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杨小邪发威





  小邪三人一骑登上山峰,承着朝阳,昨晨那幕情景又已出现众人眼帘。 
  “漏斗──”小邪高呼,临别过过神瘾也好。 
  “多斗──”群众霎又激动呼应。 
  “漏斗杨小邪──” 
  “多斗凉凉鞋──” 
  呼声中,小邪已策马往山峰背面行去,眨眼化于红光之中,神瘾也由此达到最高峰。 
  群众不停地呼应,从先前之“被遗弃”心灵,已转为“再期待”。小邪临别之呼声,已让他们感到仍和神明紧紧连在一起。多斗神将回天国之前,仍没把他们遗忘,他们不再惶恐,而是充满希望,希望多斗神再次来临。 
  尽管群众高昂呼应,却没人再围向基穆山,也许他们真以为小邪升了天,不必追了。 
  红云着实不同凡响,短短盏茶时间内,已掠下基穆山,往中原方向疾驰而去。 
  晨曦已亮,大地一片朗白。 
  *──*──* 
  也先大军已攻往北京城,已然四天光景,虽胜战不少,但已受到不小阻力。 
  皇上祁钰会合兵部尚书于谦和石享率军奋战防守御敌,几天来,战得十分艰苦,但众人仍勉强硬撑,等待援军。 
  宣府总兵杨洪已派二万人马赶往京师救援。 
  大同城亦由萧无痕和小七率五万兵,快马加鞭以倒卷瓦刺军。 
  也先知晓若停留过久,对自己军队阻挡不利,决定发动全力以赴之攻势。 
  夜深露寒,营帐里火光透亮,也先招集了所有得力助手,计有金、银、铜、铁四大战将及灵异掌令。 
  他道:“明天清晨五时,准备全力攻击,必须攻破城门,否则将必功败垂成!” 
  众人脸色吃重,等待聆听战略。 
  也先指着圆桌上之羊皮地图,道:“照情形看来,城中兵力只有三万人左右,我们只要突破一道空隙,大功将告成。” 
  金神搓搓一大把胡子,塞外民族之剽悍力道,隐隐从其满脸横条肌肉泛出,粗沉地呼吸声,让人觉得是头猛牛大喘息,声音更粗:“我认为先攻北门,那里已被火炮炸陷一个大窟,再轰几炮,就能突破。” 
  状如斯文书生之银神道:“我不以为然,那里已破,敌军必定多派人手聚集,不能收奇袭之效。” 
  也先道:“那你以为何处较适合?” 
  银神往图上一指,赫然是西域左侧,靠近皇宫之城墙。 
  金神道:“祁钰住在那里,等于是敌军大本营,兵力更多于北门,这位置不好。” 
  铜神点着大光头,一股霸气和金神差不多,大于常人一倍之粗掌捏得咯咯直响,道:“巴罕还是赞成攻北门。” 
  银神道:“若攻北门,一定遭至大量军队抵抗,但攻皇宫后面,虽然想及似乎很危险,但敌军在兵力不足之下,往往会挺而走险,撤走皇宫兵力以运用,若要突袭,该以此为佳。攻北门不能说是突袭,而是摆明和敌人硬碰硬。” 
  也先频频点头:“几尔汗的意见不错,现在是要以突袭取胜,再说就算突袭不成功,敌人也不敢反攻,损失并不大。” 
  金神道:“属下还是认为不能放弃北门。” 
  也先轻笑:“当然不能放弃,否则马上就被敌人识破了。”他道,“你还是负责攻北门,而且要尽全力,能攻破最好,不能攻破就牵制他们大批人马。” 
  金神闻言,已然满意笑起,神情傲然瞄向银神,大有你说攻不下,我就攻给你看之态。 
  银神并无感到不快,商讨策略最忌意气用事,他懂。 
  也先道:“位置已定,就由几尔汗你来负责。” 
  银神点头应“是”。 
  也先瞧向灵异掌令,道:“教主还有几天会到?” 
  灵异掌令道:“消息已传出去七天,如若无差错,今晚或明晨一定赶来。” 
  也先问:“有关杨小邪的事……” 
  “以教主信上所言,他已被困于佛像前,算算日子也近一个月,教主并未再传出惊变,他该无法活命才对!” 
  也先虽然颔首,但内心却不怎么安宁,小邪那身邪功夫,总让他十分忌讳。 
  灵异掌令又加强语气:“没人能在‘缠天七缩扣’困住之下而解开,他若不死,也无法脱身。” 
  也先这才较为放心,远古的留传有关此索之事,仍深烙他心中,若小邪有办法,也不会被困近月而未脱身。 
  微露黠笑:“困着也好,回师时再去收拾他,现在战场少了他,本王运用起来就顺手多了。” 
  如若他知道小邪把瓦刺国弄得一团糟,不知有何感想? 
  谈笑后,他才道:“掌令你还能调集多少人手?” 
  “大约三十名。” 
  “另外还有王山磔的?” 
  灵异掌令不屑一笑:“他虽有几十名人手,但都武功不高,不管用。” 
