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录
想到这,生性洒脱的萧枫兀自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朝着另两个保镖道:“没想到,入学的第一节课竟会变得这般戏剧,说来亦殊为可笑之至。”叹息下,却是忘了自己的口气里露出了些许古韵遗风,要知道,平时,他已经是很注意得了。
不过两个保镖也是粗人,再加上适才的事,本就有点揣揣,生怕少爷怪罪他们渎职,是以并不挂心,听了萧枫的话后,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不已,连个反对也不敢有。
此刻的S大校园里,穿着鲜艳,明媚亮丽的女生们比比皆是。一个个俱都焦急的候着心上人的来临。日头渐高,轻云浮升,与此同时,女生们也等到了情人的邀约。一时间,对对男女情侣,当真是数不胜数,有的是徜徉在湖畔,有的却已婆娑於花林,此中之绵绵柔意,实是无法言语。
去往道馆的萧枫,也正徜徉在S大校园的育人湖畔。此刻育人湖中的湖心亭里,恰有四个身着华夏古典旗袍的女学生,在排演着即要在“武圣节”里表演的节目。只见她们,一个婷婷玉立,握箫轻吹,一个盘膝卧坐,静心奏琴,一个慵懒侧依,怀抱琵琶;一个闭目凝神,细敲金钟。
这几个古代乐器,所融合汇聚成的悠扬声调,使得原本还为适才的百口莫辩,觉得有些怅然的萧枫,顿时心旷神怡,烦忧尽去。听得兴之所至下,不由信步而往,朝着正在湖心亭里吹拉弹唱的几个女生走去。
身后的两个保镖望着萧枫的去向,却是一个劲的想到:看来少爷的脾性又犯了,这不,原本说要去道馆,可现在见了几个漂亮女生,又给忘了不是?
湖心亭是个方圆数平米的中型观景亭,下有八根腿圆的石柱矗立於碧波荡漾的湖底,同时亦就赖着这八根石柱,稳稳的支撑着整个湖心亭的平台。中间则用幽雅精致的九曲竹桥,把它和湖岸连壤,显得甚具匠心,使人站在亭中,既可俯视碧水,又能遥望绿洲,颇有轻风微波、水色宜人的优美意境。
萧枫缓步走过九曲竹桥,待到一曲终了,即朗声赞叹道:“好,好啊,当真是绝妙的配合,绝佳的技艺,绝世的演奏,听了你们的器乐,委实让人觉得觉得有种意犹未尽,钧天广乐般的感受。好……当真是好……”
他这般状若痴癜的击节赞赏,自己到是不觉有甚不妥,可是却把那四个女生给吓坏了。四女怔然骇惧,目瞪口呆,对于萧枫的赞赏,实是不知如何是好。她们也是万万没料到,自己在湖心亭里排演节目,竟会遇到这个,S大里女生闻之色变,谈之惊悚的荒唐恶少。芳心的忐忑,使得她们俱是默默不语,不敢接声,只想着倘若这恶少缠上自己,岂非是大大的不妙。
萧枫旁若无人的走至那吹箫少女的身边,微笑道:“你的箫能借来一用么?”
那吹箫少女被他这般温情的一问,不由的即把箫给递了过去,整个举动,恍如木偶一般,没有半丝生人之气,就象被迷了魂似的神不守舍。周边另三个少女,虽说暗自着急,可是内心的骇惧,令她们却是不敢响出片声。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4)
萧枫接过竹箫,转身移步到九曲桥上,望了望碧蓝苍穹,天际浮云,随即双手执箫,轻轻吹响。但听得那箫声,起初是点点丝丝,恍似绵绵春雨,爽身舒怀,又如闺中细语,温馨适意;渐渐的那点点丝丝,融汇成片片,悠悠扬扬。
那美妙的天籁,在旁听者的脑海中仿如有万缕曼曼轻纱,覆盖着湖中的小桥流水,岸上的绿荷修竹,恰似有蝴蝶在争艳的簇簇花团里轻舞飞扬,又好比有锦鲤在蜿蜒的潺潺流水中嬉耍戏闹;柔和的乐声渗入每个人的心河;舒缓的音波在整个育人湖畔轻松荡漾……
