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喔!原来是这档子事啊,你去就好啦,我要留下来,帮云清姊姊护院。”
“啊?”杨飞一听这话就傻了眼,没想到苏花语会这么说。
“怎么?只是去接个人而已,还要我跟啊?”苏花语挑着眉说道。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
杨飞还没想到接下来该怎么说的时候,又一人从外面进来,却是舒穆禄。
“小貂兄,你来的正好!”梅云清微笑道。
“庄主有何吩咐?小貂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舒穆禄一拍胸脯说道。
“上次有劳你帮我们救出明前辈,现在要请你帮我们做第二件事了。”梅云清微笑道。
杨飞惊觉不妙,连忙说道:“等一下,云清,你该不会是要他跟着我去太原接人吧!”
梅云清说道:“是啊,我知道你担心单独行动没有人照应,正好小貂兄在此,他一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是啊,小貂兄轻功了得,手脚也挺俐落的,真是不二人选啊!”苏花语加油添醋地应道。
“梅庄主,苏姑娘,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呀?要我跟着杨少侠去哪?”舒穆禄饶有兴致地问道。
“不用你跟!我自己去就好了!”杨飞连忙挥手道,心想老子才不要跟丑男一起行动,要就派个美女跟着!
“这怎么成呢?你一个人只身前往长安,我跟云清姊姊可是会担心的呢!”苏花语一脸坏笑道。
“欸!你刚刚不是说,只是去接个人而已,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吗?怎么现在……”
杨飞话还没说完,梅云清又开口了。
“你就跟小貂兄一起去嘛!有什么不妥吗?”
杨飞见梅云清说得真切肯定,一时难以辩驳。
顿时,一阵阴冷的感觉从杨飞的背脊窜上脑门,他有些惊惧地撇过头去,正好看到舒穆禄那张傻愣愣地笑脸。
忽然间,那张脸扭曲了起来,极度地狰狞,怒目圆睁,青面獠牙,俨然成了地狱里的罗刹恶鬼……
“不──”杨飞惊恐地抱着头,失声叫道。
那惨叫声回荡于正厅内,旁人闻之,无不感叹其凄厉……
“唉……怎么会这样呢……”
直到现在,杨飞还在问自己,为何遭遇如此凄惨,仿佛被鬼附身一般。
“杨少侠,咱们距离长安还有多远啊?”舒穆禄在后面大声问道。
“远!很远!”杨飞不耐烦地叫道。
舒穆禄眉头一皱,心想:“这家伙吃了辣椒了?火气这么大……”
就这样快马加鞭地行进着,到了傍晚时分,两人顺利地进了长安城。
一路沿着长安城东西向的大街缓缓而行,左右两旁街坊纵横、格局分明,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杨飞心中油然而生。
来到了城中心,杨飞见得那座钟楼,心里更加感慨了。
长安城是他长大的地方,城里的振威镖局原本也算是他的家。
如今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令杨飞不胜唏嘘。
“究竟要到何年何月,我才能安安分分地过着平静的日子呢?难道说一旦涉入江湖,就非得永无宁日,连自己的家都归不得吗?”
渐渐地,杨飞开始深刻地体认到,何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杨少侠,咱们现在该上哪去啊?”舒穆禄见杨飞一脸失神,漫无目的,不禁问道。
杨飞回过神来,恢复了无赖德性,态度恶劣地回应道:“啰唆什么1舒穆禄也没在意,耸了耸肩膀。
于是,两人来到了冷恨所说的,李万剑和李梦柔下榻的地方──祥盛客栈。
杨飞向掌柜的一打听,得知李万剑和李梦柔确实下榻于此,只是一早两人便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杨飞心想,大概是因为冷恨三天来都没有音讯,所以他们打听消息去了。
见天色已晚,杨飞便随意寻了个位子,也没问舒穆禄的意见,便擅作主张地叫了两碗羊肉泡馍、一碟炒粉鱼、一盘碱子、一壶黄桂稠酒,顺便又向掌柜的订了两间房。
“杨少侠,这羊肉好膻啊!我可不可以叫个饺子什么的?”舒穆禄望着眼前那碗羊肉泡馍,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是美食佳肴啊!来长安不吃羊肉泡馍,等于白来了。你懂不懂啊?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呢!”杨飞一副地头蛇的样子,不客气地骂道。
“可是我不习惯嘛!咱们关外不兴吃这羊肉的……”
“嘘!别出声!”杨飞突然一把抓住舒穆禄的手臂,示意舒穆禄住嘴,因为他听到隔壁桌传来这么一句对话……
“不知道少镖头现在到底身在何处?”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这么说着。
“唉……我看是凶多吉少了,自从咱们离开大漠回来到现在,这么长一段时间,总镖头派了这么多人去找,都杳无音讯,看样子是没希望了。”另一个嗓音较尖锐的男声回答道。
杨飞心头一凛,思忖着:“莫非他们说的少镖头……是付峻?”