  也先冷笑:“他还敢在本王面前吹牛?” 
  灵异掌令道:“目前也无须去理会他,但也不能将其人手算在内,以免有高估之现象。” 
  也行稍微点头,道:“你就以目前三十名人手先攻入城里配合几尔汗行动,以达到前呼后应之效果。” 
  “是!” 
  “如若教主赶来……”也先喃喃道,“本王本该等他,但杨洪和萧无痕大军都已反卷而至,只好先行发难了。” 
  灵异掌令道:“教主一定会如期抵达。” 
  也先抚触嘴边整齐胡子,不久道:“他若来了,就配合你的行动。” 
  “属下会转达王子旨令。” 
  也先瞧往地图,不久道:“金神你已负责攻北门,银神你是西门,再渐往皇宫背后,铜神攻南门,铁神是东门,各分配两万兵马。如若杨洪军出现,由铜神负责先抵挡,本王先督导大军,以防萧无痕军队卷至,火炮则集于北门较多,以佯攻,随时调往西人,以收奇袭之效。” 
  众人已然接受此策略,纷纷应“是”,随后又讨论一些重要支援、联络、信号与路线。直到三更方各自散去。 
  离攻击时间已不到两个更次。 
  *──*──* 
  北京城呢? 
  如一头受伤狮子蹲伏于惨夜之中,剥伤皮肤遍布全身,甚而已穿孔而流血。 
  四天里,连续不断之搏斗,它已将筋疲力尽,躲无可躲,全凭一股信念支持。 
  不能败,不能退,退则城毁人亡之信念。 
  如今,它又将接受另一波残酷之考验,输不得之考验。 
  冷风吹掠一向人潮如织之北京城,回答着是那低沉之幡旗哀吟声。 
  今夜天空沉黑如墨,连星光都显得奄奄一息,投在残破不堪之战场,断的手、落的脚、裂的头……仍是活鲜鲜、腥浓浓。拆散了他们四肢,却仍在蠕动般,揪和着嘶杀声音直贯墙头那些本是谈笑风生的好友战士,叫着要报仇,要雪耻,也藏带了利刀,照样地将好友给支解了。 
  谁又敢保证天亮的一刻仍能保住头首不搬家? 
  终于 
  东方只那么裂出一道黯红缝隙,轰然来自天地间迸裂炮声已陡出。 
  城墙火光乍现。 
  一群蚂蚁般部队已从四面八方涌向城墙,吆喝杀伐之声震天,搅缠了无数刀光剑影,一波波直往城墙推去。 
  搭挂梯子绳索,一串串如珠链般挤在高墙,前仆后继,来不及停顿和间断。 
  决定性一战就此展开。 
  也先人马凶猛无比,愈战愈起劲,那股士气足可排山倒海,无以阻拦。 
  灵异掌令率领三十名教徒,清一色黑夜里面已冲过城墙,直捣皇宫。 
  迎上来的是欧阳不空和丐帮北京分舵所有弟兄,一时之间也将其牵制着。 
  城内主力军已推往北门,以防止瓦刺军冲破城门。 
  双方僵持近半小时,突然银神已调集大炮,轰垮西域靠皇宫之半截墙面,乘虚而入。 
  祁钰惊惶万分,已亲率大军阻挡。 
  缠战近三刻钟,瓦刺军已涌入城内不少人,明军已显乏力。 
  在西门战圈外督战之也先已露出阴黠笑容,他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北京城即将沦入他手中。 
  就在此时,北边已掠出一批黑巾里面人,为首者白眉白发,正是天灵教主已赶至。 
  他来不及享受即将来临之胜利,而是一副慌张地想找也先,尽诉祖国惊变。 
  再大的胜利,也换不回祖国之被人占夺,尤其又是小邪如此糟蹋法。 
  从行刺小邪未成,又见群众激动,他已知大势已去,急往中原奔来,只希望也先能及时赶回去,看是否能镇住小邪而挽回大局。 
  五十名手下被小邪恶整下来,只剩十四名,比灵异掌令败得更惨。 
  是也先迎向他,见其如此慌张,已觉不安,急问:“教主,杨小邪……” 
  教主比他更急,抢口道:“他不是人,王子您快调军回国,迟了就来不及了。” 
  “他逃掉了?!” 
  “什么?!”也先两颗眼珠已快胀裂,身躯已猛打了个冷颤,别人他可不信,但杨小邪……绷紧全身肌肉,“他会当上多斗神?” 
  “他简直就是多斗神的化身,现在只要他一句话,瓦刺国百姓随时可以心甘情愿的把性命交给他。” 
  “他不是缠在佛像中?” 
  “佛像已毁,神殿已毁,连基穆山都被他毁去一半!” 
  也先的脸,如肿胀红气球,那股惧、那股恨、那股怒,那股不信而又不得不信的心灵,汇集成让人暴乱神经而发疯,他狂吼气撼山岳,震住了不少士兵,身形暴胀,绷裂了双腕铜扣,也震裂了紧身战甲。 
  杨小邪竟然毁去了象征瓦刺国精神寄托的基穆山?他还有什么不能的? 


