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
我的心脏徒然漏跳了一拍,胤祯的双手从背后环抱上来,陌生而熟悉的绵长气息碰在颈上,酥痒难耐:“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呢?”
“我……我不爱你,而且,我是孙家的媳妇。”道理已经讲过很多次,胤祯却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接受现实:“我说过你不用担心身份,我们不是亲兄妹,只要我当了皇帝,就不会再有人敢阻止我们!”
“这话怎么可以乱说!”我惊叫一声,紧张地张望四周,还好一个人也没有,“不管有没有人阻止,我都不会嫁给你!”更何况,命中注定你当不上皇帝。
胤祯把头枕在我的肩上,笑着看我使劲掰他手却怎么都掰不开的样子:“你是怕我出事才故意这么说的吧?”他一副“我都知道,我很高兴”的样子,愉快地轻笑,“别担心,有八哥、九哥帮衬着,这事儿我有八成的把握,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定会成功的!”
挣扎无果,我只好任由他抱着,不自在地问:“你哪来的把握?”如果他有八成,那胤禛该有几成?”
胤祯得意地笑:“如果我没猜错,不出两个月太子就又要废了,而大哥早就被皇阿玛厌弃,既然立嫡立长都不行,那当然就只有立贤了。”
他估计地倒是挺准的,现在已经是康熙五十一年的八月底,哥哥九月胤礽就要被二废,算起来一个月也不到。不过……“哪怕是以‘贤’来立太子,你凭什么就认为一定是立你呢?”
胤祯不满地瞥我一眼:“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这几年我为皇阿玛办过多少事,哪一件不是办得漂漂亮亮的?再说朝堂上大部分臣子都支持我,只要废了太子哥,我不继承皇位谁继承皇位?”
瞧他这嚣张劲!当然是胤禛!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话说得也太满了,其他兄弟难道就没个能跟你一争高下的?骄兵必败,千万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胤祯完全没把我的告戒放在眼里,嬉笑着说:“是,是,娘子说得对,相公我会注意的!”
……我红了脸:“说什么呢!我相公是孙风启,跟你有什么关系!”因为被抱在他的怀里,我的抗议听上去竟象是撒娇,把我自己都吓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胤祯笑得开心:“孙风启算什么,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现在是寡妇,嫁谁都可以!”
“什么?”我大吃一惊,哥哥虽然早有杀孙风启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过他下手的消息,胤祯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孙风启七天前就死了,死讯要晚几天才能传到京里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胤祯解释说,“我在孙风启身边有个探子,消息是他打探出来的,绝对准确!”
孙风启最终还是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啊……我怅然地叹口气,百感交集。他是无辜的,可是却必须死,是我害了他……
胤祯没有注意到我低落的情绪,顾自说道:“到京城的消息应该是病逝,但是他实际上是被皇阿玛赐死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得罪皇阿玛。”
我苦笑,一时无语。
“不过他死了是好事,省得我每天担心他……他欺负你。”胤祯把我抱得更紧了,“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哎!你放手!”虽然知道抗议无用,但是我还是要表达下自己的不满,“你勒得我很难受!”
“不要!”胤祯干脆地回绝。
“放手!”再次重申。
胤祯眼珠溜溜地转了转,满脸坏笑:“偏不放!”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把我推倒在床上。
心中警铃大作,我随手抓起个软软地东西往他身上一扔,枕头丝毫没有准心地往胤祯头顶飞过。
胤祯哈哈大笑:“枕头是软的,就算打到了也不痛。”说着就开始解我的扣子。
心中一颤,他不会,玩真的吧?我猛地挡住他的手:“你,你干什么?我可是寡妇,你别乱来……”
“我知道你是寡妇,所以我跟你偷情么!”在大清朝土生土长,又接受了二十余年封建礼教的教育,胤祯同学居然还能把偷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果然是强人,小妹佩服……
对脸皮厚的人要用脸皮厚的方法,我偏头躲过他的吻,着急道:“那个,偷情后会有孩子的,我现在这样的情况可不好解释。”孙风启都已经死了,我找谁来当这孩子的爹啊?
胤祯不以为意:“不是有避子汤么,你怕什么?”
