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连面上的神情也未动得一分半毫,杨飞忍不住问道:「此人又是跟什么魂魄互换?」
那人道:「一株古树?」
「一株古树?」杨飞奇道:「树也有魂魄?」
那人颔首道:「不错,就是牢房外面那株百年古树。」顿了一顿,又道:「天生万物,大至虎豹,小至蚊蝇,还有花草,都有魂魄。」
杨飞笑道:「你待此人倒是不错,帮他换成一株百年古树,不怕突然骤死。」
那人冷笑道:「此人是我的仇家,我怎会如此助他?」
南宫燕不解道:「那你为何要帮他换魂魄,让他被斩不是更好吗?」
那人道:「树木跟动物不同,换后就不能换回来了,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此人弄进来,再施以移魂大法,就是要让他日受风吹雨淋,每天去砍上几刀,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得比死更惨。」他说到后来之时,咬牙咧齿,目露凶光,好似那株树便在眼前,正在用刀乱砍一般。
杨飞听得心中发寒,不由将南宫燕抱得更紧,忽想此人既是那败家子的仇人,将来会不会将那败家子也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若南宫逸真变成一株树,将来与梅云清在此树旁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间中施施肥,浇浇树,再撒泡尿,气死那败家子,不对,不对,树怎么会被气死,那会怎么样?他愈想愈觉有趣,不觉脸上微露笑意。
南宫燕哪知他这般龌龊念头,奇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吗?」杨飞怎会说自己在打她二哥主意,连忙正色道:「我哪有笑?」
南宫燕道:「可是你刚才笑得好怪。」忽思起一事,对那人娇喝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对他作了手脚?」
那人邪笑道:「他自己在想坏念头,怎能扯到我头上?」
南宫燕拧着杨飞耳朵,大叫道:「快说,你在动什么坏念头?」
杨飞只觉自己右耳似被撕掉,忙不迭哀求道:「我哪有动什么坏念头,你别听此人挑拨离间,胡说八道。」
南宫燕一想也对,松开手来,又用嘴在他右耳伤处轻轻吹气,柔声道:「我错怪你,你别怪我。」
杨飞见这娇娇女忽冷忽热,翻脸比翻书还快,偏偏身中蛊毒,离她不得,想起以后还要与她相处,更是大为头痛。他又往第三个洞口凑去,里面那人行走如常,有喜有怒,跟常人差不多,便道:「这人好像没什么异常?你没用那个什么移魂大法吗?」
那人嘿嘿笑道:「我住在这暗无天日之地为的什么?与此人移魂的也是一个人。」
杨飞愕然道:「也是人,那另外那人呢?」
那人目无表情道:「死了!」
「死了?」杨飞微微色变道:「是不是你实验失败了?」
那人叹了口气道:「天下最难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魂魄互换,我已试过数十次,仍难以成功,不是两人皆亡,便是尽皆痴癫,此人倒是最好的一例,活了一人。」
杨飞由此知彼,骇然道:「你不会想拿我们…」后面的话却不好立时道出。
南宫燕呆了一呆,方才思及其中之意,尖叫道:「我们才不要。」
那人道:「你真够聪明,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见杨飞神色大变,默然不语,又笑道:「聪明的人太遭人忌,故而都活不长。」呆了半晌,似在喃喃自语道:「你们二人年龄相若,又曾交合,气血相通,最适移魂换魄。」
杨飞心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难道等着他将自己变成南宫燕?他向南宫燕使了个眼色,南宫燕倒还不笨,心领神会,娇叱一声,使出家传的大幻拳向那人攻去。
大幻拳大开大阖,极具阳刚之气,本不适女子习练,只是南宫燕自小习武,练得滚瓜烂熟,此时使出,倒也似模似样,颇具威力。
杨飞也未闲着,以指作剑,使出那招白云出岫,直袭那人胸口要害,自从他练成紫气神功第三层,尚是首次正正经经与人对敌。
二人合攻之下,那人也不敢怠慢,双手十指急骤弹出,「砰砰砰」一阵气劲交击之声,数息之间已与南宫燕交了数招,间中还格住杨飞使出的那招指剑。
那人一边游斗,一边道:「你们还是乖乖听话,免得我擒下你们,施法时动点手脚,让你们吃吃苦头。」
杨飞冷哼一声,他以指代剑,使了数招,渐觉顺手,气息运转间,十指竟隐隐有剑气透出,形成十道紫色气剑。
那人见了,讶然道:「紫气神功,你是华山派弟子?」
杨飞奇道:「华山派?」心中却道老子什么时候跟这娇娇女的心上人成师兄弟了?
