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
子规听后,心里荡漾不定,嘴上却也笑着附和:“当真?想是看上那小哥儿了?”
书桐哈哈大笑:“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货要我说,那就是没廉耻的蹄子一个没来历的小哥儿,也不过就跟咱家小厮一般,一个个就跟脂油蒙了心似的,也不过看人家长得白些,直眉愣眼地就看上了,好急的水里就要下浆,看二爷果然带人进园子来的,一个个脸上的笑,挂都挂不住,赶是要掉下地似的”
子规看着书桐大声嘲笑别的丫头,奚落苏云东,当真是火起心头,怒上头顶,别人她自难管,东哥哥全是为了她,才委屈自己与安家众人周旋。你知道个屁她在心里这样吼,不过,面上自然说不得一句。
书桐说也说够了,笑也笑足了,肚子也差不多饱了,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正在快乐当儿,就听到宁娥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子规”
子规忙忙起身就走,书桐也赶紧跟了上去,出来一瞧,乾娘正与宁娥打屋里出来,乾娘边下台阶边嘴里还在不住说着:“嫂子也别羡慕,我在屋里已经备下了,各式东西都有你一份今儿来不及了,明儿就找人送来”
宁娥扶住赶上来的子规,看了书桐一眼,书桐不易察觉地微微摇了摇头,宁娥明白,遂笑着回应乾娘道:“你倒大方你爹好容易给你带来些东西,你就这样散了去,他老人家听了,该怪你不知他的心,不领他的情了”
乾娘毫无在乎,更为得意地回道:“这有什么?我爹跟我一个脾性,有了东西就爱散于众人,自己一个享用有何可乐?大家都知道才是好处”
子规心想,爱显摆还有个道理可说呢,倒也当真是天下一大奇闻,不过,有钱人最恨的就是锦衣夜行,张家也不例外。
宁娥边走边对乾娘道:“那我就先谢谢了你也替我多多上覆张老爷,这里白白受了他老人家许多东西,我心里只是不安,且还是这么远山涉水地带过来的,况且我这一天又都在外面跑,回来听说在花厅跟老爷说话,也不敢去打扰,到这时候也没顾得上去给他请安问好,就这么白落了好处,怎么说得过去?”
乾娘兴兴头头地朝向走,口中大声道:“咱们这不就去花厅了?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说声谢不就得了?我爹还会跟你计较这个?”
宁娥也笑,静静走了片刻,复又开口道:“张老爷这次过来,是路过,还是特意来看你?”
乾娘听见这话,倒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回话似的,想了半日,方才吞吞吐吐地答道:“我爹爹只是有事要办,路过此地,想起我娘在他临行前嘱咐过,若得机会就来看看我,这才过这里来了,并无特意之说。”
宁娥若无其事,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作人父母,就算儿女远行千里之外,也是挂记于心,时时想念不忘的,且正路过此地,就更无不来看之理了,乾丫头,我说的,没错吧?”说完,转过脸来,看了看正走在自己身旁的乾娘。
乾娘听了这话,只是嗯嗯二声,并不开口,竟默默走了一段,不复刚才兴态。
宁娥陪着对方沉默了片刻,眼见就要到花厅了,这才又开口说了一句:“这下你可好了,你爹这一来,老爷前些日子发的火,也都好收拾了。”
这话说得直接而有力,当着丫头的面,张乾娘有些动怒了:“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说我爹是回护我的吗?还是说他老人家是我请来的救兵呢?我究竟也没犯大错,不过言语上得罪老爷,过后自然无事,到如今老爷也没多说过什么,你今日怎么倒提起这事来了?我爹到这里来,跟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后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貌似理直气壮,实则勉强而心虚。
宁娥听见乾娘动气,倒嫣然一笑,委婉开口道:“怎么了乾丫头这是?我不过随嘴这么一说,你就辩上这许多?我何尝说老爷气你了呢?看把你急的金簪子都出脱下来了快来这里,我给你扶进去些不然这么宝贝的头面,落在园子里,再给那起不知羞的奴才捡去了不报,那才真叫倒霉呢”
乾娘翻了翻眼睛,想想又笑,口中直道:“这头面哪里值钱?倒是你的凤钗,可要当心才是,我的东西丢了不过再去外面买来,究竟也不难,多费些工夫罢了,倒是你,若。。。”
宁娥伸手向前一指道:“那不是到了,敢是张老爷那里站着呢”
第九十三章 可怜光彩亦何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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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可怜光彩亦何殊
却说宁娥与乾娘一路慢行,朝花厅过去,路上有说有笑,却不防宁娥突然说出句话来,又提起月前,乾娘与老爷置气之事,乾娘面子上过不去,嘴里不由得狠了几句,只是能看出来是敷衍罢了。
宁娥便只一笑,指着乾娘头上簪子落下来一事,轻轻就将其遮了过去,也并不认真计较,只作不懂话里的意思,又再携手,若无其事继续向前走去。
子规一边扶着宁娥,一边暗中偷偷观察二人神色,见宁娥虽脸上常常带笑,眼睛里却都是积满冰霜,倒是乾娘,面上虽时时尽嗔,眼中眉间却全都是笑,嘴角更是放也放不下来。
一路上众人再无他言,不过片刻就到了花厅。
刚进得厅内,便见安怀阳已到,正与张家老爷,张言携手笑谈,乾娘一见,也不待宁娥开口,自己便就急步上前,抢着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爹爹”
二位老爷同时回过身来,张言见是乾娘,马上换上一付面孔,笑呵呵地就开口道:“安兄你瞧,她还是这个脾气喂,丫头,我问问你,才刚这一声叫的,是哪一位爹爹?”