渐渐的,箫声越来越是低沉,越来越是悲怨,随着音波的漫溢,似蕴有着无限的惆怅,万分的凄凉。此刻的萧枫,耳际里似乎传来了真儿的临死呓语,“萧郎,抱……抱得……我紧一些。”
脑海中想起了和雪儿离别时,那百转柔肠,无限深情的缠绵一吻,但是最令他心痛的却是昨日,菀儿那悲惋愁怨的画面。
这时,无论是徜徉在湖畔的,还是正从远处途经的,每个人都在箫声中寻到了自己的情感依托。不觉中,三三俩俩的人群,那是愈聚愈多。
整个育人湖畔的周遭空地,竟然在片刻间,人潮涌涌,熙熙攘攘,可是却没有一人发出声响,来打扰这天籁般的氛围。心下疑惑的只是这荒唐少爷,何时有了这般绝妙的箫艺。
梦瑶和郑佩佩,正值路过,听见那动听的箫声,也不由的随着人群来看个究竟。直到望见这吹箫人,竟是萧枫时,两人是止不住的惊讶无比。箫声中的刻骨思忆,对爱人的无限追念,使两人陡然对萧枫生出了一种甚想刨其神秘的心思。
这箫声是他吹得么?这里面蕴涵着的悲情戚意,是他经历过的么?可他不就是个荒淫好色的高干衙内么?他会有这种柔情蜜意,缠绵悱恻的故事?梦瑶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个的疑问,双眸中不觉珠泪盈眶,为箫声中的无限柔情,而无比感叹。
郑佩佩却是不然,闻着那箫声,直觉新奇万分,暗忖:没想到我华夏的一管普通乐器,竟能演奏出这么美妙动听的声音。这萧枫还当真是多才多艺得很。
想到这,顾盼了下周边那些闻箫迷醉的女孩们,转念寻思:以后,我可得看他紧点,省得让他再出来招摇过市的骗人了。其想法,已然视萧枫为她的禁脔,当真殊为可笑。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实是让此刻的萧枫,心潮澎湃,思绪汹涌。
想到真儿,就忆起汴梁城下的艰难一战;想到雪儿,就不自禁的忆起和林的白旄黄钺,壮志出征;想起菀儿更是会思忆起崖山那惊心动魄的天穹大战。
那种金戈铁马,热血沸腾的感觉,使得箫声陡然变得激昂雄壮,恍如烈烈朔风,又似惨惨浮云,那种独挽狂澜,气贯长虹的威猛气势,此刻是尽露无遗。
一时间,众人的心思,顿时被他引入那刀戟如山,枪戈如林的血火战场;随着嘹亮的军号战鼓,望见了万马奔腾,千军横扫。男生那昔驾匹马,今驱万乘的天纵豪情;女生的依窗望君,无定河边的天赋哀怨;都被他引至了极处。
数百人的神识游荡飞离,恍如无主的孤魂一般,只往着那光明的一点缓缓飘去。
就在此刻,萧枫忽觉得众人的神识似乎正在被自己吞噬,数百人的思维,都已被自己掌控的随意所使。
这种骇人的可怖,让他猛地大惊返醒,心道:这可不行,倘若再吹奏下去,这些人的能量,只恐会和黑洞中的哪些异能一样,俱被我吞噬,直至永远消失在宇宙里。
心念方逝,忽“咯”的一声,箫声戛然而止。原来是竹箫再也承受不住,萧枫那排山倒海,惊涛骇浪般的吹奏,以至被硬生生的炸裂。直到箫声停顿良久,湖畔的众人方从迷境中醒神。
萧枫寻思:好悬啊!要不是我陡然从思忆中返醒,那这后果……思至此,他亦不敢再往下深想,转念又忖:本道有了肉身后,这神识的吞噬功能自当消失才是。谁知仍有这般怪异的作用,莫非这黑洞的特异效能,我就此算是学会了?
思量片刻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暗道:罢了,罢了,‘道’之因由,本就无所不在,还是随心所至的好!只须日后谨慎些就是了。
继而他又无奈的看着手中裂开的竹箫,缓步走到湖心亭中,朝着那原先的吹箫少女道:“真是抱歉啊!不小心把你的箫给弄坏了,等下我叫人赔你一支?”
