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 作者:鸢时(纵横女生网vip2014-08-31正文完结)
她认识他是因为严素的惨死,但也因为如此,严家的消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断了来源,即便她去纠缠父亲,也从来都得不到一个完整而正面的回复。只能在一些流言风语中知道,严素是一个忠贞爱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在旁人的口中都听到一致的称颂,便是严恺之得遗乃父之风。
韶华见他陷入沉思,轻声问道:“我听说,大官以前是贺家部下的一名将领?”
严恺之为韶华对父亲的了解感到意外,点头答:“没错!爹娘是在平洲相识的,当年太后嫁入二王府的时候,为了阿娘,特意让先帝,也就是当时的二王爷给爹在京城谋了差事,成全了一桩姻缘。”
难怪严夫人和贺太后的关系那么好,原来不只是因为姨表姐妹,“这么说来,太后还是他们的红人呢?!”
对于提起旧事,严恺之的笑容不再轻快,只是寡淡的几分,“算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当初外祖父是不肯让阿娘嫁的。因为外祖父就阿娘这么一个女儿,爹爹又出身寒门,觉得配不起阿娘。”
韶华一拍手,恍然大悟,“所以太后就让先帝爷提拔了大官,好成全他们的婚事。先帝爷见大官为人忠厚踏实,是个可用之才,所以才放心把他放出去。而大官为报知遇之恩,亲手带出来一支严家军,守卫了一城。但因为天高皇帝远,有功劳有民心,便遭小人惦记,于是被人设下圈套,诬告通敌!天啊,这不就是韩信的下场嘛。”
严恺之听她口若悬河,朗朗上口,只差一块惊木,一方书案,俨然就是天桥下说书的模样。他顿时失笑,心头的抑郁被一扫而空,“你上哪听来的版本。”说得竟然头头是道。
韶华看他一展笑颜,心里也甜滋滋地,摇着他的手问道:“你快说,我刚刚说的对不对?”
严恺之想了想,勉强地点点头,“差不多吧,因为爹爹本身就是出自将士,所以对将领也好,对兵士也好,都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得民心者得天下,严素不需得天下,但得到陵京一城百姓爱戴也足够了。“后来的事,想必你也有耳闻。”
韶华点点头,再后来的事就是她遇见他的时候了。“可是这和姑母有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舒开的眉头立刻又攒起来,严恺之显得有些不悦,“爹爹只跟姑母相依为命,当年进京前,姑母已许有亲,见爹爹进京,她便退婚跟着进京,后来那户人家追着进京来责骂爹爹言而无信。”
女子有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因为严素的双亲早逝,替长姐安排亲事的自然就是严素。只不过严姑母见弟弟进京,心里不愿嫁给乡村匹夫,于是背着弟弟偷偷跟来京城,且告诉严素自己在婆家受尽委屈。而当婆家人前来问责时,严素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严姑母又抵死不肯和夫家人回去。最后还是严夫人出面帮忙解决了,协商让夫家人写了和离书,又给了许多银两才平息了风波。
但严姑母自此就跟着严素夫妇在京里住下,头一回见识了京城的繁华,严姑母有些迷了眼睛。严夫人请人给严姑母说亲,可是一听她是和离过的,正经的大户人家都不愿娶她,而家世稍差的严姑母却看不上。整整拖了两年,眼看严夫人已经怀有身孕,而严姑母依旧赖在弟弟家白吃白喝。
当时严家的收入并不丰厚,严姑母却是阔绰的主儿,自己在京里结交了一群官家如夫人。为了攀上关系,每每都会来和弟媳伸手要钱,一点都没有待嫁娘子的模样。严夫人身怀六甲,一边操持家务,一边还要帮忙补贴家用,日子倒也还算惬意,不想这大姑搅和了自己幸福的生活。好不容易听她说,她那群手帕之交替她介绍了一个郎君,还是京兆府衙里的捕快,又是工部郎中姨娘的弟弟。
严夫人正庆幸终于把这尊大佛送出门,没想到严姑母竟然要她的嫁妆来送嫁。严夫人气得摔了桌子,她是家中独女,父亲自然倾尽所有来个给她添妆,生怕有任何照顾不到。严夫人自然也不舍乱花,为了丈夫的官途打点,为了将来的孩子着想,过门后都是省吃俭用。没想到这大姑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不说,好不容易出门,还想贪她嫁妆。
