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
C餮廴硕贾溃禄识栽识T的“荣宠”只是政权未稳的权宜之计,当玉蓉母家恭贺允禩晋亲王时,玉蓉一针见血道:“何喜之有,不知陨首何日。”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雍正下令:大将军于京,其往复尚未定,俟胡土克图喇嘛等到日,再为商榷,西宁不可无人驻扎,命九贝子前往。
雍正元年正月十六日,雍正命十阿哥胤誐送已故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龛座回喀尔喀蒙古。
昔日风光一时的八爷党受到重大的政治打击,阿克敦因为听从我的劝告没有与胤禛作对,逃过一劫。
我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允祥:“新皇登位,政局未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女人与男人,思考的角度终究有所不同。
因为哥哥是借我的手把诏书交给隆科多的,所以他为我赢得了雍正毫无保留的宠信。为了表彰我在他登基之时立下的大功,胤禛赐我固伦公主封号,这已经是大清朝能给女子的最高荣誉。珠宝财物源源不断地赏下,当允禩、允禟、允誐、允禵愁云惨淡的时候,安阳公主府却宾客盈门,道喜者络绎不绝。
胤祯扯着我的衣襟质问我临阵叛节的原因,我回答道:“遗诏乃皇命,皇阿玛视我为亲子,为人子女者怎可擅改遗诏、无视皇家纲常,令皇阿玛死不瞑目?”胤祯怒瞪我半晌,怅然轻问:“那你就忍心看着我丧官夺爵、受尽屈辱,最后死不瞑目?”
雍正元年三月二十七日,雍正率皇亲、群臣亲送先帝梓宫到遵化东陵。同年四月初二,雍正令十四阿哥允禵留遵化守陵,等同于软禁。之后,雍正以“有人在奏折里将大将军与皇上并写”为由,革去允禵禄米,人皆言胤祯已是砧板上的肉,任雍正宰割。
胤禩叹曰:“英雄难过美人关,十四弟一生为情所误,败在最爱的女人手上。他本计划登基后承认宇哲为其亲子,效仿曹孟德以发代首谢己之罪,云舒有丹书铁券在身,自不必领死,可借此机会革公主称号,逐出爱新觉罗家,发回富察氏。及此,十四弟便可迎世家女富察云舒为妃,待长子宇哲立为储君后母凭子贵,晋封为皇后。孰料人算不如算,皇阿玛弥留之际竟留有遗诏,终是大势难挽矣。”
胤祯始终知道我爱的是胤祥,但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会左右局势的走向。也许他以为,只要四爷党倒台,皇帝的权利以及对宇哲的母爱会使我最后接受他的安排,母仪下。而如今事实已然铸成,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对胤祯,这一生我终是负他太深,累他太重。
成王败寇,古今一理。但是当八爷党的首脑人物不得不屈服于雍正的高压政策时,也有人不惧新皇,公然站在胤祯一边,她就是德妃乌雅氏。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据说哥哥曾经向乌雅氏暗示自己属意于胤祯,是以乌雅氏坚持康熙遗诏是胤禛伪造的,她认为胤禛抢了他弟弟的皇位。为了表示对大儿子的不满,乌雅氏拒受太后尊号,也拒绝搬到宁寿宫居住。她向来极宠胤祯、不待见胤禛,所以受不了胤禛对弟弟的不公正待遇,大骂他是不肖逆子,枉顾皇父心意改诏夺位不说,还妄想逼死生母、亲弟。胤禛与乌雅氏屡生争执,胤祥极力挽回他们母子间关系却徒劳无果,而我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德妃把我看成和胤禛是一丘之貉,只要我一进她的房间就破口大骂,早已不再认我这个养女。
胤祥说:“生恩重于泰山,皇上虽未获德额娘亲养,但毕竟怀胎十月,不想竟绝情至此。”
我只能无奈:“皇家无亲情,额娘与皇上只不过是落了一次俗套罢了。”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日,雍正与生母发生争吵,乌雅氏力请胤禛放还在遵化守陵的胤祯,未果,遂骂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得了这皇上就可以任意妄为,这天下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人心里头有杆秤的,到时你就不怕后人戳你的脊梁骨?”胤禛大怒,随后有宫人听到茶杯摔碎的声响,直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柱子,争执声骤止。次日,宫中传出皇太后归的消息,乌雅氏“病死”,终年六十四岁。