“避子汤伤身体!”这避子汤有些像现代的避孕药,哥哥如果不想让某个妃嫔怀上龙种,就会在宠幸完她们后赐她们喝避子汤以打掉孩子。
“虽是药三分毒,但避子汤性效温和,也没听有多大坏处。”宫里有避子汤的秘方,虽然药材昂贵且配制过程复杂,但副作用很小,喝五、六年后照样能生出健康的宝宝。
我急得尖叫:“可是它有时会失效啊!”世事难以两全其美,避子汤虽然不伤身体,可效果却不怎么好,据说当初康熙嫌良妃身份低,不愿意让她生阿哥,所以是赏了避子汤的,但是那一回汤药没有发生作用,这才有了胤禩,有了后来精彩的九龙夺嫡。
胤祯显然也想到了胤禩的事,兴致一下就降了下来,郁闷地说:“哎,真麻烦!”抓抓头,我刚松一口气,就见他又贼兮兮地凑进身来,“这样吧,我就亲亲你,这总行了吧?”
激烈的吻如暴雨般降下,我手忙脚乱地推他:“亲也不行,你别耍流氓!你别乱来……现在可是夏天!”这么热的天,穿的都是低领,那些吻痕根本就遮不住,要是让人看到了不是闯大祸了吗?!
胤祯邪恶地笑:“哈哈,夏天怎么了,我亲下面点就行!”大手一拉,衣襟整个儿散开了。“喂,你别……你停下来!见鬼,你在亲我哪里!”胤祯在我胸前缠绵不已,我面红耳赤外加语无伦次,“你放开我,你……你……再不放我喊人了!”多年习武把胤祯练地跟豹子一样壮,我怎么都推不动他。
“呵呵,你喊啊,我才不怕。”我的威胁毫无用处,胤祯吃准了我不敢张扬,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上下地落黄泉,只有有你陪着我就行!”他居然扯开了我的衬裙!我的天!
我真急了:“胤祯,这不是闹着玩的,我不想被浸猪笼!”可是——毫无用处。胤祯盯着我的裸体,目光痴迷:“你放心,一切交给我就好,你只要,相信我……”
我已然在他的注视中羞愧失措,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不自觉地因紧张而颤抖起来,身体起了正常地生理反应。相信他……哥哥似乎说过,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热恋时男人的保证。
第七十七章 爱子切
虽然胤祯色迷迷的表情使他的保证很没说服力,可是他的确信守了承诺。他在最后关头忍住了欲望,用热得发烫的唇吻遍我的每一寸肌肤,但终究没有走出最后一步。胤祯说,他不会伤害我,他要等到我嫁给他的那天再占有我,然后让我光明正大地为他生孩子。我在感动于他的痴情之余,只觉得深深的无奈。因为自此以后胤祯把跟我赤裸相对当成了生活的最大乐趣,隔三岔五地就把我放倒在床上吻个天昏地暗,除了不越过最后的雷池其他夫妻间该做的事他都做过了。我很清楚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擦枪走火,可是我已经劝无可劝,唯一解决的法子就是尽量不要和胤祯单独呆在一起。但是,即使我小心再小心,胤祯还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机会与我独处,我的不安在他的激烈攻势下一天天剧烈起来。
哥哥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可是哪怕是他也对胤祯无可奈何。他警告过胤祯,可是胤祯死不承认,而且历史上并没有关于胤祯在这段时间内派外差或者圈禁的记载,所以哥哥既不能把他放到天涯,也不能把他拴在咫尺,他所能提出的唯一建设性意见就是让我出京避风头。但是弘历是我的命,他还未满一岁,我又怎能舍得这么早就离开自己的宝贝儿子?如此,便只能忐忑不安地在京里呆下去,勉力说服自己胤祯不会得寸进尺。
不过,这段时间朝堂上腥风血雨,哥哥忙得脚不点地,事实上他也没有多少精力来管我的事。二废太子就像是一颗引爆的原子弹,炸晕了众多朝廷命官,一大批与太子结党会饮的官员遭到残酷的政治打击,重则绞杀,轻则幽禁。喊冤的,求情的,哭丧的,暗地里泼脏水的,骂娘的……众多的声音使康熙五十一年的下半年喧闹不堪,新闻一个接着一个,闹剧一场接着一场,金銮殿成了清朝最大的戏台,皇贵胄们演得卖力,老百姓看得高兴,最开心的要数茶馆里无所事事的茶客们,紫禁城里那点事,随便拿出一件来就能聊上一天,用来打发时间再好不过,正如市井民谣里所唱的:“东家升官,西家砍了头,凭他富贵荣华,荣华尽散,我自一壶浊酒笑看风云议风流……”
