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 作者:鸢时(纵横女生网vip2014-08-31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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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太后急得整个脸都涨成猪肝色:“你!”
弘弋决定不再与她争辩下去,他今日过来,确实也是有事要和贺太后说,“阿娘不必生气,若是不想见我,我这就离开。我今日过来不过是想跟你说一声,钦天监已择好黄道吉日,下个月初九,我将追封先帝贤妃为庄孝贤太后,移柩先帝皇陵。阿娘百年之后也好有个伴。”
贺太后咳了好半天,才从窒息中找回理智,不可思议地看着弘弋,“你居然追封她为太后?!”
弘弋却轻笑起来:“儿子身为皇帝,难道连追封亲生母亲为太后的资格都没有吗?”
忽然间,贺太后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让她最恐惧的一刻就这么毫无预兆就这么出现了:“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可能,明明当时你还小。”她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几度喃喃自语。
弘弋笑容变得冷漠起来,口气还是很轻快,好似在回忆往昔,“是啊,当初阿娘跟我说,因为您身体虚弱,所以把我放到贤太妃那里养大。那时我还哭了很久,以为自己是被您抛弃的,后来您不肯让我去见她,说她身子不好,需要静养。直到有一天她病了,宫女跑来请太医,结果太医知道是她不肯去,只好哭着来找我。可是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您知道贤妃临死前跟我说了什么吗?”他忽然调皮地对贺太后眨眨眼。
“她说什么了?”贺太后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弘弋表情变得嘲讽,冷漠,甚至残酷,“她说让我好好孝敬您,不要恨您。阿娘,您说多可笑,一个连命都快保不住的人,却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的母子关系。”
贺太后惊叫了一下,“你当时不是在宫外吗?怎么可能知道她死了。”
“那是我后来才出去的,贤妃怕您知道我在她那里,所以让宫女把我送走。”弘弋的话让贺太后已经找不到理智,弘弋却仍旧不肯放弃,“我知道您一定还很疑惑,为何我会知道我的生母是贤妃?因为弘卮,我同父同母的弟弟,不巧,他也有生母,而且不是您。”
再一次像是被人踩住了脖子,贺太后没想到,弘弋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明明这些事只有她身边几个可信的丫鬟,还有严夫人知道,难道是……
弘弋并没有去在乎贺太后的表情,自顾地说:“弘卮的生母并没有贤妃那么走运,不是因为她出身低微,而是弘卮和她长得太像了,所以您也不喜欢让先帝看到弘卮,怕他发现端倪。不过阿娘您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那就是太仁慈了,您不该把平昭仪留在身边那么久,早在她生了弘卮以后,你就该把她杀了,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事。”
听完了弘弋的话,贺太后意外地冷静下来,“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了,所以你想报复我,报复贺家吗?”
弘弋回答:“怎么会,我感谢您还来不及,若不是当了您的儿子,也不会现在的弘弋。”可是话锋一转,口气也急转直下,“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就是不该给贤妃下毒,还让人作贱她。她是怎么被打入冷宫的,想必您比我还要清楚,还有那毒,或许您本不是想要杀她,而只是拿她来试药。”
贺太后自然清楚这些事,尤其是平昭仪,就因为她太过不听话,非要争到皇帝面前去告状,被她一气之下,脱光丢到大院里,命十个侍卫将她折磨至死。
“当然,最终您也毒死了最想毒死的人了。”弘弋的一句话点燃了贺太后的底线,她开始有些克制不住地发疯:“放肆!你、出去,给我滚出去,咳咳,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给我滚出去。”
弘弋的心情却异样的愉悦,笑道:“您放心吧,我以后不来了,至少在您还活着的时候。”临走的时候,忽然回头对贺太后说了一句:“对了,我顺便跟你说,柔婉,您最疼爱的公主,您唯一的亲生女儿,她死的比平昭仪还惨,徐子昂可真是清楚您的手段,真不愧是您的好女婿。”
贺太后一口血喷了出来,气得尖叫:“你给我滚!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弘弋刚走出来,连清急忙跟上,弘弋板下脸,回头看着屋子一眼,沉声道:“把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给我看紧点,一个都不许少,他们可是太后娘娘最贴心的奴才。”
“是,皇上。”连清心里清楚,太后宫里这些人是不可能会活着出去了,所以早晚都一样。他紧跟着弘弋的脚步出来,谨慎地说:“皇上,皇后娘娘一直在外面等您,您是不是见一见她?”
