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录
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整体通光晶亮,寒气直溢,随即置于萧枫的腿上,又是冷笑道:“快叫爷爷。”
“哎,好乖孙。”萧枫不屑的望着他,嘴里仍是强硬的回答。
王大胖听得萧枫竟然应他,再加上旁观众人忍不住的窃窃笑声,更是火冒三丈,不由恶向胆边生,当下用匕首往萧枫的腿上狠狠扎去,接着跳了开去。
众人只见萧枫的下体已是血染衣衫,而萧枫此时竟然已是痛晕了过去。众人见了起初先是激忿不已,可是望见王大胖手中那柄尚且滴着血的犀利匕首,不由噤若寒蝉,互相看看,随即四处散了开来,惟恐惹祸上身。
此刻王大胖深知自己由于头脑发热,闯下了弥天大祸,竟而把个小孩儿给捅伤了,心惊胆战下瞧瞧四周人都散了,也急忙逃之夭夭。而小茹却是大喊大叫的往家直奔,嘴里叫唤着:“妈、妈,快来啊!枫哥哥受伤了,枫哥哥被人给刺伤了。”
就在众人相继散去,惟有萧枫一人孤零零横躺路边的同时,从远出走来两个身影,走至近处原是两个道士。一前一后,前面哪个鹤发童颜,长须飘飘,一件镶金滚底黑色道袍,腰系一根金黄色的丝带,胸前绣着一七星图案,宛似神仙中人一般。后面哪个却是个小道童,看似十五六岁,唇红齿白,倒也秀气。
两人走至萧枫近处。
小道童讶声道:“掌教,这小孩受伤了,啊……是……是……!”瞧着萧枫的严重伤势,小道童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年老道士弯身俯下,撩起萧枫的衣衫不由皱眉道:“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对一小孩也不放过。”说完抱起萧枫便和那小道童飘然而去。
第二章 否极泰来
第二章 否极泰来
萧枫迷迷糊糊中,睁眼醒来,转头四顾,发觉自己似是躺在一间厢房之中。只是天色已晚,一时间却亦瞧不清楚。恍惚中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年少道童横倚在一张大大的方桌上,双手蒙着头,正在乎乎大睡。
不过,他倒甚是惊醒,萧枫仅是稍作移动,他便立时回醒。先是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继而掌起方桌上那盏昏暗的油灯,缓走到萧枫跟前关心地问道:“你醒了,身子还舒服吗?”
萧枫打量了他一眼,瞧这小道童年约十五六岁,唇红齿白,面清目秀。举止间虽然仍是跌跌冲冲,好似还未全醒,但目光中的关切,萧枫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已深。当下一阵温暖在心中缓缓流淌,想自己从幼至今,记忆中用如此目光看他的除了爷爷和奶奶以外,便数长安城内的马大嫂等几人,其余之人莫不是打骂随心。
思念至此,万般委屈不由袭上心头,顿时放声大哭。想他在长安城内受尽王大胖的欺侮凌辱,却也不曾哭过一声。此时遇见小道童的温暖关怀,竟是心怀大放,毫不顾及,迳直哭个舒畅。
那小道童被他这么一哭,登时全然返醒,原先的惺忪已是片丝不存。当下用手轻抚萧枫的后背,也不出言劝慰,只是脸含微笑,侧头望着他,目光中的爱怜之色此时愈益明显,待他哭了一阵,才亲切的问道:“好些了吗?”
这般温馨感受,尤其语音慈和,萧枫一时间满怀的悲意又是涌上心头,忍不住又是哭将了起来。
那道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拭泪,劝慰道:“小兄弟,别哭,别哭,身上还有甚痛楚,尽管说给我听便是。”他只当萧枫是由于身子疼痛难耐,方才这般痛哭流涕,谁料想,他越是劝慰,萧枫却越是哭得伤心。
忽而听得厢房外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说道:“志常啊,这孩子哭个不停,究竟为了何事?