    
      


      
      
      杨小邪发威
      
       第十六章


      

      杨小邪发威

       第十六章

      
  他还毁去了什么?是也先狂傲心性? 
  除了神以外,谁还有那股力量?没有!平凡的人根本毁不了基穆山。杨小邪他不是人,也不是神,是魔鬼的化身,这魔鬼正张牙舞爪地噬向也先,噬向他人民──那群误把魔鬼当神明的人民。 
  不能让这魔鬼毁了瓦刺国;他必须除去这恶魔!千刀剐、万刀斩地将他剁成碎片。 
  狂吼离去了不少激动情绪,也先漠然如抽了魂之痴人,静静的问:“多久了?” 
  “四天前!” 
  “他在国内……” 
  教主回想,立时道:“当时他拉着佛手走出基穆山,群众激动得无以想像,一直把他拥向皇宫,看样子,他已当上了国王和多斗神!” 
  “本王回去还来得及?……” 
  “只要杀了他,让百姓相信他无神力,王子仍能挽回瓦刺国!” 
  “他却有神力毁掉基穆山……” 
  对此,教主更是心惊肉跳,偶尔间仍无法自制地把小邪推为无法想像的邪人,不得不相信他的神奇力量,然而他仍不甘就此认输。 
  “那可能是巧合发生大地震,才造成了杨小邪的神奇,凭着王子和我的力量,再加上数万大军,足可将他斩杀瓦刺宫前!” 
  也先瞧望大军,方才之吼声已减弱了自己军队不少士气。然而他所想的并不是局势胜负,而是一幕亡国景象。 
  自己的国都不也在演着这幕戏? 
  然而人家是被人民拥着走,风风光光进入宫中,而自己呢?连战数月,杀伐无数,还在墙头爬? 
  爬进去了又如何?已然全身是伤! 
  两个国都,两出戏,差别竟如此之大? 
  杨小邪呢?现在可能坐在宝位,在笑自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棵呆?还是站在自己同样的位置在看墙头上百姓的残杀?而那百姓全是自己人民? 
  亡了国,不就和祁镇一样可耻而可怜? 
  也先忍受不了亡国之痛,他决心放弃攻城,回师以自救。 
  “快!快鸣金收兵──”他急忙催促在旁号角兵吹响号角。 
  “鸣鸣”号角已响。瓦刺军一阵讶异,怎么已突破城墙了还收兵撤退? 
  莫非是听错了? 
  但急促的号角不断,想听错都不行。 
  在兵贵服从之下,瓦刺军已撤退,随着也先调师返往关外退去。 
  教主也追随也先再次返国。灵异掌令接到通知,也带着剩下十数名手下,追往军队,共同撤退。 
  攻得慢,退得却很急。 
  先后脚之差,杨洪军队已赶来,在得知也先退去之后,已紧迫其后,想来个“乘胜追击”。 
  而萧无痕和小七军队在通过紫荆关不久已和也先军队碰上。但也先无心恋战,全然逃避。萧无痕认为他无此理由撤退,想必是也先诡计想引自己离去,以便京城军队攻陷京城。是以他并未追赶,仍然调军赶往北京。 
  然而又在途中和杨洪军队相遇,得知也先真的已全部撤兵,在惋惜失去大好机会之下,萧无痕和小七再度调头追赶也先。 
  只经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