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杨飞大叹命苦,自己为何如此倒楣,还好只是一盆热水,而不是一盆热尿,没弄得一声骚,怪都怪他自作聪明,好好的正门不走走偏门,不过若走正门,这深更半夜的,人家会见他吗?
脚步声渐渐远去,杨飞知道那个红儿终于走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阮忆梅却不上床睡觉,反打开窗户,托着香腮,望着满头的星斗,痴痴的想着心事。
杨飞再撑半晌,实在支撑不住,心想反正是来找阮忆梅的,被她瞧见也甚关系,便跳将起来,从窗口掠入,将遂不及防的阮忆梅推个正着,压在身下。
阮忆梅怎知会有此变,还道是采花淫贼,直吓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欲待尖叫,却被杨飞捂住樱桃小嘴,哪发得出声来。
杨飞这才手忙脚忙的从她身上爬起,松开双手,小声道:「阮小姐,是我,杨飞!」
阮忆梅见得是他,心中稍安,杨飞既是她表姐的未婚夫,便不敢对她如何。她爬将起来,待见杨飞这副模样,不觉想笑,不过她家教甚严,倒未笑出声来,一时却忘了责怪杨飞轻薄之罪。
杨飞见此情形,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思,当然尴尬之极,还好他脸皮甚厚,打个了哈哈,自顾自的找了张檀木椅坐下。他吊了老半天,早已筋疲力尽。
阮忆梅正襟坐好,问道:「杨公子,你为何这副模样?」
杨飞苦笑道:「还不是你们方才的那盆热水淋的!」
「热水?」阮忆梅一脸惊愕,旋即思起那是何物?再也按捺不住,娇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满室皆春。
杨飞奇道:「你笑什么?」他见得阮忆梅如此神情,心中一荡,面前之人若是梅云清,他早忍不住亲热一番了。
阮忆梅却是不答,俏皮的望了他一眼,半晌方道:「不告诉你!」
杨飞满脸狐疑的在房中瞧了一遍,忽而瞥见窗旁的那个木盆,而阮忆梅赤着一双莲足,轻轻搁在一张方凳之上。
杨飞心中恍然,失声道:「那是你的洗脚水?」
阮忆梅轻笑一声,一双美目瞟着他,一副你喝了本小姐的洗脚水,感觉味道如何的娇俏模样!
杨飞自嘲道:「还好是小姐的洗脚水,要是个大男人的洗脚水,岂不臭死在下了?」
他语中颇有些调戏的味道,阮忆梅不是笨蛋,怎会听不出来,芳心着恼,微怒道:「你说什么?」
杨飞亦觉语气太过唐突,要是传到梅云清耳中,那可大大不妙,连忙道:「没、没说什么?」他垂下头去,不觉盯着她那双三寸金莲发呆。
他以前所见南宫燕诸女都是江湖中人,皆是天足,并未如阮忆梅这般裹足,此时瞧来,方觉颇有韵味。
阮忆梅被他看得俏脸微红,玉足不觉缩了一下,心中恼他轻薄,嗔道:「你看什么?」
杨飞收回色目,叹道:「云清可不像你!」
「是吗?」阮忆梅反问道:「清姐姐跟我哪儿不像?」
杨飞微微一笑,却是不答,忽道:「阮小姐,深更半夜的在下这么登堂入室,你不怕我偷香窃玉吗?」
阮忆梅「哧」的一笑道:「怕什么?清姐姐说,你虽然不是好人,倒也不是个坏人。」
杨飞呆了一呆,苦笑道:「她这么说我?」
阮忆梅微颔螓首,反问道:「杨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杨飞道:「跟你的心上人有关。」
阮忆梅到底是个大家闺秀,哪好在一个男子面前承认自己已有心上人,顿时俏脸通红,啐道:「你别瞎说,人家哪来的心上人!」
「有就是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杨飞反问道:「那个杨云飞不是你的心上人吗?」
「不跟你说了,清姐姐说得没错,你果真不是好人!」阮忆梅站了起来,语气微寒道:「我有些困了,杨公子你还是走吧,要是被人瞧见你在这里可不大好!」
杨飞见她又下起逐客令,心中火起,本欲一走了之,走了两步,又想自己何苦为这等小事生气,自己一番好心,不求好心有好报,只要被梅云清知道了,兴许她会对自己多些喜欢。
阮忆梅见他不走,小姐脾气发作,冷哼道:「你再不走,我喊非礼了!」这倒是事实,杨飞刚才将她压在地上,不就是非礼吗?
