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志
三人一起摇头:“请武尊训示!”
王世雄非常无奈,无意间看到一名女官胸前裸露出的雪白,和那黑黑的牙齿,心儿一荡,连忙将目光移开:瓜子脸、丹凤眼、说话声音也好听,就是脸上厚厚的白粉、漆黑的牙齿让人倒胃口!好好的女子,非得弄得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多可惜!记得,在进入平安京的时候,站在街道两边普通人家装束的女子,素面朝天,也没有染牙,那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啊!他道心如此坚固的人都有些动摇了,更不用说罗亚多、胡纮那些披着人皮的狼了!
“刚才,鸟羽颁布的院宣,百姓会受益良多,这很好!”王世雄突然指着身边的女子,话锋一转,“牙齿就不要染了,脂粉也可以少用一些,像他们这般年纪,青春年少,自然一点就好了。”
“谨遵训示!”
鸟羽再度下诏,一切都按照武尊的吩咐去办!而且动作非常迅速,女官们都去重新梳洗打扮,哎呦,这回瞧着顺眼,不仅是顺眼,还非常相当的养眼啊!
为他斟酒的小妮子,不知哪里跟兰若帝姬有些相似,还是他在思念远方的兰若帝姬?恍惚之间,伸手去那酒杯,竟碰到了女子的小手,女儿小脸一红,越发诱人了。
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凝华御匣殿。”
观察到武尊不解的神情,通译官连忙解释起来:御匣殿是为了配合负责缝制服装的贞观殿中藏寮而设置的整装部所,该处的女官称为御匣殿别当,“御匣殿”则是对其的简称。冷泉天皇在位时,御匣殿成为天皇侍妾的称呼,刚进宫的公卿之女也可以称呼为御匣殿。而依照惯例,可以将所居住的宫室名冠之于名字前面,此女住在凝华舍,所以她的名字就是凝华御匣殿。
真是麻烦啊!这些混账规矩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王世雄柔声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小家伙脸又红了:“宇多田光,长辈们都叫我光姬!”
这就对了,公卿之女才能叫做“X姬”,平民女子一般都是叫“X子”。光姬,名字不太好听啊,兰若,多好的名字呀!
一时间起了戏谑之心,笑道:“我给你改一个名字好吗?”
光姬慌忙跪倒,一个劲儿地点头,由尊贵的武尊赐下名字,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啊!
“兰……若兰,对就叫若兰吧!”
他哪里敢亵渎大宋的魏紫仙子,既不能也不愿,她只有一个!无论多么好的女子都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宇多田若兰,羞答答的样子惹人怜,真想抱一抱呢,就像父亲抱女儿一样。若兰很有眼力见,酒没有了就倒上,王世雄心情大好,举杯就干,不知不觉,眼前的人变得模糊,耳朵里的声音不甚真切,眼睛就是放在若兰的身上也跟不上她轻灵的脚步呢!
王世雄略微清醒一点的时候,眼前是层层迷雾,迷雾后面是一个个雪人。迷雾中的雪人,奇怪;人的形体惟妙惟肖,如同真人一般无二。她们都是女人,青春貌美的女人,她们是谁,我又在哪里?
“住手!你们是谁?”
在他身上游动的手儿停了下来,少女们突然之间变得毫无生气,如同真正的雪人。咦,我知道她们不是雪人?她们难道是活生生的人?
师父说,道法大成之前,一定要保持童子之身,他今年三十三岁了,还是一个雏儿,那么,现在道法到达到了什么境界?
“启禀武尊,天皇派我们来伺候您,她是宇多田若兰,难道您认不出来了?”
一个女人,汉化说得不错,不过,重音全然不对,应该是从来没有和中国人说过话,因此根本就不知道正确的汉话应该怎么说,也真是难为了她。
到了这时,王世雄彻底醒了:他是在一个飘满了樱花的池子里,身边站着四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再远一点,还有更多的人垂手而立。仰望苍天,但见明月高悬,繁星闪烁,现在是夜晚,对了当然是夜晚,那边不是还亮着火把吗?这不是屋子,是在室外?光溜溜地四个光溜溜的女子在一个池子洗澡,还在室外?天啊,我王世雄一辈子清白,难道就这么白白地毁了?
