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
姿姨娘笑道:“当了外人,她只是个老道的,这里有我和大小姐在,她就成了个猴精了,什么工夫都使出来的,你没见,回起大小姐的嘴来,那叫一个快,好在大小姐是不跟她计较的,不然,几个腮帮子也不够煽的。”
子规趁机开口道:“是了,想是韵波姐姐的福气,跟了大小姐一场,到底熬出好来。”
姿姨娘一听这话,倒叫勾起自己的心事来,一时便不再开口,子规也就不出声,只将壶里茶水一杯接一杯,倾进桌上杯中。
其筝捧过一杯来,先看看杯子,青花釉里红婴戏石榴图杯,便对姿姨娘道:“这倒应景,正合了哥儿的名字,是大*奶给的吧?”
姿姨娘见问,勉强笑着回道:“是大爷,临走时让琴丝送来一套,让给哥儿留着使,也是个想念。”
其筝见其神色有异,便注意地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韵波也凑上来,只一眼就叫了出来:“好姐姐,这是怎么说?”原来,那泪花,正在姿姨娘眼圈里打转呢。
其筝知道,也不说话,拍了韵波一下,嗔道:“你就失了惊了,好好,叫什么?一会叫起人来,才叫姿姨娘难看呢”
韵波一时不好说得,见子规正在一旁站着,上来就指着脸问:“敢是你们这起小蹄子无法无天了,撺掇着大*奶,欺负姿姨娘了是不是?”
子规还是笑,只看着姿姨娘不说话。
姿姨娘见韵波如此莽撞,赶紧起身拉住:“小蛮丫头,你乱说什么话?子规平日对我不错,有大*奶想不到的地方,倒是她还常常提醒着,绮墨有不敢出头的时候,也就她肯帮着说上几句,这就比书桐强多了,你这么子赶着骂她,想是要绝了我的路呢”
韵波一听忙就收手,笑又重新堆上脸来,立时就对子规行了个礼道:“好妹妹,才是我莽撞了,也不知哪里冒出来个鬼,拉着我的手干出这事来妹妹别跟不知情的人计较,来来”说到这里,桌上现成的榲桲李子,拈起一个就塞进子规嘴里,倒叫子规吓了个措手不及,直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筝笑对姿姨娘道:“也没见这丫头,真如你才所说,一见咱二人在这里坐着,年岁都小了,这会子就成了个顽童样儿了。”
姿姨娘听了也跟着笑笑,只是,到底勉强出来陪作的,看着叫人心酸。
韵波见了,心里自是难过,却不敢直接就问,只好拉过子规来,口中说道:“敢是大*奶对姿姨娘不好?”
其筝赶紧拦道:“别胡说大*奶有什么错处子规是一向跟着大*奶的,你是昏了头了”
韵波立刻警醒过来,望了望子规,眼中重重深意。子规还是一样微微笑着,不卑不亢地回道:“大小姐说得没错,我是一向跟着大*奶的,所以也学了不少,若只是非黑白,人物好歹,我还是分辨得清的。”
其筝听了话倒是对路,姿姨娘刚才话里意思,子规也是偏对她好的,这时便不再忌讳,只掉头对姿姨娘道:“你才说,子规是信得过的,既如此,有话你不妨直说,我们独独在这里一趟也不容易,趁她不在,你只说说吧。”
姿姨娘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水,热气腾腾,扑来脸来,就惹下泪来,当下便用手中罗帕拭了拭眼睛,小声地开口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哪家东风西风能叠得好?不是这头压了那头,就是那头压了这头。我们是做了这样的人,哪里还怕去压伏别人,再者,大*奶进这园里,也是有个缘故的,你们也都知道,我就不用多说。老爷都多看重她,我们就更不敢言语了。”
子规默默听着,完了又注意看其筝的脸色。果然其筝面色灰了下去,韵波也不再出声,出悄悄站到姿姨娘身后,替她轻轻捶着。
“大小姐,原我也不是有这个心的,实在没办法。跟了小姐过门,就是通房丫头,就不是,大爷开了口,哪有我们下人驳回的份?大*奶不说,我们就更说不得。好歹去了京里,不在这园子,倒还得几分自由,大爷心是不在这些事上的,他并不理会我,也不在意梅姨娘,不过立两个影儿在身边罢了,有了子嗣,也算对老爷有了交待,他只是无心,我们也都知道。”姿姨娘柔声述说着,回来这么多天,她总算得一诉尽心事的机会,也憋了许久,也憋了一肚子话了。
子规一个人站在众人对面,见那里都在安慰姿姨娘,心下只是恨起那个叫安儒荣的人来:大爷,这就是大爷行出来的事?磨折别人的生命,浪费别人的青春,只是不拿女人的感情当回事,当然,更要命的是,任意杀戮,以他人性命做自己仕途上的铺路石一个人的心,要修炼多久,才能狠到这个地步?才能麻木不仁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那日梅圃前的消瘦身影又浮现在子规面前,冷风一阵阵吹过来,他的身边,就是一片肃杀,萧瑟。
