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
事,没事儿时也多提携下姐姐,可好?”
子规并不理会其冷嘲热讽。却是正经回道:“姐姐这话岔了,你我是一样的身份,轮得到我来提携姐姐?叫大爷少喝酒,也是为了爷的身子,听不听的,爷自然心中有数。并不因为是我,就显得话重意深。”
梅香心想这丫头倒是嘴尖齿厉,一时也说不过她,正巧见杜鹃上来送茶,拉住其手,嘴张得老大,就叫道:“哎哟,这好重的镯子,huā头也新,水色也好,杜鹃,这是哪儿来的?”
杜鹃一听对方捏住的,正是子规送自己的那对竹节形金手镯,当下心里有些发慌。她自觉是不配这样东西的,只因实在喜欢,见其沉甸甸的,又刻着许多鱼水莲子,年关就到,图个喜庆,方才于今日取出来戴上,不想梅香眼尖,竟盯住了不放。
子规不过略看一眼,并不在意,淡淡对梅香道:“哦,这是前儿我得的,见huā样子不合心情,就给这丫头了,怎么,姐姐也喜欢?若真喜欢,我那里还有些镯子,有金有玉,多不重样,叫丫头们拿出来给姐姐挑挑如何?”
梅香不觉脸红起来,说话口气这就犀利了许多:“知道妹妹如今管家,自是不同以往,多少好东西,我们没见过的,妹妹这里就成山成海了。连个丫头都戴这样重的镯子,少说也有四五两重,我们是无所谓的,横竖家里人都知道,可叫外人听见了,岂有不说妹妹治家不稳,偏护自已下人的呢?”
子规听了好笑,反唇相驳道:“一对镯子罢了,姐姐就这样不高兴起来?又有谁这样气小,就说妹妹偏护自己下人了?妹妹在京中并无家人,亦无相熟,就算妹妹想牵带着,在这园子里捉几件好事给弄些银子,也没有这样去处,姐姐你说,是不是?”
这话正戳中了梅香心窝,立刻打得她回不上嘴了。
子规心想,你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看威风惯了,如今就吃瘪了?
正当二人杠上了,都不说话之时,外头又传来管事婆子回话声:“青姨娘!”
子规命杜鹃去问何事,回来说,外头大奶奶娘家来人,送了好些新崭崭的帐幔锦带,枕簪桌围、椅披,并各色铺垫料来。
梅香一听这话,眼内便直放出光来,又看子规脸色如何。
子规早知如此,遂于梅香面前一丝不乱,冷静镇定开口道:“收进来就是。”
梅香却说话了:“收到哪里?我看不必去后楼库房了,直接送到楠木楼那头比较合适,也省得来回路上麻烦了。”
子规掉脸过来看着梅香,静婉和妍,神气静息,这就点头附和道:“姐姐说得极对,就这样办吧。”
梅香不想子规竟然如此量大,就这样服软了?于是暗中睨了子规一眼,见其神情自若,倒有些佩服。待那管家婆子走后,梅香复又开口:“大奶奶娘家送那些东西来,是什么意思?大奶奶人不在这里 ,送来做什么?”
子规瞟她一眼,突然笑吟吟的露出一团和气,道:“姐姐原来不知?大奶奶要入京了呢!”
此时用喜出望来来形容梅香之脸色,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子规毫不理会,又叫瘦雪来:“吩咐下去,将那些东西就披挂布置进清风楼内,既是大奶奶娘家人送来的,必合大奶奶心意,早早弄好了,待大奶奶人到时,就不至少慌乱了。”
梅香心里得意,见子规如此,少不得趁机奚落道:“哟,青妹妹果然可人疼!看这事办得,大爷若知道了,也得赞声好呢!说句实话,若论贤惠,除了大奶奶,也就青妹妹你了。也难怪,你是大奶奶一手调教出来的嘛!”
子规当真将此言笑而纳之,又上前拉住梅香的手道:“姐姐这话可就叫妹妹羞死了!大奶奶是个好的,我哪里赶得上?就姐姐在前,妹妹也不赶妄自菲薄呀?对了,姐姐刚才说到提携,我想起来,大爷一会儿要过来用午饭,姐姐今日打扮得这样鲜亮,不叫爷看见,实在对不住身上这织金缎子,姐姐只管这里坐坐,妹妹我后头看顾小厨房去,一会咱们姐妹俩陪大爷用饭可好?”
