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能了。
“哈哈,姐姐你真会说笑,即使他再怎么不愿意,我也不会打他呀!”珀兰格格地笑道。
梅亚迪丝心中暗自叹息道:“那可没准,这种事只能求诸神保佑了。”
“姐姐,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他谈了。”珀兰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喂!等等。”梅亚迪丝突然感到胸口一紧,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入心脏,她手抚桌案稳定了一下,心道:马上就翻牌,这也太快了吧!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珀兰发现了梅亚迪丝的异状,她关切地走过来把纤手抚在梅亚迪丝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哎呀!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梅亚迪丝拨开珀兰的手,目光游移地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没事,张凤翼的事儿我看不用这么急吧,今天我才找他谈过,你还是明天再找他吧!”
她心道:“不管了,躲得了一天是一天。”
珀兰点点头,担心地望着梅亚迪丝道:“姐姐,你真的没事吗?不如我请医生过来。”
梅亚迪丝马上道:“姐姐没事,你千万别小题大做,不如这样吧,你先回去,让姐姐休息一会儿。”
珀兰又劝说了几句,见梅亚迪丝死活不肯去见军医,最后只得道:“那好吧,我就不打忧姐姐了,你好好休息吧,吃饭时我再来看你。这个我拿走了啊!”说着举起那盒果脯冲她讨好地甜笑。
梅亚迪丝赶紧摆摆手道:“本来就是准备送你的,你拿走吧!”
“嘻嘻,谢谢姐姐,你对我真好。”帐帘揭起又落下,珀兰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珀兰的离去使梅亚迪丝长松了一口气,她无力地伏倒在桌面上,咬着银牙恨恨地想,千错万错都是张凤翼的错,就是他害她做了不义之人。唉,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她可怎么向珀兰解释呀!
梅亚迪丝手托香腮,愁眉不展地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一通天人交战。要不现在马上去找张凤翼,反悔答应过的承诺?不,绝不能这么做,这个念头才一冒出立刻就遭到自己否决。那样的话,岂不是被张凤翼把握主动权了吗?为今之计,只有赌一赌珀兰的心意了。万一事有不测,只有先求自保,给张凤翼来个死不认帐,让那个张凤翼自作自受去吧,怪只怪他不该对珀兰心存非分之想。
可珀兰要是不反抗呢?要是张凤翼真的得手了呢?那岂不是皆大欢喜了吗?这还真没准啊,别看那妮子一脸纯真,谁知是不是装出来骗我这个冤大头姐姐的。她对那大恶人张凤翼可是喜欢的一塌糊涂,在一番甜言蜜语的围攻下,到底还能剩下几成抵抗力还真是值得怀疑的事情。
一想到此,梅亚迪丝突然感到顶心顶肺的不痛快,难道真的就放任他俩做出不被允许的事吗?梅亚迪丝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天人交战着,最终她把粉拳一挥,“啪”的一声捶在桌面上。
“不行,珀兰可是我铁杆的好朋友,我绝不能眼看着她受欺负。”梅亚迪丝攥紧粉拳自言自语道,感觉正义一下子又回到了自己一边。
第八集 第六章
傍晚的时候,张凤翼来找梅亚迪丝请假。
“是这样的,斡烈大人希望我能陪他一起参加晚上的酒会,所以想向师团长请一晚上假。”
“不可以!”梅亚迪丝十分干脆地拒绝道:“斡烈想找跟班的话就叫斐迪南好了,你可是我们白鸥师团的人。”
张凤翼耸耸肩哂笑道:“大人,你可真难说话呀!实不相瞒,其实是我个人想参加今晚的酒会,希望藉此机会能见识一下军中的各路长官。这件事算我求你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梅亚迪丝默然片刻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以白鸥师团部属的名义参加酒会,我会带你进入会场的。”
张凤翼无奈地笑道:“以什么身份参加呢?酒会可是千夫长以上军阶才能进入的啊,我在十一师团起码还留有一套千夫长的军服,在这里呢?难道穿着腾赫烈皮袍入场吗?”
梅亚迪丝哑然了,有些感到对不住张凤翼,她凤目闪动,歉意地望着张凤翼柔声道:“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为你准备一套千骑长的军服怎样?”
张凤翼苦笑着婉拒道:“我明白大人的好意,不是我不领情,而是没经过任何手续与仪式,我穿着千骑长的军服在营内出入,同僚们看到了会怎样想,卫队里的姐妹们看到了会怎样想?”