见严夫人不肯给,严姑母立刻打出来苦情牌,说自己和弟弟相依为命,从小是她把屎把尿的带大弟弟,没想到他娶的媳妇竟然这般薄情寡义。严夫人气得火冒三丈,想当初,严姑母逃婚的时候,还是她自己拿钱劝走了夫家,没想到被反咬一口。
知道弟妹不肯点头,严姑母愣是耍起脾气,在祁家人上门提亲的时候,说严夫人不肯让她出嫁,逼她在家干活。
严姑母伙同那些所谓的手帕之交,数叨得严夫人气极暴跳,结果一个不小心,踩空了脚,八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众人见她坐在地上哀嚎,身下一片殷红,顿时做树倒猢狲散,全部都散开。严姑母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吓得逃了出去,也没人去喊人救命。索xing有好心的过路人扶她起身,又给她喊了大夫,直到严素回家时,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严素对姐姐的行为也气得大发雷霆,可是左右搜寻不到她的身影。整整三天都找不到人时,严素生气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心,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
严夫人躺在床上,看着丈夫坐立不安,对他说一句:“去找她,告诉她,她的嫁妆我出,自此不许再踏入我家门一步!”
严素被妻子的话吓到,但也明白她的心情,点头宽慰她后,才转身出门。
而让严素没想到的事,严姑母这三天里竟然是在祁家住下的,而等他找到她时,严姑母和祁九有了夫妻之实。他盛怒之下,差点就想断了这份情谊,若不是严姑母死死抱住他的脚磕头赔罪,严素早就转身回家。
事已至此,严素说再多也枉然,只好安排严姑母的婚事,自己凑了五十两给她当嫁妆,而把妻子的嫁妆回给她。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恶妇
韶华目瞪口呆地听着严恺之把那一段不足与外人道的“家丑”说完,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凝重的表情,想要安慰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听多了嫡庶争宠妻妾斗法,还以为庞姨母已经够极品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
“这姑母也太过分了,要是我,绝对让人去牵两条狼犬在大门候着,敢进来就放狗咬她!!”韶华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因为她的话,严恺之心里顿时觉得舒爽多了,伸手抚上她的脸,又是一声叹息。“若只是这样,倒还不至于让我们不待见的地步。”
韶华张大了嘴巴,露出一脸不可思议,“难道还有更过分的?”
严恺之抿了抿唇,目光露出些许哀伤,“爹爹遭人诬陷,阿娘为了保住我们,一路冒险回京。刚到京城那会儿,四处无所着落,本以为姑母会看在爹爹的份上,至少让我们暂住几日,避避风头。可当我们借问到她家时,她连门都不肯开,非说她儿子骨子弱,不能受风,深夜让祁九把我们送去旅店。”
要是他们能住旅店,又何须去麻烦他们。要知道,严夫人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放下面子,不计前嫌去求助。
“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韶华不理会严恺之惊愣的眼神,气得眉头都捋直了,仿佛被惹炸毛的猫,呲牙骂道:“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收留她的,还替她摆平了那么多麻烦事,白吃白住不说,惹下那么多烂摊子,回头居然就翻脸不认人。阿娘真是太好脾气了,让人这么糟蹋居然还给她上门来,不行不行,咱们必须过去,要是她再来欺负阿娘怎么办!”
韶华说走就走,起身作势要赶过去,被严恺之长手一拉,整个人都拥进怀里。用温柔的拥抱平息了她的怒气,轻声道:“你有这份心,阿娘一定会很开心。”
被他这么温柔细语的呢喃,韶华立刻像只被顺毛的猫咪,“可是她不是进来了吗?”
