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





裁矗俊?br />   “十弟!”胤禩低声喝止了一句,胤祥沉思片刻,问我道,“宇哲可是犯了什么忌讳?”
  我摇头:“只是讨了样恩典,嗯,是——丹书铁券。”
  听我如此说,胤祥的眉头都要绞到一块儿去了,胤礼也诧异非常,只有胤禩楞了几秒马上就若有所悟,状似无意地逗宇哲道:“丹书铁券不过是块铁做的板,哪有你郭罗玛法珍藏的西洋钟表、琉璃镜好玩,过不了多久你就玩腻了。下次要是再领赏,可千万要想清楚了再要,等后悔了可不带换的!”寥寥数语就把丹书铁券的问题避重就轻地略了过去。
  宇哲撇撇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在心中料定胤禩必然知道胤祯要丹书铁券的目的,不过现在并不是询问的时候,于是也打哈哈道:“宇哲才九岁呢,哪知道好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让我们娘俩好好吃一顿,从宫里出来到现在我们还没用过晚膳呢,再饿下去都快晕了!”
  胤礼应景儿地哈哈大笑,胤祥赶忙叫来小二再加点了八九个菜,我略扫一眼,嗯,都是我爱吃的,心里顿时暖烘烘的,入口的米饭也更香甜了。

