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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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娥与乾娘同时心里一动,你那儿?你哪儿?元平院成了你的了?传个老爷的话,就真当自己是姨娘了
宁娥便笑着答道:“这话我可不敢说你就不会调理?这不是样儿,白沙这里站着,就哪里比书桐差了?”
白沙也笑,口中可是毫不留情:“我哪里比得上书桐?别的不说,只看各人行头,姑娘你看书桐身上那件比甲,妆花眉子,滚宽黛青领口,上头还绣出几枝桃花来,再看我这衣裳领子,光溜溜的啥也无,只是衣服也就罢了,再看书桐脖子上那串琥珀连青金石串子,唉,说是人也不能比,我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芩如脸色微微一变,到底碍着众人都在,也笑笑算了,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是大*奶,哪得那许多东西赏你”
白沙心里鄙夷之极,原来你也知道?只当你真是做自己是主子了呢
乾娘因心里只是挂着儒安,一时也不理论他人,只是宁娥,肚子里快笑咧开了,面上只得强忍,倒是磨折人得很。
一时也不再多话,乾娘与宁娥坐着,芩如只偏椅子一角陪着,众丫鬟后头伺候,总算安生将饭用毕。
饭后众人都要歇晌,便都散了出来,宁娥自顾出来,也不理芩如在后头,依旧对乾娘娓娓细语,先就到了园子里,只在那玉液池边看鸳鸯戏水,边等芩如赶上来。
子规这时便道:“奶奶你瞧,这太阳想是洒得舒服了,那几只野鸭也在岸边睡下了呢”
书桐笑着用手中帕子甩了子规一脸:“这丫头就是个记性不长上回跟你说了,这哪是野鸭,原是鸳鸯呢野鸭哪得这么鲜艳的羽毛?”
宁娥却正起脸色来道:“野鸭鸳鸯不是一样?究竟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当不得真,喜欢只管看它二眼,不喜欢了,还不如野鸭,到底还能放进锅里吃个鲜儿。”
书桐与子规都知道宁娥心里不痛快了,当下也不再多言,只陪在一边,小心看其脸色行事。
不过片刻,芩如带着白沙也就上来,远远就笑道:“大*奶原来在这?我以为你早就走远了呢”
宁娥回头,想说些什么,但那二双爱侣的身影,如种进她眼里一般,再想起那日与他桥下细语之情,心里直能滴出苦汁来,正午的阳光当头照在她发顶上,猛地看去,一头青丝,竟似全成了白发。
第百十四章 桐风惊心一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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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四章 桐风惊心一线明
却说宁娥在玉液池边等待芩如过来,心情极为不好,面上也不见笑容,芩如过来看她一眼,倒有几份诧异,正要开口就问,白沙却抢着说道:“大*奶,才二小姐去元平院看老爷,我听老爷提到,咱家大小姐怕是要回来住两天呢”
宁娥一听,立刻就开口追问道:“此话当真?”芩如也好奇了,掉脸问道:“你听真实了?”
白沙小脸一扬:“听得真真的,我就在旁边端茶呢大*奶,芩姑娘不信,管去问问二小姐就是了。”
宁娥笑道:“提起这丫头来,倒有几分想她了。也不知道这几个月她过得怎么样。”
芩如也笑:“不知岚少爷这次还来不来?”
宁娥与芩如想起少岚小孩子脾气,一时都笑了出来,白沙也笑道:“也不知岚少爷还是那个性子不?”
子规心里就是一慌,心想那个神道还是别来的好,没事也要惹出些事来了。
这时众人已走到听雨轩,芩如说,不如这里歇息片刻,阳光正好,风儿也暖起来了,正是不冷不热,舒服得很。
宁娥点头,正想叫子规回去,书桐留下伺候,想起芩如不待见书桐,便开口道:“书桐,你去大厨房里要些新鲜果子来,我们就这里等着。”
书桐知其意,应了一声便走,子规只立在宁娥身后,笑盈盈地看着。
芩如正欲再说,想起白沙在身边,转头便道:“你来的时候老爷做什么呢?”