梅亚迪丝想了想也觉不妥,只得松口道:“好吧,这次就放你一马,不过你要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望着梅亚迪丝郑重的表情,张凤翼也笑了,敬礼道:“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帝国军的大营方圆上百帕拉桑,规模相当于一个中等的城镇,一眼望去,视野所及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纵列分明的毡帐拼出的一块块营区。营区之间驿道纵横交错,不时行过执勤的哨队与疾马奔驰的传令兵。营区内错落林立着各色旗帜,军旗、帅旗、队旗、各种信令旗猎猎飘扬,彰示着不同的番号、部署、等级与状态。
而参军司的主营位于整片营区的正中央,以参军司主营为核心,皇家近卫军一军团、帝国军第四军团、第十军团、第五十六军团、两个袤远师团,三十多万大军按前后左右分布在主营的四周。
酒会就是在参军司的主营举行的。
傍晚时分,张凤翼先到了十一师团,被告知斡烈已经带着两名万夫长和几名千夫长提早出发了,只剩下斐迪南、勃雷、庞克三个好友还在等他。张凤翼在庞克的帐中换了军服,四人说笑着策马向参军司行去。
十一师团的营区距离参军司主营还有十帕拉桑的路程,等他们到达会场时已是入夜了。才进入参军司主营,离会场还有老远就走不动了,路两边人马拥塞,全是各路将领带来的亲卫队与马匹。四个人随着人流慢慢向前移动,渐渐来到用毡布围起的会场外围。会场外面到处都是负责警戒的卫兵,一个百夫长率领着一伙举着火把的卫兵把守在门口验看入场军官的邀请函。
“凤翼,这里,在这里。”张凤翼四个人正四处张望时,斡烈的亲卫队长索普在远处跳脚挥胳膊地招呼他们。
四个人大喜,掉转马头凑了过去。只见路边索普带着十多个亲卫正守着十一师团长官们的十多匹战马,看到他们过去,亲兵们上前接过了缰绳。
索普一见面就抱怨道:“真没天理啊!你们在里面吃喝玩乐,却要我和弟兄们站在这里替你们看马。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勃雷拍着索普的肩头大度地笑道:“打仗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副猴急的嘴脸呀!”
索普冲他翻了个白眼,“有功劳了不起啊,看把你嚣张的,小心进去后吃东西噎住。”说罢转头对张凤翼道:“凤翼,好兄弟,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一会儿出来时别忘了给哥哥捎带点。”
庞克指着张凤翼笑道:“你可算找对人了,顺东西可是他的强项。”
张凤翼踢了庞克屁股一脚笑骂道:“放屁,顺东西你才有先天优势,你块头大,身上藏什么都看不出来。”
索普眯眼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凤翼与庞克都算上,都要给在场的弟兄们捎点什么出来。”
斐迪南在旁边撇嘴道:“你们趁早别干那种没品的事儿,他今晚也不知拜托过多少人了。估计除了斡烈大人与两位万夫长,其他人都少不了要为他夹带东西。咱们进去后连吃带拿的,被其他部队的同僚们看见还不得笑死。”
张凤翼几个人在门口让卫兵验过邀请函,进入了酒会会场。才一转过帷幕,四个人齐齐张大了嘴巴,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
宽广到能容纳上千人的场地上,星星点点地林立着一盏盏雕镂精美的巨形铜灯,铜灯散发着华贵而柔和的光芒,会场四周错落布置着几十座饰有流苏绘彩的帐篷。帐篷的四围均已撤去,只剩下一顶顶巨大的伞盖。伞盖下摆放着一圈桌椅,桌案上堆满了各色果品糕点供人取食,每张桌前都有侍奉的勤务兵,捧着铜壶将饮空的酒爵斟满,还有不少勤务兵们川流往来,把一盘盘流溢着油脂的烤肉与果品向各个桌子传送……
来宾们或坐或站,或三三两两端着酒爵闲适的聊天,或六七个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不同的军种、不同的番属有着不一样的军礼服,而配饰家徽更是一种身份与荣耀的象征。
眼前到处是排扣、吊穗、羽饰,到处都是闪亮的纹章,各式各样笔挺华丽的军礼服争奇斗艳,这里简直是军礼服与家族徽章的展示场。
更奇的是还有一支乐队,不是鼓号兵们拼凑的那种,而是真正的乐者,丝质的长袍,整洁的胡须,几十人端庄而优雅地排坐会场一隅,风琴、五弦琴、各种长短管号错落相杂……舒缓柔美的乐曲像静谧的溪流在场中回荡,使人不知不觉间松弛下来,陷入微醺的状态,陶醉幽美的旋律中……
几个人都被震撼得缓不过劲来。
半晌,张凤翼缓缓舒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简直让我有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庞克眼睛直直地道:“这里是军营还是帝都的宫廷舞会,我都有点搞不清了。”
斐迪南歪嘴笑道:“你还真会打比方啊,说得好像你见过宫廷舞会似的。话说回来,咱们的军礼服还真是寒酸啊,连条像样的吊穗都没有。”
勃雷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眯着眼舒服地哼道:“快一个月没坐过椅子了,天天在毡毯上盘着,我都快盘成罗圈腿了。”说罢斜眼瞅着斐迪南不屑地道:“话说回来,斐迪南老弟,军服丑点也就算了,你不是一向以贵族老爷自居的吗?怎么连枚纹章都没有啊?”