额娘逝世,于情于理胤禛都应招回胤祯,他命侍卫吴喜和朱兰太去遵化传旨,可是看管胤祯的李如柏担心该旨意是八爷党伪造,居然在放走胤祯之后又用快马将其追回,理由是“旨意未明,又无印信”。他还关押了吴喜和朱兰太,然后才写信向胤禛核实圣旨的真伪,等到胤禛的消息再次到达遵化时胤祯才终于得以回京。为子而死的德妃,最终连儿子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四日,胤禛下旨将皇太后梓宫移至宁寿宫,以泄当日乌雅氏拒入宁寿宫之愤。同时,胤禛在母亲梓宫前言道:“贝子允禵无知狂悖,气傲心高,朕惟欲慰我皇妣皇太后之心,晋封允禵为郡王。伊从此若知改悔,朕自迭沛恩泽;若怙恶不悛,则国法俱在,朕不得不治其罪。”胤祯瞪视其亲兄,怒不能言语。
宇哲担忧地问:“额娘,皇上‘若怙恶不悛,则国法俱在,朕不得不治其罪。’,是不是打算以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只能紧紧地抱住我的孩子,告诉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雍正元年九月初一,乌雅氏下葬,命胤祯重回遵化守陵。
那日的天下着凄冷的细雨,我拉着宇哲的手远远站在城头,目送着胤祯的马队缓缓行出京城。胤祯一直知道我们在那儿注视他,可是身为男人的骄傲使他不愿让我看到他的失意,所以,他走得很决绝,始终没有回头。胤祯,他如今自身难保,所有与他有联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他不希望连累我和宇哲,所以如今的允禵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敢肆无忌惮地对我为所欲为的胤祯,他疏离客气,试图与我划清一切界限。我明白他的苦心,感动于他的深情,却始终无法给他对等的回报。
我对胤祯说,遇到我,大约是他今生最大的劫难。
胤祯回答:“大丈夫顶立地,行事但凭己心。所谓劫难不过是将过错归责于天的推托之词。爱了便是爱了,甘苦自知,福祸自受,无怨无悔。”这是真正成熟了的胤祯给予我的震撼,他的豁达无畏令宇哲折服:“我不管皇上怎么污蔑爸爸,在宇哲心里他永远都是真正的男子汉,我为有这样的爸爸而自豪!”
胤祯亲亲他儿子的脸蛋,然后看向我:“这辈子我输了,但是下辈子我仍然要定了你,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心灵!”
霸气不改,掷地有声,这是胤祯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至此后兜兜转转数十载,我们再无联系。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眼前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兴亡谁人定啊,盛衰岂无凭啊,一页风云散啊。变幻了时空。
聚散皆是缘哪,离合总关情啊,担当生前事啊,何计身后评。
长江有意化作泪,长江有情起歌声,历史的空闪烁几颗星,人间一股英雄气在驰骋纵横……
八爷党倒台,无数宫侍被悄悄抹杀,失败者的血泪却如同幽魂一般萦绕在静谧的紫禁城中,阴森凄厉,久久不散……
第九十一章 硝烟起
有句名言说,苦难是最好的老师。雍正初年的浩劫虽然没有波及弘历,但是作为这段真实历史的见证人,他的成长显而易见。八爷党的落魄使他看到了夺嫡战的惨烈,胜利者荣登大宝、接受百官朝拜,失败者付出的代价可能是尊严、自由,乃至生命,强烈的对比与反差令弘历心惊。如今他是风光无限的四阿哥,一如当年的胤禩、胤祯,可是谁能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他不会成为另一个皇位争夺战中牺牲品、成为任新君随意羞辱的可怜虫?居安思危是生物本能,弘历既然已经看到了前车之鉴,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额娘,你觉得皇阿玛迟迟不立储君,究竟是何意思?”某一个午后,弘历这样问我。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我反问。皇宫真的不是一个孩子该呆的地方,好好的一张白纸,就这样被染上了权利与利益的色彩,“你是你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你还担心什么呢?”
弘历皱紧了眉头,像极了胤祥:“可是皇玛法不是也更喜欢十四叔,但却把皇位传给了皇阿玛吗?”他意味不明地看看我,眸中突然放出骇人的精光,“或者说,是皇阿玛抢来了皇位……”
“弘历!”我叫道,难道他也以为雍正是改诏夺位?“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皇阿玛的皇位来得名正言顺,他是康熙皇帝亲自选定的接班人!”
