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
敲炊喟⒏纾闵钡霉绰穑?br /> 弘历摇头:“也不一定要杀,福慧的受宠得益于年额娘,而年额娘的受宠与年羹尧脱不了关系,也许我只要想办法让年羹尧遭皇阿玛猜忌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弘历还是很有政治天赋的,冷静下来一思索就想出了个好点子,但我还是摇头:“弘历,有的时候要学会静观其变。你皇阿玛目前最想对付的对象理所当然是你八叔他们,要打击对手就要用刀,你想想,现在谁能成为你皇阿玛的刀?总逃不过年羹尧、隆科多两个。所以,即使现在年羹尧犯再大的错你皇阿玛也不会办他,同样地对他妹妹、外甥也会继续荣宠下去,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事分轻重缓急’。等到八爷党的事最后尘埃落定,你看着,以年羹尧嚣张跋扈的性格,你皇阿玛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历史上的年羹尧就是死于“公行不法,全无忌惮”,所以我说这话很有底气。
弘历点头,又问道:“那依额娘看三哥和五弟又如何?”
“弘时的狂妄自大使他为你皇阿玛所厌,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思考,他的狂妄自大也可能会成为他敢于跟你放手一博的原因,是以对他你必须要有防范之心,但是也不可打草惊蛇。皇上是一个敏锐的人,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他,先下手陷害同胞哥哥反而容易遭你皇阿玛的厌弃。你可读过《政伯克段于鄢》?欲擒故纵是用谋者常使的伎俩。无论弘时怎么害你,如果是小打小闹你就不要做声,把他的胆子养大了你才有机会抓他的大把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有沉得住气的人才能钓到大鱼。”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自我怀疑:方才我不是还在厌恶弘历的狠绝吗?那我现在又在干什么,教他的还不都是些害人的着数?也许在他的眼里,我比他更狠绝也说不定。
弘历的眸子里闪出摄人的神采,“额娘说的极是,怪不得十三叔夸你是女中诸葛呢,儿子可受教了!”也许是因为相象的面容让胤祥很有亲切感,也许是弘历有意地亲近使胤祥产生了好感,也许是父子间真有相互吸引的天性,总之不管原因是什么,胤祥与弘历交好是无庸置疑的现实,那句“女中诸葛”的戏言,若非真心喜欢弘历胤祥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这父子俩啊,老子还不知道他最喜欢的侄子其实是他儿子呢……
弘历又问道:“那么额娘觉得我该对五弟怎样?”
“弘昼啊……你觉得他如何?”我不答反问。
弘历想了想,认真道:“儿子觉得五弟很聪颖,无论什么都能学得很快,但是他有些玩世不恭,似乎对朝堂也没什么兴趣……”
我点头:“弘昼是一个真正聪明的人,如果他有心与你一较高下,最后鹿死谁手就很难了。好在他信奉的是中庸之道,既不刻苦也不努力,凡事做得差强人意就好,并没打算当皇帝,对你暂时构不成威胁。但是——”我瞥了瞥弘历,警告他说,“你必须时刻记住他不争那个位置是因为他不想要,而不是他没能力要。如果有一天你想先下手为强地抹杀他,那就等于把他逼上与你对立的绝路。狗急了尚且跳墙,一个韬光养晦的正统皇阿哥能给你造成多大的麻烦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弘历很郑重地说:“额娘放心,儿子受教!”
“嗵!嗵!嗵!”悠远的钟声从紫禁城的深处传来,气定沉稳,一只雀鸟息在黄色琉璃瓦之上,冷眼俯视城中一切情暖情凉。
旧的夺嫡战刚刚落幕,新的夺嫡战依然开始。上一场战争,参与者是我的哥哥、弟弟、爱人,下一场战争,主角换成我的儿子,不变的,是永恒的勾心斗角与同室操戈。
我觉得累了。
一代又一代,皇贵胄们用自己的血泪书写出个人的英雄史,令后人赞美凭吊……
第九十二章 取其轻
我过起了宅女生活。
外面自有外面的腥风血雨,我自窝在小小的安阳公主府中,养花种草,饲鸟喂鱼,倒也安然写意。
胤祥变得地前所未有地忙碌,他是整个雍正朝最勤劳的小蜜蜂,用自己的健康与忙碌换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我担心他的身体,不断劝他注意休息,胤祥虽然嘴上答应,但往往一转身就把我的嘱咐抛至脑后,连三岁小孩的自觉性都比他强些。哥哥曾经告诉我胤祥将死于雍正八年,没有提过具体的日期,但是,哪怕是死在雍正八年的十二月份他也只剩下不到九年的寿命,这让我如何接受得了?那时他才四十五岁啊,难道我要看着我最最心爱的人在壮年就离我远去,从此阴阳两隔?这让我情何以堪?