那粗声男子又道:“唉!这一阵子江湖上真是纷纷扰扰,先是蝉翼剑落入东厂,后来出了个疯子杀手,连华山派都难逃一劫!”
尖声男子道:“是啊!你说这杀手会不会便是厉方邪啊?那天咱们从飞鹰堡逃出来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徒手就把小六子给撕了个四分五裂……”
“唉呀,一想到那天的情景,我可真是心有余悸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听说杨飞那小子得了另一柄蝉翼剑,窝在梅花山庄里,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梅花山庄,梅花山庄早让长白派的一帮人给抄了,现在梅家迁到太原去了,据说杨飞是在那儿。”
杨飞一听到那两人谈论起自己,连忙撇过头去,右手撑着腮帮子,冒出一阵冷汗来。
“他们两个是谁?你认识的?”舒穆禄也听到那两人的对话,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于是低下身子,趴在桌上,轻声问道。
“他们是振威镖局的趟子手,不过我跟他们不熟。”杨飞小声回答。
“你跟振威镖局有什么恩怨吗?”舒穆禄又问。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老子是振威镖局出身的,哎!别吵我,我要听他们讲些什么……”
然而正当杨飞想再偷听时,那两人却已站起身来,和小二买了单,往门外走去。
杨飞愣了一下,随即一巴掌往舒穆禄头上拍去,骂道:“都是你打断我!害我没听到他们后来说了什么!”
舒穆禄“哎呀”一声,捂着头道:“你怎么打人啊!好疼啊!”
杨飞再一回头,那两人已经走出客栈了。
“可恶……该不该跟去看看呢?”
杨飞有些焦急,也有些手足无措,一来是因为付峻的事,二来则是听说华山仿佛也遭到神秘凶手的袭击。
“杨少侠……”舒穆禄唤道。
“干嘛?”杨飞不耐烦地说道。
“他们刚才说,唐四爷这次来,不知道又跟他们的总镖头说了些什么。”
杨飞一听,瞪大了眼睛,盯着舒穆禄看,问道:“唐四爷!你确定没听错?”
“千真万确!我飞山貂不但会偷东西,偷听也是一绝!”舒穆禄自信且严肃地对着杨飞说道。
“你还挺自豪的……”
杨飞瞄了舒穆禄一眼,又看向门外,心想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一时半刻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忖了一会儿,杨飞心中有了定夺,说道:“你在客栈里待着,跟掌柜的打听一下,如果见得李万剑师徒归来,就和他们招呼一声,让他们在客栈里待着,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儿?”舒穆禄问道。
“我去振威镖局探探。”杨飞回答。
且说杨飞熟门熟路地来到振威镖局,一运轻功便上了屋檐,注意着院落里的情况。
正厅里灯火通明,里面仿佛有人议事。
杨飞走近一瞧,果然见得付无忌和一名老者,正在商量着什么。
杨飞开始运起手抄本上的内功心法,吸取了周身真气为己用,将真气聚于双耳,顿时,方圆数十尺之内的动静,都十分清晰地为他所闻。
只听得付无忌说道:“四哥,我真的没有余力再去探寻蝉翼剑了。峻儿失踪后,我寝食难安,没有一日安宁。”
“哼!芸儿惨死,备儿成了废人,你可安心了?”唐无恨冷冷地讽刺道。
杨飞这才得知唐芸已死,心里叹道:“唉……可惜了,不过也算她活该倒楣,谁教她行事阴险!”
