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传说
说道。他也极疑惑白天神威营和神机营的退去,但他却以为两营定是静待良机,一举消灭这支匈奴部队。
“哼,如我所料不差,我营来亡之时便是他们进攻之际。”李平北恨恨的说道。
“难道他们竟是想以我们为饵,疲惫山下的匈奴骑兵?”刘虎奇声说道,脸上却现出悲凉的神色,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恐怕只能眼睁睁的被匈奴骑兵吞下了。
李平北看着关注的望着自己的二人,显然这是两人都极想知道的。“凭神威营和神机营,哪里还用得着疲惫敌人,正面战场上这两万多匈奴骑兵能逃走一千就算不错了。”李平北自信的说道。
“神威营和神机营真的这么厉害?!”二人同声说道,显然对李平北的话感到吃惊。要知李平北一向自视极高,极少公开赞赏过其他诸营。
“当然厉害,不过这厉害却是用无数的鲜血堆出来的。”李平北淡淡的说道。看着满脸疑问的二人,又继续说道:“神威营和神机营自成立之始,一直就战功赫赫,几乎未尝败绩。但两营的死伤却是最大的,每一年两营战死的士兵超过整营的半数。别人都称赞史达贵和潘宗向二人领兵如何厉害,我却不以为然。”
“照这样说,那二营怎么会一直保持如此强悍的战力呢?”刘虎问道。
“哼,还不是靠榨取其他诸营。要知道,朝廷一直重视北边战事,每有伤亡,都立即加以补充。虽然整个征北大军仅有二十万人,但这个人数却几乎是不变动的。每次战斗尚未结束,各地补充的兵力便源源不断的向征北军送来,使得有所伤亡的营能迅速编满,保持战力。其他诸营均是在补充的兵力中挑选入营,唯独神威营和神机营仗着自己身份超然,每次一有损耗,便在其他诸营中挑选精锐之士来补充自己。”李平北忿忿的说道,“征北军中历经战斗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士,有近八成战死在了神威营和神机营。厉害?在我眼中不过是两个实足的败家子。”
“哦。”杨诚和刘虎均是原来如此的表情。二人没想到神威营和神机营的不败传说,居然是如此而来。
“既然两营都是精锐之士,那为何每年的伤亡会这么大呢?”刘虎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这么大才奇怪,二人为了战功无所不用其极。常常轻率出兵,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就算明知匈奴设好圈套也会照直冲进去,只贪所得的首级之数,却不顾忌自己属下士兵的伤亡之数。这几年来浑邪王的白马亲卫越见势微,二人更是毫无顾忌。”李平北满脸不屑的说道。
“白马亲卫?莫非就是和我们交战的白马战士?”杨诚问道。
“应该就是。”刘虎插道。
杨诚和刘虎都露出深思的表情。对白马亲卫的强悍二人均深有体会,虽然和正威营的数次战斗都是正威营占据上风,但真正重创正威营的,却也正是这白马亲卫。
“白马亲卫是匈奴士兵中精挑细选而来,比起王庭卫队还略胜一筹。本来就是专门用来袭杀深入大漠的大陈军队的,和神威营和神机营,更是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交锋。第一次交锋是在八年前,两军在苍狼原激战两天,白马亲卫战死两千,而神威营和神机营死伤达七千之众。”李平北望着漆黑的天空,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场大战之中。
杨诚和刘虎俱是惊讶不已,二人均没想到神威营和神机营,会在与白马亲卫的战斗中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不是说二营从未有过败绩吗?”二人疑惑的问道。
“伤亡人数的多少,并不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唯一因素。二营虽然损失惨重,但在人数上仍然优于白马亲卫,更何况每一次两营出战,后面总会跟上几营骑兵压后。在数万骑兵的面前,只要匈奴将领不是傻的,就只有避开锋芒一条路可走。”李平北向二人解释道。
“照统领大人这样说,那为何如此强悍的白马亲卫,反而会越来越占下风呢?”刘虎向李平北问道,杨诚也跟着点头附和。