第八十九章 疑生死

  虽然历史书上记载康熙死于六十一年的十一月,可是直到十月他的身体还没有现出衰败的迹象,赏花、宴酒、会群臣,看上去与健康人无异。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哥哥的灵魂进驻了康熙的身体所以导致他死期的改变。就年龄来说,哥哥今年才六十九岁,虽然古人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可是在现代六十九实在不算是个老的年龄,活到八九十岁的人多的是,哥哥向来很注重保养,吃好睡好不说,平时还坚持体育锻炼,按理不应该么早去世才对。
  我疑惑地问:“哥,你一直都害怕会改变历史,可是万一到六十一年十一月你没死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自杀?”
  “我哪知道,杀别人简单,杀自己,我还真下不了手……”哥哥仰天长叹。
  我笑:“要是你活到一百岁,就直接把皇位传给弘历吧,雍正称不了帝,那胤禩、胤禟也就不用死了,多好!”
  哥哥也笑了:“我也觉得这样好,可是谁知道呢,历史改变了我们就无法正常出生,可要是历史不改变我就必须死,唉,这问题我思考了三十多年,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说,到底是历史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还是我们的穿越使历史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摇头,给哥哥戴高帽道:“你这么精明能干英明神武都想不通的问题我怎么想的通?难得糊涂,过一天算一天吧,如果到时老天要你死你就死,如果到时你没死成,那我们就干脆忘了那烦人的历史,再创二十年辉煌的康熙朝。嗯,依我的看法,咱们把国外的工业革命搬到这儿来吧,送大清的有志青年去英国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全面改变清朝的政治制度,兴办大学,鼓励贸易与外交,科举考试也别考那没用的八股文了,全部按照现代的高考来,语文、数学、英语必考,文科加考地理、历史、政治,理科考物理、化学、生物,再在全国范围内举办奥林匹克运动会,鼓励大家从小喝牛奶,我看以后外国人还叫不叫咱东亚病夫!”
  哥哥也觉得有趣:“照你这种办法,等到乾隆上任的时候我们中国就能成世界第一强国,让弘历在任上就撒下社会主义的火种,等嘉庆上台的时候主动退位,多牛啊,咱们直接完成从封建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的和平演变,从此人民当家做了主人!”
  我应和道:“是啊,那样不知道挽救了多少原本要死在清朝末年的动荡和战火中的中国人呢!”
  ……哥哥叹口气,又把话题绕了回去:“你说,如果改变了历史导致我们不存在了,我们的穿越不是也跟着不存在了吗?那我们又怎么能改变历史呢?没有我们改变历史,那原本的我们不是应该是存在的吗?可是原本的我们必然还是会穿越时空,然后再改变历史……”
  ……我的脑子糨糊了。
  不满地剐哥哥一眼,我说道:“你这个问题与‘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有异曲同工之妙,哲学家争了几个世纪都没争明白呢,我有自知之明,就没觉得我能弄清楚。”
  哥哥苦笑:“可是我必须要想明白啊!有野史康熙是被雍正杀死的,让我自己杀自己我下不了手,可是放任别人来杀我应该不是很难,反正只要什么都不做就行了。要是野史上写的是真的,你说我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等胤禛来杀,还是应该防患于未燃地把胤禛关起来?他动不了手脚那我也就不用死了!”
  我都不知该做何表情了,只能诚实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先把胤禛关起来,管他什么历史呢,先顾着自己的小命要紧!”
  哥哥抗议道:“但是如果改变了历史,我们还是会消失的啊!那关不关他又有什么区别?!”
  我快郁闷死了:“命是你自己的命,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懒得理你!”
  哥哥大叫:“你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待你这么好,你居然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管我!”
  我捂住耳朵跑开去:“不是我没良心,而是你的问题太纠结了,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不管怎么样,你记着你妹妹永远支持你就是!”“哐铛!”一声,我逃出了屋子,把哥哥的满腔怨念扔在了身后。
  呼呼!我的脑子都要被炸开了!
  “启禀公主,富察大人来访!”
  “快请他进来!”
  虽然我被哥哥“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搞到抓狂,但是说实话,真要我对他的生死放任不管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儿我邀了阿克敦前来,想问问他关于紫禁城中正黄旗近卫军的情况。我想,倘若胤禛真的打算害死哥哥,那近卫军肯定是他的一大帮手。
  “听闻皇阿玛已经把一部分的军队划到了十三阿哥旗下,你现在是隶属于十三阿哥了吧?”
  阿克敦惊奇道:“姐,这么隐秘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是……”他迟疑了一下,问道,“是八阿哥告诉你的?”
  “八阿哥?”我的心一下子拎了起来,阿克敦不知道我和康熙的关系,他会惊讶我知晓这个消息并不奇怪,可是,他为什么猜测是胤禩告诉我的?这事秘密得很,除了哥哥、四爷党,就只有阿克敦他们几个侍卫首领知道,连哥哥都以为八爷党被瞒在鼓里呢,阿克敦怎么就会有这样的猜测,难道——他把消息告诉了胤禩?
  我只觉得旋地转,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八爷党扯上关系,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我不由生气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八爷党?”
  阿克敦一怔,叫道:“姐!”
  “我问你是不是!”事关重大,我的语气极其严厉。
  “是!”阿克敦素来对我十分信任,也不瞒我,大方承认道:“八爷礼贤下士,十四爷,十四爷为了姐姐不惜背负千载骂名,阿克敦敬重他们,愿用一切辅佐十四爷上位,帮助姐姐母仪下!”
  “糊涂!”我忍不住咒骂起来。当初哥哥之所以把他安排在正黄旗是因为这是哥哥的直属军队,阿克敦在那里可以避免成为任何一个阿哥的下属,以免被过早打上党派的烙印,被九龙夺嫡波及。现在哥哥把他划到胤祥手下,除了原本的那一层保护之意外,又多一层希望他能在最后关头为胤禛所用的意思,可是没想到阿克敦不但要辜负哥哥的苦心,而且还要助八爷党上位,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阿克敦不满道:“我哪里糊涂了?姐姐,当年思惜出嫁时你尚在大悲寺中,是八爷为我周旋我才能陪思惜远赴蒙古,这份恩情,我今生今世都还不了。再说姐姐待我恩重如山,十四爷也对我颇加照顾,我既已与思惜错过,就不希望姐姐也同我一样忍受这份痛苦!”
  我怒道:“你说什么混话,我跟十四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并不爱他,所以哪怕他作了皇帝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姐!你何苦骗我!”阿克敦叫道,“十四爷为你征讨策妄阿拉布坦和布日固德的事连民间小儿都知道,你连孩子都为他生了,宇哲是十四爷的儿子这总没错吧?你曾经说过,后宫是前朝势力的延伸,没有娘家支持的妃子诸多艰难,完颜家支系脉庞杂,我身为富察家家主,怎能不加把劲帮你把太子之位为宇哲夺过来?姐姐,我会努力成为你日后在宫中的倚靠的!”
  “我不要什么倚靠!我也不会进宫!”我大叫起来,“你必须马上跟八爷他们撇清关系!”
  “为什么?姐姐勿要担心我的安危,十四爷把一切都安排地极好,我们势在必得!”
  我恼火道:“什么势在必得,这世上就没有必然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失败,你将付出多大的代价?十四阿哥再怎么样也是四阿哥一母同胞的弟弟,四阿哥多少得顾忌着不至对他赶尽杀绝,八阿哥、九阿哥虽然不见得能逃过四阿哥的打击,但人家是皇子,为了稳定人心,至少在登位之初四阿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你呢?你并非爱新觉罗家的血脉,却冲在对抗四阿哥的第一线,若他想要找个人杀鸡儆猴,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啊?!”
  阿克敦红了眼,挺直了脊梁道:“大丈夫死又何惧?”
  “你!”我差没被气死,“说得倒容易,你死了,你府里那些人怎么办?你以为四阿哥只要你一条命就够了吗?不拥护新皇等同于谋反叛乱,自古以来都是满门超斩的重罪,董鄂静娴嫁给你是指望着过好日子的,你就忍心这么拖累她?你就算不管她,她帮你生的两子一女你总不能不管吧?”阿克敦与董鄂静娴之间虽然称不上有爱情,但是他们妻主内夫主外,各尽其职,相处得还算不错。其实,像他们样的婚姻才是清朝的典型婚姻,夫妻之间爱得不深,但是各自清楚自己在家庭里应该发挥的作用,出于义务或者出于社会伦理的要求建立和谐的家庭,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也会培养出一种感情,只不过这种感情更偏向于亲情。
  阿克敦皱了眉,却嘴硬道:“我们不会失败,静娴会跟着我飞黄腾达的,姐姐不必再多言!”
  我叹口气,知道他已经不愿意跟我讨论下去,不得不甩出最后通牒:“阿克敦,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这一回,我求你不要插手到八爷党的事情当中,我要听十三爷的吩咐,支持四爷!”
  “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看好四阿哥,难道你不希望十四阿哥赢吗?”他的脸在我面前骤然放大,眼睛睁地像两个灯泡一般,非得要个说法。我往后退了退,稍稍稳定心神,终于下定决心吐出话来:“我希望四阿哥赢,因为我喜欢的是十三阿哥!”

