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苏花语微微点头道:「其实历代天香宫宫主都有这个规矩,第一次见到她面目的男子便是她的丈夫,也就是天香宫的法王,除非这个男子是她的至亲。」
天香宫乃回疆的圣宫,法王在回疆权势极大,她也不好明说,以免杨飞这痞子前去招摇撞骗。
杨飞笑道:「如此说来,徒儿可真是幸运得紧,否则怎能一亲芳泽。」顿了一顿,又反问道:「难道没有例外?」他心想难道那个男子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抑或是个残废,你们难道也照嫁不误?
「没有!」苏花语神色凝重道:「我们在真主面前发过誓,绝对不可违背,否则、否则……」
杨飞见她不说,奇道:「否则怎样?难道你们的那个真主比玉皇大帝还厉害?」
「你们信的神跟我们信的不一样,说了你也不明白。」苏花语忽嫣然笑道:「你们汉人可以三妻四妾,你又有几个老婆?」
杨飞哪说得出口,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
苏花语又问道:「你对你未婚妻是如何交代的?」她口中所指未婚妻当然是梅云清。
「糟了!」杨飞望向窗外,已是黎明时分,暗忖自己送苏花语送到现在还不回梅园向梅云清交差,岂非摆明跟苏花语有一腿。
杨飞虽是不语,可苏花语瞧他一脸急色,便已猜得他心中所思,芳心一寒,将他推开,坐直娇躯,缓缓穿起衣服来。
杨飞大觉歉然道:「对不起,师父。」
苏花语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
杨飞语塞道:「我……」
苏花语喃喃自语道:「这都是天意,谁也不能责怪,或许这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缘份吧。」
杨飞默默穿回自己那套洞洞装,苏花语这才冷冷道:「你答应我今日要去夺回蝉翼剑,可别忘了!」
杨飞本欲说几句甜言蜜语,可见她玉容冰寒,哪还有一丝方才的柔情蜜意,他心中亦起怒意,佯作恭声道:「是,师父!」
苏花语冷哼道:「你走吧,我见到你就讨厌!」
杨飞暗道你这么说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苏花语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心中一凉,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苏花语呆了半晌,再也按捺不住,伏在床边哭了起来。
前面布庄的掌柜是名六旬老者,见得杨飞怒气冲冲,一言不发,便欲离去,忙招呼道:「公子,且慢!」
杨飞知道这老者必是天香宫中人,他不敢得罪,驻足道:「您老有何事吩咐?」
「公子客气了!」那老者笑道:「公子身上这衣服还能见人吗?不如让老朽帮公子再做一套吧?」
杨飞想起苏花语方才那般神色就有气,哪好厚着脸皮要人家的东西,便道:「不必了!」
那老者反一把拉住杨飞,含笑道:「我这开布庄的,要是被人瞧见公子这般模样走出去,我们还用做生意吗?老朽今日不收公子的钱了!」忽又小声道:「我们少宫主就是这般脾气,公子以后可得担待着点。」
杨飞见他瞧破自己与苏花语的关系,颇觉难堪,看自己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较之叫化也好不到哪去,如此见人确实有失体面,便有些为难道:「在下真的有急事?」
那老者道:「我们有现存的衣物,只要公子试试大小,合不合身便成?」
杨飞也不再推辞道:「那在下却之不恭了!」跟着南宫燕、苏花语等人相处几日,他连说话也变得文绉绉起来。
~第七章 领兵出征~
杨飞衣着光鲜,再来梅园,黎明初晓,梅园大门紧闭。他敲了半天,终于等到柳荷开门,可见到是他,却冷哼一声,将他拒之门外。
杨飞心中有鬼,小荷姐姐、小荷妹妹、小荷奶奶叫了半天,柳荷才再次开门,他连忙赔笑道:「小荷姑娘,可否让在下见一下云清?」
柳荷气呼呼道:「我家庄主说了,以后她再也不想见你。」
杨飞道:「这个,大概是云清误会了,小荷姑娘可否让在下进去解释解释。」
「不行,庄主不会见你的。」柳荷一口回绝,语气稍和,又道:「不过我家小姐想见你。」
「你家小姐?」杨飞一脸疑惑,老半天才意会过来柳荷口中所指乃是阮忆梅,他眼下只求进去再说,哪管是见小姐还是庄主?是以连连点头。
杨飞再来阮忆梅的闺居,颇觉拘谨,可见到阮忆梅晨起,那副慵慵懒懒的模样,亦不觉呆了一呆。