萧枫泪眼模糊中抬起头来,只见从门外走进一年老道士。那年老道士鹤发童颜,面相清矍,身着一件黑色道袍,胸前却绣着一金光耀眼的七星图案,身材雄伟,气势威严,飘飘如仙人。尤其当他一踏进厢房,萧枫顿觉整个空间似乎都已被他填满,天地都几欲以他为中心而转。
感受到这股无穷威严,萧枫不禁心下惶惶,再则老道士的言语仿佛极为不满,故而他是脸上通红,立时收声止哭,低垂了头甚感羞愧,但由于心下好奇,随即用眼角偷看那老道士,见他也正望着自己,忙又低下头来。
这时,小道童笑了笑说道:“回禀掌教,这小兄弟自醒来就一直哭至现今,想来不是感怀身世,要么便是身子尚未止痛,忍耐不住。”继而又侧头回望萧枫问道:“小兄弟,我说的对不对?”萧枫听了更是羞愧不已,喃喃不语。
那老道士听了道童的话后,脸含微笑,温声道:“小兄弟,有甚委屈尽管说出,贫道自会替你作主。你的事贫道打听了一下,也略知一二,你的勇气贫道甚感佩服。只是现今切莫学那妇人,啼哭不止。那王大胖贫道已然教训了他一顿,命他从此以后不得再出现在长安城内,想必长安城内的百姓此刻正合手相庆呢。”
萧枫闻听,抬起头来,脸上布满疑云。
老道士见了不由晒然一笑道:“你可是不信?那就没法了,出家人可不打诳语啊。”那叫志常的小道童此时急忙说道:“是的。。。。。。是的。。。。。。小兄弟,那王大胖滚蛋之时,我可是亲眼所见。”说完脸上一阵泛红,似怕萧枫不信。
萧枫听了,连忙想翻身下床给老道士磕头谢恩。只是腿上伤处尚未痊愈,方动却牵起通处,不由微哼出声,额上顿时布满大汗,双眉紧皱。
老道士见此知是萧枫想下床跪谢,心下暗赞,急说道:“小兄弟切莫乱动身子,伤处尚未痊愈。要感谢莫急,来日方长吗。”说完哈哈笑了。
笑声中,右手探出捏住萧枫脉门,微运内劲,想查知下萧枫时下的伤势到底如何?但令老道士惊诧的便是,此刻的内劲,无论趋向何处,无不畅然无阻。心感骇异下,不禁思忖,前些时日为这孩子运气疗伤,虽感气劲滚动甚畅,但也有些许迟滞之处,终究没有今日如此通畅无滞,犹如坦荡大道无所不容。
念及此,老道士双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莫飞这孩子竟而是先天道体,全身八脉俱通,更且脉路开阔?
志常那小道童见老道士沉吟不语,且面色闪烁,顿时惶惶,不由大急问道:“掌教,小兄弟可是有甚不对?” 他与萧枫虽说相处时日不长,只是从萧枫醒来到现今,就那么一会儿,但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萧枫仿佛是他多年未见的兄弟一般,不想他再受磨难,再遭苦楚。
萧枫见了,心下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凝望着老道士。老道士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小道童不要扰他。
过了半晌,老道向萧枫沉声问道:“小兄弟,在这之前你可曾习过甚么武学?或是服过甚么天材地实?”萧枫一听,心道,我都三餐不济,还天材地实?思忖间口里却是未停,急忙道:“不曾,不曾,如若习过武学,我又何必被那王大胖欺侮,早就狠狠的教训 他,为长安百姓除一害了。”
老道士听了心下暗忖:是了,假若萧枫习过武学,又何会被那王大胖伤了身子。就算是方习不久,但那全身脉络俱通,又如何解释。纵是自己,也是在重阳恩师的亲力照护下花了整整二十年的光景,方达八脉俱通的境界。而象萧枫如此,只怕就算是练了天界第一宝典也无此功效吧。想来这孩子果是修真界千年罕遇的先天道体,今趟倒是给我丘处机为全真派拣了一块宝。只要这孩子入我门下,假以时日,何惧我全真派不名扬天下。何止如此,恐是威显天界都有可能。想至此,不由哈哈大笑不止。
老道士笑到不打紧,却把萧枫与小道童吓了一大跳。两人不禁相顾骇然,大是讶异。不知这老道士发的甚么疯,运内劲疗治萧枫半晌之后,先是沉吟不语,不发一言,现时却又大笑不已,似是遇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萧枫不知老道士平常为人,倒也罢了,小道童却是清楚得紧。本门掌教平时威严无比,不苟言笑。派中诸人除了几个长老以外,其他弟子见了俱都畏惧不已,不敢在其面前嬉笑高声,今日不知为何如此反常。给其他师兄弟得知必然不能想象。
那老道士笑了良久,片刻后,似也觉得有些放骸,当即收声止笑,朝着小道童淡然道:“志常,你在此处好生照应萧枫,他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需得静养,过些时日便会痊愈。”又向萧枫说道:“萧枫,你自小孤苦无依,幼遭大难,今日既到这终南山重阳宫,就把此处当作自己家吧。如你想习武,贫道自可教你。你可愿意?”说完望着萧枫,静待反应。
萧枫听了如此暖心的言语,不由胸中一热,内心实有千万个愿意,但想到长安城内还有马大嫂依门而望。当下双目含泪的说道:“道长,弟子虽然愿意列入门墙,但弟子在长安城内还有亲人,倘若她们不知我已成为重阳宫的一员,还以为我已死于非命,岂不教她们难过?”