第九十章 风云散

  历史的轮盘终于开始转动。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康熙狩猎于南苑,偶染微恙,随即驾返畅春园,然病情有加剧之相。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三日,康熙诏安阳公主入宫。我在龙塌之上见到一个饱受病痛折磨的老人,心痛非常。哥哥只叹一句“天意”,将两个狭长木匣交到我手中,嘱咐我待他死后将雕龙的匣子交给隆科多,将刻凤的匣子交给胤祥,但是胤祥的那个匣子必须在雍正八年的时候才可以打开。我虽心有疑惑,但是含泪应允。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戌时,一代英主康熙驾崩于畅春园,享年六十九岁,举国同哀。我虽然在此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哭得几近晕厥。
  他是我前世今生唯一的哥哥,骨肉亲情,毕竟不能如此轻易地割舍。但是,也有的人在父亲的尸骨未寒之时,便开始了同室操戈。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根据我交给隆科多的这份康熙遗诏,新帝于先帝驾崩后第七天登基,年号雍正,史称雍正帝。同月,十四阿哥得雍正旨,将大将军印务交给平逆将军延信,回京奔丧。拜别康熙灵柩之时,胤祯拒不恭贺新皇,并怒骂拉他上前的奴才拉锡:“我是皇上亲弟,拉锡爱虏获下贱,若我有不是处,求皇上将我处分,若我无不是处,求皇上即将拉锡正法,以正国体。”雍正不悦,将其降为固山贝子。同月,允祉上书,恳请避讳,将诸兄弟名字中的“胤”字改为“允”字,雍正准奏,又因“禛”与“祯”谐音,命胤祯改名为允禵。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雍正封允禩为廉亲王,允祹为履郡王,允祥为怡亲王,废太子允礽之子弘皙为理郡王,命隆科多为吏部尚书。明眼人都知道,新皇对允禩的“荣宠”只是政权未稳的权宜之计,当玉蓉母家恭贺允禩晋亲王时,玉蓉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