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 作者:鸢时(纵横女生网vip2014-08-31正文完结)
只是,弘方没想到韶华一听就炸毛了,立刻回绝掉,“不行!我绝对不会做出卖女求荣的事。”她当初就是不乐意嫁进王府才冒险跳车,如今怎么可能把女儿也往这条路上推,这种幸运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这不叫卖女求荣,顶多是母债女还。”弘方看着韶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嗤了一声,显然两人都没意识到争夺这个不存在的人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我都没嫌弃,你一脸不屑是什么意思。”
韶华气鼓鼓地说,“那我还得多谢你不嫌弃不成?”弘方却一口就应了下来,“不用谢。”把韶华给噎得直翻白眼。然而,这一路的沉重的气氛被三言两语的打岔,很快就恢复了轻松和谐,就连韶华都没发现自己早就放下对弘方的偏见和质疑。“你、算了,反正以后,还有没有以后都不知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谢谢你。”
弘方看着她的侧脸,袖中捏紧的拳头终于还是松开,然后吐出一句,“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反正是死是活,我都帮不了你,你自己保重就是了。不过,李家那边恐怕要翻天了。”
昨夜韶华就挑灯写了许多信,除了给辛茂山夫妇的,还给凌氏,李斯年留了信,她只字不提弘方的名字,也不说燕绥的事。反正等燕绥跑回去喊人,大概她已经离京很久了,再把信给到所有人手中,又能拖他们一阵时间。既然已经做好了离家的准备,韶华连防身武器都带了,本来是想防着弘方,后来又觉得弘方若真要把她拐走,当初就不会让李斯年接她回李家,所以才一路安心任他带领,这也让弘方都暗觉奇怪。
韶华诚挚道:“多谢世子爷挂心,李家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绝不会连累世子。”
弘方却不以为意,“有什么好连累的,又不是我去你家把你骗出来,最多是那个被你拖下水的人倒霉而已。”他已有救命之恩在先,谁还会想到是他怂恿韶华离家的。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年轻的车夫喊道:“世子爷到了。”
韶华真要起身出去,却被弘方拦住了,他闪身挡在韶华面前,“你别动,就在这里坐着,等会马车会送你出去,走远一点你再出来。”韶华听得一头雾水,“不是说跟恺之一起去吗?”
却见弘方摇了摇头,“他现在是罪人,你就这么跟过去,还不得被捉回来。再说天蒙亮他们就出发了,你哪里赶得上,我让人送你到驿站等,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看着办了。”说着,他将一个包着藏青锦缎的盒子递给韶华,口气严肃地说:“这个你拿着,要是见了他就交给他,除了他,谁都不能看。”
韶华接过手,只觉得八个角尖尖十分坚硬,只能猜出是个木盒子,“是什么东西。”
弘方没有说,只是再三叮嘱,“他看了就知道,你且记住,保重自己,没到驿站就千万不能出来,让人捉回去我就不管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关好车门,转身离开。
……
皇宫里,弘弋难得好心情地在逗弄两只白羽金冠的鹦鹉,斜眼看到弘方从外头进来,接过宫女手中的食盒,让所有人都退下。一边逗着鹦鹉,一边问道:“这么快事情办妥了?”
弘方看着两只鹦鹉为了得到食物在皇帝面前努力搔首弄姿,忽然觉得好笑,“还能有多难的事,不过就是送个人出城。”
皇帝听到笑声,不由得转过头,“看你说的这么轻松,可你脸上却不这么写。”
被这么一说,弘方顿住笑容,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写字吗?”
