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杨飞见五位师兄联手,犹自不敌,心中暗惊,待殷立生连声催促,方回过神来,问道:「殷师兄,小弟应该帮谁?」
殷佟二人已然加入五位师兄的战团,总算与那男子堪堪战成平手,殷立生闻得杨飞之言,有些不耐烦道:「你看哪边情况不妙就帮哪边?」
杨飞心道我看你们情势都不妙,总不能个个都帮吧?他审时度势,眼见有两位师兄情势较为危急,便运起紫气神功,向他们对阵的敌人一掌拍去。
那人已占得上风,自忖不需五十招便可拿下二人,谁知杨飞横插一手,冷哼一声,一掌将面前二人震开,另一掌向杨飞迎去。
「砰」那人只道杨飞也和同对阵二人一般货色,是以这一掌留有大半余力,他内力本较杨飞为高,但此消彼长,被杨飞一掌震飞开去,跌落在地,已然双目尽赤,嘴角渗出血丝,显是受了极重内伤,一时恐无再战之力。
杨飞也未想自己一掌这么厉害,见得二位师兄满脸惊异之色,颇为得意的笑道:「二位师兄,快帮其他师兄将这些人渣收拾了。」
如此一来,场中形势逆转,不到盏茶工夫,那青年的五名侍从皆被收拾掉。那青年见得情势不妙,脸上抹过一丝艳红,「呼」的一掌将围攻自己的七人震开数步,跳出场外,恶狠狠的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们走着瞧!」言罢,也不管五名同伴,便即自窗口掠了出去。
另五人相互搀扶,自门口走了出去,倒也无人上前拦阻。
一干师兄弟见此情形,大觉痛快,皆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半晌,酒楼的掌柜方才凑了上来,苦着脸道:「各位大爷,这些东西该谁赔?」
众人面面相觑,这酒楼大堂中的桌椅全被他们打个稀烂,赔起来也不是个小数,他们皆非豪富之人,一时哪有这么多银两?方才只图一时痛快,却未想到后果,现在懊恼已是不及。
殷立生喝道:「掌柜的,你刚才也看见了,是那恶棍调戏女子,我们只是行侠仗义而已。」众人齐声附和,能不赔当然最好。
那掌柜道:「行侠仗义就不用赔钱吗?这些东西明明都是你们打烂的,你们不赔,我报官去!」
殷立生正欲发怒,杨飞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我们赔便是了,掌柜的,你算算连酒菜钱一共多少银子?」
那掌柜算了算便道:「三百五十两。」
「什么?」殷立生神色大变,大声道:「不过就几张破桌子,值这么多银子么?」看他的样子,似欲连这不知好歹的掌柜也一并教训了。
那掌柜见了凶神恶煞的殷立生,不觉向后退了两步,吞吞吐吐道:「三百两也行!」
别说三百两,就是一百两殷立生一干人也凑不出。殷立生正想当一回霸王,却被杨飞拦住,自怀中摸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那掌柜手中,笑道:「点清楚了,没错吧!」
那掌柜细细一瞧,银票倒是真的,喜笑颜开道:「多谢各位客倌,记得下次再来啊!」
殷立生冷哼道:「谁还来你这黑店。」
佟青奇道:「飞扬,你怎会有这么多银两?」
杨飞笑道:「小弟最近发了笔小财。」他想起一事,又自怀中摸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佟青道:「小弟上次借了各位师兄的银子,这儿有一千两,是还给各位师兄的,多的算是利息,麻烦佟师兄帮小弟分派一下。」
一干师兄弟看红了眼,佟青却坚持不收,摇头道:「飞扬,这怎么行,俗话说,亲兄弟明算帐,上次我们一共只借你一百两,才过了短短五、六日,你便还一千两,就是放高利贷,也不是这般算法,何况刚刚你还帮我们付了三百两,就当是还我们那一百两吧。」其他借过钱的师兄收起贪念,齐声附和。
杨飞颇为感动道:「各位师兄若当小弟是你们的好兄弟,就收下小弟的银子,小弟将来若有难处,必然还会找你们帮忙。」
佟青见推之不过,只得收下,那些当初偷偷溜走,没有借钱的师兄此刻悔之晚矣,大叹倒楣。