第百三十章 心怀百忧复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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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十章 心怀百忧复千虑
却说其筝趁宁娥不在身边,赶到姿姨娘房内,与其述话,也是探听的意思。姿姨娘见其体量,再加上韵波在旁,一时感慨,直说出心里话来。
“大*奶心里怎么想,我都跟明镜儿似的,哪有不泛酸,不嫉妒的?大爷又对她那样。自然对我们也不放心上,可比起对大*奶来,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分别了。我只不明白,但凡大爷对大*奶好一点,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熬,怎么大爷见了大*奶,就是一付冷面孔呢?”姿姨娘含泪述道。
其筝听了姿姨娘的话,一时叹道:“大爷的心思你就别妄猜了,哪里是外人能解的?”
韵波心急,赶着就问:“大*奶怎么你了?敢是克扣你了?”
姿姨娘忙摇头道:“这倒没有,该得的东西,大*奶总是一件不少给,哥儿不更不用说了,凡别人拿来给哥儿的,都叫送到我这里,这是没的说的。”
韵波不信,便又问道:“那是如何了?敢是寻着法儿,见天就骂你吗?”
这话倒叫姿姨娘好笑起来,她便看着子规笑笑,子规也笑,却看向其筝,其筝摇摇头,对韵波道:“说你是个没心眼的,你还不信。你见大*奶这家里骂过谁?一般她是不动气的,最是个好性儿。不然怎么管家,都像你二嫂似的,不整日炸开了锅了,那下头的管家婆子们,不吵翻了,闹到老爷那里去才怪呢”
韵波奇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呢?她撅起嘴来抱怨道:“好姐姐,你只实说了罢,才说下去,我只觉得是你矫情了。”
姿姨娘苦笑道:“若说矫情,也许就真是我矫情了。比如说你我这样,好到什么话都说,也不分你我的。一时我出去,再回来,只是得了个哥儿,你就不再拿我当姐妹,行动只看不见我这个人,说话也是,只当我是这哥儿的娘,再不见往日的情意,若像这样,你心里,该不该灰心,该不该难受呢?”
这话一说,韵波立刻就明白过来,姿姨娘是从小跟大*奶一起长大的,自然感情深厚,过门后,她跟大爷走了,留下大*奶独守空房,这次大爷特意为将她送回家来,求假一月,她还得了个哥儿,大*奶心里难免有气,嘴上不说,行动就显现出来了,哪里还能再当姿姨娘是她的姐妹?恐怕 ,一句贴心的话也没有了吧。
这时子规却轻轻地提了一句话出来:“姿姨娘,你也别怪大*奶,她心里原也不自在,到底她行事还是周全的,对哥儿也说得过去,就这一点,就比二奶奶强了。”
其筝听了却还是摇头:“你们哪里知道得清?二奶奶是连大*奶一个脚指头也赶不上的,若论赌心眼,十个二奶奶也比不上一个大*奶,你们只看表面,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大爷也是虑到这里,方才对大*奶。。。”话到这里,猛地煞住,知道是自己多嘴了。
子规刚才开口,正是为了引出其筝这番话来,她想知道,到底这大小姐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位安家大*奶的?呵呵,才听她这一番真心话,也就了解到大概所以然了。
“不过大*奶心里到底还是装着这个家的,也是事事以安家为先,不然大爷这么冷淡她,她面上还是不动气,心平气和的?”其筝竭力弥补自己前面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只得勉强二字。
“我原也说,让她多留些神,多长几个心眼,别整天手里尽抱着哥儿在大*奶眼目眼前晃,姨娘只是不听。”众人都在发愣时,冷不丁绮墨发了一句话出来,她本自坐在床尾,看着云姑逗弄哥儿,这时不知为何,冒出这话来。
“我的姐姐,我还不知道?可是我不抱着哥儿,大*奶眼里就更看不见我的,平日里来来去去,口中念叨的只是小哥儿,哪有我什么事呢?再者,我只得哥儿这一个贴心的,我不整日抱他,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事?大爷走了,大*奶只是不理会我。”姿姨娘听了绮墨的话,忍不住抱怨起来,说到最后,全是心酸。
其筝安慰姿姨娘道:“好姨娘,那丫头也是为你好,嫂子是身后无所出的,见了这哥儿,难免心里嘀咕,她是个要面子的,偏生大爷就是不给她这个面子,让她里外怎么做人呢?这园子里又都是嘴尖不饶人的,你没见二奶奶,行岔了一步,现在不就大不如前了,中午我看那架式,别人就不说了,连金徽的气焰都灭了许多,上回来时,见她是何等威风的?”
