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殇
摇?br /> 谦益一脸错愕,实在被我奇异的举止言行吓到了 ,如木偶人一样,会 转动眼珠手脚却一动也不动。我下意识地回身,只见身后的馨儿和几个侍卫都耳根通红低垂了头。我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谦益呆愣住 了,没想我一脱线露了原形。
我祭出一脸笑,〃哈哈哈”干笑三声,自嘲了一句,〃这是pg 级,不 适合儿童观看。” 然后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久谦益亲自端了饭菜进来,神色已恢复正常道,〃丫头,过未用膳了 ,你盯着地面作何? ”
〃你別理我,我在找地缝呢。”我的羞涩晚来了。
〃这会儿知道羞了?”谦益奸笑的走过来,挑起我的下颚,〃适才你 干嘛去了?”
〃刚才有点儿情绪失控……”我呢喃道。
谦益暖目看进我的双瞳,温和笑道,〃果然是三年前名震江东的朝恩郡主。性子是收敛了,可这胆子还是天大。我这会儿倒是真相信你当年一个人就把墨阳王府闹了个翻天覆地,鸡飞狗跳。”
“我……”我有苦难言,哪里是我闹了墨阳王府?大闹王府的正主儿已经魂归西天极乐世界了。
“丫头,”谦益搂住我,下颚抵着我的头,语气颇为动容,“我不知道这三年来天医事如何教养你,使你有了如今这般与众不同的性子。但我知道,众人眼中才高情洁,淑宁静雅的你,只在我面前会显露慵懒、痴傻、笨拙、羞涩、大胆和叛俗的真性情。丫头,为夫知道,你是真心待我,上天何其眷顾……”
谦益没有再说下去,搂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要从我身上汲取什么力量。
我音乐感觉到什么,文静道:“夫君,因为我爱你呀,所以不会在你面前伪装自己。你不能哭的,我替你哭,你不能笑的,我替你笑,你不能怒的,我替你怒,这样不是很好么?”
谦益听了动容的双手又紧了紧,像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但始终没有说话。
良久的静默之后,忽然有细碎的吻落在我的脸上,颈上。我半睁了双眸看向谦益,他的眼中燃起来深黑的情欲。
谦益暗哑了嗓音,磁魅诱惑,“丫头,我要你。”他抱起我快步走入内室,一把扯去我的衣裳。
白绡帐垂,掩住了一床旖旎春色。
我醒来的时候,谦益已不在,屋内点起了蜡烛,我觉得浑身酸痛,叫馨儿命人把浴桶送进屋里来。对我这样的懒人来说,身为古代贵妇最大的好处,恐怕就是可以减少自身的体力劳动量。
我坐在浴桶内,任凭温热的水放松全身的肌肤,只可惜光滑如缎的冰肌玉肤上遍布的玫瑰色红痕却无法消去。我不知道谦益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自从出了帝都,他的情绪总是像快要满缸的水,动荡摇晃,随时都有溢出来的可能。而今日,水似乎是溢出来了。
所以他才会显得冲动难自抑。所以他要从我身上寻得力量,寻得慰藉。
水渐渐凉去,我走出浴桶穿好了衣裳招馨儿为我梳妆,随口问道,“王爷呢?〃
“王爷在转角那间屋里和人谈事情。”馨儿细梳着我的柔丝,“王妃,王爷好像很担心那个受伤的姑娘,您不担心么?”
我知道馨儿所谓的担心是指哪方面,笑了笑道,“原本有些担心,但闻到那姑娘身上的胭脂香味后就不怎么担心了。”
“为什么?”
我看了看铜镜里灵动逼人的自己,“因为那股胭脂味谦益身上没有,而甄管事身上有,所以可以肯定把马姑娘抱回来的是甄管事。你想想看,谦益若真对那姑娘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他能让别的男人抱她么?”
馨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为我梳理青丝。直到发髻别好,馨儿欲言又止的看着我,犹豫了一刻,忽道,“王妃,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我心一跳,“为何这么问?”
“先前甄管事报说王爷请的客人已经到了,让奴婢进来通报,奴婢没敢。王爷自个儿醒着,听见了,说他就出来,奴婢瞧见王爷从您房里出来时,看了看天,脸色有些……阴狠……”最后一句,馨儿说的很轻,说时,仍有些害怕的微抖。
到底是和我亲了三年的贴身丫鬟,才敢如此直言不讳。而我也相信,馨儿若觉谦益那神情阴狠,想必真是阴狠的。
果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紧然道,“可知王爷的客人是谁?”
