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殇
我打断他的沉思,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游戏?”谦益的声音异常平静,果然是个能忍常人不能忍的极品男人。让人瞧不出他半点儿心思。
我把玩这手中的发簪,笑道:“我们来玩一个‘慕容植语到底爱不爱你’的游戏吧,我向你应该会有兴趣的,面对竹潜光,我的心会痛,而面对你,我却很坦然,不过,我猜想,大概是刺激不够,如果能弄出点刺激的画面,兴许我的心也会痛。。。。”
我弯下腰,纤细白皙的手摸上谦益的脸,捧起,凑近他,将气息吐在他的脸上,低低幽幽魅惑说道:“夫君,你说我们试试,好吗?”
谦益很自然的回了我一个魅惑的笑:“你先说说,怎么玩?”这个男人变脸还真够利害。
我盯着手中的发簪,故意对着阳光折出一道寒光,暮然回眸软声细语道:“杀了你,好不好?”江暮雨,如果我将发簪刺进他的身体,你会不会有反应?我的心会不会也很痛。
我很期待,很想知道,你对竹谦益究竟是怎样的情感?你心疼他,却又恨他,你还真是个难以琢磨的女人。
谦益神色稍滞,随后大笑道:“好,我让你杀,但你可一定要把发簪此准了我的心口。”
“可是有我在,她要怎样吧发簪刺进你的心口?”空中冷冷飘来一句。
我幕地转过头,潜光已站在我身后不足十丈的地方,微风吹过,他衣袦飘飘,鬓边青丝也飘飘,别有一段风流,自称一派气度,倜傥成了他身上最精彩的内容,比世上最美的诗句都要耐读。
然他眼底冰冷冷的眸光,瞅的我心底发颤,我强作镇定,讥讽道:“我们玉树临风的楚王殿下,刚刚才做了便宜爹,不多陪陪楚王妃,怎么这么急着来做好人?不过,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他,你早就跟你的雨儿双宿双栖了,何至闹到今日这步田地?
”
潜光挑起眉,抑扬顿挫道:“你的口才不错,差点儿能说服我。只是,我答应过雨儿,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你难道不像知道,你的雨儿还爱不爱他?我正要替你寻着答案。”
潜光瞪视我,忽而一笑,一字一顿道:“不劳你费心。”
我快速退到谦益身前,转身制住他,将发簪对准了他的心口,道:“但我很愿意为你费心,现在,你以为还能保住他的命?只要我稍稍用力就能刺穿他的心。”
潜光笑了,笑得很冷,也笑得坚决,他睇着我,摆了摆头,“斗嘴我不及你,比快,你不及我。”
话音刚落,他轻撩青色外袍,忽刮起一阵迅猛劲风,吹得尘飞土扬,身旁树木枝摇叶颤。转瞬间他原地半个旋转,侧身一致,指间飞出一物,在我还未及看清之时,稳稳打在了我紧握发簪的手腕上。
我吃痛松手,发簪已落入了飞身向前的潜光手中,而他另一手在我身上随意点了几下,我便不能动弹了,潜光顺势一个漂亮的旋转,将我带至一旁,邪笑冷道:“我说过,比快,你不及我。”
我恨恨瞪了他一眼,撇开头,方瞧清楚,打中我的是一个小小花苞。
潜光也不理我,径直走到谦益身边,问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咒?”
谦益摇头不语。
潜光追问,“是没有方法还是你不知道?”
谦益很久没有说话,仿佛看着远处,最后幽幽然道:“用最爱她的人,心口流出的血。。。所以,你本该让他杀了我。”
潜光听罢,沉寂片刻,继而大笑道:“竹谦益,只怕你是白白丧命!”
我嘲弄道:“你们不用争,各自往自己心口刺上一剑,看看究竟谁的血对我游泳,不就行了?”