阮忆梅与梅云清容貌相似,不同的是有一种娇贵之气,此刻秀发散披,如瀑布般洒在肩后,几可及腰,粉黛不施,清纯自然。
阮忆梅坐在梳妆台前,自铜镜中见到杨飞的身影,也不起身相迎,只是道:「小红,你先出去一下。」
「是,小姐!」小红冲杨飞笑了一下,退了出去。
杨飞老老实实的问:「阮小姐,找在下有何事?」他可不敢造次,称什么忆梅表妹。
阮忆梅默然不答,只是瞪着杨飞,一语不发。
杨飞被她瞪得心中发毛,暗道自己昨晚趁她中了春毒肆意轻薄,占了她不少便宜,她如此一个大家闺秀,当然不好声张,只能暗底下旧帐新帐一起算,说不得梅云清不见自己就有她的一份功劳?杨飞生恐再次惹恼她,是以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阮忆梅沉默许久,忽道:「杨公子,昨晚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杨飞偷偷松了口气,阮忆梅是谢他的,而不是找自己算帐的,连忙道:「阮小姐太客气了,别说你是云清的表妹,就算我们素不相识,我也会在所不辞的。」
阮忆梅又道:「我表姐她今日要离开太原,回梅花山庄了。」
杨飞大惊道:「为什么?她的事不是还没办成吗?」
阮忆梅柳眉微蹙道:「我表姐她来太原只是看望我们的,并无其它的事。」
杨飞漫不经心道:「是吗?」暗忖云清来夺蝉翼剑,当然不会声张,此番回去,摆明要跟自己断绝关系,不再有任何牵扯。
「还有……」阮忆梅轻咬贝齿,神色有些幽怨道:「代我向令师道谢。」
杨飞神色恍惚道:「一定、一定。」他的魂儿早已飞到梅云清身边去了。
阮忆梅见他心不在焉,芳心暗恼,小姐脾气发作,冷冷道:「杨公子,你还有事吗?」
「没事!」杨飞此言出口,忽然省悟阮忆梅乃是下逐客令,心想找老子来的是你,赶老子走的也是你,就凭你这小姐脾气,怪不得杨云飞看不上你。
他心中有气,一揖手道:「阮小姐,那在下告辞了。」言罢,便推门而出。
阮忆梅见他似在生气,芳心忽又后悔,唤道:「杨公子,暂且留步!」
杨飞回过身来,面色冷淡道:「阮小姐,还有事吗?」
阮忆梅站起裣衽一礼,歉然道:「对不起!方才失礼之处,杨公子不要生气好吗?忆梅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
杨飞见她道了歉,怒气顿消,哈哈一笑,道:「生气?我哪有生气?小姐大概是误会了。」
阮忆梅指着梳妆桌畔的一张木椅道:「杨公子请坐!」
杨飞道:「多谢小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他也不想这么快离开梅园,多留一刻便多分机会见到梅云清。
阮忆梅坐回椅中,对镜梳着秀发,忽道:「杨大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杨飞点头道:「当然可以,在下荣幸之至。」嘿嘿一笑,又道:「如果在官府中人面前,忆梅最好称我梅大哥比较妥当。」阮忆梅既称他为大哥,他也老实不客气,唤起阮忆梅闺名来。
阮忆梅毫不以为意,欣然道:「这个当然。」
杨飞这才发现自己距阮梅不过咫尺之遥,美人在前,他岂不心动,更何况这个美人酷似他的心上人。
这个位置本是阮忆梅为那些闺中密友设的,杨飞是首位踏入她闺居的年轻男子,一时倒也没曾想到根本不适让他坐在此处。
阮忆梅见杨飞没有出声,不觉转首看他,却见这家伙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显然没打什么好主意。她芳心顿时思起昨晚同这家伙在床上亲热的情形,双颊已然绯红。
这时恰好窗口吹进一股「妖」风,阮忆梅柔顺的长发飞洒起来,大半向杨飞奔袭而去。
杨飞色迷心窍,哪里避得开,被发梢拂过,鼻孔一阵发痒,「啊」的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阮忆梅迎个正着,被杨飞的口水喷了一脸,成了口水美人。
杨飞回过神来,见阮忆梅这副窘样,心中尴尬之极,顿时忘了男女有别,拿衣袖去擦美人脸上自己所喷之口水。
「不、不用了。」阮忆梅自是连连推拒。
「要的、要的!」杨飞做错了事,当仁不让的想要补救,二人你推我擦,扭成一团。
阮忆梅推不开杨飞,只好向后退避,却不慎绊到椅脚,跌倒在地。杨飞伸手拉她,脑袋也狠狠撞到桌角上,人没救成,还跟着倒楣,扑倒在阮忆梅身上,和她化成滚地葫芦,滚到了门边。