皇帝对他笑了一下,“你心里清楚。”
弘方想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我倒不知原来二哥也会读心。”
皇帝倒没想到弘方竟然会这么称呼他,一时脸上十分感慨,让弘方有些暗叹失言,“欸,你都好久不叫我二哥了。”不过,皇帝并不在意,能叫他二哥的大概就三个人,除了弘方,柔婉,只有弘卮了。本来兄弟姐妹就少,以后还会更少。“你这么放她出去,恺之不一定领你的情。”
弘方见他不介意,这才放下心来,这一声称呼其实也是试探,也是表明立场,“我又不是要他领情,有人心领就够了。”
皇帝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我们的世子还真是痴心啊,若是早知有李五娘这么个人,就可以直接上李家提亲,也不必这么遗憾。”
弘方知道他是故意激将,把韶华许配给严恺之的明明就是他,现在却在这里说风凉话,于是他笑道:“有些人哪怕早知她存在,也不一定能得到,难道就不遗憾吗?”皇帝用眼角瞥了他一眼,看着弘方笑得一脸坦然,心知他说得有些人是谁,只是笑笑没答话。
见皇帝放下食盒,没再管鹦鹉,弘方跟上他的脚步,问了一声,“二哥这么做,不怕惹那位不高兴吗?”
皇帝脸上露出严厉之色,“要是她高兴了,我可就不高兴,况且她从来就没高兴过。”忽然口气又转,“只可惜了靳昭成,白白折了这么一名大将。不过,也算是死有余辜,他身上自有没还的债,姨母也是,都是欠下的。”
人活一生,不外乎就是还清了旧债,又添新债罢了,再怎么赔着小心也是免不了,还不如活得自在逍遥些。
皇帝忽然觉得这么做,算是对得起自己欠下的那一份人情了。
第三百零八章 他乡遇故知
韶华谨记着弘方的话,一路都不敢出声,起先马车还算平稳,可是到底是比在城里时要快了许多。也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还是真心为了赶路,挑的路净是石头路,颠簸得韶华在车内直想吐。心里想着,等她到了驿站,绝对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车夫,这种赶车方式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这一路她都撞了好几次墙壁,桌子上的摆件也被颠得东歪西倒。
忽然一个急勒马,韶华没坐稳,整个人就朝车门扑了过去,还好车门关得紧,所以得飞出车外。不过也因为关着车门,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韶华龇牙咧齿,死命揉着痛处,生怕长出个肉苞来。
她心里正恼火,正想要破口大骂,忽然听到车外有人在说话。韶华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该不会这么倒霉,已经被李家的人追上来了吧。可是想想也不对啊!被她那举动吓到,燕绥绝对不可能不找人就直接回去的,快马在整个京城跑一遍都要花上两个时辰,等到她回去报告,李家再派人出来都不知道过去多少时辰。谁又会想到她有弘方相助,直奔城门,如今不知离京几百里了。
想着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有过前车之鉴,再不能逞一时勇,她趴在车窗边,悄悄地撬开一条缝,贴耳倾听车外的对话。
依稀可以分辨出来着只有一人,而且应该是个年轻男子,韶华心中才松了口气。如果是来找她的,绝对不可能只派一个人来,但如果不是来找她,难道是来找车夫的?
好你个弘方,不是给她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当车夫,万一是个有仇家的,她岂不是被牵连成了替死鬼。
韶华暗暗心惊,不由得伸手去摸包袱中的防身匕首,决定在他们恶斗之际,偷偷地逃跑,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她伸手探入包袱,结果却发现没有匕首的踪影,她连忙打起精神,趴在地上四处搜寻。心中着急,明明她上车的时候还摸到过,怎么会不翼而飞,难不成是弘方下车的时候偷走了,还是刚刚马车颠簸得厉害,掉了出来。
“你不能上去!”
韶华正好在桌子底下摸到匕首,就听到车外响起着急的大喊。车门被摇晃着似要被打开,韶华转身跌坐在地上,紧握着匕首护在胸前,眼睛瞪着车门,似乎要用眼神把门外的人瞪死。她暗暗地把手放在两边,撑着地面,就在车门打开的那一刻,一个人影闯进来结果被韶华一个飞腿踢了出去。看着刺眼光芒照进车内,韶华立刻也回了神,一手抓起包袱,一手握着匕首,三两步跳下车,准备逃离现场。
只不过,她这一跳跳落地,正好就踩在被她踢飞出车的人的脸上,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咻地一声逃开。
“五娘?”一个声音叫住了她,韶华顿了顿脚步,还没回头,就听到身后的人又喊道:“凤仙,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疼不疼?”