乾娘方才反应过来,立时有些面红耳赤,也想不出话来回答,幸好宁娥款款上前,请安问好之后,替其解围道:“张老爷听不出来?乾丫头是在叫二位爹爹呢”
乾娘这方反应过来,也立刻就顺绳而下,上前拉住张言的手撒娇道:“嫂子说得是,我是叫二位爹爹呢安老爷罢了,偏就这位爹爹最好跟我作对,我但凡说出话来,他就挑刺打岔赶是眼里看不惯我的很呢”
张言见了自己女儿,笑由心生,这笑又不同刚才与安怀阳谈笑之笑,这笑是自然而生,如春风拂面,是要暖人心头的,再者,眼见自己的女儿打扮得如花似玉,珠光宝气,盖过了后头那一位大娘子,张言心头就是说不出的痛快淋漓,舒服难当,当下便掉头对安怀阳道:“安兄,看我家女儿这般出色,总算没玷污二少爷吧”
安怀阳自是一笑,口中只道:“张兄这是哪里的话?要说玷污,就怕是小儿配不上令爱才对,若不然,当年怎么上门提亲,张兄先还不情愿呢?”
张言听后一愣,乾娘更是吃惊,这事她从来没听爹爹听起过,当年自己只当是安家一说就准的,怎么爹爹开始还不同意这门亲事?
宁娥虽一边站着不出声,心里却冷笑不已,张老爷当年想的是大少爷,要自己女儿过门就是诰命夫人,见安怀阳送来的竟是闲散家中的二少爷,自然是不能同意,花出去的钱,怎么能不听个响就灭了?商人本性,自当如此,秤只是不平,夜里怎么睡得着?
当下乾娘也不管不顾他人,抢先就向张言发难:“爹爹这是怎么说?这事我怎么没听过?当年女儿出门时,您总说这是天作之合,是女儿再难寻觅的好归宿,怎么刚才。。。。”
张言一把将其话头打下:“丫头,这是你家老爷跟你玩笑呢也就是你,别人的话一听就中,自己爹爹的话倒不肯相信安兄,这就是养女儿的坏处了,那小胳膊肘也不知怎么的,就偏爱向外拐”
乾娘大囧,嘴也撅了起来,拉住张言的袖子道:“爹说什么话?我听不懂你跟老爷开玩笑罢了,为什么好好的又扯上我?我必不依”
张言笑着拍拍她放在自己袖子上的的手臂,软语道:“傻丫头,你还不依?你说,你爹爹我这趟过来,带了多少好东西给你?二门外几个小厮抬了三四遍还抬不完,你还不依?”
