侠影红颜
“你与他分赃不均?”
“不,这是个人的恩怨……”
“哈哈!在下不想过问个人的恩怨。”
“白爷……”
“好吧,你说吧,你打算如何谢我?”
“白爷认为……”
金甲神肆无忌惮地将她抱住,吻着她的粉颈狂笑道:
“冲你胡二小姐份上,还用得着提谢字?放心啦!一切包在我身上,保证你如意就是。”
“白爷,尊重……”她娇羞万状地说,其实却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金甲神放了她,说:“你在此地歇息,我去招呼他们一声。听你所说,崔小辈如此高明,为免意外,我要用暗器杀他。”
“最好不要一下子就送他去见阎王。”
“好,给你留活口。”
“谢谢。”
路两侧各布下七个人,路两旁却不派人潜伏。金甲神是个老江湖,已料定走路的人必将避道而行。
刚布置停当,守望的人传采了有人现踪的信号;
崔长青与蝎娘子从路右急赶,距路约有三四丈左右,地下草仅及径,毫无泥泞之苦。两人并肩而行,心情因远离龙角山区而逐渐放松,唯一可虑的是怪老人,而怪老人却不可能暗中偷袭,因此毫无戒心,做梦也未料到,前面有死神在等待他们光临。
伏在路右树根下的金甲神,看清了比绮绿更美更出色的蝎娘子,怪眼中涌起贪婪的欲火,低叫道:“要活的,那女的留给我。男的,不留活口。”
金甲神看了崔长青的相貌,便猜出绮绿之所以要活口,定是为了情爱纠纷,怎肯手下留情?蝎娘子的姿色,比绮绿强多了,二十五六岁的美丽成熟女人风韵,比一个只有六七分姿色的少女要动人得多。
这恶贼动了一箭双雕的恶毒念头,要留下蝎娘子,毙了崔长青。
崔长青终于踏入天罗地网,毫无警觉地向里闯。埋伏的人跃然若动,暗器待发。
前面树林深处,突传来怪老人刺耳的狂笑声:“哈哈哈哈……”
一名恶贼一怔,扭身顾头,身躯擦草发声。
崔长青油然兴起戒心,候然转身叫:“老怪来了……伏下!”
这瞬间,他看到有人站起,暗器似飞蝗。
他将蝎娘子扑倒,背上的背囊一阵怪响,共中了十余件暗器,危极险极。暗器掠顶而过的破空锐啸,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卸下背囊,两人爬至树后.崔长青一把从背囊上拔下两把小飞剑,大喝一声,全力掷出。
两名大汉随暗器扑来擒人,‘正好碰上。
“啊……”惨号声乍起,两大汉仍向前衡,“砰匍”两声怪响,衡倒在树下挣命。
小飞剑已贯入胸口,活不成了。
“哎哟……”蝎娘子忍不住发出压抑不住的叫声。
“你怎么?”他惊问。
“股部挨了一枚钉。”蝎娘子忍痛说。
“忍着些。”
“你走吧……”
“不,不毙了他们,谁也走不了。打!”
他发出一把飞刀,把一名从侧方掩至的大汉,钉死在一株大树干前。大汉所发的大型扔手箭,则间不容发地擦过他的肩背插入地中。
他挺身而起,大喝道:“出来吧,诸位。”
共有十四个人,其中有绮绿。
被击中的三名大汉,已经停止挣扎,气息已绝。
金甲神大踏步而上,厉叫道:“好小子,你伤了大爷三位弟兄。”
他恍然,说:“你是扑天雕所说的金甲神白西平,来得好。”
“大爷当然来得好。”
“你的三位弟兄,不是伤,而是死了。”
“你得偿命。”
“还有,巨灵栾三已经呜呼哀哉,全军覆没。”
“也是你杀的?”
“在下不敢掠美,他们死于天威四圣之手。”
“你,把宝石留下。”
“你有本事就来拿,埋伏暗算,你算甚么英雄人物?来吧,阁下。”
蝎娘子蜷伏不动,无声无息。
金甲神接近至丈五六左右止步,冷笑道:“你看看,有多少暗器指向你?”
所有的人,左手的暗器皆蓄劲待发。
他嘿嘿笑,说:“你金甲神今后,不用在江湖上叫字号了。”
金甲神狂笑道:“哈哈!有谁知道今天的事呢?大爷这些弟兄,决不会吐出半个字,你放心啦!”