东京汴梁的父老乡亲在遥远的地方狂笑,师兄朱孝庄的目光中内容之丰富平生仅见,兰若,还有兰若呢?
就在他的左手边,兰若双手掩在胸前,正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他。
王世雄的目光刚想移向那诱人的尺寸之间,猛然想起:那个混账王八蛋把兰若的衣服脱了?穿衣服的兰若多美,哪像现在这般不堪?
“快给她穿上衣服!”
少女们惊慌失措,取来衣服给兰若穿上。
呀,她不是兰若!她是宇多田若兰,还是我给她娶的名字。嗯,不对了,穿上衣服的宇多田若兰不好看,没有不穿衣服的时候好看。
几乎是下意识地说:“把衣服脱了!”
宇多田若兰的双手也不知放在哪里,好像放在哪里都不对啊!
五年了,道法停滞不前,大成是什么样的境界没有人告诉他;不过,他对自己的定力一向有自信,不该动心的时候,心一定会比千古幽潭还要平静,他的人一定会比柳下惠还君子。女人之于他,遥远而又陌生,虽然她们就站在他身边。
抓起若兰的小手,就像父亲对女人那般温馨,若兰羞答答地靠过来,一股清香直如心脾,王世雄脑袋“轰”地一声,不能思想不能呼吸不能自已。
“看啊,武尊被凝华御匣殿的霹雳击中了。”
话音未落,王世雄将凝华御匣殿搂在怀中,女人的胸真软啊!
女人的唇真香啊!
女人的皮肤如同丝绸一般滑腻,女人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三十年修道,如果早有一个女人在身边,是不是已经飞升仙界了?师傅那么高深的道法,还是不能走到最后一步,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道生一,一生二,阴阳合岂不是二而为一?岂不是复归本源?身为一,一为我,不就是至人之境吗?
积蓄了三十年的力量,一朝得到发泄的缺口,如同决口的黄河,滚滚东流,汹涌澎湃,势不可当!发大水了,水真大啊,大水冲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二而为一一而为二!
此正是,重阳子大展神威,以一敌十,化身千万,阳气冲天,遮天蔽日!
第十一卷 第五章 鸟羽院(一)
第二日,在鸟羽上皇的居所,著名的皇家园林鸟羽院,为大宋使团举行了隆重的欢迎宴会。
鸟羽院的清凉殿是经常用来宴饮的绝妙场所,一个宽敞的凉亭,摆十几个座位都不显得拥挤,东瀛臣子坐在左手边,大宋使团的成团在右手边,正对着凉亭十几丈外是一处高台,饮到极乐时,想必高台上一定是歌舞升平吧?
“参见武尊,恭祝武尊福寿绵绵千秋万代。”
自鸟羽上皇以下,百余人跪倒在地,大宋使团的人都憋着笑,这么隆重的场合不能失礼的,抬眼瞧上边的武尊王世雄,气度悠闲,恬淡自然。
“都起来吧!”
很自然地就说出了这句话,如同跪在下面就是他的孝子贤孙,就是他的忠诚臣子,王世雄比较享受现在的感觉:天气很好,没有想象的炎热,清凉殿不愧是清凉殿啊!樱花的香味很淡,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宛如女孩的柔情;身边的女子都是那么可人,昨夜胡天胡地,疯狂酣畅,今早醒来,身体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感觉越发灵敏,抚弄草剃剑的时候,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分别了很久,似乎他们本就是多年的伙伴。剑内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不用学习,王世雄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使用这股力量的方法,五尺外的八咫镜,以及挂在天皇玉带上的坂琼曲玉,散发出独特的气息,他试着去融合,竟是难以言表的愉悦。
主人坐好,源为义突然喝道:“你们为何不跪?”
他在指责使团成员的无礼,如果王世雄是真正的武尊,使团也无须行跪拜之礼,况且还是货真价实的赝品?不过,从东瀛人的立场上来说,连尊贵的上皇都跪了,宋人没有不跪的道理,即使不跪上皇天皇也要跪武尊!
一句话,掀起滔天巨浪,东瀛人怒目而视,武士的手握住刀柄,女人们的担心飘过来,她们是在为远方的客人担心,还是为未知的惨烈忧虑?
王岩非常镇定,居然没有回答这个白痴问题的兴趣,正使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越俎代庖,乱了规矩。
王世雄淡淡地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都是尊贵的客人,不要无礼!”
