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玉霜姐,你要嫁给他?」杨飞大吃一惊,暗道你连父亲的遗命也不听了?
慕容平皱眉道:「霜儿,杨兄弟刚醒,你何必急着告诉他这个消息?」
白玉霜道:「人家现在除了他,别无亲人,不告诉他告诉谁?」
杨飞怔了半晌,失魂落魄道:「你们何时成亲?」
慕容平道:「三月初八,还有十余天,我们还以为杨兄弟无法及时醒转,到时婚礼难免有憾。」
「还有十天就是三月初八?」杨飞吃力的咽了下口水,追问道:「今天是什么时候?」
慕容平笑道:「今日二月二十六,原来杨兄还不知自己在榻上昏迷了一个多月,待会让大夫给杨兄瞧瞧身体可还有什么不妥?」
「多谢慕容兄!」杨飞一脸苦笑,暗道自己的不妥多如牛毛,恐怕华佗再世也难救治。
慕容平见杨飞欲言又止,分明不方便当着自己说,便道:「你们姐弟重聚,想必有许多话说,那为兄先行告退了。」
白玉霜将他一推,啐道:「那还不快走,人家还有许多话要跟飞扬说。」
杨飞见她娇言嗔语,心中无限感慨:白玉霜月前还不是还恋恋不忘付俊吗?为何现在就改变主意,另嫁他人?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变得好快,不过只要慕容平不是另有企图,白玉霜心甘情愿,他也只能衷心祝福二人夫妻和睦,白头偕老了。
「飞扬,你在想什么?」白玉霜的娇唤将杨飞从沉思中惊醒。
杨飞瞧瞧左右无人,贼兮兮地低声问道:「玉霜姐,你这么快同意嫁给那个慕容平,是不是他对你使了什么暗招?」
白玉霜坐在床头,狠狠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胡说什么?他什么招也没使,我们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的。」
杨飞松了口气道:「小弟是怕他为了那把剑才娶你的。」
白玉霜道:「他压根不知此事,何来此说?!这把剑是爹留给你的,你离开慕容世家,连剑也带走,省得我睹物伤情。」
杨飞笑道:「那小弟就放心了。」暗忖,既然那把蝉翼剑在梅云清那里,何不拿这把蝉翼剑去飞鹰堡交差,也不算有负白向天临终嘱托。
白玉霜道:「你怎么跟我爹似的,如此婆婆妈妈?」
杨飞笑嘻嘻道:「师伯临终让小弟好好待你,你既然不肯嫁给小弟,另择良缘,那小弟总得弄清玉霜姐所托之人是好是坏啊?」
白玉霜俏脸一红,啐道:「要不是你有那么多老婆,我这做姐姐的不好跟弟妹争风吃醋,说不定就遵了爹的遗命。」
杨飞看得心中一荡,几欲忍不住动手轻薄,可白玉霜将为人妇,总不能坏了她的名节。他一咬舌尖,强定心神,忿开话题问:「玉霜姐,咱们如何来到慕容山庄的?」
白玉霜回忆道:「那时你被人掠走,李老伯又身负毒伤,我两相取舍,最后决定先替李老伯驱毒,再去救你,哪料你这家伙福大命大,自己脱身回来了。」
杨飞奇道:「那我为何没有看见你们?」
白玉霜道:「当时我们藏在暗处助李老伯驱毒,正是紧要关头,岂能分心,后来你受了风寒,伤上加病,倒榻不起,一昏迷就是一个多月。」
杨飞知她这一个多月来,风尘仆仆,远行千里,还要分心照顾自己,吃的苦头肯定不少,心中大是感动道:「多谢玉霜姐,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弟。」
白玉霜嫣然笑道:「我们是姐弟,有什么谢不谢的?」
杨飞瞧着她的如花笑靥,忽然想起自己昏迷之时,白玉霜似曾和他亲热过,他心中搁着这么一个老大疑问,犹豫半天,欲言又止。
白玉霜心中起疑,笑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干嘛吐吐吞吞的?」
杨飞好似回到从前,白玉霜还是以前那个豪爽大方,不拘小节,自己敬畏有加的玉霜姐,他心知此事若不问个明白,以后难免有个心结,便咬了咬牙,支支吾吾道:「玉霜姐,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把你如此?」
「什么把我如此?」白玉霜笑靥挂起一缕淡淡的红晕。
杨飞声若蚊蚋道:「就是行房。」
「砰」白玉霜赏了他一记爆炒栗子,轻骂道:「你瞎说什么?你们这些臭男人,作了春梦还信以为真,还将不将我当姐姐?」
「对不起,对不起!」杨飞抚着额头痛处,连赔笑脸,就差没有磕头认错。