「你…」杨飞差点想破口大骂: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何必跟她计较,他凝定心神,语气不大恭敬道:「阮小姐,杨云飞这两天要装作采花贼来采你这朵鲜花!」
「你说什么?」阮忆梅又羞又气道:「你打不过他也不至于如此诽谤他。」
杨飞心想你还有话没说完吧:他真的要来采本小姐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话既已出口,便续道:「那杨云飞跟一个叫姚立志的家伙在软香阁喝花酒,碰巧被我见到。你大概也知道那姓姚的喜欢你,而那个杨云飞喜欢他妹妹,故而杨云飞要姚立志帮他成其好事,作为交换条件,他便帮姚立志说服你。后来他还出了个点子,这两天他会扮成采花大盗光临此处,将你用春药迷倒,然后姚立志再英雄救美,趁你春药发作占有你,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向你提亲,这样你不会不许。」他一口气把话说完,这才瞧着阮忆梅,看她如何反应。
阮忆梅尖声道:「你骗人,杨大哥不是那种人!」
「怎么不是?」杨飞早知她会有此反应,心中一寒,冷冷道:「在下虽跟你的什么杨大哥不和,倒也不至于无中生有,恶意诽谤,再说我诬陷你心上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阮忆梅娇靥阴晴不定,默然不答,似在细思杨飞之言。
杨飞见她不语,只好又道:「事情就是这样,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反正到时吃亏的是你。」
「你…」
阮忆梅颓然坐下,她口中虽说不信杨飞,心中早信了大半。姚立志为人她知之甚详,若非杨飞听得二人密谈,也不能凭空捏造,还知道那个姚立志之事。再想起平日杨云飞对自己冷冷淡淡,大有可能拿自己同姚立志交易。她愈想愈是伤心,忍不住珠泪漱漱而下,伏在榻旁低低抽咽起来,天下有哪个女子知道自己心上人待己如此而不伤心流泪?
杨飞叹了口气,缓缓道:「阮小姐,那杨云飞武功不弱,这几日你须得小心提防,否则被那两个禽兽得逞所愿,后果便不堪设想。」
「嗯!」阮忆梅止住哭泣,仰起俏脸,轻声道:「你为何要告诉我?」
杨飞淡然笑道:「因为你跟云清是姐妹,我不想你遇人不淑,贻误一生幸福。」
阮忆梅芳心颇为感动,沉吟半晌,忽道:「谢谢你,杨公子!」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若此事是真的话!」
杨飞闻她还是不大相信自己,心中苦笑:难道自己名声如此之差吗?他也不想在此久待,便揖手道:「阮小姐,你自己小心,在下告辞了!」
他这次不敢再故意卖弄,老老实实的推门而出。方行几步,心中警念忽生,又退回房中,对阮忆梅轻声道:「阮小姐,有人来了。」言罢,不由分说,吹熄油灯。他虽在房中,倒留得几分心思探察周遭情形,以他现在的功力,倒不是什么难事。
阮忆梅半信半疑道:「你怎么知道?」眼见杨飞神神秘秘,装神弄鬼,此刻她不信杨飞之念又多了两分,芳心多了几分警念:梅云清莫要看错了他,杨飞贼喊捉贼,自己才是真正的采花贼?