“正如我刚才所说,伤亡的多少并不能决定一场战斗。同样,伤亡的多少,也不能对整个对匈奴的战役,起决定性的作用。白马亲卫虽然厉害,但战死一个便少了一个,匈奴人口尚不到百万,哪里有能力不断补充;反观我大陈,人口是匈奴百倍,钱粮是其千倍,物资更无数倍于匈奴。神威营和神机营每有损耗,不出一个月便会立即补足,而且俱是全军的精锐,没有一具盔甲会闲置于营。而匈奴的士兵大都是各部落掌握,大单于根本无法抽调各部的精锐去补充浑邪王的私人卫队。一边是永不枯竭,一边却越打越少,再强大的白马亲卫也只有空余悔恨。”
看着若有所得的二人,李平北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打仗不过拼的就是实力,就跟街头混混打架一般,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厉害,怎么能敌得住百人、千人、万人的围攻呢。当然,必须得这百人、千人、万人能同心协力。”
“神威营和神机营在白马亲卫的手中如此惨胜,但白马亲卫在面对我正威营的时候却连连惨败,难道我们正威营要强过神威营和神机营?”杨诚不解的向李平北问道。一直以来神威营都被誉为征北第一营,但在杨诚的对比中却觉得有些名不副实。
“这也不尽然,决定一场战斗的因素是复杂的,要靠天时、地利、人和诸多因素的复杂组合。能在此处全胜,或会在彼处惨败;能在此时全胜,或会在彼时惨败。要知道,没有必胜之仗,我营之胜,胜在战车与强弩,强大的军阵。虽然我大陈的强弩犀利,但在战马上使用,准头却不易掌握;反观匈奴俱是用的弓箭,能在疾驰的战马上精确射击。故而我营能依靠强弩重创匈奴,但强大的骑兵营却难以依靠强弩占据多少优势。但如果以我营对阵神威营和神机营,强弩的优势却极为有限。神威营和神机营的盔甲精良,远胜匈奴十倍,匈奴骑兵无法冲破我营的战阵,但对神威营和神机营来说,破阵却非难事。一旦阵破,我营再难抵抗全副武装的神威营和神机营铁骑。”李平北一口气将各军的优劣向二人详细道出。
“难道我们正威营就无法抵挡得了神威营吗?”刘虎问道,虽然知道别人强于自己,但心中却难免不甘。
“也不尽然,没有必胜的战斗,也没有必败的战斗,胜与败不过在一念之间。”李平北淡淡的说道。
“如果这次神威营和神机营真的不来救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杨诚望着山下的匈奴营寨,忧虑的说道。虽然在山林中他面对数百人而神色自如,但在这荒凉的戈壁中,他却毫无主意。更何况箭矢用尽,如果舍弃弓箭,他恐怕对付一名匈奴骑兵也会手忙脚乱,难保性命。
“壮士断腕!如今之际只有弃子!”李平北站起身来,坚定的说道。
第一卷 将军百战死 第三十九章 见死不救(下)
夜深。浑邪王坐在大帐中央,紧张的他毫无睡意。山上的大陈步兵显然已经箭尽粮绝了,虽然今天的十次进攻都被击退,但当时立于山下的浑邪王却发现,大陈步兵的箭雨已然消失,每次均只有零星的箭矢射向冲锋而上的匈奴骑兵。只待天明集合部队一鼓作气,便能一举将横在自己心中数日的强横敌人,全部歼灭。
正当浑邪王幻想着明天将正威营一举踏平的时候,一亲兵急走入营,凑在浑邪王的耳边小声的禀报着。浑邪王脸色阴晴不定,亲兵说完后即退开静待浑邪王的命令。
“告诉他,就说本王已经睡了,明日再来帐中相见。”浑邪王厌烦的对亲兵说道。
亲兵刚退出帐外,“彭!”沉闷的声音中,刚出帐的亲兵竟直飞了进来,一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怎么?浑邪王连本王也没脸见了吗?”话音未落,一威武健壮的中年男子已然大步踏入帐中。
“滚!丢人现眼的东西!”浑邪王向刚爬起来正擦着嘴角鲜血的亲兵喝道。随即站起身来,大步向来人迎去,大声笑道:“我怎么敢将赫赫有名的左贤王拒之帐外呢?都是这此小人误我,小人误我!哈哈。”边说边向踉跄出帐的亲兵狠狠望去。
“小人误我!这句话我倒是深有感触。”左贤王盯着浑邪王冷冷的说道。
“左贤王见笑了,快坐,快坐。”浑邪王尴尬的说道,笑容僵硬的凝固在了脸上。
左贤王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上首的座位上,自己拿起酒壶满满的倒了一碗,仰着脖子一口气喝了下去,擦了擦嘴角洒落的酒渍,面色不善的向尴尬坐在下面的浑邪王说道:“我有一问,不知浑邪王能不能坦白的告诉我呢?”
