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金剑雕翎
周兆龙道:“不多,不多,照敝大庄主估计,至少该有二十位以上。”
司马乾冷冷说道:“这么说来,那沈大庄主也会卜算之术了。”
周兆龙笑道:“敝大庄主虽然不会卜算之术,但却是料事如神,从无不中。”
司马乾收起桌上金钱,冷冷说道:“以兄弟卜相分析,对贵庄大是不利……”
周兆龙哈哈一笑,接道:“司马兄不用担心,诸般可能发生的变乱,都已经在敞大庄主的计算之中。”
司马乾似是对自己的卜算之术,充满着自信,说道:“也许变化出在贵大庄主的意料之外呢?”
周兆龙目光一掠马文飞,接道:“纵然是变乱情况,确然出了大庄主的意料之外,那也不致引起敝庄的惊恐混乱。”
司马乾收起桌上金钱,冷冷说道:“周兄既然不肯听从兄弟的警告,兄弟倒要拭目以观贵庄如何应付混乱之局了。”
泰山王氏三雄,心中暗自忖道:世间那有强行迫人相信自己卜算之术的人,这司马乾也算得是一个奇怪之人了。
马文飞缓缓站起身子,道:“此刻已酒足饭饱,二庄主还有什么指教吗?”
周兆龙道:“不敢,不敢,马兄如若有事,尽管请便。”
马文飞一抱拳,道:“兄弟这里先行告退了。”起身而去。
萧翎垂目紧随在马文飞身后,直奔翠竹轩。
司马乾望着那马文飞的背影,道:“二庄主可识得此人吗?”
周兆龙道:“我和他见面始自今日,但对他的底细,却是早已了如指掌。”
司马乾道:“此人就是一位大有问题的人物,二庄主要多多小心。”言罢,也不待周兆龙回答,就起身而去。
马文飞和萧翎一气走回翠竹精舍,凤竹含笑相迎,捧上香茗,笑道:“马爷,可要休息吗?”
马文飞道:“我要静坐一刻,姑娘请自去休息吧!”
凤竹道:“小婢在此侍候马爷。”
马文飞一挥手,道:“不用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如是姑娘存有离开百花山庄之心,等在下见得沈大庄主之后,自会代为进言……”
凤竹急急道:“马爷既是不喜小婢常侍身侧,千万不可在大庄主面前,为小婢请命……”
马文飞笑道:“我知道,我要请大庄主,把姑娘赐于在下,待离开百花山庄之后,姑娘就可以自由他往了。”
凤竹黯然说道:“天涯茫茫,我无亲无故,你要我到哪里去呢?不敢劳动马爷了。”
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马文飞心中暗道:这丫头似有着离开百花山庄之心,只不知是真是假,唉!百花山庄中人,纵然是一个婢女,也使人莫测高深……
忖思之间,瞥见那刚刚行出精舍的凤竹,重又急急奔了回来,说道:“马爷,有一位司马先生来拜访。”
马文飞心中奇道:司马乾找上门来,不知为了何事,看此人态度暧昧,用心难测,倒得留心一些才是,口中却连连说道:“快些有请……”
一句话未说完,司马乾已闯了进来,道:“打扰马兄。”
语气冰冷,简直不似在说客气话。
马文飞本待和他客气寒暄几句,但听得那冷漠的语气,心中一动,忖道:对此等倔傲之人也不用对他多礼,当下也冷冷说道:“司马兄有何见教?”
司马乾不用人让,自动坐了下去,道:“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马兄到这百花山庄中来,心怀别图,瞒得了周兆龙,却是瞒不过兄弟。”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司马兄就是为这句话过访吗?兄弟已经知道了……”
司马乾道:“周兆龙不听我警告之言,自负他们这百花山庄有如铜墙铁壁,实叫兄弟气愤不过。”
此人每一句,都使人震骇、惊异,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概。
马文飞一时间倒是摸不清他的用心,一皱眉头,道:“恕兄弟愚拙,听不懂司马兄言中之意。”
司马乾道:“兄弟之意,简单不过,我要在周兆龙面前证明我司马乾卜算之术的灵验,并非是信口开河。”
马文飞道:“不知司马兄要如何证明?”
司马乾道:“周兆龙不肯相信我司马乾的话,我要他尝点苦头,知道我司马乾的利害!”