“哼!原来你成名,是靠这样懦夫行径搏来的,失敬失敬,你比栾三爷下乘得多了。”
“甚么?你……”
“你不是么?如果你不承认,为何不敢与在下公平死决?”
“哼!你……”
“懦夫!你敢不敢?我想,你不敢,因为你是贪生怕死的懦夫,所以……”
金甲神一声怒啸,拔剑毫无顾忌地冲来,招发“灵蛇吐信”,剑花涌现,风雷俱发。
崔长青向侧一闪,大喝一声,一剑刺在对方的右胁下,剑弓成弧形,几乎折断。
金甲神不加理会,反手挥剑,削向他的肩颈狂笑道:“大爷是金刚不坏法体。”
他向下挫,剑芒掠顶而过,好险,斜飘八尺叫;“金甲掩不住五官手足,你……”
金甲神突然浑身一震,大叫一声,伸左手急摸左腿弯。
原来崔长青易位之后,金甲神的背部暴露在蝎娘子的眼前。她先前装死,其实在等候机会。金甲神有金甲护体,举动十分灵活,可知双膝必定无甲掩护,正是暗器的最好标的。
她发出了两枚梅花针,全射入金甲神的左腿弯。
崔长青已重新扑到,剑攻脸部叫:“攻你的五官要害。”
金甲神忍痛挺身,一剑封出叫:“你该死……哎……”
右腿弯又挨了两针,这次更惨。
“铮”双剑相交,金甲神的剑向侧荡,中宫大开,人向下挫。
蝎娘子猛扑而上,一剑劈向金甲神的脑袋。
“小心暗器!”崔长青狂叫,急冲而上。
可是,已来不及了,暗器齐聚,已受伤的蝎娘子,怎禁得起.暗器群的袭击?
“嗤!”崔长青的左大腑,也挨了一镖。
三个人全倒了,剑劈开了金甲神的脑袋。
人影来势如潮,绮绿也飞奔而来。
狂笑声震耳,震得人耳膜欲裂。
“砰砰!”倒了两个大汉。
“啊……”另一名大汉也倒了。
灰影象阵狂风般卷到,从西面楔入,而冲来的四名大汉几乎在同一瞬间被击倒在地。
灰影到了两人身旁,从东西抢近的三名大汉三剑齐聚,手下绝情。
灰影大袖齐挥,“啪啪啪”三剑齐飞,无俦暗劲山涌,三大汉的右手同时被震断,大骇而退。
“噗!”北面的一名大汉,一刀砍在灰影的右肩背上,刀一折三段。
灰影一袖挥出,“啪”一声击中大汉的脑袋。大汉斜飞丈外,倒地便寂然无声。脑袋未破,但五官鲜血象泉般向.外涌。
切入、伤人、解围,象是发生于刹那间。
暗器再次齐聚,向后退的人以暗器袭击。
灰影的一双大袖,挥动时罡风似殷雷,似乎在外围建起一道无形的铜墙,暗器纷纷坠地。
地下,几乎在同一瞬间,留下了六具尸体。
“扯活!”有人狂叫。
绮绿不见了,逃之天天。
崔长青挨了四枚暗器,幸而已运功护体,且暗器末中要害,所以仍能支持。
蝎娘子的背部。共挨了一镖,一刀、两钉,伤势相当沉重。假使不是崔长青撤回甚快,及时将她推倒,且将她压在下面,她即使有九条命也活不了。
崔长青如不是为了救她,以身相障,也不至于挨了四枚暗器。
他吃力地扶起蝎娘子,惶然道:“不要挣扎,我带你我地方治伤。”
蝎娘子气息奄奄,脸色灰败,握住他的手,惨然道:“我……我不行了,你……你走吧,我……”
“不,你必须有活下去的信心。”
“我……我已万……万念俱……俱灰……”
“不,姑娘,你的小妹还在妖道们手中,你忍心丢下她,让她被人卖入青楼?你……”
“崔……崔兄弟,切拜……拜托你……”
“不,你不能寄望我,我将与血花会拼个生死存亡,而我只有一个人,孤掌难鸣,九死一生凶多吉少,自顾不暇,哪有闲功夫照顾令妹:一切全在乎你,你如果不想活,令妹倚靠何人?说:你要活,你不能死!”