梅香听见这话,心里作痒,却又有些不敢见儒荣,知道子规厉害,怕她当面架桥拨火,也怕二人恩爱,印在自己眼里,倒没的惹闲气。当下心里拿定了主意,梅香满口不敢当:“怎么好劳动妹妹为我下厨?罢了,改日姐姐作东,制一桌酒席,再来请妹妹赏光吧!”
子规冷冷一笑:“姐姐的话,妹妹不敢不从,只是姐姐作东,到底没了面子,失了身份,妹妹也吃不惯外人手艺,设宴一事,还是作罢为好。”
梅香知道,子规话里话外,皆是在指自己在她饭里下药之事,心里有鬼,行动不免窘迫,说句先走,脚已迈到门口。
“梅姨娘也来了?”长岭在院子里,见梅香鬼祟出来,先就招呼了一声,后又行过礼去。
“大爷到了?”梅香一见长岭便知儒荣必到,果然,她话音未落,儒荣人已在院子门口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儒荣见到梅香,先就将眉头皱了起来。子规自设小厨房一事,长童私下里已透过长新,对儒荣略吐风声。儒荣心里亦知梅香是这样人品,不免看轻,从此少见。
此时见她自己跑来这里,儒荣心中生疑,只怕她又要无事生非,寻子规的麻烦。
子规听见外头说话声音,早已款款而出,见儒荣将梅香问了个无语,自己便笑着答道:“梅姐姐来看看我,我们姐妹说几句闲话罢了,如今也要回去了。大爷别只站着,进来坐吧。”
梅香见子规替自己解围,不喜反怒,心想这小蹄子偏要在自己面前卖弄与大爷情深,看吧,等大奶奶来的,正有高人收了你这狐狸!
儒荣不理梅香,径直从其身边走过,梅香一肚子不快,正要叫声大爷,长岭摆手示意其不必自讨没趣。梅香唯有忍气吞声,自己回去了。
“你又备下什么好酒菜了?自打你设了小厨房,我这腰身就一天比一天粗壮起来,你倒是不见长,全扑我身上来了。”儒荣拉住子规的手,细细打量,见还是纤腰一握,不免叹气着急。
“大爷的话,我不明白。从来做妾室的,不将爷伺候好了,就是大不是,怎么反倒做得好了,还招惹是罪过呢?青儿委屈,求大爷明示。”子规玩笑起来,不看儒荣,却掉脸命杜鹃下去传饭。
“你自有不是,还用我说?我问你,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儿子?”儒荣盯住子规的眼睛,手里使劲,不叫她逃走,只看她如何回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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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池水倒窥生幻影
子规大惊,不料儒荣竟然说出这样话来,这样的事她从来没在心里想过,一丝影儿也不曾在心里留过。(看小说就到)
“你别只傻愣着不说话呀!青儿?”儒荣定定地看住子规,见其只管蹙着双眉不开口,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莫非,你不想?”儒荣将手慢慢松开,眼神就有些颓然,子规一瞬间回过神来,笑容这就挂上双颊,倒反过来拉住儒荣的手,赶着就道:“大爷说哪里的话?这事也不论青儿想不想,只由老天作主,看给不给青儿这个福份罢了。”
儒荣仔细打量她一番,见其娇柔宛转,秋波中一片坦诚,似真心相对,遂道:“青儿,今日我有一事相告,你听了之后。。。。”
子规忙用手握住儒荣嘴道:“大爷别说了,青儿知道了。才大奶奶娘家送东西来了,可是大奶奶可入京?这是好事,爷不用白白操心。待大奶奶一来,青儿倒可轻松许多,将这身子担子去了。”
儒荣面色一沉,先拉子规坐于桌旁,方慢慢道:“这话不可。青儿,我不妨直对你说,大奶奶于我一向不合,她来,面上是送二妹妹过来,实在想把住我京中家业。那头家中,已叫她占了三分,若不是老爷强硬,只怕就要全落入她手中,现在她又要在这府中,故技重施,我断容不得她如此。如今依旧叫你管家,就她来了也是一样,只说初初到得,哪里知道许多事。可到底她是我正妻。唯今之计,最上乘就是你能有孕,凭子母贵,就与她平起平坐。也再无二话。”
子规点头,情知周安二家的矛盾怕是已经激化,张家倒了。祁家完了,也该轮到周家了。从来安怀阳就是这样品性,利用完了,直接丢弃,可惜是碰到个厉害的安大奶奶,倒是有些势均力敌。
儒荣见子规如此,便又再说下去:“且这只是一时缓兵之计。日后若得了机会,我总还是要。。。。”
子规再次伸手握住儒荣的嘴,口中莺莺劝道:“大爷这是何苦?大奶奶人还不坏,我跟她不少时间,看上去心也还好。”
儒荣轻轻拉下子规的手。摇头道:“你哪里知道她的厉害?她一过门,我房里原有的几个丫头都叫她明里暗里地弄了命去,她只怕他人有后,将她本应得的家业分了去。”
子规这倒没听说过,亦是受惊不小,一时觉得身上阴气飕飕,张口说不出一句,望向儒荣。
半晌,子规方才小心开口道:“那姿姐姐的哥儿?”
