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
婷,不可鲁莽。”
苏婷由于发怒俏脸胀得通红,她强忍着压低声音道:“姐姐,你也太软弱了,这种东西也能放过,以后咱们还怎么带兵。”
梅亚迪丝低声道:“听我的,先把他押到军法处,其他事情以后再解释。”
“为什么?”苏婷不甘心地道:“把这种人留下来,除了扰乱军心还能起到什么好作用?”
这时营门口十几匹马快速驰来,老远传来卡西乌斯惶急的喊声:“师团长大人在哪里,属下卡西乌斯来晚了,大人有没有受到惊扰?”
梅亚迪丝与苏婷相视一眼,苏婷气得把头一偏不看梅亚迪丝,口中道:“这下好了,这杂碎的狗命是保住了,以后再想处置也处置不成了。”
卡西乌斯驰到众人身前,滚鞍下马,只见他浑身衣甲不整,头发散乱,睁着两只睡眼,一副匆忙间被人从床上叫醒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大人你可安好?”
他一偏头看到巴斯克被捆绑着按倒在地,突然一脸诧异地凑近道:“咦?巴斯克,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人绑起来了?”说罢疑问地看向围观诸人。
苏婷指着跪在地上的巴斯克冷笑道:“你怎么不问问这杂碎,他都干了些什么?”
卡西乌斯自是不便此时去问巴斯克,他讪笑着把目光转向别人,旁边几个百夫长恭敬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禀报了一遍。
随着诸人的叙述,卡西乌斯的脸色逐渐变白,讲到最后已是白中泛青。巴斯克自打卡西乌斯一到就变得十分老实,这时也拿眼睛偷望卡西乌斯,希望能看出有利于己的端倪来。旁边苏婷也冷冷睨着卡西乌斯,看他会如何表演。
百夫长们讲到巴斯克企图胁持梅亚迪丝为人质的时候,卡西乌斯终于酝酿好情绪开始进入角色了,他突然转身瞪视着巴斯克,气得指尖发抖,指着巴斯克道:“连师团长大人也敢胁持,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你这厮的胆子也太肥了,只凭这一条把你执行十次军法也不冤。”
巴斯克本想着卡西乌斯会为他回护两句,这时被骂得脑子一晕,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仰着脸吃吃地道:“大人,我……我没……”
他话还没说出口,卡西乌斯的马鞭已迎头而落,边抽边骂:“闭上你的臭嘴,这么多人在一旁看着,你还敢狡辩,看我不废了你这狗奴才。”
卡西乌斯越说越怒,抬脚扬马靴便踹,一时间军靴马鞭上下交攻,巴斯克两臂被绑无法遮拦脸部,被揍得满地打滚,杀猪般地嚎叫喊痛。碍于军阶周围众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有眼看着巴斯克在地上乱滚。
梅亚迪丝看闹得不堪,忙出声制止,“万夫长大人请息怒,巴斯克有罪,自有军法处按律议处,这样当众殴打,属下们心中也会有看法的。”
卡西乌斯仿佛不解恨似的,又狠狠地朝巴斯克身上踹了几靴方才罢手。巴斯克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像只家猫般老实。
卡西乌斯回过头冲梅亚迪丝一脸讨好的谄笑,“师团长大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让属下无地自容,都怪属下御下不严,才使得巴斯克冒犯了大人,请大人狠狠地责罚属下吧!”
“哼!”苏婷冷哼一声,就要开口说话。
梅亚迪丝忙截下话头,对卡西乌斯温颜道:“万夫长大人不必太过自责,现在我军形势艰难,人心不稳,难免会发生变故。”
卡西乌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地上的巴斯克恨道:“话虽这么说,可这蠢货刚才要是伤了师团长大人一根毫毛,属下的罪过可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梅亚迪丝温颜一笑,语重心长地道:“万夫长大人言重了,梅亚迪丝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眼下我军缺粮缺水,官兵们忍饥挨渴地行军,个个都已是强弩之末了,这种时候人心最难把握,你我身为师团最高指挥官,现在咱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关键时刻千万要抛却成见、和衷共济才是。否则一旦出现了变故,形势就不是任何人能挽救的。”
卡西乌斯心知肚明梅亚迪丝所指何意,脸上尴尬地一笑,身躯微俯道:“师团长说哪去了,无论发生什么变故,属下向来都是唯大人马首是瞻的,请大人相信属下的忠诚。”
梅亚迪丝并不看他,凤目微眯点头微笑道:“我也是从来都把大人倚为左膀右臂的,怎么会怀疑大人的忠诚呢?我所担心的是眼下的军心。现在一口水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面对生命的威胁,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坚持信念的。想想看,刚才要是有人趁着巴斯克作乱抢夺起辎重来,那将会演变出什么样的结果来?”