哥哥害怕改变历史,说实话我也害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命题已经被哲学家们辩论了几千年,也许再辩个几千年也没个完。我害怕因为我的作用导致我的祖先不能降生,可是我更害怕因为我的不作用导致胤祥无法躲过本可以避免的死亡,那与我亲手害死他无异。两害相较取其轻,在恐惧与更恐惧之间,我屈从于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愿望。我要救胤祥,无论如何都不能令他如历史上的怡亲王那样早死,历史上的他甚至没有活着看到弘历登上皇位,他比胤禛小八岁,最后却死在了他的前头,怡亲王的短命叫人心痛。
“胤祥,你就歇一歇吧,少看几本帐册不会死,可是多看几本你就要被累死了!”我强行抢过他手中的帐本,“啪!”一声摔到刘烩儿怀里,恶狠狠道,“拿走拿走,今天不准再给他看了,这是安阳公主的旨意,要是让我查出来你不遵旨,你就自己脱了裤子到公主府来领板子吧!”
“喳!”刘烩儿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竟有些狐假虎威地朝胤祥咧嘴。我禁不住笑出声来:每每胤祥犯病胤禛都要拿他这个大太监是问,可是平时他求胤祥别过度操劳胤祥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小子正愁没法子劝胤祥当心身体呢,今儿听我这么一说,自然是正中下怀。他跟着胤祥有好些年头了,非常清楚他主子拿什么人没辙,而本公主很凑巧地就在他没辙的范围之内,于是刘烩儿既幸灾乐祸又很狗腿地向我保证,为了他的屁股,他一定会管好那些帐册的。
胤祥又好气又好笑:“别闹了,那些都是户部的帐,紧急得很,今天之前我必须把它看完的!”
“看完?”我眯着眼瞄了瞄刘烩儿怀里的本子,态度更加坚决,“那就更不能给你了,刘烩儿,赶快拿走,拿得越远越好!”我的妈呀,那本帐册可是有三尺厚啊,里面的字一个个都写地密密麻麻的,得费好大的劲才能看地清楚,胤祥才刚看到第十五页,这样看下去啥时候是个头,我看他今晚就别想睡了,直接漱了口穿上官服上朝去算了。
“云舒!”胤祥无奈道,“别耍小孩子性子,皇上要我明儿回禀这帐的情况呢!”
我瞪他:“我大人着呢,你才是小孩子性子,宇哲小时候要玩积木我不给他玩时他就是你这副表情,委屈地跟什么似的,非得我骂他两句他才舒坦,乖乖地就回房睡觉去了。怎么着,难道咱们伟大的怡亲王也想让我骂两句?”
胤祥笑道:“你要是想骂我让你骂就是了,不过骂完了你得把帐册还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冥顽不灵呢?我郁闷非常:“说了不给就是不给,今天外头可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啊,胤祥,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玩玩?本大美女舍命陪公子!”
胤祥乐了:“大美女?你还真不嫌臊得慌!我说你也三十六了吧,怎么这自恋的毛病就能几十年如一日呢?”
我一挑下巴:“我这不是自恋,是自信!你别企图转移话题啊,快说去还是不去?去咱们马上就走,不去我让刘烩儿把你绑了走,你自己挑一个吧!”
胤祥大笑:“那我还是识实务些现在就走吧,不过,也不能让你占了太多便宜去,所以——”他很是阴险地看了看我,脸上全是算计,“我记得,你会看帐的吧?”
看账?当然会,我还教过他复式记帐法呢!不过他现在说起,难不成想让我帮他看,这算盘也打地太精了吧?我连忙拒绝道:“你别指望我帮你干活,女子不可干政知道不?”
“知道啊!”胤祥回答得十分爽快,“可凡事总有例外,这么多帐本我一个人哪看得过来,少不得要废寝忘食、不眠不休……你舍得我这么煎熬自己的身体吗?”
什么?!我一下子跳起来,使劲地挖了挖耳朵。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这算不算大清朝的怡亲王跟我撒娇啊?