源为义刚刚退下,平忠正道:“我东瀛武士力大无穷,纵横四海,愿为相扑,为武尊助兴!”
这是自然,宴饮岂能没有助兴的表演,歌舞也好相扑也罢,都是为了博得一笑而已。
高台之上,两名武士均赤裸上身,系着短裤,赤足无靴,双手支地、俯首,脚下用力,积蓄力量,只待那一声开始的命令。
“当”地一声铜锣响,左边这人移动着小山一般壮硕的身躯,冲到对手面前,双手迎上对方前胸,用力推出。对手以同样的动作,拼力抵抗,几息之间,两人头对头脚碰脚,在台子上转了十几圈,只听“吼”地一声怒吼,一人被推下高台。胜利者敲打着前胸,朝着大宋使团嚣张地吼叫,每一记敲击都会发出“咚咚”的响声,每一声吼叫,都是无言的挑衅。
夷腊葛不以为然地笑道:“哪位能告诉我他在叫什么?”
罗亚多道:“他是在向远方的客人问好: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说罢,抿了一小口酒,道:“吃好还成,就是酒差了点!唉,讲究吧!”
李颢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狗儿道:“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
左虎子道:“俺这点本事不行,都是从你们哪里学来的,不好意思,见笑见笑!”
阿没里道:“几位说得都对,不过他刚才好像在说:夷腊葛无耻小儿,可敢与我一战!”
夷腊葛还保持着虎贲的威仪:“不是阿没里?”
众人一起摇头,夷腊葛大怒:“娘的,不给他点厉害,他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海多深石多重,他就不知道惹恼了夷腊葛的恐怖结果!哇呀呀,我去!”
三两下闪掉身上无用之物,将裤腿扎进,赤着上身,飞身冲上高台。
“今个高兴,陪你玩两手!”话音未落,一连串的小碎步跨出,左手变幻不定,难道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右手闪电般击向小日本的左肋,“砰”地一声,仿佛击中的不是肌肉而是棉花图,最初的刹那隐约还有向前面的吸力,夷腊葛暗叫一声“厉害”,身形闪动,避过蒲扇一般的大手,从对方的左肋部钻了过去。
第一个照面,夷腊葛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他比对手矮了一头,体重轻二三十斤,对方还擅长一些阴柔的功夫,这就更是棘手。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身体的灵活性,还有从小打架积累下的经验。夷腊葛八岁的时候就曾经将一个十二岁的家伙揍得满地找牙,嚎啕大哭,从不缺乏以弱胜强的经验,而且刚才的交手他并没有用全力,不过是他五成功力而已。今日拼斗不是个人的事情,事关大宋的体面,官家那么爱面子的人,如果他输了,他的一生也就完蛋了。今天到场的人中,他是相扑的老手,阿没里都不行,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
想到可怕的后果,后背直冒冷汗,垂肩、躬背、缩手、曲腿,夷腊葛陡然变成了一条泥鳅,滑不啦叽,无从下手的泥鳅。对手不停地吼叫,宣泄着心中的不满,追着夷腊葛在台上都圈圈。
东瀛大臣脸上尽是不屑,源为义的儿子源义朝叫道:“不敢正面迎战,不如跪倒认输。难道大宋的虎贲就是这样无能?”
平忠正的外甥平清盛,第一次没有反对敌人的话反倒附和起来:“可笑大宋无人啊!”
今天的通译官,大脑袋小细脖公鸭嗓,说话就像鸭子在叫,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他们的话偏偏不好反驳,敌众我寡,斗嘴未必会有好结果,这个时候还是要靠实力说话才会有份量。狗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到没有,今天的情形不对啊!平清盛那厮怎么帮着源义朝说话?”
李颢道:“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王岩忧心忡忡地说:“正是如此!恐怕不仅是相扑一项,还会有别的招数啊!”唉,如果输了第一场,总是面上无光!”
阿没里却说道:“不会的,夷腊葛马上就要赢了。”
还是阿没里看的仔细,东瀛相扑手脚下步法已经乱了,气也粗了,全身都是汗,反观夷腊葛还有余力。夷腊葛似乎听到了阿没里的话,百般寻觅,终于等到了机会。突然,夷腊葛侧身抢入,左手扣住对方的手臂,猛地向下用力,如钢筋铁爪令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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