梅亚迪丝回头凝视着卡西乌斯,卡西乌斯尴尬地陪笑着,她一字一字缓声加重语气道:“那将是全体炸营的结局,战士们会为了一口干粮、一口淡水向平日生死与共的战友刀枪相对,咱们的师团将就地解体,等待你我的将是参军司的审判。”
卡西乌斯眼中出现震悚的表情,他不敢面对梅亚迪丝锐利的眸子,低下头避开了她的凝视,以拳击掌痛心地陪笑道:“都是这个蠢猪巴斯克,生了个猪脑袋,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关键时刻给大人添乱。大人你就把他交给我吧,我保证把这头野猪收拾的三月之内爬不起担架!”
“哼哼!”一旁的苏婷看出了卡西乌斯要人的用心,鼻子里不屑地哼笑起来。
卡西乌斯抬头诧异地看着苏婷,睁大眼睛道:“怎么?苏婷大人可是不相信我吗?”说着举起手就要赌咒发誓。
梅亚迪丝笑着接道:“大人多心了,婷停怎么会不相信大人呢?巴斯克是大人的属下,还是由大人看管较为合宜。当前我军正处于非常时期,一切以稳定为重。我的看法是先不要过重处罚,只除去他的千夫长职务,容其戴罪立功便可,最终处置等我军回到大本营再行决定。”
师团长所说的话就是最终决定,梅亚迪丝既已这么说了,众人只有遵照执行。卡西乌斯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把巴斯克带走了。苏婷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愿与梅亚迪丝唱反调,气哼哼地带着亲卫走了。梅亚迪丝命令大家都回帐休息,官兵们也都散了。珀兰不舍地看了一眼张凤翼,知道今晚再没机会了,只有怅然地回帐休息。
看到众人都回帐了,张凤翼也向梅亚迪丝欠身一礼道:“师团长,若是无事我也回帐了。”行罢礼转身欲走。
“凤翼!”梅亚迪丝突然开口叫住了张凤翼。
张凤翼转过身询问地看向梅亚迪丝,梅亚迪丝低下头歉意地道:“凤翼,对不起,我就这么放走了巴斯克,你心中一定感到不公平吧?”
张凤翼洒脱一笑,“这件事是由杀马喝血引起,弟兄们杀马也是迫于无奈,杀了巴斯克会使大家心里产生抵触的。我军大战在即,正是要凝聚人心的时候,不宜激化矛盾。师团长大人从宽处理此事,属下觉得十分得当。”
听张凤翼如此说,梅亚迪丝心中一喜,仰起脸凝视着张凤翼笑道:“可毕竟巴斯克是冲着你来的,虽然你不介意,我却感到内疚呢!说吧,有什么能补偿你的,提出来无不答应。”
张凤翼目光狡黠地一闪,梅亚迪丝内心一震,立刻知道他要提什么要求,慌忙补充道:“当然不包括要离开白鸥师团的事儿,这件事不在讨论之内,除此之外什么都好商量。”
张凤翼本来是想旧事重提的,见她开口封住了话头,只好耸耸肩洒脱笑道:“师团长猜错了,后面的腾赫烈军还没有被歼灭,我这个向导兼联络人怎么能离开贵师团呢?”
听张凤翼这么说,梅亚迪丝心情更好了,她明眸闪亮,长眉一挑,顽皮地点头笑道:“嗯,这样说才算有点良心,不枉我如此推心置腹地信赖你。”
张凤翼凝视着梅亚迪丝明媚的笑靥,天上的明月与繁星都仿佛骤然暗淡了。他的目光痴痴地凝注在梅亚迪丝的俏脸,时间仿佛凝固了。
发觉张凤翼在直直瞪着自己,梅亚迪丝开始感到脸颊发热,她别过脸涩涩低声地道:“喂,别发呆了,有什么好看的。”
张凤翼猛然警醒,抚着额头笑道:“看我这脑子,师团长大人在此,我竟走神了。”
梅亚迪丝唇角微抿、下颏微扬得意地笑道:“千夫长大人刚才在想什么呢?可否说与小妹听听。”
张凤翼干咳两声,尴尬地笑道:“大人放过属下吧,属下知道错了。”
梅亚迪丝点着头笑道:“就饶你一遭,下回再这样可是要认罚的哟!”
