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传说
“这我也知道,若是早几日,倒还可以广派人手八方追查,但现在大军已动,十五天后须得赶到长安。就算日夜不停,我也最多只有三天时间。老程原是巴郡人,说不定已向巴郡那边赶去了。”杨诚无奈的说道,这老程还真会挑时间,让他现在根本无遐抽身顾及。
左擒虎想了想,凝重的说道:“这事我看你还得知会叶大人,老程或许并没逃远。我和洪老向荆州方向追,如果没有找到,便向巴郡方向继续探查。叶大人暗中遍查交州,或许还能及时找到他。不过他如果蓄意逃走,而我们又不能张扬此事,查起来恐怕会困难重重。事关重大,飞鸿的事也只能先放一边了。”
“妹妹怎么了?”左飞羽关切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不许她缠着你们想去凉州,本以为她气气就没事了,谁知昨天二弟带来口信,说飞鸿并未回左家寨。派了不少人去找,也没结果,这下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唉。”左擒虎叹气说道,以前左飞鸿有左飞羽的管束,根本不用他去费心,现在左飞羽嫁给杨诚了,只留左飞鸿一个人在他身边,直让他头疼不已。
左飞羽闻言低头不语。左飞鸿一向与她形影不离,但自从一年前她和杨诚的关系明确之后,便开始渐渐有了疏远之势,虽然还是经常一起游玩谈心,却已没以前那么融洽。前日左飞鸿得知左飞羽要和杨诚一起去凉州后,更缠着要一起去,不过却被左飞羽拒绝,当下便负气而走。也不是她不愿带左飞鸿去,而是因为杨诚要带她已经够麻烦的了,军中一向不准留有女眷,连她这次也得女扮男装而行。左飞鸿天性好动,恐怕根本掩藏不了身份,为了不让杨诚为难,她也只好狠心拒绝了,只是没想到左飞鸿竟会负气出走。
“你也不用担心,她这么大了,应该会照顾自己了。过几天她气消了,自然会回来,现在还是正事要紧。”看着左飞羽自责不已,左擒虎劝慰说道。
“妹妹这么爱惹事,这下负气而走,不知道会吃些什么苦。爹,您还是让封二叔和黄三叔尽快找她回来吧。”左飞羽对左擒虎说道。她对左飞鸿深为了解,在安平倒也没什么,任何人就算不给左擒虎面子,也得看杨诚的面子,是以几乎没人敢得罪左飞鸿。但若是离开交州,以她率性而为的性子,别人又不会有什么顾忌,哪里会不起事端。
“这个我自然知道,刚才便已派人通知二弟三弟了。”左擒虎点头说道。
“好了,左当家你尽快安排好,我先向零陵赶去,沿途我会留人联系你。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好好休息了,看来还是不得安生,谁叫这十几天你们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呢,唉,吃人嘴短啊。”洪方笑着叹道,转身向外走去。
“洪老爷子,要不要我派人通知天宝寨?”杨诚大声说道。
“不用,这点小事也办不好,那我可真不用混了。”声音传来之际,洪方已闪身踏入大街之中。
“那好,岳父您准备好了就去追洪老,我这就去找叶浩天说说,飞羽就留在家里把明天的东西准备好。”杨诚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看着杨诚远去的背影,左飞羽低声说道:“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左擒虎慈祥的拍了拍左飞羽头上的秀发,淡淡的说道:“不会,飞鸿不会怪你的。你这次就放心随杨诚去吧,有这小子,爹也放心得下。明天我就不能送你了,杨诚这小子虽然是个难得的将才,但有时却有些死心眼,你得多提醒提醒他。”
“爹,您也多保重。”左飞羽看着左擒虎大步离去,真切的说道。
※※※※※※※
“剌史大人到!”杨诚刚一踏入府衙大门,一名衙役已长声唱道,杨诚眉头微皱,他已挥手示意那人不必通报,没想到却仍是如此。对于叶浩天这些规矩,他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叶浩天虽然生活上并不奢豪,但派头和规矩却越来越大,杨诚也不便劝说,只得由他。
“参见剌史大人。”衙役的声音刚落,数十人从大堂拥出,恭敬的拜道。
杨诚仔细一看,跪倒一地的竟然是交州各郡县的大小官员,几乎没有一个落下,跪在最前的赫然是叶浩天。“大家请起。”虽然心中微微不快,但当着众人,杨诚却不好发作。
“谢剌史大人!”众官员齐声说道,站起来分列两边,叶浩天却迎了上来,笑着说道:“离饯行宴还有两个时辰,怎么大人就过来了。”
“大家请自便,我找叶大人有点事,稍后再来招呼各位。”杨诚向众官员说道,拉着叶浩天向内堂走去。
虽然杨诚让大家自便,但众官员却仍恭立两旁,表情尴尬的向叶浩天望去。直至叶浩天背手一挥,才纷纷散去。
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杨诚,但他一向少有处理政务,这些官员多在叶浩天治下,这样的反映倒也没什么。凑在叶浩天耳边,杨诚低声说道:“你搞什么?不是说就请崔刚他们几个的吗?怎么把郡守、县令全叫来了?”