殷立生忽问道:「飞扬,真没想到你现在混得这般风光,当初你被那姑娘掳去之后是如何逃出来的?」
杨飞颇为得意的笑道:「那姑娘叫梅兰,不过现在已被小弟收得服服帖帖,做了小弟的老婆了!」
殷立生羡慕道:「飞扬,真有你的,那么漂亮的姑娘都被你弄上手了,什么时候带来让大伙瞧瞧?」
正在众人哄笑之时,自楼上传来一声冷哼。
「小兰!」杨飞抬头望去,冷哼之人正是他来太原寻找的梅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杨飞旋即想起刚刚大吹牛皮之言被她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尴尬的支吾道:「我……」
佟青吃过梅兰的大亏,见形势不妙,向杨飞轻声道了句:「我们住在城西的河间客栈,记得来找我们。」便同众师兄弟们溜了出去。
方才楼下虽打得稀哩哗啦,却未波及楼上,只是客人走得一乾二净。杨飞行上楼去,轻轻搂着梅兰纤腰柔声道:「小兰,我好久没见你,好想你。」此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肉麻。
梅兰玉容稍缓,轻声道:「我们那日逃出临汾,听说你被关进大牢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杨飞闻得「我们」二字,这才瞧见丁文松在不远处正悠然自得的坐着喝酒,心中一酸,不觉哼了一声。
梅兰这时方才想起应该避嫌,啐道:「你瞎想些什么?丁大哥救过我的命。」
杨飞心想你丁大哥丁大哥的叫得倒挺亲热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已经弄了顶花花绿绿的帽子给老子戴,还要老子不多想。他心中这般念头,言不由衷道:「你也别把为夫看得太小气了?」
梅兰挽着他右臂行到桌畔坐下,取过一只酒杯放到杨飞面前,一一斟满,对丁文松盈盈笑道:「丁大哥,多谢你救命之恩,小兰先敬你一杯。」言罢,将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
丁文松笑道:「小兰太客气了。」连忙尽饮一杯。
梅兰帮他斟满,左肘在杨飞右臂轻轻撞了一下。杨飞心领神会,亦学她举杯道:「丁兄,在下也敬你一杯,多谢丁兄救小兰一命,他日丁兄若有何差遣之处,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几句他已说得滚瓜烂熟,若真要他去赴汤蹈火,只怕决计不肯。
丁文松和他又对饮此杯,揖手道:「杨兄太客气了,丁某并非施恩图报之人,小兰既称丁某一声丁大哥,丁某便当她是妹子。」他说到此处,不觉望向梅兰,见她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顿了一顿,又道:「天下哪有兄长救妹子还要报答之理,何况那日之事因丁某而起,丁某累杨兄进了死牢,受得不少苦处,还未向杨兄请罪!」
杨飞闻他左一声妹子,右一声妹子,叫得好不亲热,又见得梅兰那副羞答答的模样,倒似对着情郎一般,不禁醋意大盛道:「小弟倒是无事。只是这些日子拙荆跟着丁兄,有劳丁兄日夜照顾,真是辛苦了!」
「什么日夜……」
梅兰俏脸一寒,正欲发作,丁文松忙道:「杨兄,丁某既已将嫂夫人完璧归赵,此间无事,丁某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言罢,也不待二人答言,便起身自窗口掠了出去,落在对面屋檐之上,身形一晃,已至数丈之外,眨眼不见。
梅兰追至窗口,叫了两声:「丁大哥,丁大哥。」不觉满脸失望之色。
杨飞肚中墨水不多,并未听过完璧归赵的典故,但其中之意却是晓得,他斜眼瞄着梅兰,心道那姓丁的说什么完璧归赵,你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吗?