第七集 第五章
一场风波这样不明不白地揭过去了,第二天的行军更加艰难,才一大早天就热得跟下火似的,漫漫黄沙在骄阳照射下泛着白光,四野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仿佛是个大熔炉,恍如要把一切都熔化了。
无粮无水的士兵们在各级长官的督促下步履蹒跚地行军,实在支撑不住的士兵就地趴倒在滚烫的沙子上,任凭百夫长怎样催促鞭打再也站不起来。不到过午时分,就又有几十个士兵掉队了。
张凤翼被安排在最前方与罗宾斯的千骑队共行,已是过了晌午时分,前方还是一片白茫茫的沙子。周围的官兵们都用眼睛盯着张凤翼。张凤翼目视前方,看也不看周围敌意的眼光。
终于,并马而行的千夫长罗宾斯拖长声音冷冷地道:“向导大人,你不是说过了晌午就能到达水源地吗?怎么到现在还看不到影?该不会走错方向了吧!”
张凤翼斜瞥了罗宾斯一眼,曼声笑道:“我说的是快马加鞭的赶路,中午就能到达。如今你们慢得像虫子爬,照这速度天黑也赶不到。”
罗宾斯被噎得直抽凉气,在马上狠狠鞭了一下战马,负气地道:“好,张凤翼,这可是你说的。左右不过就一天,等走到天黑再找不到水源,我看你怎么向弟兄们交代。”
张凤翼看也不看地道:“怎么交代是在下的事儿,不劳千夫长大人操心。”
罗宾斯暴怒地瞪眼喝道:“好!好!小子,够狂!一天一百多个弟兄的性命,你交代的了吗?”
正说着,一个战士指着前方道:“大人,快看,前面是什么。”
周围官兵们都骚动起来,罗宾斯手搭凉篷向前看去,白茫茫的地平线上侧前方泛出一点绿色,在漫漫黄沙中显得特别耀眼。罗宾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睛向远方再看,那点绿色并没有从视野中消失,千真万确的显示在前方。
“找到水源了!找到水源了!”周围官兵已经是疯狂了。
好消息迅速从前面传到了队尾最末的弟兄,看到了希望所在,所有人都像打了一针兴奋剂,疲累、饥渴、困顿,一切苦痛都仿佛不存在了。大家争先恐后,快马加鞭向绿色赶去。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罗宾斯尴尬地看向张凤翼,张凤翼耷拉着眼皮,不紧不慢地带缰而行,还是看也不看罗宾斯。
罗宾斯死撑着面子讪讪地道:“嗨,小子,一下子变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大救星,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张凤翼眼皮一撩,歪嘴笑道:“这就算是道歉了吗?也太不成样了吧!”
“小子,别太嚣张。”罗宾斯脸一下红到脖颈后面,梗着脖子吼道:“就这样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望山跑死马,虽然已经看到前面绿色的树影,张凤翼他们还是一直走到了天色快黑时才接近了目的地,嗅着空气中隐隐的水气,连战马都兴奋了起来,不待催促即撒蹄疾驰,部队前进的速度骤然加快起来。
这时前面尘沙飞扬,远远地迎上来一票人马,罗宾斯辨不清对方的身份,警惕地带住战马,一臂横伸示意左右停止前进,另一手已握紧了腰间的弯刀。
“凤翼,凤翼!”对面队列中几个骑士飞一般地策马冲出队列,向这边疾驰而来,边催马边挥着胳膊招手,为首的正是斐迪南与勃雷。张凤翼也看到两人,当即跃马冲出队伍,向前迎去。
几个人滚鞍下马,勃雷一把揽过张凤翼开怀笑道:“兄弟,你可回来了。”
张凤翼挣开勃雷胳膊,笑骂道:“含蓄点嘛,咱们分开还不到十天呢!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斐迪南也冲过来当胸捶了张凤翼一拳,欣喜地笑道:“凤翼,你可真不识好歹,你们比计划中晚了好几天,这些天我们天天都在替你担心呢!谁知道你在哪儿‘壮烈殉国’了呢?”
张凤翼指着斐迪南笑道:“好哇,敢咒我!赶明儿我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一定和你没完!”
后面的罗宾斯等人一看是友军,都放松了精神,笑着迎了上去。两军的官兵们善意的问候着互相打着招呼,十一师团的战士们纷纷把水袋解下来供干渴的友军弟兄痛饮一番,大过一把解渴的“水”瘾。接着,梅亚迪丝的中军行到了,斡烈率领一干师团军官迎上前去,两位师团长终于握手在一起,十一师团与白鸥师团至此又一次胜利地会师了。
※※※※
在战士们看来,黄草泊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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