马文飞笑道:“愿闻其详。”
司马乾目光一掠那站在厅室一角的凤竹,欲言又止。
知趣的凤竹,打量眼前形势,悄然退了出去。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现在可以说了。”
司马乾道:“马兄的来意,不但是兄弟了然,就是那周兆龙,只怕也知道的十分清楚。”
马文飞淡淡一笑,道:“不错,兄弟和百花山庄中的人,是道不同难相为谋,承他们看得起我马文飞,奉柬相邀,如是兄弟不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我胆子太小吗?”
司马乾道:“在下的看法,马兄到此,恐不止单是为了一点颜面英名而已。”
马文飞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很少在中原武林中走动,既然不知他的来历,又不知他和百花山庄的关系,切不可露了口风。
念头转了几转,定了主意,淡淡一笑,道:“不论司马兄心中如何想法,兄弟是不变既定主意。”
司马乾道:“如若马兄肯把既定之策,告诉兄弟,兄弟倒可助马兄一臂之力。”
马文飞笑道:“司马兄自负神卜,何不自卜一卦,算算兄弟心中所谋。”
司马乾佛然不悦,霍然站起,道:“看将起来,马兄也是不肯信任兄弟了?”
马文飞也站了起来,笑道:“彼此相交不深,司马尼不觉得问的太多了吗?”
司马乾脸色大变,冷冷说道:“马兄可是迫逼在下相助百花山庄了?”
马文飞道:“这个悉凭尊便!”
司马乾突然用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冷说道:“马兄日内定有血光之灾,可要兄弟指明你一条去路吗?”
马文飞笑道:“大丈夫生死何足畏,不用司马兄费心了。”
司马乾冷冷说道:“马兄既不相信兄弟这卜算之术,那么也就算了。”放下茶杯,大步而去。
这东海神卜司马乾,来自遥远的东城,自负学有所长,希望能在中原武林道上,扬名立万,甫入中原,正赶上中原武林哄传百花山庄之事,司马乾慕名拜庄,毛遂自荐,原想凭借胸中所学,一举惊人,受人尊敬,却不料事与愿违,竟是未蒙重视,而心中一怒,又想帮助马文飞,把百花山庄闹一个天翻地覆,却不料又被马文飞拒于千里之外。
守在室外的凤竹姑娘,眼看司马乾含愤而去,悄然走回室中,收拾茶具,哪知手指一和司马乾用过的茶杯相触,一个细瓷白杯,突然碎裂如粉,洒了一地。
马文飞微微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凤竹却嫣然一笑,道:“司马先生的武功不弱,他如能稍微沉着一些,不太急于名利,很快就可为百花山庄收罗重用!”
马文飞心中一动,这丫头似是知道的很多,而且评论司马乾的武功时,口气是那样平静,既无惊愕之感,亦无赞佩之意,难道这丫头也具有上乘武功不成,何不借此探听一些庄中隐秘。当下轻轻咬了一声,道:“在下久闻百花山庄,纳贤罗才,是以庄中有着无数的奇才异士,不知何以对那司马乾,竟然十分冷淡?”
凤竹笑道:“这等事,小婢本不敢谈,但马爷是正人君子,决不至陷害小婢,谈谈也就无妨了。”
她探头室外望了一阵,接道:“只怪司马乾来不逢时,大庄主正为英雄大会劳心,无暇接见于他,才埋没了这样一位奇才。”
马文飞道:“难道二庄主就瞧不出那司马乾身怀绝技吗?”
凤竹笑道:“一则二庄主的眼光目力,难以及得大庄主,他虽然瞧出了司马乾是一位怀才奇人,但却无法瞧出他究竟有多大本领,二则他也无权重用那司马乾。”
马文飞道:“怎么?他身为百花山庄的二庄主,难道做不得一点主吗?”
凤竹道:“我们百花山庄,大权一向是集中在大庄中一人手中,二庄主只不过是传达大庄主之命罢了。”
马文飞道:“原来如此。”
凤竹黯然叹息一声,道:“马爷,这些话小婢只是随便说给你听听,如果泄露了出去,传入大庄主或是二庄主耳中,小婢这个苦头,就要吃大了,二庄主虽无权势决定大事,但惩治小婢,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马文飞道:“这个姑娘尽管放心,我马文飞岂是反复无常的传言小人……”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姑娘可知贵庄沈大庄主的宴客确期吗?”