那人道:「紫气神功是华山派最高的内功心法,从不外传,你若非华山派弟子,怎会习此神功?」
杨飞心下疑惑,莫非白向天是华山派中人,为何以前从未听过?
三人一边游斗,一边闲扯,南宫燕忽停下手来,有些喘息道:「人家不打了!打也打不过他!」
杨飞也只得停下手来,向她道:「你不打我也不打,反正倒楣的不是我一人。」
那人笑道:「你们识相最好,乖乖听话,只要实验成功了,我自会把你们再换回来。」
杨飞与南宫燕对视一眼,齐声道:「不行!」
那人道:「做自己做久了,难道不想试试做别人?」
杨飞道:「我才不要变得不男不女。」
南宫燕却道:「要是我变成他这副丑样,我宁可一头撞死。」
杨飞闻言心中大怒,心道老子是丑怎么了,你那云鹤哥哥很美吗?
那人笑道:「这个只怕由不得你们!」
杨飞见他笑得诡异,大声道:「小燕子,小心暗算!」他此言方毕,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一阵天昏地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向天!」梅兰行至东城门之时,忽见白向天等振威镖局一干人在一帮叫化陪伴下轻装简从,星夜出发,她心中一动,悄悄隐在暗处。
深更半夜,外有强敌,内有山贼,加之又闹刺客,太原守卫森严,城门紧闭,一干人只能候在城门口,等着打通关节。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城门竟自开了,放其出行,梅兰不好混在其中,只能找了一处隐秘之处,躲过巡视官兵,越墙而出。
振威镖局中人轻装快马,连镖旗亦无,行得极快,梅兰直追出数十里,方才赶上,那些叫化已然散去,同行的振威镖局人只多了一名白衣人,若杨飞在此,自然认得他是明孤鸿。
梅兰不敢随得太近,只是远远跟着,又行出百里,到了一处小镇,天色已然拂晓,白向天一干人折腾了一夜,早已疲惫不堪,便找了间客栈借宿。
明孤鸿向白向天告了罪,折返太原,梅兰见他武功极高,躲得更远,她这百多里全靠提气飞掠,身心俱疲,故而便在镇外一处丛林中打坐调息。
「什么人?」梅兰心中一凛,再也顾不得调息,持着飞云剑,向那处飞掠而去。
「铛」的一声轻响,两人乍合即分,借着淡淡的晨光,梅兰凝神望去,只见那人一身锦衣玉袍,手持玉笛,年纪已是不小,目光满是淫邪之色,她心知此人不是什么好人,飞云剑斜指,厉喝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正是那个「玉箫公子」钟敏,他一向自命不凡,今晚大败而归,心有不甘,别过雷洪,独自尾随白向天等人偷偷跟来,待明孤鸿离去,方敢现身,却没想到有个同路中人,还是个漂亮女子,正对上胃口。
钟敏嘿嘿笑道:「我是什么人,好妹妹你不知道吗?」
梅兰见他口出秽言,懒得理他,冷哼一声,本欲离去,可被钟敏阻住去路,离开不得,不觉怒道:「你想干什么?」
钟敏自认潇洒的施了一礼道:「好妹妹,哥哥我姓钟名敏,不知妹妹可否告诉我芳名?」梅兰瞧他一眼便觉厌恶,哪会说什么名字?但见他武功不弱,不在自己之下,不敢翻脸,只能冷冷道:「你我素不相识,公子还是让开!」
钟敏嘻嘻笑道:「妹妹你不告诉我名字,哥哥我就是不让。」
梅兰再也按捺不住,娇叱一声,飞云剑招变「寒梅吐蕊」,直奔钟敏而去。
钟敏脸色微变道:「梅花剑法,你是梅花山庄的。」手中玉箫斜斜挥去,在梅兰剑身上一点,将她生生震退三步。
梅兰冷哼道:「关你何事?」言罢,又挥剑上前强攻,竟是以命搏命的招式。
钟敏武功虽较她高出一大截,也弄得手乱脚乱,再说也不能大杀风景,在美人儿身上弄出伤来,他畏首畏脚,竟让梅兰占尽上风。
斗得十招,钟敏身形稍滞,被梅兰飞云剑刺中左臂,凭添一处小伤。
钟敏心中大怒,收起玩弄之心,形如鬼魅的滑退丈许,忽一声大喝,白玉箫爆起一道白色光华,故技重施,将自己罩在其中。