梅兰回过身来,见杨飞眼神怪异的瞧着自己,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冷哼道:「都是你,将丁大哥气走了。」
杨飞上前搂住梅兰,在她身上轻轻嗅了几下,倒没有那姓丁的怪味,这才放下三分,心道:「是他自己要走的,关我何事?」
梅兰道:「要不是你冷言冷语。」她说至此处,杨飞又在她颈中嗅了几下,她只觉又酥又麻,满脸红晕道:「你干什么?」
杨飞见状大乐,邪笑道:「你说为夫想干什么?」
梅兰啐道:「几日不见,你变得越来越无赖了。」
杨飞反问道:「你不喜欢吗?」言罢,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坐到怀中,柔声道:「告诉为夫,你那日中了暗器有无大碍?」
梅兰大是害羞的挣扎一下,便由着他占便宜,闻他关心自己伤势,芳心极是欣喜,答道:「那暗器倒入体不深,丁大哥当时便帮我取了出来,只是那唐门之毒极是厉害,颇费一番工夫。」她说第二句时故意瞧着杨飞,见他有何反应。
杨飞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伤在何处?可不可以让我瞧瞧?」
梅兰啐道:「人家伤在胸口,现在怎么让你看?」
杨飞闻言立时色变,孤男寡女,此等情形,傻瓜也想得出会发生何事,自己这个绿帽子只怕戴得妥妥当当,摘也摘不下来了。
梅兰见他神色,已知他心中所思,嗔道:「瞧你想到哪去了,丁大哥堂堂正人君子,怎会似你想的那般龌龊,我和他可是规规矩矩,绝无逾礼之处。」
杨飞心道鬼才相信,但见梅兰说得含泪欲滴,楚楚可怜,心中一软,连声道:「我哪会不相信我的好兰兰。」
梅兰见他言不由衷,神色黯然,忽抓起杨飞停在她腰际的右手从自己颈口探入,轻轻道:「人家伤在膻中穴右边两寸外,你摸一下。」她此言说得微不可闻,螓首藏在杨飞怀中,连耳根都红了。
杨飞心神荡漾,在她右侧乳峰果真摸到几个小小的伤疤,却不抽出,含笑问道:「你那毒是如何解的?」
梅兰只觉胸口传来阵阵酥麻之感,不觉喘了口气,方道:「幸好我身畔带有两颗雪乌丸。」
「雪乌丸?」杨飞呆了一呆,方才想起此物来由,反问道:「便是那败家子送的雪乌丸?」
梅兰点头道:「不错,雪乌丸的主药──千年天山雪莲有解毒奇效。」
杨飞道:「这么说是雪乌丸解了所中暗器的唐门之毒?」
梅兰摇头道:「唐门之毒天下无比,岂是区区天山雪莲解得了的,那雪乌丸只不过暂缓我身上所中之毒。丁大哥,」她说至此处,杨飞忍不住在她乳房上摸了一下,不由「嗯」了一声,才道:「本欲陪我到川中唐门去弄解药,途中正巧碰上『医圣』王弘义王老前辈,足足花了三日时间方才解去我身上所中唐门之毒。」
杨飞忽然想起姜依萍在自己身上所种的情蛊之毒,那「医圣」王弘义既然能解天下无双的唐门之毒,想必定有本事根除情蛊之毒,不觉将右手抽了出来,问道:「若论医术,是王老前辈高些还是那败家子高些?」
梅兰未想杨飞有此一问,愕然道:「这个,应该是王老前辈高。」她对南宫逸亦无多大好感,是以不会吹捧于他,不过杨飞将手抽离自己胸口,她虽少了份尴尬,却有些怅然若失。
杨飞正想问她到哪里去寻那王弘义,酒楼掌柜匆匆奔上楼来,惊呼道:「客倌,大事不好了。」
~第二章 麻烦不断~
梅兰芳心大窘,霞烧玉颈,自杨飞怀中挣脱出来,背身以避。
杨飞愕然问道:「掌柜的,何事如此惊慌?」
那掌柜道:「客倌,你的那些朋友都被官差抓走了。」
杨飞闻言差点跳了起来,急道:「他们为何会被官差抓走?」
那掌柜有些迟疑道:「你们方才教训的那位公子来头不小,他父亲是太原总兵姚昭武姚大人。」
「什么?」杨飞大惊失色,什么人不好教训,教训到姚昭武儿子头上,不知姚昭武是否为护短之人?若是的话,那可糟糕之极。
那掌柜犹自喋喋不休道:「说起姚大人,算得上是个好官,可惜他的公子不肖,为非作歹,平常太原城的百姓看在姚大人面上,大都忍让三分。今日姚公子被你们教训了一顿,吃了亏还不找官府出头。」
杨飞不待他叨完,急急道:「小兰,我们快回去想想办法。掌柜的,多谢了。」言罢,便欲拉着梅兰冲下楼去。
梅兰嫣然一笑,挽起他的右臂自窗口掠了出去,轻轻巧巧落到街上。
杨飞大是羡慕道:「不知何日我才能似你这般高来高去?」
梅兰含笑道:「我刚才见你打斗之时内功不弱,看来你的紫气神功练得不错,短短数日,大有进步,你已有了内功底子,习得上乘轻功并非难事。」
杨飞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练的是紫气神功?」心中却想为何人人皆知紫气神功,唯独老子不知?
梅兰道:「你忘了,你那本紫气秘笈我曾代为保管,我偷偷瞧过,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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