那韵波只是插不上嘴,又听姿姨娘话里的意思,满是辛酸,心下自然难过,手里从桌上便拈过个旋炒银杏,放在桌面上,来来回回,只是推转个不停。
子规这里却道:“姨娘自然是疼哥儿的,自己的孩儿,怎么不疼?见大*奶难得过来一趟,想抱着让大*奶多看顾看顾哥儿,是当娘的自然心意,这也说不得。只是我说一句,也不知当不当得。”
姿姨娘赶紧开口:“姑娘尽管说,我这里无妨。”
子规这才缓缓道之:“大小姐才也说了,大*奶嘴上说重声誉,实际就是爱个面子。姨娘来来去去只是哥儿哥儿的不离嘴,我们奶奶就有心要跟姨娘叙旧,听了这话,也抹不开面子开口了。奶奶也是榴哥儿的娘,若将来哥儿出息了,也是奶奶的福份,到底奶奶没有别的指望,依现在看来,大爷一时半会儿也转不回弯来,大*奶不指着这榴哥儿,还能指着谁?姿姨娘还该松松心,大*奶下回来,若看哥儿,只管叫看,姨娘也别上赶着又是说,又是抱的,奶奶见姨娘不开口,自然有话要说,到时只管将话头引到旧日与姨娘的情份上,不就成了?到底奶奶心还是软的,你没见琴丝走的时候?”
姿姨娘点点头,心眼通明,口中只是赞道:“好姑娘,也难怪奶奶疼你,说得确有几分道理,我只这样行来,且看到时如何。”
绮墨也道:“这不是正理?比姨娘整日里推哥儿出来说话,强上许多,纵一时不见有用,长久下来,奶奶终究要忆起当年旧事,也说不一定。
众人皆是附和,唯有其筝心下有几分不信,当真琴丝走的时候,大*奶是动了真情的?她见大*奶这几年,除了这回见了二哥的情,就没见大*奶对谁动过真情,就连大哥,也只怕是尽了心,没尽情。都说大*奶是不容易动怒发火的,恕不知,这样的性情,更是难动真心。再者,她嫁入安家,原就目的不单纯,哪能以一般人的观点来看?这一点,她看得清,大哥看得清,唯有二哥,是叫旧时感情蒙上了眼,再难分辨。
这时姿姨娘见时候不早,便让云姑去里间给榴哥喂些奶水,其筝趁机起身,对韵波叮嘱道:“今儿你听了许多不该你听的话,都收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你只当是为姿姨娘好,也为了你自己,多嘴多舌是没个好下场的”话是对着韵波说的,眼睛却看着一屋子的人。
子规最先上来,状甚谦逊道:“大小姐只管放心,这屋里都是姿姨娘的人,就连我也决不会吐一个字出来,但凡有这个心,也就不说刚才那样的话了。”
其筝点头,看住子规道:“我知道你最是个好心肠,令儿的事,你们奶奶也告诉我了,也难得你这样有心,以后姿姨娘和哥儿这里,你多看着点,绮墨虽好,只现在不在大*奶身边了。你见有什么不到的,只去对大*奶说就是,大*奶到底还是要顾全大体的,一般不会为难这里,也不会为难你。实在难说,我也还在这里几日,你只找我去就是,横竖就在这院子后头,也不远。”
子规低头应声,自然无不从。
这时其筝突然又想起一事来,望着子规问道:“你们奶奶最近,是不是跟芩姑娘走得近?”
子规一愣,抬头看着对方反问道:“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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