第二卷 水龙吟 第64章 谁最爱她
“你倒想!”潜光看也不看我, 冷哼道。
我冷笑,“这你就错了,你们不刺心口血更好,横竖我没损失。”我依然是白湛莹,量你们也不会对我怎样,除非你们都不在乎心爱的女人的死活了。
只要你们还心存意思怜惜,我就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我来吧。”谦益平静无波的道出一句,“如果不确定谁最爱她,就由我先来试。。。昨日收到月菲飞书,又失了天医行踪,若是‘千面妖狐’费了着许多时日都追逐不到天医,比试有高人从中阻拦了,想来我是没有多少活命的希望了,我既已命不久已,就让我为丫头做最后一件事吧。”
“不行!”潜光坚决反对,“我答应过雨儿,定要保你性命。”
谦益也不示弱,“我亦答应过丫头,绝不害你性命。”
我大笑起来,“慕容植语也算不枉此生了,居然有两个傻子争着为他送命,不过,以我看,你们俩真的不用争,你们以为自己是最爱慕容植语的人,可在我看来,你们都不是。”
我成功的吸引了谦益与潜光的目光,他们停止了愚蠢的争执。
我得意笑道:“你,竹谦益,一再强调你爱他,不惜倾尽一切给她世上最美好的物事,可你用权利打造的极致之爱给她的却只是禁锢他的城堡,没有丁点儿追求幸福的自由,而你,竹潜光,口口声声说爱她,能为他放弃一切,却偏偏始终不能放下对宁毓儿的愧疚与责任,到头来,你给他的爱只是让她在承受委屈的同时不断自我压抑。”
“你们一个以爱的名义折断他的羽翼,不给他广阔天地,不让他自由翱翔,一个以爱的名义,利用他的善良成全自己对别的女人的愧疚。让她在自我压抑中饱受煎熬,一个在她爱你时,猜忌她,不爱你时,禁锢他。另一个在他不爱你时,纠缠她,他爱你时,又委屈她,你们自己说说,哪一个配说自己最爱他!”
我说的畅快淋漓,听的人,神思早已不知飞过几重山,几道河,坠落道久久远远的回忆里了。
所以,最爱他的人,是我,是我白湛莹!
我与她是一体的。我怎会不爱他呢?爱她就是爱自己。
“所以,就算你们都死了,也解不了咒,我是他的梦魇,也注定是你们两个的梦魇,这辈子,你们甩不开,除不去的梦魇。”我肆意妄为的笑起来,要笑得天也昏地也暗,笑得山河失色,乾坤倒转。
却没想到,我的心猛然见抽痛起来。
我嘴角抽动,紧锁峨嵋,恨恨硾道:该死的江暮雨!你在为他们心痛吗?!
你为什么为他们心痛?
“王爷,不好了。。。。王爷。。。。”宁毓儿的贴身丫鬟跌跌撞撞的闯进来,满头大汗,一脸青紫,脸上泪痕遍布,喘着粗气道:“王爷,小姐。。。快。。。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潜光从痛苦的回思中清醒,惊道:“毓儿?那还不快传大夫——”
丫鬟哭丧道:“已经传了。。。大夫说,小姐。。。怕是不行了。。。小世子若还生不出来,也。。。也。。没救了。。。。”
“哈!搞了半天,原来宁毓儿还没生呢?我只当你已做了便宜爹呢。”我讥讽道:“想必是他素体虚弱,正气不足,临产是又过度紧张心怀化俱所致难产,真是可怜啊。”我高声叹息,“虞兮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姬耶安在?独留青冢向黄昏(安徽灵璧虞姬墓对联,明朝倪元璐所做)。”
“救她!”潜光幕地解开我的穴道,抓着我的手急道:“即便别的大夫没办法,你也肯定有办法救她。”
我狠劲抽出手。揉了揉,“怎么?这么心疼你的王妃?你这样心疼别的女人,你的雨儿会伤心死的。。。。”我“咯咯”掩嘴轻笑。
潜光冷道:“保住她和孩子,这时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我耸耸肩笑道:“可惜啊,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了,没错,我是有神医之名,是能救她,可我对她有杀之而后快的恨,我为何要救她?”我逼近潜光,轻轻地暧昧的吐出一口气,“光哥哥,不如你替我想个理由吧。”
潜光是聪明人,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紧张的神色也立时舒缓下来,转而邪魅道:“看来这是你一早预谋好的,你倒是说说看,需要我给你一个什么理由?”他反伏下身子,暧昧的逼近我的脸。
我退开一步,故作惊诧,“怎么?这会儿老神在在,不担心你的王妃命在旦夕了?”
他索性双手抱胸,挑眉邪笑道:“既然你一早布置好了,又怎会舍得就这么要了毓儿和孩子的命?”