叶浩天紧跟杨诚的步伐,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是交州刺史,他们都是你手下的官员,你离开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来饯行怎么说得过去。”
杨诚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不言语,直至二人走入内堂,才略有不快的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名堂,就算要官员来饯行,也不用把九真、南日的也都叫来吧?”九真、南日最为偏远,即使是骑马快行,也要十日左右。
“剌史大人,我知错了。”叶浩天告饶的说道,“不过他们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赶他们走吧。”
“唉,倒不是我说你。这一来一去,差不多就要二十多天,万一发生什么事,又没有主事之人,岂不麻烦?”杨诚叹气说道。
叶浩天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能有什么事?这些官员不过只是摆设,就算一直不在,我也能把交州治理的繁荣安定。这个时候不让他们发挥点作用,他们岂不是白拿俸禄了?”
杨诚摇了摇头,叶浩天虽然越来越狂傲,但处理政务确实有独到之处,连一向对此不感兴趣的杨诚,也佩服不已。是以虽然对他的这些习惯微有不快,也一直没有改变把政务全权交由他负责的想法。“既然来了,就算了,下不为例。”
叶浩天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这么早便过来了,莫非你真的找我有事?”
“不错。”杨诚点了点头,说道:“不仅有事,而且是相当紧急之事。”
“哦?什么事让你也这么紧张。”叶浩天看略有忧虑之色的杨诚,惊讶的说道。
“小黑丢了。”杨诚淡淡的说道。
“什么!”叶浩天闻言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失声叫道。旋又捂住自己的嘴巴,紧张的把房门关上才略松口气,低声说道:“怎么会丢的?小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难道竟有人能从你身上抢走?”
杨诚叹了口气,对叶浩天的举动毫不奇怪。以叶浩天的精明,当然能想到小黑的重要性不仅仅是一把威力惊人的弓那么简单,如果这个消息传开,对飞虎营的军心将会有很大的打击,更会让整个交州震动。是以自己刚一说出,叶浩天立即想到的便是不能让外人知晓。
看了叶浩天一眼,杨诚一五一十的将当日在飞虎营的情形说了出来,连与老程的对话也一句不漏。
“莫非是见财起意?”叶浩天皱眉说道。
杨诚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不可能,老程是个视钱财如粪土之人,若不是当初我们手上有赤铁精矿,根本不可能请到他来。”
“我说的见财不一定是金钱,比如一本兵书,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叠破纸,但在你眼里却是个宝。据你所说,当日老程对此弓极为喜欢,他虽然不喜欢钱,但对如此精美的弓却视之如命。说不定制箭之说便是骗你的,我却从来没听说哪种弓还要使用专门的箭才能发挥威力,你竟然这样就相信了他。”叶浩天仔细分析道。
“老程应该不是这种人啊。虽然我和他接触不多,但却敢肯定他不是那种贪心之人,断不会因一时贪念而拿走小黑。”杨诚皱眉说道。老程虽然有些怪脾气,但在巴蜀一带,却也算得上是个声望卓著之人,甚至他的品德远比他的手艺更为人所知晓。
“你看你,现在事情都出了,你还这样说。他以前或许是个值得信任的君子,那只不过是因为诱惑不够而已,不管是谁,只要有足够的诱惑,都可以让他放弃任何原则。而小黑,对他来说,便是个足以放弃之前数十年所积声望的诱惑。”叶浩天坦然说道。
“或许他有其他原因也不一定,虽然他确实拿着小黑失踪了,但我始终不相信他是想据为己有。”杨诚叹气说道。有时,信任一个人,或许真的是毫无理由的。即使事实摆在眼前,他仍愿意从其他方面来想。