白玉霜定定望他,紧咬红唇,忽道:「爹临终前要我嫁给你,我却有违他老人家的遗命,如果你真想和我那个的话,那我什么时候就陪你一宿。」
杨飞骇了一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不用,不用了!」心想真是如此,慕容平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
二人皆感尴尬,一时无语。
「咚咚咚」敲门声起,门外传来慕容平的声音:「霜儿,大夫来了,你和杨兄弟述完亲情了吗?」
白玉霜开了门,微笑道:「说完了。」
慕容平笑道:「你们在说什么?」
白玉霜俏脸一红道:「飞扬问了一些他昏迷时的情形。」
杨飞连声附和,暗道我们正在说如何通奸,给你戴绿帽子。
慕容平也未在意,指着后面那名老者,对杨飞道:「这位是我慕容家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杨兄弟,你昏迷时也是他诊治的。」
杨飞勉强起身还礼道:「多谢慕容大哥。」
慕容平哈哈笑道:「我们快成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气?」
杨飞唯唯应诺道:「是,大哥!」
那老者替杨飞细细把脉,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慢悠悠道:「杨公子体内余毒祛得差不多了,细细调养,不出十天半月,定可痊愈,难办的是他功力尽丧,就算勤加苦修,没有三年五载,恐难复旧观。」
杨飞本来听得高兴之极,可听了后来几句,心中一沉,暗道老子现在在江湖之中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是三年五载才能恢复功力,还混个屁。
慕容平见杨飞满脸乌云,沉声问:「难道没有别的法子?」
那老者摇头道:「除非世间真有仙术。」
慕容平道:「你先退下吧。」
那老者一脸惭愧道:「属下医术不精,令宗主失望了,属下下去再想想法子。」言罢,施了一礼,返身退下。
~第三章 喜得贵子~
白玉霜安慰道:「飞扬,世事难测,说不定你的武功明日便可恢复。」
「谈何容易!」杨飞打起精神,强笑道:「反正半年前小弟也是武功平平,大不了重新来过,再练便是。」
慕容平沉吟道:「本府的藏珍阁内有不少强身健体,增加功力的灵药,明日为兄便取来让杨兄弟服食,看看可有效果。」
杨飞先是一喜,又是一悲,摇头道:「大哥美意,小弟感激不尽,我自己知自家事,就算如此,也非易事,不必浪费灵药了。」
慕容平想了一想,又道:「为兄与南宫世家的南宫逸有数面之缘,他医术高明,乃医林三英之一,刻下正在江南,为兄这就前去请他为杨兄弟医治,或许他会有医治良策。」
杨飞心中一动,张了张嘴,却未说话。
白玉霜看出端倪,笑道:「呆子,不必你去请,你只需说飞扬在此,那南宫逸便会赶来慕容山庄。」
慕容平讶然道:「难道杨兄弟和他是旧识。」
白玉霜道:「不但是旧识,还是亲戚,飞扬与南宫世家的三小姐南宫燕可是夫妻。」
慕容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南宫逸年前大婚,为兄前去观礼,便见这位三小姐身怀有孕,却未曾听说她成亲的消息,原来是杨兄弟的手笔。」
杨飞老脸通红,追问道:「大哥,小弟已有数月未曾见她,她情形可好?」
慕容平道:「那位三小姐虽然看起来面带愁意,心怀怨怼,可是珠圆玉润,精神尚佳,绝无不妥,杨兄弟,你放心好了。」
「那可太好了,多谢大哥相告!」杨飞闻得此言,放下心来,不禁暗暗纳闷:为何李庆跟他说南宫燕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慕容平道:「兄弟若是挂念那位三小姐,不如为兄明日去请南宫二公子之时,将她也一并接来?」
杨飞犹豫道:「路途遥远,就怕她动了胎气,有伤身子。」
慕容平道:「这个兄弟你就放心好了,两地相距不过两百里,河道畅通,乘舟一个来回也不过一日光景,绝无大碍,若非你不便起身,为兄便驾舟送你去了。」
杨飞大喜道:「那有劳大哥了。」
慕容平哈哈笑道:「你算起来可是我的小舅子,还客套什么?为兄明日便去请。」
白玉霜嗔道:「为何要明日,今天起程不行吗?」
慕容平苦着脸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深夜行舟怕是不妥。」