“也许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呢?你知道,女人是善变的,我现在可能不像溜她了。”我悠闲的点点头,摇摇头,在左转一圈右转一圈。
“说吧,”潜光冷眸直道:“你要什么条件?”
我娇笑道:“看不出来,光哥哥这么识时务,那我就好心给你指条明路,第一,先替我吧思樱抓过来,第二,替我对付空空公子。。。。。。”
“空空公子?”谦益于潜光异口同声的失声惊道,面面相蓍后满脸古怪表情,“他得罪你了?”
我冷哼,“你们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在竹宛雅舍绑走慕容植语的不就是空空公子么?当然,也就是那日河岸边,那个锦衣男人。”
锦衣男人呢惊叫那声“韵致”时,江暮雨就吓了一跳,那个声音那么熟悉,熟悉道名字就在她的嘴边,就要溜出来,可当时还是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那就是空空公子的声音!
“你是说他?”两人又异口同声说道。
我渐生疑惑,“难道他不是空空公子?”江暮雨明明记得那个声音她听过两次,他的记忆力超群,听过两次的声音没道理会记错。
潜光没给我深思的机会,催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你现在赶紧去救毓儿跟孩子。”
我笑道:“你放心,有你当爹的时候,他们母子,嗯,或许是母女活着比死了对我有用,我只是让她受点活罪,不会那么早送她去见阎王。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做了笔亏本买卖?”我才不会那么便宜宁毓儿。
我迈开步子,散步般往宁毓儿的寝房而去。
远远的,听不到嘶力竭的惨叫声。
近了,到了宁毓儿床前,才发现,她已痛的休克了。
汗水,打湿了宁毓儿的头发,他们蜷曲这,贴在他的额前鬓角。浓浓的血腥味儿在鼻翼萦绕不散,随处可见的大片片血渍似凋落腐败的花于宁毓儿那面无血色的灰白的脸一同控诉这我让她受了多大的罪,床前立着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或,稳婆不接生,丫头不换水,大夫不诊脉,他们一身狼狈的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宁毓儿。
潜光看着眼前一幕,有些不敢相信,低欢了几声,“毓儿,”真真实实发觉没有回应,面上吨急,催我快施手。
我摸上宁毓儿惨败的脸,他就这样安静的闭着眼,娇嫩的容颜如温室之花,惹人怜爱于呵护,我的心隐隐一痛,我暗骂,江暮雨,你这个蠢女人,你还在怜惜他吗?她今日所受之苦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丫鬟们低低的抽泣着,那盈盈温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旋尤为刺耳,我烦闷道:“她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丧!”
众人都惊“咦”了声,一个大夫不信道:“可是。。。。已全然没了脉象。”
“那是你医术不够高明!”我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高声清场,“男人都可以出去了,主要包括大夫!”众大夫听我语气不敬,轻哼两声。一一摔袖而去。
我不紧不慢的取出银针袋,扯开锦被,解了宁毓儿的衣裳,在该下针的地方,稳稳扎下几针,推拿按摩之后,又施展绝技“梅花八针”,为他疏通血瘀,舒畅呼吸,宁毓儿两个贴身丫鬟的眼一瞬不咋的盯着我,击向看我要如何起死回生,又担心我会不会一针要了他们小姐的命。
折腾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我停下来,拭了拭额头参出的汗,呵斥呆若木鸡的丫鬟和稳婆,“还愣着作何?赶紧换水准备接生,他就要醒了。”
不多时,便听得宁毓儿轻咳了几声,缓缓顺过气来,他睁开眼,众人都送了口气,温和了面部表情,她却见鬼似的,惊叫了一声瑟缩了身子往床的内侧挤去,只因他看到了我。
我冷笑,挤眉弄眼的俯身以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说道:“你放心,我暂时还不舍得你去阎罗殿登记为常住民,所以,你就给我些颜面,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吧。”
看了看已经忙碌起来的稳婆和丫鬟们,我猛地辅修起身,跨出房门走至焦急的潜光身边傲然道:“放心吧,他死不了,你难道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潜光流露出让我不明白的表情,叹息道:“毓儿与我自小相识,她一直是个温婉娴雅的女子,温柔体贴,连蚂蚁都不忍伤害,谁曾想他会。。。。。”
“会害人?而且还害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你现在对她的这种转变感到痛心和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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