宁娥听到这里,嘴角也翘了起来,笑嘻嘻上前对张言道:“说到这里,宁娥还该谢谢张老爷。”说着就又行了个礼下去。
张言奇了,正要开口发问,却见乾娘悄悄笑了起来,宁娥也接着说道:“您跋山涉水地带来的东西,乾丫头掉头就送了我不少,这还不该谢?我这里站着,白白受了好处了呢”
乾娘笑着回道:“你也是会说话的了,究竟东西还没到手,我说明儿才送去呢,你这里就先谢上了,也罢,当着众人,我也得了谢了,爹爹也得了谢谢,面子也都光了,明儿只作忘了,东西就自己留着用吧,让你空欢喜一场去吧”
宁娥一听,便将脸板起只作认真道: “若真这样,敢是你业罐子满了。”接着用手指着子规与书桐又道:“你们都听见了?二奶奶明儿若不着人送东西来,你们就带着小厮打上门去,直将东西抢回来就是了”
众人一起都笑了起来,子规低头抿嘴笑道:“大*奶今儿倒高兴,就拿咱们取笑起来了。”
张言听见这话,注意地看了子规一眼,口中便赞道:“安兄,不是我说,你这园子里景色自不必说,就连丫鬟也都是些美人坯子,从来我没见人穿青色衣服这样好看过。。。。”说着便准备朝子规走过来,子规大惊,竟不妨有这场祸事,且只不敢动,心里自然又惊恐又慌张,恨如一团火,唯可惜现在不能发出来。
这时救星来了,乾娘却轻轻用手推了下张言,脸也沉下来道:“爹爹看仔细些,座位在上面呢,怎么就混走乱行起来了?刚才也说了,这里是安家园子呢,爹爹还该注意些才好。”
安怀阳一直在旁沉默微笑,听见乾娘的话,遂出手引道:“张兄,这里,这里。”
张言本是随兴而为,见乾娘不高兴,也就罢了,便随安怀阳上前,二人落坐下来,这里宁娥与乾娘方才坐下。
安怀阳见乾娘只不止地向花厅外张望,便开口问身后芩如:“之贤(儒定字)如何未到?”
芩如忙上前贴耳小声回道:“二爷才来人传过话来,说是马上就到,这会儿怕就在外书房更衣呢”
安怀阳哼了一声,也就罢了。当下因其兰说倦了不来,瑞姨娘与苏姨娘避席,伍儿病尚未能全好,这里便只等儒定一人。
众人沉默而坐,静静等待,怀阳见张言脸色有些不愉,便又对乾娘道:“找人去外书房,催催之贤。”
乾娘忙起身称是,金徽转身就走,不料刚到得厅外,就见儒定笑嘻嘻进来了。
安怀阳怒道:“怎么这会儿才到?张老爷在这里等着,你倒落后才到,成什么体统”
儒定依旧是笑容满面,上前对张言行过礼后,先不说话,命身后跟着的小厮抬上一样东西来,自己则让至一旁,让人直接将东西呈上张言面前。
张言本是一肚子不快,这会儿见儒定如此,只得先勉强起身向前,待看过是何东西再说。
众人也都好奇凑近去看,见二个小厮,气喘吁吁招上来件金累丝珐琅盆珊瑚牡丹盆景,那累丝手工自不必说,珐琅也是精致难得,如今且说其中珊瑚,竟有二尺多高,红焰焰,光闪闪,再配上九朵用白玉,芙蓉和蜜蜡精工雕成的盛放下的牡丹花,端的是富丽华贵,纯金点就的花蕊,颤巍巍花间轻放。
这宝贝立在这花厅的地下,四周明晃晃的烛光衬上去,真如那瑶池仙境里的神仙宝贝一般,张言的眼睛一看上去,就再挪不开了。
儒定见果如自己所料,脸上笑意更深,接着便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安怀阳心下满意之极,对其微微点了点头,儒定收到,心里大石方落地为安。
“张兄,小儿这件东西可还称意?”安怀阳见张言似看忘了神,久久不得开口,遂微笑先发问道。
张言还是将眼睛定在那座盆景上,口中喃喃道:“自不多言,自不多言。”
乾娘见父亲只是发呆,竟还不让儒定坐下,心下就有些不乐意了,又见宁娥面上笑个不住,心里便有些小小地不自在,心想爹爹您多少好东西没见过?这会子在这里傻了眼似的丢人?嘴里便叫出声道:“爹爹,大家都这里等着您呢,别只管看了”
张言闻听此言,方才回过神来,抬起眼来,又见四周都是笑脸,唯自己女儿一脸不满,遂赶紧哈哈一笑替自己解围道:“到底是安兄这件东西,怕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吧?这等奢华富贵,只宫中才有,安兄如今拿将出来、又是何意?”
安怀阳只当没听见御赐二字,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微笑回道:“你才不是说,女儿不中用,胳膊肘爱向外拐吗?我看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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