梅兰驭剑狂攻,可飞云剑没入那光华中似如中败革,有力难施,她芳心大惊,思起一人来,惊道:「你是『玉萧公子』钟敏。」她情知不是此人对手,便停手不攻,何况方才一番狂攻已耗去她不少内力。
光华缓缓淡去,钟敏现出原形,满脸邪笑道:「妹妹你总算想起哥哥我了?」
梅兰早闻此人贪花好色,却未想是这般无赖,较杨飞更甚三分,闻得此言,不由叱道:「谁是你…」她言及此处,忽觉不妥,幸好收得快。
钟敏左手食指缓缓在白玉箫抚过,那白玉箫本已淡去的白色光华又渐渐泛起,他存心卖弄,当食指抚至箫端之时,一道拇指粗细的白色光柱脱箫而出,向一株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树激射而去。
那古树吃力不住,轰然倒下,声势惊人之极。
梅兰暗自心惊,钟敏邪笑道:「好妹妹,你看哥哥我武功俊不俊?」
梅兰心中惊疑不定,这荒郊野外,还有谁能助她逃过这色魔的淫掌,都怪那小无赖,若不是他气自己,她怎会好好的跑到这来,求人不如求己,梅兰心念电转,忽还剑入鞘,换作笑脸,对钟敏娇声道:「俊,俊得很。」
钟敏微微一怔,哈哈笑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梅兰故作娇嗔道:「有趣什么?」
「没什么?」钟敏缓步行了过来,拉起梅兰玉手,笑道:「好妹妹,你可不可以告诉你叫什么名字?」
梅兰佯作抽了一下,由得他握住自己玉手,腻声道:「人家叫梅兰,梅花的梅,兰花的兰,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还叫妹妹前,妹妹后的,不知臊也不臊?」
「好名字,好名字!」钟敏索性将梅兰抱在怀中道:「哥哥我脸皮厚得很,有什么臊不臊的。」
梅兰耐着性子柔声道:「哪有人承认自己脸皮厚的?」
钟敏将梅兰一把抱起,嘿嘿笑道:「我不就是一个吗?」
梅兰恨不能一剑解决了他,可又不能前功尽弃,只好佯作羞涩道:「好哥哥,这里不太好吧。」
钟敏邪邪一笑道:「说得也对!」言罢便抱着梅兰快步行入密林之中。
他寻了一处隐秘之处,放下梅兰,再也按捺不住,搂着梅兰又亲又摸,占尽便宜,若是杨飞见了,还不大骂梅兰水性杨花,给自己绿帽子戴。
梅兰好不容易在钟敏褪去自己外衣之时,觅得破绽,伸手封了他胸口膻中穴,又觉不妥,一口气将他身上三十六外要穴都点了遍,连死穴也未放过。
钟敏跌在她身上,梅兰奋力推开,爬了起来,用脚大力踢了踢,见他如同死猪,一动不动,早死得透了,这才放下心来,娇声骂道:「你这无赖,色魔,王八蛋。」她骂了几句,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若不是杨飞那小无赖,她怎会落到这般田地,自己差点遭人非礼,他此刻只怕正在同那南宫燕快活。
梅兰哭了半晌,拭了把泪水,整理了一下颇为凌乱的衣襟,正欲离去,忽闻得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道:「好妹妹,你怎么能丢下哥哥我一个走呢?」
梅兰神色大变,蓦地转身,只见钟敏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哪似个死人。
钟敏笑嘻嘻道:「好妹妹,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在想为什么点了我死穴还没有死?」
梅兰心胆俱丧,钟敏上过一次当,自己这下真的是无计可施,难道真的让他非礼,若真到那般地步,还不如自尽。
钟敏又道:「好妹妹,你哭什么?是不是谋杀亲夫伤心啊?」
梅兰芳心又气又恼,怒叱一声,飞云剑再度出鞘,向钟敏狂攻而去。
这次梅兰怒火攻心,心绪不宁,而钟敏好整以暇,他武功较梅兰高出甚多,只用了十八招,便将梅兰擒下,点住了她的穴道,将她再次放倒在地。
梅兰只觉钟敏一双淫手探入自己衣襟内摸来摸去,偏偏自己初经云雨,颇为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