弘弋没有丝毫的好脸色,嗤笑道:“让她好生伺候太后,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连清明白弘弋厌倦贺家摆布他,然而贺宛如到底没有做错,“可是皇上,您把皇后娘娘留在太后寝宫未免有些不妥,后宫无主,只怕……”
弘弋顿时大怒,把连清吼得莫名其妙:“有何不妥!做媳妇的伺候生病的大家难道还有错吗?更何况她们可是姑侄,想必要比旁人更用心一点。至于后宫之主……我年纪不小了,膝下至今仍无一子,她这个皇后做得也太失职了!通知礼部,把明年宫妃的人选给我拟上来,我要亲自过目。”见弘弋都说到这个地步,连清也只能点头遵命。
“还有,传一道圣旨给恺之,让他就地驻兵,暂时别回来……就让李斯年去好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难产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川北空荡辽阔的上空,整个都督府的人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没有敢瞌睡,就连手上的活也都停了下来,个个强打起了精神,哪怕他们都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偌大的院子里站满了人,一袭厚重的布帘把屋子和外面隔成两个世界,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如同踩在心上,每一下都让神经在脑海颤抖。
严恺之从来不知道生孩子竟然会这么提心吊胆,从开始阵痛到现在,韶华都已经喊了十一个时辰,昏昏睡睡好几次,始终没听到孩子的啼哭。就在他几乎都要放弃时,韶华的惨叫声又在屋里响起,严恺之的脸色从红变白,白变青,隐约有些向紫黑色过度。府里的下人们劝他去休息,他坚持要守在这里,结果一守就是一宿。
木桩媳妇从屋里出来,严恺之一个箭步冲上去,捉住她的手,“夫人怎么了,夫人生了吗?”
怎么刚刚一声惨叫后就忽然没有声音了,他站在门外这么久,她每一声惨叫他握住手臂的力气就紧了一分,到后来差点把手都给捋下来。
当年李斯年一道圣旨传来,就把严恺之和韶华留在了川北,撤了他定西将军的官职,该封他为川北都督,连同凉城、陵京的军事一律并到他管辖范围。如此一来,三地将士调配就变得十分整齐统一,而且陵京多为严素的部下,所以将士一心比川北的人更拥护严恺之。李斯年把京里的情况大致跟严恺之说了一下,让严恺之最为意外的是柔婉的惨死,据说徐子昂逃跑了,如今满天下通缉。
李斯年的话让他沉默了很久,徐家垮了,贺家虽然不至于一锅端,但是太后皇后都被软禁起来,皇帝又下令大选,整个后宫,乃至整个朝廷,完全就已经不是他认识的样子了。
他心里感激皇帝的安排,对他来说,留在京城不但毫无用武之地,而且只会触景伤情。皇帝大势刚立,正是要选拔良才,他能做的就是替他把守好川北。至于父母的惨死,严恺之比谁都清楚,这件事与弘弋无关,若非当初他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把他带在身旁,说不定早被贺家灭口了。
兰芝已经贵为公主,按理应该回宫,再求皇帝旨意,让她来川北团聚。可是听韶华说了兰芝和攸宁的事,严恺之心头一动,有些不愿让她回去。但是兰芝不回去,攸宁也得回去,兄妹姐弟四人团聚了一场后就此分开。
然而,这一次李斯年从头到尾都没和韶华说一句话,这也成了她心里的疙瘩。离家出走固然不好,可到头来,这都是弘方他们设下的局,摆明就是要她来凉城。直到告别时,李斯年才道一句:“此别经年,各自保重……李家等你回来。”这一句等你回来让韶华忍不住在李斯年怀里痛哭了很久。
原本打算等过了年再就回去,结果韶华怀孕了,而且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养到半岁,蚩跋人又路过打了一场,不过只是小战,可是把儿子给吓到了。病好之后,韶华就跟着也倒下了,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再次把行程提上进度,争气的肚皮再次华丽丽的鼓了起来。韶华一度怀疑严恺之是故意不肯让她回家,严恺之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三个孩子都在同一个月出生,事情巧得让人大呼神奇。