老道士丘处机听完,心中的哪个高兴劲实已非同一般,尤其萧枫思虑周密,念及亲人,这般质朴之性当真令老道士喜不自胜。当下连声说道:“好,好,好啊,你先在此处静心疗伤,你的亲人处,本座自会安排人去通知,这点你尽可放心。待你身体痊愈,我便收你为全真龙门的嫡传弟子。”说完后,已是忍不住心下得意,又是“呵呵……”笑了数声。
边上小道童志常听了,不由用羡慕的目光望着萧枫,内心中为这小兄弟未来景遇由衷的感到高兴万分。
志常的种种表现,老道士丘处机自然望在眼里,见他们兄弟情深,尤其今日又是大喜,心中也是大为愉畅,即说道:“到时志常也可一并入门。”
志常听了,先是目瞪口呆,随即欣喜若狂,在旁雀跃不止,一时间竟而忘了叩谢老道士丘处机。
老道士见此也不见怪,朗声笑着出了厢房。
萧枫望见小道童志常这样欣喜,自也被他感染,愁苦的脸上跟着也浮现笑容。只是心下奇怪,这小道童志常不早已是老道士丘处机的弟子了吗?怎还是如此欣喜若狂。
志常听闻萧枫的疑问,呵呵笑着说道:“萧师弟你有所不知,全真正宗,自重阳祖师以来,“七真”门下各自开派,分为龙门(丘处机)、随山(刘处玄)、南无(谭处端)、遇山(马钰)、嵛山(王处一)、清静(孙不二)、华山(郝大通)七个支派。其中七门弟子又分为两类,其一为各门的嫡传弟子,数量及少,但每一人俱是全真的佼佼者,乃为我道宗护法显威。其二为传教弟子,教中九成弟子俱是,每日里研习道宗经卷,空时方能修炼些道德性命之学,平日里乃为布道度人之用。我虽在丘真人门下两年,也只是传教弟子,今日依你之福,被真人收为嫡传,一步登天,如何不喜。”说完望着萧枫,又是”呵呵“傻笑了起来。
过了半晌,两人相顾而笑。这么一笑,二人竟是再亦停不下来,就这般嘻嘻哈哈的傻笑了整晚。笑声传至旷野远处,令山上其余弟子均是大为讶异,暗忖是否有人练功太勤,练得走火入魔,伤了经脉,否则,焉会有人如此疯狂作笑。
于是,萧枫便在志常的细心照料下过了旬日,伤势也是渐渐痊愈。身体跟着健壮了不少,脸上也丰盈了许多。山上各门弟子见了莫不暗叹好一美俊少年。
第三章 授徒大典
这日正是老道士丘处机收萧枫及志常为徒的大喜之日。
重阳宫早已把这一讯息传遍天下各宗各门。长春真人丘处机非但是全真教这一任的掌教,更且在宗教界,亦或是在武林中他的名望以及地位均可称为当之无愧的一代宗师巨匠。是以,他要收徒,又有何人会不来瞧瞧热闹,即便是那未曾接到请贴的人俱是千方百计的寻了借口到这终南山来观光。
萧枫与志常二人昨日着实兴奋了一夜。一个是多年梦想终尝所望,一个是即将有机会能成为象师傅那样的飘逸修真。二人每每想起,便禁不住心底的愉悦。今日凌晨,二人委实抑制不住心头激动,竟而在月朗星稀之际,即已起床洗漱,并且穿好了新做的道袍,并排并的正襟端坐在自己的厢房中等待着师傅长春真人的召见。
月落日升,嘈杂渐起,随着铺地金光洒入厢房。二人的耐性实已耗尽,各自抓耳挠腮、东张西顾,尤其闻得房外脚步声响,二人便是血脉跳荡、心儿怦怦,直以师傅前来。待步声远去,二人又是满脸耷拉,失望不已。便这样,他们在一个又一个的失望与希望之间,终究等到了长春真人遣来的小道童。
那道童,先是轻声叩门,随而步入厢房,瞧着二人,便一稽首说道:“两位师兄,掌教召见。”说完颜面上那钦羡的神色却是尽显无遗。
萧枫与志常见了相顾而笑,心下极是满足,与小道童见礼后,便春风满面的信步去了大殿。
重阳大殿位于重阳宫的子午中线,居中而立,巍峨庄严。上是琉璃覆盖、下是青石台阶,整座建筑重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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