严恺之笑道:“你以为阿娘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这些年她带着我和兰芝在这京里生活,虽说有太后和二爷一直照拂,可若是自己不争气,谁都不帮了。”
韶华同意他这句话,“这倒也是。”
严恺之敛起微笑,表情变得严谨起来,“待爹爹的冤情平反后,她也有登门几次,可是我们都不愿见她。大抵她心里有鬼,也就没再上门,这次前来,兴许是冲着二爷为我封侯的事。估计是认为家里办喜事,不能给她脸子。”严恺之低头看着玩手指的女孩,“阿娘让咱们避着,一是因为我的身份不必寻常,这要是她闹起来,我总不能对她动手,二是怕她欺负你。”
韶华立刻扬起小脸,不满地说:“我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声音忽然又急转降低,“也就你老是欺负我。”
严恺之含笑不理会她后半句的嘀咕,“你是新媳妇,她若是仗着长辈身份,你能怎么办?”
“我……我只认敬过茶的长辈!”韶华骄傲地抬起头,这种人不配做她的长辈!
严恺之没有反驳她,只是笑了笑,心想自己也不会放任这种人跑到家里来撒野,欺负韶华。
陪韶华唠嗑了几句,见没人过来汇报,心中始终有些掂挂。韶华冲他甜甜一笑,体谅地让他过去看看,自己在书房坐一会儿再回房,无需担心她。严恺之为她的体贴感到温馨,临走前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不能动,就坐着等我回来。”
韶华被他殷切的目光看得一脸尴尬,急得催促他赶紧离去。
在旁静静目睹他们打情骂俏的幼菡,终于在严恺之离开后,轻轻地咳了一声,提示韶华人早已离开,是时候收回目光了。“夫人,我可算知道您为什么当初非侯爷不嫁了。”
“为什么?”韶华娇嗔地瞪她一眼。
幼菡暧昧地冲她眨了眨眼,“因为只要在侯爷面前,您就跟只小猫似的,就算气得火冒三丈,侯爷一个笑容,你立刻就听话了。”换作其他人,不遭到韶华的毒手,都算是韶华客气了。
韶华回神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被自己的丫鬟取笑,又羞又恼,立刻叫起来:“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我不收拾你。”
“夫人,侯爷说您不能动,坐着等他回来的。”幼菡咧齿一笑,更加暧昧地笑道。
被严恺之这么欺负就算了,自家丫鬟都敢调侃她,看来她的地位真是越来越低了。正要起身追打幼菡,可是一站直,果然如严恺之所料,扯到了痛处,疼得她扭曲了五官。
幼菡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扶着她,满脸担忧地看着韶华:“好了好了,夫人,我不跑,就站在这里让您打,您别气,要是扯痛了,侯爷他……”韶华才堪堪坐稳,听到她的话,立刻怒目望去,幼菡只好笑眯眯地转了话题。“夫人,我是真为您开心,侯爷对您可比大少爷对大少夫人还要好。过两天侯爷陪您回门,不知得羡煞多少人,二夫人的嘴都要弯到天上去了。”
想到凌氏的脾气,韶华似乎都能想象她那副扬起下巴,洋洋得意的模样。
幼菡伺候着她,嘴里也有些得瑟,“让七娘子她们看看也好,该让她们知道好人一定有好报。”
韶华眉头一沉,敛了敛嘴角,“无端端地扯上她作甚?”
幼菡可来劲了,一脸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五娘子,不对,夫人,您可不知道。我听小翠儿说,您出嫁前一晚,忆柳鬼鬼祟祟地在院门口徘徊了好久,后来被人发现了,才急忙跑回去。”
韶华蹙眉,显得不解,“忆柳?她想干嘛。”
幼菡耸肩,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小翠儿说,她身上好似带着东西,像是要偷跑的样子。”想了想,给韶华拨理,“您想想,在李家伺候娘子,怎么也比出去抛头露面好,她这么做贼心虚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是偷了七娘子的东西,打算趁乱逃跑。”
韶华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逃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她的卖身契可还在七娘手里。”
幼菡想了一下,“所以说,不定是被她偷出来了。”
韶华摇头否认,“那也不对,七娘对她还算不错,跑出去对她有什么好处。”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进来都没办法,忆柳冒险偷了卖身契所以想出去,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幼菡也觉得事情说不通,遂转了另一种说法,“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我干娘说,大喜之日,和新人八字相冲的是不能出现的,忆柳的生肖好像和侯爷相冲呢。”
这下子,韶华不得不紧张起来了,捏着幼菡的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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