好在知道严恺之他们在川北长住,辛茂山立刻把大宝小宝和宝儿三姐妹都送了过来,还送了几家知根知底的下人。李家则把原本定西侯府的人都送了回来,大部分韶华的陪嫁却留在京城附近的庄子里,幼菡初荷为了照顾粉团又回到了李家。
韶华特意让严恺之把木桩夫妇接回来,也算是感激当年她的救命之恩,结果没想到木桩媳妇倒很快就在都督府里混出了名堂。如今韶华院里的丫鬟媳妇子全都听她管,声大心善,虽然礼不足,但也符合川北民风。
严格算起来,木桩媳妇在府里最有资格说话是因为她亲手给韶华接生了两个儿子,再上眼前这一个,也可以算得上“三朝元老”了。
她对严恺之轻笑了笑,眼睛里也全是倦意,“都督大人,您还是到外屋休息一下,女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严恺之板下脸,“胡说,她生丞羲的时候,还没喊就已经生出来了。”
木桩媳妇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跟严恺之解释,生孩子这种事有时候是看运气的。小儿子严丞羲是足月出世,而且韶华每天好吃好睡,生的时候自然就容易些。而现在怀了现在这个的时候,韶华自己也才大病刚愈,坐胎的时候本就虚弱,吃不下,睡不着,现在还是早产,只要能平平安安也就是上天保佑。
羊水已经破了许久,阵痛却一阵接着一阵,韶华除了感觉到疼痛,整个人都要麻痹了。痛到晕,再痛到醒,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竟然被受这样的折磨。催生药都喝了几碗,稳婆说再不生出来,孩子可能就要憋死了。
韶华听了,咬了咬牙,想要用力,可是长时间的疼痛,她连呻吟都显得有气无力。
大宝看得一脸心急,不断给韶华擦掉苍白脸色的汗水,听到她哭着喊道:“我不生了,好痛!我不要生了,啊!”
听到最后一声几乎绝望的声音,严恺之急得跳了起来,脸色都变了,“怎么了?”
这时,福林从院外端了一杯浓茶,被严恺之拦了下来,他倒是表情平静,“没事,生孩子难免会痛的,喊着喊着就好了。我早就备好浓参茶,夫人喊了这么久,也快没力气了。”福林把参茶端给出来接手的宝儿,回头看到严恺之一张臭脸。
“能不生吗?”严恺之迟疑了一下,皱眉问道。可他刚出口就有些后悔,自己被韶华喊得没了理智,早已心乱如麻。
福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严恺之一脸困窘,忍不住揶揄:“我说都督,您不是第一次当爹了,孩子岂是你说生就生,说不生就不生的。”
严恺之沉下眼眸,瞪着福林的嬉皮笑脸,“她都痛晕过去了,你还这么轻松!”
福林摊了摊手,“那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能替她生。”一大清早就让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原因是韶华生孩子。福林心里嘀咕着他虽然是大夫,可又不是稳婆,严恺之叫他来做这种事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等他来了才知道,韶华已经生了一夜都没生出来,福林这才警惕起来。
严恺之瞪圆了眼睛,对他大怒一声:“那你给我滚回去,这里不需要你。”
明明被人请来的,却还得看人脸色,福林本想反驳一句,可是严恺之的表情实在经不起他调侃,他只好自认倒霉,“你怎么,好好好,我不说话总行了吧?”默默地走到一边,决定当一只壁虎,坐等严恺之来求他。
这种时候,严恺之自然不会理他,因为他已经乱得没空搭理福林。
丞羲的乳娘着急地跑过来跟严恺之汇报:“都督,小少爷哭了。”
严恺之气得大骂一声,“哭了你不会哄吗?”
乳娘也很无奈,丞羲还算是比较乖巧的孩子,可是从今天早上起床到现在就一直哭个没停,好像要把人心给哭碎似的。乳娘丫鬟们各种哄劝,他张口除了要娘什么都不肯,连吃饭也不肯。
然而,都督府上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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