身旁伸出一只手,掌中有两颗丹九,手的主人说:“你们都死不了,快吞下丹丸保住元气,老夫会替你们治好。当然,治好你们之后,你们再准备接受惩罚。”
崔长青不暇思索地将一粒丹九捏破腊衣,塞入蝎娘子口中,自己也吞下了一颗。
接着,对方递过一包药散,说:“这是治金创的妙药,快至偏僻处起暗器裹伤。”
他接过药散,沉静地说:“谢谢你,老前辈。”
他抱起蝎娘子,进入密林深处。不久,他重行抱着蝎娘子外出。
怪老人站在原地,脸上敌意全消。
他走到怪老人身前,冷静地说:“救命鸿恩,晚辈不敢或忘。”
怪老人咧嘴一笑,说:“上次你本可杀我,为何不杀?你们这些江湖凶魔,居然有一念之慈,怪事。”
“晚辈与你老人家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但老夫已表明要杀你了。”
“老前辈如要下毒手,那晚在山神庙,晚辈便难逃大劫。”
“哼!你该知道,老夫要留下你们自相残杀。”
“晚辈……”
“别说了,你不杀我,我救了你,两下扯平,谁也不欠谁的。”老人说。
“晚辈仍然感激不尽。”
“感激?等你伤好接受惩罚时,便不再感激了。”
他淡淡一笑,说:“老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尚请俯允。”
“你说吧。”
“老前辈可否宽限一些时日执罚?”
“你是说……”
“一言难尽……”他将奉命前来杀天威四圣,夺宝石的前因后果,概略地说了,最后说:“等晚辈救回吴家三代老少,再向老前辈请罚,万望老前辈恩准。大丈夫不轻言语,晚辈决不逃避。”’
老人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久久方问:“你们五个人,都是被元都观三子迫来的?”
他摇摇头,说:“他们四人也许是被迫的,晚辈却是自愿前来,死而无怨。”
“晤,你不象是穷凶极恶的人。”
他叹口气,苦笑道:“人不可貌相。再说,善恶之分,每个人看法多少有些出入,只有身受的人。方知其中甘苦。”
“你出道多少年了?”
“三年。”
“把你的所作所为说来听听。”
“晚辈乏善可陈,劫富济贫,自甘堕落,如此而已。”他惭然地说。
“你的绰号是……”
“晚辈喜穿黑,叫黑衫客。”
“你杀了多少人?”
“晚辈作案从不杀人。”
“老夫会打听。”
“那是老前辈的事,晚辈毋庸置辩。”
老人话锋一转,问:“你师承何人?艺业,你年岁虽轻,却出类拔萃。论机智,连老夫也栽在你手上。名师出高徒,令师必是超凡入圣的高手。”
“晚辈不敢提……”
“你得说。”
“请老前辈勿强人所难,晚辈不愿沾辱师门。”
怪老人嘿嘿笑,说:“你不说,老夫便袖手旁观,不管你们的事,也许一走了之。你不能死,而前面等侯你,要你的命的人,却为数不少。”
“老前辈……”
“甚至,老夫提前执罚。”
“你……”
“老夫就是这付德行。”
“老前.辈真要知道?”
“当然。”
他长叹一声,说:“好g8,老前辈听说过红尘过客?”
怪老人一怔,讶然问:“什么?你是他的门人?”
“晚辈惭愧。”
“哦!令师一向可好?”
“他老人家仙逝五年了。”
“啪!”老人抽了他一耳光。他一惊,退了一步说:“老前辈你……”
“他死了,难怪你敢胡作非为去做贼,你……”
“晚辈没出息……”
“说没出息就行了?”
怪老人怪叫。他失声长叹,说:“如果老前辈知道晚辈的底细,便知晚辈的苦衷了。做一次贼,便终身是贼,做一千次……”
“住口!”
“是,晚辈……”
“你改不改?”
“这……”
“你仍不愿洗手?”
他一挺胸膛,语气坚决地说:“人各有志,老前辈不必相强。我只能答应你,按江湖道规矩行事;事实上这三年来晚辈从未越轨。至于老前辈的想法,甚至世人的想法,左右不了我。”
“你已无可救药。”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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