阮忆梅身形娇小,皆且被杨飞护在怀中,除了被这家伙压得喘不气外,倒也不曾受什么伤,倒是杨飞那颗脑袋遭了大殃,不知撞了几下,直撞得头晕眼花,差点昏过去。
他忍着剧痛,「哼哼哈哈」的好不容易从阮忆梅软绵绵的娇躯上爬将起来,却见门口站着脸色铁青的梅云清,顿时傻了眼。
梅云清本是听柳荷说杨飞赖在阮忆梅这不肯离去,好心为表妹解围来的,芳心深处亦盼杨飞对昨晚同苏花语双宿双栖之事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未想刚好瞧见此景,自是气上加怒,冷哼一声,便欲离去。
谁知杨飞双膝一曲,跪倒在地,紧紧抱住她的大腿,似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道:「云清,不要走。」
他被梅云清捉奸在地,任他巧舌如簧,亦无从辩起,总不能说是为了擦自己喷在别人脸上的口水方才如此吧,想来想去,只好使出这等无赖皆无耻的卑鄙招数。
梅云清见他如此,又好气又好笑,怒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杨飞将脑袋靠在梅云清的大腿上轻轻磨蹭,厚颜无耻道:「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你先起来再说。」梅云清拿他倒真没什么办法。
杨飞喜道:「那你原谅我啦?」
梅云清无奈只得点头,杨飞这才松开她,从地上爬起道:「多谢云清。」
脸色怪白的阮忆梅亦跟着爬起,樱唇微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谢我干什么?」梅云清扶着阮忆梅,柔声问道:「表妹,你没事吧?」
阮忆梅摇了摇头,轻声道:「表姐,你帮我梳头好不好?」都是长发惹的祸!
杨飞附和道:「对,对,还是梳起来好,免得……」后面的自是不好说出来:免得老子又打个喷嚏,喷你一脸口水,成了口水美人,让云清误会!
梅云清白了他一眼,扶着阮忆梅重回梳妆台前。杨飞倚门瞧着为表妹梳头的梅云清,不觉痴了。
好不容易梅云清为阮忆梅梳妆停妥,阮忆梅道:「表姐,我想换件衣裳。」
梅云清微笑道:「那我们先出去了,待会一起用早膳。」言罢,款步行出。
杨飞向阮忆梅告了声罪,连忙快步跟去。阮忆梅望着二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杨飞跟在梅云清屁股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恐梅云清将自己扫地出门。
转过一个阁楼,梅云清忽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飞倒也老实,如实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委委屈屈的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梅云清听得哭笑不得,暗道这家伙行事怎么老叫人啼笑皆非,她心中怒气已消了一半,瞧着被撞得鼻青脸肿的杨飞,怜意微生道:「你这家伙,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事!」杨飞打肿脸充胖子,挺起胸膛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哎哟。」原来一不小心咬到舌头,倒真把齿给挂了!
梅云清噗哧笑出声来,道:「跟我回房,人家帮你敷药。」
杨飞闻言大喜,忙不迭点头,乖乖跟了去,那慷慨激昂的样子,显然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杨飞随梅云清来到她香闺,躺到软榻暖帐之中,由着玉人在自己那张老脸敷上败家子的奇效金创药,心旷神怡,暗忖若能日日与梅云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就算下辈子真做只癞虾蟆,亦是甘心,却不知梅云清喜欢不喜欢。
梅云清见他眯着双色眼,转个不停,不知又在想什么坏念头,心中着起恼来,药敷了大半,娇哼一声,把药瓶往他怀中一摔,拂袖走开。
杨飞将药收好,小心翼翼坐起,凑到她身畔,赔着笑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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