白沙回答道:“老爷早饭没吃,午饭传得早,我来的时候,老爷用过饭,已经睡下了,只说叫我们都出来,不必留下。我这才来园子里寻姑娘来了。”
芩如点头,又道:“既如此,你出来也不少时候了,还该回去看看,我只在这里,老爷若醒了,你来叫我就是。”
白沙也不答话,翻了翻眼睛,掉脸就走了。
芩如更不理会她,只作不见,宁娥笑道:“看你二人,倒像是冤家。”
芩如趁机诉苦道:“大*奶,你不知道,这白沙仗着她哥哥,我叫什么她都不理,做事也是到三不到两的,我也是看老爷罢了,若不然,依了我的性子,早打一顿撵出去了。”、
宁娥听了自然劝道:“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她不过这里挨二年,替自己挣些嫁妆罢了。你也别怪我说,你手里但凡松些,她也不至于如此,她眼里只看东西,并不看人。你知道这个理儿,宽待她些,大家都好过得多。”
芩如见了,细细琢磨,果然是这个道理,心里服气,手里作了个辑,口中便夸道:“不愧是大*奶,眼光犀利,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宁娥啐了一口道:“什么张致敢是学了那猴子戏儿来的?看人见了笑话不笑话”话虽这样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到底还是笑了。
芩如放眼望去,见那池子里,夏天时多得快要漫出来的荷花荷叶,这会儿不过经过一场所秋雨,已是呈现一片颓势,破落的景像,让见者不忍注目。
宁娥见对方盯着池里败花看,便也顺着看去,二人默默看了片刻,宁娥感慨道:“夏萼敷未歇,秋房结才成。夜深众僧寝,独起绕池行。欲收一颗子,寄回长安城。但恐出山去,人间种不生。原是有理之极,这美妙花样,竟不似人间该有,倒是仙界方享。只是开时泻露芳馨,到底经不住时节变幻,时候一到,就是这蓬头垢面的俗世面貌,前后一比,还不如不开,倒叫人安心。开时至高纯洁,败后如此颓废,让人情何心堪”
芩如见她说出这一番长篇大论,却是字字句句说中心声,除了点头叹气,再无二话可接。
子规冷不妨地倒说了一句:“当时开,零时落,这看上去满池都是弃物,我却只看到,那池底的嫩藕呢再者,莲蓬也是当时,花若不开不败,哪得来子呢?”
这话一出口,别说宁娥,就连芩如都有些听住了,只将脸掉转过来,好好看了子规一眼,又对宁娥道:“这丫头不俗,我看,比那书桐强得多。大*奶,你听我一句,只管提携提携她,那书桐是个肚子里算数的,你还该防着她点。”
宁娥一听就笑:“你只说你看不惯她吧,还绕那么大个圈子,不过我冷眼看去,自她过来后,倒还好,没出大错,说话行事也来得,嘴头子也紧。”
芩如听了急起来道:“你不信,今儿我就告诉告诉你。人都说是我赶她出来,殊不知,她干得那没茧的好事我原也以为,她嘴上又甜,说话专嫌你心窝里软的地方舔,让你只是觉得她贴心,便事事重用她,老爷自然也看在眼里,也说这丫头好,不惹事,会避人,且最是知道什么时候进退。那阵子二小姐身体总是不好,每天午饭后,老爷都让我去看看二小姐,哪里知道,这个不要脸的蹄子就抓了机会,一日趁老爷请外头宫中来人用酒,酒后不晓事,那贱人直就爬上老爷。。。。”
宁娥咳嗽一声,芩如正说得忘情,经此提醒,方才醒悟过来,又见子规一脸通红避至一边,遂讪讪笑道:“大*奶受了风?还该小心点才是。”
宁娥也已是听得面红耳赤,心想这人真真是个姨娘的命,说出话来,比那小戏子还听不得,又听她说受了风,只得继续咳了两声,方才了事。
芩如刚才的话虽则收回,到底心有不甘,又见宁娥并无不满,口中又絮叨起来:“大爷这一来一回,倒叫你又陪了个琴丝方足。你还该学个乖才是,书桐不是能使唤得的,你只听我一句罢。”
宁娥本对她的话不太放在心上,不料竟听对方说出这一句来,心里就是一震,便种下个因来,又想,都说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芩如虽善妒,到底也不是生来如此,若不是经过些事,也不见得防人就防成这样。这样说来,书桐倒真是个要多多留心的。
芩如见宁娥被自己说得有些动了心,不免志得意满,将身子凑过来,又小声说道:“我再说个事给你知道,今儿早起我听二门外的小厮说,今天是封府家老四出殡呢”
宁娥不听则已,一听失色大惊,连忙追问道:“当真?咱家老爷知道吗?”