斐迪南脸皮有些发红,羞恼地道:“谁没有了,我不过不想戴罢了。”
“凤翼、斐迪南,这边——”
一个喊声响起,几人望喊声看去,只见一个圆桌边十一师团的千夫长冈瑟与韦伦正冲他们招手,同桌的全是他们十一师团的同僚,万夫长迪恩与阿瑟也在座。几个人大喜,赶快聚了过去。同僚们纷纷站起,又是搬椅子让座,又是打招呼寒暄,一阵忙乱。
“凤翼!坐我身边吧!呵呵,我们还以为你来不了呢,那个小妞终于肯放你了吗?”阿瑟拉过一张椅子亲切地道。
张凤翼向迪恩与阿瑟抬手敬了个军礼,咧嘴笑道:“师团长大人呢?怎么不见他跟大伙一起?”
“他可是今天的主角,被西蒙军团长叫去了。嗨,别管那个了,快来尝尝这酒,这可是真正上等的葡萄酒,口感香醇绵长,腾赫烈人的酒与之一比简直都没法闻。”迪恩举着酒爵笑道。
勃雷凑过来笑道:“还说呢,大人,我记得那兀河胜利后那晚,喝的都是缴获的腾赫烈人的酒,咱们师团数大人您灌得最多。”
迪恩站起来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嘴里笑骂道:“小子,胆肥了你,连顶头上司也敢奚落,信不信我命令你围着会场跑五十圈,让你好好舒散一下筋骨。”
周围军官起哄叫好,斐迪南拍手道:“还是迪恩大人英明,其实早该去去这家伙的嚣张劲儿了。”
勃雷举手嬉皮笑脸地道:“我跑几圈是没什么关系了,怕就怕友军同僚笑话咱们十一师团的首领们,庆功酒会上还要跟属下过不去,这长官当得也太苛刻了吧!我看不如这样,要罚就用美酒罚我吧!”说着端起桌上的酒爵长吸了一口,品味片刻后张目叹道:“果真比腾赫烈人的酒强多了。”
众人齐声哄笑,纷纷举杯相敬,几个好饮之徒立刻推杯换盏起来。
张凤翼坐下后,阿瑟笑道:“怎么样,饶是你小子能掐会算,这种场面也是没料到吧!”
张凤翼叹道:“是啊,太吃惊了,先不说这些贵重的灯具,就是这么多桌椅,得需要多少辎重车来运啊,怕不得二百多辆吧,要是这些辎重车全用来运粮食的话,足够一个万人队吃好几个月了。”说着又指着满桌的果品、糕点与铜制的器皿道:“这个恐怕也难解释的通,咱们就是辎重师团,据我所知可从没运过这些啊!”
阿瑟道:“这就是近卫军团与普通军团的差别了,若非如此怎么能显出皇家卫队的气派来呢?至于葡萄酒与新鲜果品嘛,倒不是辎重部队带来的,而是向随军商队订购的。”
“随军商队?部队里还允许商人卖东西吗?我怎么没见过?”张凤翼吃惊非小。
“说起来惭愧,咱们师团是丙类部队,不但装备差,军饷也是最低的。商人们知道咱们师团没油水,自然不愿意来。如果你在白鸥师团多待一阵子,肯定会对这群奸商有个全新的认识。”阿瑟笑道。
张凤翼皱眉,“这么放任商队跟随,难道不怕会混入敌军奸细吗?”
“呵呵,凤翼,你这样说可就小看了这群奸商的能耐了。他们之所以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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