馨儿不假思索,“都不认识,来了四五个,模样像是纨绔公子,但他们的随从都拿刀握剑。王爷进屋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也没出来过。甄管事一直守在门前,动都不动。”
“那我去看看,”我站身欲行,馨儿一把拉住我道,“不行呀,王妃。”
“怎么不行?”我未及反应。
馨儿羞涩的指了指我的颈项,我拿起铜镜照了照,恍然大悟,原是颈上密布的玫瑰红痕无可遮掩,我轻笑了笑,这情形馨儿已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出嫁的前一夜,母妃向我灌输男女之事时,馨儿也在场,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还这般忸怩。
也对,少妇与少女虽只一字之差,心境毕竟大不一样。再说我是一千年后的灵魂,我的意识形态造就的超强接收能力与馨儿相论,那距离只能用光年来计算了。
“王妃,用膳吧。”馨儿出声打断我的闲思。
我展眉笑笑,也罢,我这副仪容还是不去丢人了。
用罢了迟吃的晚膳,我拿出医书看起来。馨儿将一切收拾妥当,我便让她先去休息。更夫打二更的时候,谦益终于回来了,眼带倦意。
“丫头,怎么还不睡?”谦益夺过我手中的医书搁在一旁的柜子上。
“我等你啊,”我撒娇柔媚道,“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我等你啊,”我撒娇柔媚道,“你不回来我谁不着。”
谦益温和而笑拦腰把我抱起,轻放到床上道,“你真是个傻丫头。我是前来赈灾的钦差,哪能日日安睡?你等着我可不把自个儿身子折腾坏了?往后不要了。”
“夫君,”我支起身子,“我只是想为你分忧解难,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憋坏了。能告诉我今日发生何事了吗?〃
谦益微有震颤,眼里闪过复杂难辨的神色。但那神色也只停留了一两秒钟,山雨未来,风已静。谦益褪了衣裳在我身侧安静的躺下。
许久之后,久到我都以为谦益睡着了。谦益却忽然出声道,“三百万两赈灾银被劫了……”
“什么!〃哦惊叫着从床上坐弹起来。
谦益冷静的把我按下,似怒非怒,似痛非痛道,“劫走的是假银。〃
嗯? 我猛眨了几下眼,听谦益平缓道,”这趟差事是父皇亲指,我绝不容许出现半点差池。是以事先做好安排,请十一弟秘密转运了银两。大张旗鼓押运的其实不过是石头。”
“果然路上有人劫银,”谦益深深吸了口气,以最大的自制力压住胸中波涛,嘲弄地笑笑,笑得凄苦,“他们以为已将所有人灭口,却不知乱尸中还有活口……”
“就是你带回来的那名重伤女子?”我疑问。
谦益点头缓道,“她叫月霏,是江湖中人。人称‘前面狐妖’,擅长追踪,我请她混入银卫队,目的是要查出将来劫银之人的身份。”
“结果……”谦益蓦然难掩痛楚,仿佛有人用重锤狠砸了他的心,砸成肉泥连血都流不出来,“结果……劫银的竟是父皇的秘密缇骑。”
谦益闭上双眸,静静地,过了很久,“这支无人知晓的缇骑只听命于父皇,我会知道它的存在只因十余岁时,一个偶然,偷听到了父皇对七弟说的话……”
谦益已经说不下去,强忍着严重晶莹的东西。
我抚上谦益的脸,心如绞痛。这个大海一样平静隐忍的男人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我一直知道谦益深爱着他的父皇,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无论他说起皇上时是喜是忧,他眼里总含着无限崇拜和隐隐期待的光。我也知道他并非真的喜欢游历江湖,所以多年来他身上的江湖味儿并不重。
还记得我与他大婚那日,他知道皇上亲临,异常高兴,一贯自持稳重的他才会喝的醺醉。
谦益是爱皇上的,期待着皇上的注视,可皇上呢?他们父子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我从未听说过皇上冷待三皇子谦益的轶闻,可如今看来,他们父子相处并不如外间想象的那办好。
晨露曦光。
我扬起脸沐浴着如梦似幻的圣洁光华,谦益疼宠的吻轻轻落在了我的额头。我吐气如兰,细柔道,“我爱你”,仿若烙下一世的承诺,印入骨髓。