杨飞反问道:「你不会武功吗?」他话一出口,便知白问,光看阮忆梅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弱不禁风的模样哪似会什么武功。
阮忆梅嘟着嘴道:「我表姐又没教我。」顿了一顿,反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杨飞道:「绝对不是贵府中人,否则不至于如此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咦,是两个人,难道杨云飞和姚立志这么快就来了?」他聚起耳力,用心听去,只闻得百丈之外远远有人细语道:「贤弟,这药真的行吗?」果然是姚立志的声音。
又闻杨云飞的声音道:「此药名曰迷情,只要一滴,即便是三贞九烈女子,亦会变成淫娃荡妇,非经男子交合,淫欲不退,区区这么一瓶价值千金,百试百灵。」
姚立志淫笑道:「贤弟试过?」
杨云飞道:「这个当然,今日阮忆梅这个大美人便宜大哥了,大哥可别忘了小弟之事!」
阮忆梅美艳非常,虽然缠得他心烦,他却不是不曾心动,若非为了姚柳青,兼之阮家在太原势力颇大,惹上后患无穷,他早已先上为快,哪有姚立志的份。
姚立志道:「贤弟后悔了?」
杨云飞道:「大哥说的哪里话,小弟绝不反悔,事成之后别忘了请小弟喝杯喜酒。」
「一定、一定。」姚立志心念一转,嘿嘿笑道:「你为何不对青青试试?」
杨飞闻得此言,心中大骂:天下竟有这等人渣,让别人迷奸自己妹妹,不过这杨云飞也是物以类聚,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忆梅忍不住轻轻拉了他衣襟一下,悄声问道:「杨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杨飞细语道:「就是那两个禽兽,正在商量要拿春药来迷你。」
阮忆梅「啊」了一声,却是不语,心想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待会他们若是不来,你的谎言不攻自破,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杨飞又闻那杨云飞叹道:「青青性情刚烈,若真如此,事后必会自尽,到时竹蓝打水一场空,再说小弟也不愿以这等方法得到她。」
姚立志心中微感不悦,暗道你这么说不就是说我行为卑鄙,别忘了,此事还是你想出来的。他自然不会明说,打了个哈哈道:「阁楼灯光已熄了片刻,看来忆梅已然就寝,贤弟,看你的了。」
杨云飞点点头,轻声道:「待会大哥看我讯号,只需高呼有贼,冲入阁楼,再跟我过上两招,便可做成好事了。」他不说「高呼有淫贼」,实在是骂到自己头上不大好听。
姚立志拍拍他肩头道:「贤弟小心。」
杨云飞应了一声,再无动静,显是收敛气息,逼到近处,以杨飞那半吊子功力,自然听之不出。
其实他们被杨飞察觉,亦是太过托大之故。二人平素在太原城肆无忌惮,向无敌手,区区一个梅园自是不放在眼中,更没想到杨飞这家伙还掺和进来。
杨飞心中一动,凑到阮忆梅耳边以些微可闻的声音道:「阮小姐,你躲到床上,屏住呼吸,静观其变,不要出声,一切由我来应付。」
阮忆梅柔顺的点点头,欲待转过螓首,未想俏脸迎个正着,被杨飞吻了一下。她忘了杨飞所嘱,娇呼出声:「杨…」
杨飞暗叫糟糕,哪管什么男女之嫌,急急捂住阮忆梅樱唇,抱着她和衣滚入被中。
外面传来杨云飞轻唤声道:「忆梅、忆梅!」
阮忆梅挣动了几下,不再动弹。一来杨飞抱得她颇紧,二来她生平首次与男子这么亲密,嗅得杨飞深沉的男子气息,不由娇躯发软。
杨云飞唤了两声,确信阮忆梅已然睡熟,便不再唤喊。
杨飞见阮忆梅不再挣扎,方才将她松开,还大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意思是说你现在该信我了吧。
阮忆梅闻得果是心上人的声音,芳心一阵难过,不由伏在杨飞怀中默默落泪,半晌方抬起头来,檀口张合几下,却未发出声音。杨飞离得既近,瞧得当然清楚,她说的是:「你是好人!」
杨飞心中苦笑:你现在才知道!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在他怀中吹气如兰,任是柳下惠再世亦会动心,偏偏那个该死的杨云飞久久不入,杨飞心痒难耐,不觉垂首吻去。
阮忆梅美目一亮,四唇接实,她挣扎一下,反热切的回应起来。
杨飞一边大占便宜,一边功运全身,提掌运气,过了半晌,仍不见动静,心中大奇:为何那杨云飞还不进来下药?好让自己偷袭。
阮忆梅吻得久了,一阵气闷,急急推开杨飞,大力吸了两口,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这个坏蛋!」
杨飞亦学样咬着她珠圆玉滑的耳坠轻声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好人吗?那我坏给你瞧瞧!」说着,一双坏手探入她衣襟之中轻轻抚摸。她与梅云清容貌相似,杨飞恍然间将她当作了梅云清。
阮忆梅娇躯滚烫,忍不住呻吟出声,在杨飞怀中扭动起来。
杨飞大奇,阮忆梅堂堂一个大家闺秀,生性矜持,虽是未经人事,也不至于如此不济,这么挑逗一下便浪成这样吧?难道…他转过念头,大叫不好,这才思及杨云飞手中迷情并不需进来下药,都怪自己见少识浅,上了大当,不过自己亦应吸入春药,为何丝毫无事?
待闻杨云飞发出一声厉啸,杨飞不假思索,舍下情欲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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