吹箫少女早已被萧枫那神乎其神的箫技给征服,那还会记挂这般小事,忙自说道:“不了,不了,反正我本也想换了!”说完,脸色不禁微红,生怕自己的谎言,被姐妹们拆穿。
萧枫诚恳的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不如,先把你地址留给我,待下我叫人送来。”
此话一说,湖畔众人均自心想:唉,这不!最终还是暴露了狼子本性,想来赔箫是假,要地址是真吧!不过有些男生转念思忖:倘若自己有了他那样的箫艺就好了,到时,泡起美女来,岂非是无往而不胜,所向而披靡。
梦瑶是紧蹙香额,芳心幽怨,直道萧枫当真是心思花花,为美而来。心下的感触委实惆怅捻酸。只是她素来涵养内秀,是以神情间,毫无所露。
可佩佩却是不然,见得此般场面,顿时恚妒难当,大喊道:“萧枫,你……”思量下忽觉不对,虽说昨夜本去相亲,可双方时下,却亦并无挑明,倘若自己如此斥责他,岂非让他小瞧。
思至此,当即闭口止声,只是一张玉脸,已然是涨得绯红,也不知是羞涩,还是气恼。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5)
吹箫少女,此刻是惊慌失措,忙道:“不了,不了,我们住得很远的,你的人是找不到我们的。”说完,拖着她的另三个姐妹,惶急不迭的忙自离去,这种景象,就好似在育人湖里见到了一条呲牙咧嘴的大鲨鱼,只顾逃命似的。
萧枫见此,不禁苦笑,寻思:莫不成我当真是这般可怖?当下,用手抚了抚脸颊,摇了摇头后,无奈的步出湖心亭。不过他对于适才那四个少女身上,竟隐隐的有修真之力,倒是颇为好奇,暗忖她们也不知是何派出身。
走至湖畔时,瞧见婷婷依肩的梦瑶与佩佩两人,即忙微笑示礼,随即朝着梦瑶轻柔的道:“梦瑶,你怎么在这?”他一想到梦瑶竟也处于适才的险境之中,更是冷汗淋漓,后怕不已。
对于萧枫适才的花样手段,佩佩仍是忿忿不平。又见他径顾向梦瑶打招呼,心下自是捻酸不少,口气大冲道:“怎么?只许你在这以乐娱人,就不许‘我’和梦瑶姐两人在这欣赏湖光水色?”那个我字,音调犹重,似是生怕萧枫忘记了她的存在。
萧枫听她语气仍是与昨日一样的骄蛮无理,募地大感头疼,心道,有这小魔女在此胡搅蛮缠,让我如何能与梦瑶叙话?唉,反正来日方长,日后再说!心念及此,当下说道:“哦,对了,我还有事,那你们就继续,继续欣赏吧!”说完,朝着梦瑶,略一颔首后,随即穿出人群,径自向道馆而去。
郑佩佩瞧他竟连一句话都不愿与自己说,就这么慌不急忙的走了,不禁大为羞恼,玉足狠狠的跺了下地,气怒的喊道:“萧枫,你,你太气人了!”谁知,萧枫听到她的喊声,却是步形更急,比之适才那四个少女,到也不遑多让。
梦瑶见着他们两人的举动,登时忍俊不禁,也不晓为何,自昨夜起,她的心情,似乎微有好转,再亦不同前些时日那般的愁郁苦闷,或许是昨夜萧枫的表现及举动,令她有所期盼。
不过她见着郑佩佩的奇怪举动,心忖道:莫非佩佩瞧上他了,这可怎么得了啊!他是什么人?他可是个臭名远扬的花花太岁啊!我是没办法了,白圭蒙垢,明珠已污,可佩佩不行,我得要和她说。
想到这,梦瑶道:“佩佩,你,你……”只是这一时之间,却亦教她难以开口。继而又寻思:算了,看以后的情形,再说吧!
但是,萧枫走归走,身后的人群,却是依然不散,仍有十数个痴醉箫声之人紧紧地跟着他。走得半晌,萧枫不耐下,回头询道:“诸位,你们打算跟我到何时?”
怎料,这多人闻了他的话后,竟只是相顾而视,却并无一人回答。如此一来,萧枫大感无奈,只得径自又行。
而他身边的三个保镖,却是内心好笑,大有抱着看戏的心态,袖手旁观。他们直觉得自家的少爷,在这两日里,从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太岁,竟而突变成一个多才多艺的倜傥公子。这其中的变化,实是堪称沧海桑田。内心的好奇下,他们亦想瞧瞧少爷,待下会如何处理这种尴尬难解的事。
须臾之后,一行人即到了道馆门口,萧枫转身,又朝那十数人道:“诸位,我是到了。你们也想进去么?”
这时那些人中的一人道:“萧公子,你刚才的箫声,实在太美妙了,能不能再吹奏一曲,让我们大伙儿听听。”说到这,他顿了下,又说道:“我们晓得这个请求,确实是无理之极,可是你的箫声,实在出神入化,所以我们也只能如此了。”
萧枫听他这般一说,顿时头痛万分。须知他的箫艺亦只是由赵菀教了数天而已,那里称得上是出神入化,适才不过是心有感触,又加课堂妙悟,一时发挥超常,才能吹奏出那般引人入胜的箫声。
况且他已然暗自发誓,没有完全了解够自己神识的虚实,便再亦不奏乐声。刚才的可怖一幕,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如今听他们又要自己吹奏箫声,那是千难万难,断无答应的道理。
是以他气贯声腔,灵力暗运,沉声道:“诸位,箫声本是怡情之用,怎可如你们这般痴迷,你们的请求,我是不会答应的。现在你们可以去上课了!”他是想用浑厚的音量,来惊醒他们。
这些迷醉之人也不知有没震醒,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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