“你不是不管我死活了吗,干脆直接踩死我算了。啊,别碰我!疼疼疼疼,要死了要死了。”明明声音胜似天籁,却吐出一串凶恶的骂骂咧咧让人觉得十分异样。“哪里疼?”卫篪扶起灰头土脸的凤仙,紧张地问,哪想到凤仙第一时间就是捉住他的手臂,紧张地大声问道:“我的脸,我的脸没事吧,是不是毁容了,我的脸怎么样了?我和她没完!居然踩我的脸!别的地方不踩,居然踩我的脸!”
听到这里,韶华不必转身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心里忽然觉得好笑,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凤仙。
她悠悠转过身,看着不远处坐在地上,着急地翻找随身包袱的凤仙,找了好一会儿终于让他找到一面镜子。凤仙急忙对着镜子,拨开了散乱的头发,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定除了鼻子有些红,脸颊有点痛,没有任何破皮流血,更不用说破相毁容,他这才安心地收起镜子。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忽然手一顿,抬起头露出一双盈眶热泪的无辜眼眸。看得卫篪一脸不自在地转向一边,他咬了咬唇,一把将卫篪用力推开。
卫篪没收神,也跟着跌坐了下来,看着凤仙自顾地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转向韶华,似要找她麻烦的样子。韶华这才收起看戏的心情,扬起笑,对凤仙喊道:“齐二狗,好久不见。”
凤仙的脚步顿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的人影,好看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团,心中不由得打起十二分警惕,口气也凶狠了许多,“你是谁!”
好奇凤仙忽然变了个人似的,竟然问她是谁,难道她这身打扮真的那么村姑。韶华正要开口,卫篪已经奔上来,拉着凤仙,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凤仙的表情忽然亮了起来,惊讶地朝韶华的方向望过来。只是让韶华觉得好奇的是,凤仙的样子就像是失明一样,明明他们站的位置也不算很远,他却似乎看不到人。
卫篪见他平静下来,朝走前几步,给韶华行了礼,“卫篪见过兴勇侯夫人。”
韶华对他摇了摇头,别说此刻现在都没有兴勇侯这个人,就算她是侯夫人,也不希望这个时候卫篪还跟她讲究这些礼节。“怎么会是你,还有,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其实卫篪也想问这个问题,他是受宋煜所托,说弘方急着要将马车里的人送往川北,具体什么人什么事,宋煜没说,他也没问。因为宋煜说得口气严肃,态度神秘,他以为是替宫里办的事,自然不好过问。恰逢父母安排相看的事惹得烦,正好趁这个机会,卫篪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路抄小道赶着想尽快去川北,结果不曾想马车里的人居然是韶华。
卫篪一五一十把宋煜交代的事告诉韶华,看得出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又看了看凤仙,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奇怪起来。凤仙瞪了他一眼,见他没说,自己也懒得开口。
韶华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四目相接,只是让卫篪的话说得莫名其妙,明明宫里说严恺之是被发配到海亭,弘方也说好让她跟去海亭,怎么又变成川北了。她打量着四周,这确实不像是通往海亭的路,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到底是谁说了谎,严恺之又在哪里。
“宋煜还跟你说了什么?可说过我夫君在哪?”韶华预感到弘方和宋煜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们,为何对他们各说一半,不肯全部告知。若不是凤仙插这么一脚,她估计也就任由卫篪把她送到驿站。
卫篪认真地想了想,生怕漏掉什么,“没有了,只是让我把你送到凉城,交给一个叫福林的大夫。”
韶华惊叫了一声,“福林?他没死?”若她没记错的话,福林不就是当年给他治脚伤的江湖郎中,她倒真正没见过他,只是听兰芝经常提起,说他医术多么高明,好几次把严恺之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韶华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名字,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拜谢他,否则她根本没机会再见到严恺之。
可是后来,先帝病重,就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据说是一个神秘的大夫给救回一条命。这个大夫是谁,到底从哪来,谁都不知道,甚至连他是怎么给皇帝治病也无人得知。只道是这个神医行为怪诞,治病时从不肯让人在他身边,所以明明先帝已经奄奄一息,经由他手后居然又捡回一条命,还恢复了不少精神。虽然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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