我的心脏啊,你为什么跳得这样快?
说实话,自从那次谈心之后,我与胤祥之间似乎突然间就完全坦然了。他可以毫无不自在地跟我聊兆佳诗兰以及他的孩子,相对地我也可以很自然地同他起宇哲,甚至是倾诉我对于胤祯的愧疚。这是一种相当诡异地状态,但是却着实令人放松和舒适。从胤祥的角度来说,也许是封建社会把三妻四妾当作寻常的社会教育使得他从一开始就能把爱与性分得很开,毕竟清朝的男人可以娶很多老婆、跟她们生很多孩子,却不可能爱上所有孩子的母亲。他或许觉得跟兆佳诗兰生儿育女只不过是他履行责任的一种方式,他必须为皇室开枝散叶,他的行为无关爱情,所以也谈不上背叛我。而站在我的角度上,我虽然仍旧对兆佳诗兰有略微的醋意,但是我可以理解胤祥的想法,而且,面对现实的那种无奈我比胤祥体会地更加深刻,一如当初我无法阻止胤祯对我的侵犯,胤祥当初也无法违背哥哥的旨意拒绝娶福晋。我十分肯定如果放在现代社会胤祥会我对忠贞不二,但是在大清朝,客观环境决定了他只能在心灵上对我忠诚。爱情需要两个人的相互体谅才能长久,胤祥体谅我与胤祯之间的纠缠,我也体谅他与兆佳诗兰之间的纠葛,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了这种宽容与谅解似乎迈入了一个新纪元。
我们都是理智的人,所以现实如我们不会纠缠于无法改变的过去,我们要抓住的,是有待于创造的未来。
我答应道:“好吧,我帮你看,以后帐目上的事你都交给我吧,多出来的时间你好好休息!”只要他不因劳累英年早逝,怎么样都好。
胤祥似乎早料到我会心软,赶忙学着我的口气对刘烩儿:“快点快点,把刚刚那些帐册都搬到安阳公主府去,再拿张纸把公主方才说的话都录下来,得让她画个押,免得她以后耍赖。”
我强烈不满:“什么耍赖?我怎么可能会耍赖?”
胤祥狂笑:“怎么不可能?听说你昨答应了今儿早上送宇哲上学堂,可是等你儿子梳洗完毕跑到你房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额娘。小家伙要拖你起来你不肯,还跟儿子打商量说这么早就上学太辛苦了,要不他下午再去吧……”
黑线。
我难得母爱泛滥想体验一把送儿子上学的感觉,可是!这清朝的孩子上课也忒早了,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就得到达学堂,也就是两多就要出门了啊!我的天,我虽然算不上懒但是也没勤劳到天还乌漆抹黑地就起床啊,那哪是去上学啊,去当小偷还差不多呢!想到以前我当学生的时候是八半上课我就开始心疼儿子,缺少睡眠可是有一堆坏处的,尤其是对小孩子来说,要是影响了正常的身体发育怎么办?所以,劝说他下午上课也很正常啊,反正宇哲已经能把该认的字都认全了,清朝的八股文没意思地很,学不学似乎也无所谓。
不过——为什么胤祥连这种事情都知道?那个死释明还真是出卖我没商量!
我恼怒道:“你到底给了释明多少好处?比我给的多很多吗?”
胤祥笑了:“怎么可能,我穷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说今年皇上赏赐不断,可是也不能跟你安阳公主比啊,皇阿玛赏你的东西就不少了,还有孙家的产业,现在皇上也对你恩宠有加,宇哲小小年纪就是大清最富有的马商,我哪比地过你呢?”
我郁闷道:“孙家产业虽大,到孙风启手里的却不多,而且那都是留给孙道常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孙道常早已经成家,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不过他软弱怕事的性格一直没变,所以实在不是经商的料,孙家的铺子虽然名义上他是东家,实际上却都是玉兰在帮他打理,再加上我贴补他的家用,日子虽然算不上过得很好,但是也不会太差。
“还有宇哲就更不别提了,他人不大主意却大,说那些马是先皇赏赐给他的东西,我帮他进行日常管理可以,但是重大的决策必须得听他的,帐目也得定期交给他检查,典型的‘干活可以,分成不行’,弄得我心里拔凉拔凉地,你说,我这么辛苦把他养大是为了什么?”
“呵呵,我倒是很喜欢宇哲这样的性子。”胤祥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