儒荣点头。复又摇头:“一家子眼睛盯住她,又有老爷在上,她周宁娥总是要收敛些,不然叫老爷捏住了把柄,休她回家,周家岂不前功尽弃?”
子规觉得时机已到。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八年,睡里梦里也难以忘记的问题:“到底周家有何厉害?连咱家老爷也要顾忌成这样?”
儒荣听见这话就浑身打颤,冷彻骨髓的寒意从头到脚将他笼入罩中,一丝儿缝隙不留,一点儿余地不于。
“这事说来话长,容我改日再述吧。总之周宁娥来了之后,你万事皆要小心,她知我对你情深,必要想法从中作梗,所以刚才我才想着,若你能于此时有孕,我便可趁机将你挪进那小楼里,那地方于外头隔得远,离我外书房最近,是这园子里最安全,又最舒服怡神的地方。只说方便你养身安胎,也能说得过去。”儒荣避开子规所问,又将话题移至开头所提之事。
子规默然,半是因为失望,半是因为不知如何回应,忽然她想起一事,抬头直问儒荣道:“大爷可是收到家中来信,方才说起大奶奶入京之事?”
儒荣颔首,子规再问:“信中可有提到,二奶奶近来如何?上回听说,她亦有孕,如今可还好?老爷将她放出荐红院了吗?”
儒荣将眉毛挑了挑,先只不答,后子规不住以眼神催促,他犹豫半日,总算开口道:“她落了胎,自尽于荐红院中。【】”
子规忽然身子向后仰倒,似乎被人当面打了一拳,儒荣怕她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忙伸手将她扶住,关切问道:“青儿这是怎么了?难道那时在家中,你曾于她相厚?”
子规说不出话来,唯见一双凤眼,内里满盛了痛苦与凄怆,口唇哆嗦着,面如死灰。
“什么原因,好好的,怎么会落了胎?”半晌,子规缓缓问道。
儒荣叹了口气,垂首道:“芩如。她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二房有孕,暗中命厨房送饭时,于汤水中下了药,后又把住门不叫金徽传太医来看视,不过半个时辰,胎落,半日之后,人亡。”
惟有感恩并积恨,千年万载不生尘。
不知怎的,子规心里又想起这句话来,反复叨念了几遍,忽然全身冰冷,反胃欲吐。
“青儿,青儿!”儒荣的叫声尤回荡在耳边,子规昏沉沉,晕眩眩,魂荡肠回处,神惊意恐,身子亦软了下来,这就人事不知了。
待到醒转时,已是掌灯时分,子规睁眼看处,儒荣正坐于炕边,手里捧着公文在看,见她醒来,俯身就道:“可好些了?”
杜鹃地下守着,听见子规醒来,也忙上来,手里端着个小碗,殷勤问道:“姨娘可算是醒过来了,这药已热过几回了,让奴才伺候姨娘服药吧?”
儒荣不等她动手,自将碗接过来,又一手扶起子规,亲自来喂。子规说句使不得,儒荣却作喜笑颜开,口中只道:“有何使不得?如今一切以你为重,莫说喂药,就叫我喂饭于你,我也一样心甘情愿。”
子规先时不解,却见杜鹃亦于地下掩口而笑,再见儒荣一派喜气洋洋,眼里全是满足,眼神望向自己处,从上到下,最后定格在自己的腹部。
不!不可能!子规反应过来,却几乎又至晕厥,不可能!她的心上也不知是什么味儿,好像有多少的酸甜苦辣,一霎时并在一堆,五味阵杂之后,唯苦辣之气弥留。
是夜,子规整坐了一宿,儒荣伴在身边,打叠起千般温存,万种恩爱,亦直抚慰了一宿。他看出子规的犹豫,却只当是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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