凤竹道:“正期是明日中午,但今天晚上,确有一个成套的晚宴,席设望花楼前的花圃之中,大庄主届时将亲身主持。”
马文飞道:“承蒙姑娘诸多指点,在下是感激不尽。”
凤竹微微一笑,道:“马大爷许下的诺言,但愿不要忘去。”
马文飞道:“姑娘放心。”心中却是暗暗奇怪,道:我几时曾对她许下了诺言,许诺的又是些什么呢?
凤竹微微一笑,满脸欢愉收了茶碗而去。
只见萧翎缓步走入厅中,说道:“总瓢把子借机坐息一阵,也许夜间难免有一番应酬。”
马文飞道:“好!我就在厅中坐息一阵。”
萧翎心中暗自奇道:为什么不到卧室中去呢?有我萧翎替你护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正自怀疑之间,凤竹已重返厅中,笑着说道:“马爷请放心在室中休息,小婢已经移开了那两盆红花。”
马文飞心中暗道:这丫头果然是聪明得很,当下行人卧室,嗅了一阵,果然再无香味,才盘膝坐在木榻之上,运气调息。
萧翎回顾了凤竹一眼,道:“咱们总瓢把子,打坐调息时。向不许别人惊扰,此地暂有小的照看,不劳姑娘了。”
他虽然脸色枯黄,但易容药物却无法改变那端正的轮廓,清澈的星目。
凤竹目光当和萧翎冷电般的眼神一触,劳心突然一震,忍不住打量了萧翎一阵,茫然说道:“你面貌、眼神好像一个人。”
萧翎冷冷说道:“像哪一个?”
凤竹伸出纤纤的玉指,按在顶门之上,思索了良久,道:“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但你那眼神,我一定见过。”
萧翎心中暗道:这丫头的眼光、记忆,倒是很好,我易容之后,她仍瞧得出来,我对她毫无记忆,想来定然不是常见的了。
只听凤竹娇声说道:“你追随马爷很久了?”
萧翎道:“很久了。”
凤竹缓步走出室门,左脚刚刚踏出突然又收了回来,转过娇躯,举手一招,道:
“我想起来啦,过来我告诉你。”
萧翎心中虽然不愿,但却知道这分派于此的婢女,明是侍候,暗是监视,如果对她太过冷漠,她只要在周兆龙面前,讲上几句坏话,使那沈木风加意防范,对自己援救双亲的举动,却是大有防碍,只好缓步走了过来,道:“姑娘要说什么?”
凤竹道:“你好像我们三庄主!”
萧翎心头一跳,道:“我像贵庄的三庄主,姑娘取笑了!”
凤竹笑道:“千真万确,你这对眼睛,确是像他,水汪汪的桃花眼,只是你面色枯黄,和我们三庄主俊俏模样,差的远了。”
言罢,也不待萧翎回答,转身而去。
萧翎心中暗道:看情形这丫头只发觉我像他们的三庄主一事,是从眼睛之上瞧了出来的,我该特别留心这眼睛才是。日落西山,夜色低垂,东方天际,升起了一钩新月。
凤竹手中举着纱灯,缓步走来,低声对萧翎说道:“马爷醒了吗?”
萧翎道:“没有,姑娘有何见教?”
凤分道:“大庄主洗尘晚宴时间已经快到,快请唤起马爷,要他洁面更衣,准备赴宴。”
萧翎道:“咱们总瓢把子一向衣着随便,不用更衣了。”
凤竹放下手中纱灯,摸出火折子晃燃了,点起室中火烛,道:“纵然不用更衣,也该要叫他起来了。”
萧翎笑道:“这事容易,姑娘不用操心,决误不了事。”
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有一件事,想请教姑娘,不知姑娘肯不肯赐告。”
凤竹道:“什么事?”
萧翎道:“今夜之中,不知咱们是否可见到你家三庄主?”
凤竹道:“自然是见得到了,敝庄主这场邀集的群雄大会,主要的就是为我家三庄主和江湖群豪会面。”
萧翎心中暗道:不知又是哪一个冒充了我萧翎,难道那蓝玉棠也被沈木风收罗在百花山庄之内不成。
只听凤竹说道:“你问此事,可是为了我说你生的很像我家三庄主?”
萧翎道:“这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下要见识贵庄三庄主,既生的和小的相貌一样,为何是贫贵悬殊如此之大?”
凤竹笑道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