叶浩天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不管他是想怎么样,反正现在小黑不见了,而且还在他手里,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他找回来。”
杨诚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老程是昨夜三更后骑马离开的,洪老和我岳父已向零陵方向追去。不过仍有可能躲在交州境内,我明天就得出发了,所以交州境内这方面,就要由你来查了。”
叶浩天想了想,痛快的说道:“这事虽然不能声张,但也没什么,只要他还在交州境内,就逃不出我的手心。”
“这个我自然相信,只是若是真的被你抓住,切记不要对他对刑。”杨诚说道。
“唉,你怎么还相信他?这种人要是落在我手里,哼……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依你便是。”叶浩天忿忿的说道。
“老程为飞虎营立下很大的功劳,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不希望他有所损伤,军械处离了他可不行。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左飞鸿昨天负气出走,你也顺便找找,若是遇上,便让她回左家寨。”杨诚凛然说道。
叶浩天眉头微皱,叫苦的说道:“不是吧,她我可惹不起。”
杨诚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派人把她的行踪告诉左家寨的封二叔和黄三叔吧。”
“这倒还差不多。”叶浩天点头说道,对左飞鸿,他可真是毫无办法,当然,其中原因有大半来自杨诚。
“好吧,明天我就要走了,交州交给你我完全放心的,我爹娘也要你多费点心。”杨诚站起来说道,事情一了,他便准备告辞回家了。
“这个当然,我一直将叔和婶当自己亲爹亲娘看待,万事有我。倒是你可要多小心,若是见势不妙,还是回安平来吧,交州毕竟是我们的地盘。”叶浩天叹道。
杨诚回头看着叶浩天,淡淡的说道:“你就这么不看好我?”
“这不是看不看好的问题……有些时候,实力并不能决定一切,况且你的对手也不一定比你弱。”叶浩天担忧的说道。
杨诚笑了笑,转身向门外走去。“放心好了,敌人若想要我的命,倒还真的不容易。”
看着正欲出门的杨诚,叶浩天犹豫了一下,坚定的说道:“北地郡守叶浩仁是我族弟,若是有难,可前去找他,他定会全力助你。”
“谢谢!”
※※※※※※※
“热的包子!”
“好吃又便宜的馄饨!”
……
日头当空,白沙镇的大街上却是人头攘动,小贩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三年的太平日子,让这个昔日被战火蹂躪的小镇焕发出一片繁荣的影响。虽然三年前谢明伦军在此与朝廷大军激战七日仍是街头巷尾不可或缺的谈资,但战争的痕迹却早已消失无踪。
“不要啊,这可是用来买米的钱,家里已经几天揭不开锅了,你简直不让咱们娘俩活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在街上响起,人们纷纷驻足张望。
大街正中,一个衣着破旧的妇女正死死抱着一名壮汉的右腿,泪流满面,不断的叫喊着。壮汉却是一脸怒色,对妇女的叫喊丝毫不理,自顾的大步走着,那名妇女被他这样拖着,膝盖和手臂早已在青石地面上磨破,一条长长的血迹在二人身后延伸着。
“这个庄二,真不是人啊。”
“祥嫂可真够命苦,偏偏贪上个这样的人。”
“唉,还不是那个大发赌坊,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围观的百姓均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但却没有一人上前制止,连议论的声音也刻意压低,生怕被庄二听见。
“你这个死婆娘,要死死远点,别挡我发财。我就不信,这次就不能番本!”庄二停下脚步,怒气冲冲的对祥嫂吼道。
“家都被你输得不成家了,你怎么还不收手啊。”祥嫂仰头盯着庄二,苦苦的劝道。
“你放不放!”庄二对祥嫂的话置若未闻,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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