芩如还是小声小气地说道:“当然知道,我听长平说,老爷昨儿就知道信儿了。”
宁娥想了想,要说什么也没说出口来,芩如见此,也只点点头,接不上话。
子规这时悄悄上前,不经意地开口道:“回大*奶,您才知道这事,再送人情过去,怕不是迟了?”
一语惊醒宁娥,她立刻看向芩如,芩如也摇了摇头:“没有,老爷没开这个口。”
宁娥再也忍不住,只是追问:“老爷当真这么狠心封府当年对咱家不薄,也算是有恩,再怎么说,老爷情面上也要过得去才是。当日不曾帮衬着说句话,如今人走时,竟连个人情也不送?这般冷漠,县里众人见了,该有闲话说了。唉,说起来,那封家老太太和封太太不知要哭成什么样了。”
芩如不以为然地开口道:“这能怪得老爷?那天你也是在的,封老爷那话说得,只叫一个死字。他既开了这个口,难道叫咱家老爷去贴他的冷屁股不成?只是可怜了老太太和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锥心刺骨,上回我过去看着,老太太大是不好,这回又受了这个难,只怕后事就要难说了。”
宁娥只当没听见对方粗鄙的用词,还是叹息不止:“咱们只这样说说,关进门来罢了,随老爷怎么说都是应当,只是外人见了,到底情面上不太好看,当年封府对咱们的情份,这县里谁人不知?那些族里酸人见了,背地里还不知要说出什么好话来了,你也知道,为了巴结老爷不上,这起人嘴头子就快嚼烂了,没事还要说上三分呢,这回出了这事,更要得意了。”
芩如见对方还是不开窍,只得再贴上身子来,小心说道:“你也傻了,这会子老爷上赶着去贴近封家,不是自己疯了?应王那边。。。?”
宁娥恍然大悟,立刻就抬眼四处张望,见子规依旧是避至一旁,方才安心开口道:“应王还是那样?怎么就不肯放过咱家老爷?”
子规人虽是背对那二人,可耳朵是一刻不放松的,好在那二人并不十分忌讳她,说话声音倒还能听得七八分清。
芩如见宁娥如此发问,叹了口气道:“哪就这么容易,你也不想想,本是想了几年,眼见有了希望,又被人一把夺走,且是从小就被打着教着在争那东西的,一但失了,心里岂能好过?又被圈在那地方,什么也做不得,除了吃喝玩乐,可说无一可做,你说,他捏了人的错,能轻轻就放过?”
子规听后,如五雷轰顶应王当年父亲全心全力辅佐太子,即当今的圣上登基成皇,不料事成后,却被以私下与其他皇子勾结,妄图篡位为名,全家抄斩
应王其他皇子?应王?安怀阳,当年是跟父亲一起佐太子的,怎么会跟应王暗中有交接?还被对方捏住了错?怪不得,上回来了个应王的人,安怀阳就吓得如那避猫的老鼠一般,只叫躲了出去方罢,这方能说得通,说得明白。
第百十五章 人事皆非念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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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五章 人事皆非念何处
却说宁娥与芩如正在听雨轩内密语,言语间提到了应王,并甚有安怀阳顾忌其之意,子规听后,一时难以全明,便暗自记在心中,只图日后打算。
正当芩如说得高兴之时,子规见书桐由游廊过来,手里端着个戗金彩漆穿花纹菊瓣式盘,款款而来。子规嘴里就叫了一声:“书桐姐姐”
那上头二人听见,见书桐过来,芩如也就收了口,再不说话,只将微笑浮出脸来,看着书桐。
书桐过来轩来,问了声好,芩如便向她手内盘子里看了一眼,嘴里问道:“都是什么?秋风吹着,嘴里倒真是干扑扑的。”
书桐笑着将盘子呈上前来,放于二人桌前,宁娥向前探身体一瞧:原来盘内满堆了些雪梨,玉苹,并几只福橘,还有些新鲜剥出壳来的栗子果、菱角仁,小小地盛在盘内一只霁红釉暗花碗里,红是红得火,白是嫩出水,黄的,便是那粉糯的果和仁了。
芩如笑着用手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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