“佛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夫君,为成你的妻,我修了千年呢。”冥冥中,穿越过千年时空的阻隔。
“傻丫头。”谦益拉我入怀,搂得仔细,抱得疼惜,千般温言,万般细语都在这一抱中落入心坎。无声之时胜有声。
“夫君还痛吗?”我侧过身面对谦益抚上他的眉,这眉那样的细致,宛如他的人。
谦益抓紧我的手贴合在他的胸口,让我感受那平静韵律的心跳,温暖的触感由凝脂玉白的指尖传来。
“丫头,只有痛过的人才真正懂得选择。”坚毅的光从谦益双瞳溢出,如世间最绚烂的色彩。
“夫君已决定了什么?”我趴在谦益胸前问得果断。
“丫头不是问过,乾坤殿内的那把紫玉九龙椅,为夫是否想坐?”谦益嘴角勾出的弧线近乎完美,“如果原本我只是想坐的话,到如今,却是非坐不可。”骄傲,不羁,自信……从谦益的眼里,嘴里流泻而出,萦绕满室,似最美妙的乐章添了华彩。
“夫君决定了么?”我昂起头,“无论如何,‘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夫君,我最想要的不是那荣华顶峰的后位,只是你的心。”我的素手压上谦益的唇,“夫君,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把心给我的那日。”
谦益点头,微笑,蕴含了一切的微笑,那么的淡泊,却又那么的骄傲,淡泊是相,骄傲是心。风雨过后了无痕,若非亲见,谁能相信昨夜的谦益曾有过那样绝望的痛楚,挣扎于崩溃的边沿。但他终是走过来了,由痛中走来,走得风也淡,云也轻。
这就是谦益。
一只苏醒了的狮子。
沉睡的王者,一旦气吞山河的怒吼,那便是火山喷发,深海卷浪,谁有能接住这用时间酝酿沉淀的猛烈一击?
乳虎啸谷,亦能震惶百兽,何况谦益早已不是一只乳虎。
谦益深意一笑,披衣走下床,自他随身的行囊内取出一个精致的椴木锦盒,回身递给我,“丫头,这便是我手中的利剑。”
我接过,缓缓打开锦盒,明明轻薄的盒子忽变得沉重。我禁不住失笑,一双清弱素手如何载得住这可能颠覆朝纲的东西?谦益明媚一笑,上前从中取出三卷锦帛,展开却是三幅区域地图。我从未见过洛朝的地图,如今见了,比想象中要精细,山河城镇一目了然,沟壑荒原亦有标注。
一幅图上画有正方,一幅绘有小圆,一幅描有三角。
谦益温淡如昔,解释道:“正方为兵,小圆为官,三角为银……”
“夫君,确定要我看?”这几幅图该是谦益能调用的军队分布图,能驾驭的官员隶属图和能调用的银两收藏图。
“丫头不是寻常女子,若要助我,必当看。”
我低头摸上滑如肌肤的锦帛,将一处处山,一道道水,一座座城镇里标示的符号刻入脑海。曦轩升起,照满室静默,无言。
许久之后,我方抬起头,皱了眉道:“夫君不觉缺了什么?”
谦益迎向日光而站,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中,闻声回眸,面色依然平淡,只那眼却深沉如渊,“其他尚不足惧,唯缺了一个借口。”
是啊,一个光明正大夺嫡的借口。否则名不顺言不正,即使登上帝位也会天下动荡,国无宁日,“夫君已有腹案?”
谦益笑笑,“狗急了会跳墙,太子急了呢?”我心一惊,忍不住紧盯谦益,想从他平和的脸上找到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那样温柔的笑波澜不兴,无懈可击。
我的猜想……难道是我想歪了?
“三个月后父皇会去逸莲山朝天祈福,或许那之后,才是拨云见日之时。这之前有太多事要做。”谦益安静说道:“功败谋千古,变化争朝夕。原天下朝局,三足而立,鼎承安稳;今一足已动,稳居既变,何不让它变得彻底?……”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有些话是我尚听不明白的,但谦益说,我就听。我知道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就会彻底明白一切,眼前,只是时机未到。
我第一次从谦益身上看到了王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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