白玉霜望了一下窗外,原来时已黄昏,现在起程,抵达之时恐怕已是深更半夜,也不再刁难道:「明日便明日,不过今日你把船准备停妥,明晨好起程前去。」
「我怕了你了,我这就下去准备!」慕容平苦笑摇头,拜首而去。
杨飞望着他的背影,笑嘻嘻道:「玉霜姐,姐夫对你可真是言听计从。」他心中此时才觉得或许白玉霜嫁给慕容平才是最好的归宿。
白玉霜嗔道:「还没成亲呢,你叫什么姐夫?」
杨飞反问道:「不叫姐夫叫什么?」
白玉霜道:「叫宗主也可以啊。」
「叫宗主显得多生分?」杨飞忿开话题道:「玉霜姐,大哥身为一宗之主,公务繁忙,此等区区小事,你就不必催他亲力亲为吧。」
白玉霜道:「琐事他都交给家中的两位总管了,反正这些日子我见他总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连婚礼也没见他如何准备。」
「有这么好?」杨飞怪叫一声,欣然神往道:「一宗之主有这么好干?」
白玉霜笑道:「要不要我这做姐姐要他把位置让出给你干两天?」
杨飞大惊道:「玉霜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似慕容世家这等豪门世家,无疑国中之国,争权夺利之事与帝王之家无异,此处又是慕容山庄,耳目众多,万一被有心人听见,借题发挥,白玉霜虽是未来的宗主夫人,也难保慕容世家的子弟们不会群起而攻之。
「看你吓的!」白玉霜掩嘴笑道:「人家跟你开开玩笑,你也当真。」
杨飞呆呆瞧着她,大为感慨道:「玉霜姐,你能这么开心,师伯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不遵他遗命了。」
白玉霜心中一阵感伤,默然不语。
杨飞又低声问:「玉霜姐,你还想着俊哥吗?」
白玉霜俏脸蓦地苍白,尖声道:「不要再跟我提起他。」言罢,愤然离去。
「玉霜姐,玉霜姐!」杨飞喊了两声,不见白玉霜应声,不禁暗暗自责:自己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说起付俊?
次日申牌时分,慕容平总算驾舟返转,果然带回南宫燕兄妹。
数月不见,南宫燕清减不少,唯一令杨飞略感欣慰是那高高凸起的小腹表示她们母子平安。她被一名婢女搀着,怔立门口,望着高卧病榻,形凄容惨的杨飞,泪如雨下。
「小燕子!」杨飞喃喃念着,眼中一片模糊,俗言道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此别,几乎天人永隔,再也不见。
南宫燕不顾一切地推开那名婢女,飞身扑到杨飞榻上。
慕容平吩咐一声,闲杂人等,尽皆识相的退下,留二人独处。
「死杨飞,臭杨飞,你死到哪里去了?」南宫燕粉拳不停落下,泪珠也一滴滴落在杨飞胸口。
她虽然未用多大力道,可杨飞久病初愈,身虚体弱,哪禁得起她这般折腾,直痛得冷汗淋漓,咬牙咧齿,却又不好叫出声来。
南宫燕哭了半晌,方才拭了把泪痕,抬首去看杨飞,却见这家伙老脸苍白,满头大汗,不禁奇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杨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南宫燕挺着大肚子,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道:「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不想看到人家?」
「哪有此事!」杨飞见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心惊胆战道:「快坐下,快坐下,别伤了我儿子。」
「哼,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不是女儿?」南宫燕虽然凶巴巴的,却乖乖偎在他身畔坐下,问道:「那你看到人家,为何满脸不高兴?」
杨飞道:「为夫虽然打心眼里想见你,可现在这副凄惨模样,实在无颜以对,你身怀有孕,我这做老公的无法照顾你,又怎能高兴得起来。」
南宫燕抚着他的脸庞道:「原来如此,是人家错怪你了。」顿了一顿,又咬牙切齿道:「是谁伤了你?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