付无忌一听唐无恨这话,当下发起火来,说道:“四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芸儿惨死,我着实无力,痛心疾首;备儿现在泡在药缸子里维系着生命,每日都是我亲自施药照料。
“倒是你,你为了蝉翼剑,搞出长白之盟围攻梅家这么大个阵仗,却不曾见你为自家人付出过什么!”
“芸儿为了蝉翼剑而死,备儿为了蝉翼剑成了废人,你现在却只顾着找自己的儿子,不管蝉翼剑的事,如此你对得起他们、对得起唐家吗?”
“无忌忍辱负重,委身振威镖局,这一切都是为了唐家!四哥,你休要如此含血喷人!”
杨飞听到这里,心想这兄弟阋墙,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但他随即又想起和自己情同手足的付峻,不禁心头又是一阵焦急,不知生死未卜的付峻,现在是否安好?
唐无恨见付无忌真的火了起来,倒也不再惹他。
他于是态度软化地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这蝉翼剑,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来谋夺,只是现在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凶手,到处滥杀无辜,昨日还大闹华山派,万一这个杀手闹到镖局来,你可有打算?”
“不劳您挂怀。”付无忌懒得回应道。
唐无恨摇了摇头,恶叹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明日一早,我便回川蜀本家,你有什么事要转告大哥,就跟我说一声吧。”
“不送。”付无忌还是不愿搭理唐无恨,连正眼也没瞧他一眼。
“哼!”唐无恨见自己放低姿态,付无忌却仍旧不买他的帐,顿时也无法再忍,于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杨飞看着唐无恨离去的背影,正想跟去,看看这老头子接着会耍出什么阴谋诡计,却忽然听得付无忌的一句话,根本就是冲着自己说的。
“下来吧,小子,站在屋檐上很危险的!”
杨飞心头一紧,看来自己藏匿的功夫还不到家,也不知道付无忌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
如此一来,杨飞倒也不再遮掩,索性纵身一跃,落在院落中,面向正厅大门。
付无忌站在正厅大门旁,看了杨飞一眼,回过身去,说道:“进来坐吧。”
“不,有什么话,站着说吧。”杨飞硬着骨子说道。
付无忌一愣,又回过身来,挑着眉盯着杨飞半晌,而后又往前迈了两步,说道:“好,就依你,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看看振威镖局,被你糟蹋到了什么地步。”杨飞回答。
“有种,明知道我会对你不利,还敢自己找上门来。”
杨飞哼笑道:“就以我现在的功力,也不见得会输给你。”
付无忌点点头,说道:“说得也是,我想,你应该已经练成蝉翼剑上的武功了吧。”
杨飞说道:“不,不是我练成了剑上的武功,而是因为我后天绝脉,所以剑跟了我。其实,我才不希罕这柄剑。”
付无忌轻喝道:“少说这种场面话,杨飞,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说的都是事实,这蝉翼剑上的武功秘笈,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天在飞鹰堡里,你不是亲眼见到了秘笈的内容吗?你觉得那能练吗?”
杨飞这一句话,着实说到了付无忌心坎里。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秘笈后,觉得不能练?”付无忌问道。
“我猜的。”杨飞哼笑道。
“你那天有见到我们和厉方邪的争斗吗?”付无忌又问。
“没有。”杨飞否定道。
付无忌说道:“厉方邪只参了那铜镜上的秘笈没多久,便已功力大增,走火入魔。”
“难怪你没敢练那秘笈,我猜对了。”
“我也不记得秘笈的内容了,即便是想练也没谱。”
杨飞听付无忌这么说,再加上之前在客栈里听到的,心里更加肯定,那个神秘凶手,八成就是厉方邪了。
付无忌见杨飞半天没搭腔,于是问道:“你那天是怎么离开飞鹰堡的?”
“用两条腿走的。”杨飞故意这么说道。
付无忌眉头一皱,却也不愿再跟杨飞纠缠,直接问道:“当日之后,你可曾再见得峻儿?”
杨飞此次前来,主要也是想要知道付峻的消息,见付无忌这么一问,态度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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