“额娘放心,儿子自然不会跟外人提起!”弘历笑了笑,从善如流,“但是额娘,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会成为第二个十四叔吗?”
高深莫测的神情浮现在弘历的脸上,让我产生他是另外一个人的错觉。像谁呢?不像我,也不像胤祥。他不是我想象中的儿子。我想象中的弘历应该是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一如我爱的胤祥,可是眼前的弘历……也许我跟他分开地太久了,以至于我错过了他每一步的成长,等到我终于有机会专注地注视着他时,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完全背离了我的愿望,长成了另外一副样子。他的话语里甚至已经开始夹杂着触目惊心的狠戾。十二岁的孩子,在这个时代马上就要成年,世界观已经基本成形。我不喜欢他这样,可是我很清楚,我已经丧失了扭转它的机会。
也许,历史上的乾隆,本来就该是如此?
“弘历……”我仔细地组织了一下思路才将话说出口,“你怕了吗?”
“什么?”他诧异地看向我,好象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换了种说法:“我说你被吓坏了吗?”
“我才没有!” 弘历强烈的自尊心无法接受我如此的评价,可是我并不打算改变:“我看你就被吓到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你甚至还没有被蛇咬就已经乱了分寸。”
“我哪有乱了分寸?我只是想先下手为强!如果我的兄弟们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我的劲敌,那我不如现在就抹杀了他们!”
颤抖。
狠决,政治家的狠决!
我大叫起来:“先下手为强?你的大皇叔倒是先下手为强了,他瞄上金銮殿上的那个宝座比你皇阿玛、八叔、十四叔都早,但你看到了他的下场吗?他甚至在一废太子时就断送了自己的政治前程,三十七岁即被幽禁,恐怕还要幽禁至死,你可吸取了他的教训?”胤禔是康熙所有存活到成年的阿哥中最年长的,因为比其他兄弟懂事早,所以他也是最先觊觎储位的皇子。早年我曾立誓要让胤禔为入画的死付出惨重代价,可是事实上不用我动手老天就已经惩罚了他——一废太子虽然是胤祥点燃的导火索,可是胤禔因为想先下手为强地杀了胤礽斩草除根,不仅劝说康熙赐死太子,还用魇术诅咒胤礽,遭到康熙的强烈反感,自此幽禁,从夺嫡战中彻底出局。
我说道:“敌不动你妄动便是失了先机。你皇阿玛能从康熙朝如此复杂的局势中脱颖而出,你觉得他会是一个笨蛋吗?无论你想对谁下手,你可有计算过你有几分把握能把他们拉下马而不引起皇上的怀疑?如果你没有想过这些就心急火燎地跑过来说服我帮你对付你的兄弟们,那我看你就是被吓坏了。因为你害怕失败,所以你忘记了谨慎思考,也无法冷静地看清周围的局势!”
弘历沉默不言,我拉过他的手,他小小地挣扎,最终却把态度软化了下来:“是儿子欠思考了,我,不瞒额娘说,我真的有些怕,昨天十三叔说他怀疑皇阿玛不会让八叔他们活太久,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弘历虽然喜欢听奉承话,但对于别人的意见他还是乐于接受的,这或许就是他的过人之处。他喃喃地说:“皇阿玛没有嫡子,如果立长就应该立三哥,而……虽然现在皇阿玛最喜欢我,但是年额娘生的福慧一年年长大了,以后的事还很难说……”福慧是雍正的心腹大臣年羹尧的妹妹年氏所生的皇八子,今年才三岁,出于拉拢年羹尧的考量,这两年年氏甚得雍正宠爱,顺带着她的儿子也沾光。
我摸着弘历光溜溜的额头道:“才三岁的孩子,能不能顺利成人都很难说呢,你担什么心?”为了能独立应对雍正朝的事,我央着哥哥帮我把清史补习了一遍。我清楚地记得福慧将在五年后夭折,他根本不可能去夺弘历的皇位。“如果你对一个三岁的小阿哥都有如此大的疑心,那岂不是要累死,那么多阿哥,你杀得过来吗?
弘历摇头:“也不一定要杀,福慧的受宠得益于年额娘,而年额娘的受宠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