“左贤王请说。”浑邪王忐忑的说道。两人虽然俱是匈奴的王,但浑邪王却与左贤王不可相比。一是左贤王极得大单于信任,而且娶了大单于的妹妹;二是左贤王向来声望卓著,才能极佳,大单于将炼铁事宜全权交与他负责便可见一斑;三是浑邪王此次确实理亏,本来奉命增援卢南湖,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卢南湖定然失守。自己的白马亲卫几乎丧失殆尽,除去大单于的骑兵,差不多就快成了光杆司令了,现时自然不想再得罪左贤王。
“不知浑邪王援助本王的五万骑兵何时可以抵达呢?”左贤王抓起一块羊腿,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边嚼边说道。经过一天不停的奔驰,左贤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至今还没吃过一点东西,虽然极为愤怒,但还是习惯的先迅速恢复体力为上。
“呃,这……”浑邪王一时语塞。
“一天?二天?十天?还是一月一年啊!”左贤王将手中的羊腿重重的摔在案上,大声喝问道。
浑邪王看着帐外左贤王的千余亲随围得水泄不通,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左贤王的责问。
“我要你马上拔营赶去卢南湖!现在矿山还在掌握之中,我留了四千骑兵死守矿山。大陈骑兵不过万余,谅他一时半刻还不能攻下矿山,现在我们立即赶向卢南湖,明天下午,便能和我留守的四千骑兵,一起夹击卢南湖的大陈骑兵,凭着这五万匈奴骑兵,定能一举将他们消灭。”左贤王大声说道,显然并不知道,他留下的四千骑兵并未冲过浮桥,而是在河边被全部歼灭了。
“可否稍待一时,明晨消失山上的陈兵残余,我便立即全力赶往卢南湖。”浑邪王商量的说道,显然是想消灭正威营后再赶往卢南湖。
“明天?难道大军现在就不能起程吗?说起来我还要问你,为什么把部队驻扎在这里?”左贤王疑惑的问道,被汪甫业和孙尧安围困数日,现在的形势左贤王一无所知。
“前面山上还有千余大陈残兵,明晨天亮一举踏平之后,便可立即开往卢南湖。”浑邪王自信的说道,虽然他再不敢低估正威营,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在谁的眼中,正威营的灭亡都将不可避免。
“大陈军队?”左贤王疑惑的问道,“又遇到什么大陈军队了?”左贤王虽然知道正威营的厉害,但也不相信正威营能在五万骑兵的进攻下存活。在他看来显然是浑邪王消灭正威营后,又遇上了一只大陈的军队,而且现在已经被他团团围在这里了。浑邪王完全不顾卢南湖的做法,让左贤王暗中恨得直咬牙。
浑邪王正不知道该怎么说道,左贤王的一名亲卫走了进来,凑在左贤王的耳边悄声说着。帐外几名千夫长被捆绑着跪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显然经过一翻拷打。原来左贤王进入大帐之前,便令自己的亲随暗中找几名将领和士兵逼问详细的军情。
本来以为浑邪王是故意按兵不动,坐视不救,没想到亲兵报回的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他感到震撼。浑邪王心知已经无法隐瞒,反而松了口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平静的看着在亲兵不断汇报下,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左贤王。
亲兵终于将逼问所得的军情简要的禀报完毕,左贤王怒极反笑。“哈哈哈!浑邪王啊浑邪王,你还真没让我失望啊,干得不错,干得不错,哈哈哈。”
浑邪王默默的倒了碗酒,慢慢喝着,完全没有理会左贤王语中带剌的讥讽。
“五万大军,五万英勇善战的匈奴健儿,竟然让你这脓包损失过半,仅剩了二万三千余人。你还有心情喝酒,你自问可曾对得起这战死的二万七千匈奴战士!”左贤王看着浑邪王那副样子,更加怒火中烧,当下毫不客气的向浑邪王吼去。
浑邪王脸色微变,这伤疤一直让他不敢面对,现时被左贤王无情的揭起;加上自己一直隐忍,左贤王却步步紧逼,脾气本就暴躁的浑邪王终于恼羞成怒了。
浑邪王正欲反讥左贤王也不过落荒而逃至此,帐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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