朝堂上乱朝堂的,我这边也没闲着。九月初一,孙风启的死讯到京,给出的理由是“操劳过度,重病不治”。理所应当地,我作为未亡人为夫披麻,可是跪在灵牌前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哭不出来。我与孙风启满打满算也只做了十个半月的夫妻,这其中还有半年多相距万里,我们连话都没过几句,更谈不上有感情。孙风启对我来说基本就跟个陌生人一样,所以他的死只让我感到惆怅与内疚,却绝不可能让我觉得哀伤。
相比较之下,孙道常为他父亲流露出的悲伤就要诚挚地多了,他的眼睛每天都哭得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一般一动不动地跪在棺材前默默抽泣。我很为他的孝心感动,无意间待他比以前亲厚不少。实话,因为是继子,也因为我不喜欢他软弱的性格,一直以来都把照顾孙道常当作是我的责任,从来没有从感情的角度去关心过他。因为道义上我应该让他吃饱穿暖所以我让他吃饱穿暖,因为道义上我应该让他受良好的教育所以我送他入京城最好的学堂,表面上看来无微不至,实际却与真正的母爱谬之千里。大抵以前我在孙道常眼里是个不带感情的“严母”,所以当我突然转变态度时他很是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说谢谢,哆哆嗦嗦地给我磕头,那一声以往得费好大劲才能勉强喊出口的“额娘”也逐渐变地顺耳起来。有谁说过,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往往只要你向前跨出一步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我深以为然。
我想,既然我让孙道常失去了父亲,那我就该学着做一个好母亲。也许,后妈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难当。
提到孙道常,就不免想到我的弘历。俗话生恩不及养恩,历史上乾隆对孝圣宪皇后钮祜禄氏至孝,曾耗费三千两黄金为其建造“金发塔”,专门供奉钮祜禄氏梳头时掉落的头发。但是,他并不知道我是他的生母,将来他肯不肯认我尚且是个问题,更别说我死时他为我披麻戴孝了。我并不算贪心,所求的不过是一句额娘,可即便是如此,很有可能还是奢望。
八月十三弘历满月,胤禛为他办了隆重的满月酒,弘历开心地窝在纽轱辘氏怀里,挥舞着两只肉肉的小手乐地合不拢嘴。他一点也不怕生,不管谁抱都朝你灿烂地笑,对我更是友好——也许母子之间真的会有然的感应,弘历特别喜欢粘着我,他最爱玩我的头发,也喜欢我身上亮晶晶的耳环手镯。为了迎合他这种嗜好,从来不喜欢佩带首饰的我开始认真地打扮起来,逛饰品店也渐渐地成了习惯。胤祯自说自话地把我的转变解释为“女为悦己者容”,自是欣喜不己,送来许多首饰,令我哭笑不得。
雍亲王府子嗣不旺,长子、次子都意外夭折,因此弘历虽然是四阿哥,实际前头只有弘时一个哥哥。弘时刚愎自用、狂妄自大,胤禛早已对其失望,是以对弘历倍加关注,无论丫鬟还是奶娘人数都大大超过了同龄阿哥的配给,起居饮食也亲自过问,尚在襁褓的弘历俨然已是雍亲王府中最受宠的孩子。另外,哥哥也丝毫不吝啬他的宠爱,屡次问起弘历的情况,关照胤禛势必要教养好这个孩子。
可以说,乾隆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他的不同。
但是,弘历的智力发育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早,他只不过是个刚满周岁的孩子,既没有表现地特别聪颖,也没有表现地特别笨拙,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不见得比同龄人学得快。抓周时,弘历也并不像许多清穿小说里写的那样抓住装了所有东西的盘子表示“志在天下”,而是品位低俗地选择了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那代表他以后将会成为一个喜欢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我联想到历史上乾隆风流成性、到处留情的传言忍俊不禁,暗想这抓周还是挺有准头的,可是显然其他人就没我这么好心情了。胤禛的脸比平常更冷了几分,几乎要结出冰渣子来,气得一句话也不肯说;那拉氏尴尬地打圆场,使劲说抓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