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2-莽荒仙侠传
“我与他是什么样的朋友呢?”高荷喃喃应了一声,想到这个问题,她的心底顿时杂乱起来,“是啊,你这么多年一直与小光相伴,怎么会突然与一个你以往非常讨厌的‘人类’做朋友了呢?难道……难道真的是……?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可是,那为什么你听到他有危险的时候,那么惊慌,那么惶急呢?这可不象你以往的性格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唉,你是灵异,他是人类啊……更何况,还有小光……”忽然之间,她觉得浑身格外的软弱无力。
暾欲谷看着她的纤手微微战抖着,使得“影木之花”的辉光变得摇曳不定,让她落在洞壁上的身影也在抖动着,她的俏脸上忽红忽白,显然心里非常矛盾。
“呵呵!”暾欲谷这时却轻松的一笑,劝慰她道,“高仙子,请容我说一句:只要你心里存着善念,不去伤害人,那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管他什么戒条啊什么的!”说这番话时,他把下巴轻轻抬起,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
“哪有那么容易啊……”高荷心领了他的一番好意,可心里依然摇头苦笑,俏脸上的秀眉还是蹙在一起。
暾欲谷见这样还不能让她释怀,对提起这个话题暗感后悔之余,心思一转,又有了一个主意。
“扎和台族长”,宗真顺手把龙驺收到了怀里,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先到你那里休息一阵,然后再随你去其它古墓寻找吸血僵尸,你看如何?”
“能够招待尊敬的大师,是我们全族人的荣幸,您请!”扎和台忙恭声应道,这也是今天上午有好些族人闻讯回到了营地,才使得他说这番话时有了几分底气。
“察罕!”宗真转头又吩咐道,“把你那坐骑给佛爷试试脚力,你就与他们共骑吧!”
“那……是,上人!”察罕虽然在心里并不情愿,可这样的念头也只敢留在心里。
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纷纷囔囔的就要离去,刘晖暗暗欣喜于终于保住了古墓里的秘密,把他们应付了过去。至于说失去了几株龙驺,就象刘晖自己说的,千里龙驹对他并不重要,毕竟他已经修成了“驭剑术”,可以驭剑飞行,这可比龙驹快捷得多。那龙驺能够送给宗真做个顺手人情,对于刘晖来说,就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他也并不觉得可惜。
“那个刘……刘晖!”就在刘晖暗自自得时,却听到已经坐到那匹“龙驹”上的宗真叫了他一声,等刘晖望向他后,他接着说道,“你也随我们一起回去吧,佛爷正好还有一点事情要问你呢!”
“那……好吧,大师!”刘晖看着他不容拒绝的神情,虽然心里实在不想现在随他离开,也只好答应了一声,只在内心暗自寻思着,“反正,他们都不知道这‘突厥将军墓’里的秘密。我回头瞒过他们,再偷偷溜回来就是了!只是,高仙子……唉,他们应该可以听到这上面发生的事情,想来不会责怪我不辞而别吧!”
于是,宗真舍去了自己豪华的座辇不坐,骑上新得的龙驹,带领着众人幡旗招展、浩浩荡荡,却是虎头蛇尾的离去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他们都走了……”高荷听到上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心里面忽然感到空荡荡的。
看到她一副落寞的样子,暾欲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忽然,他心里一动,建议道:“高仙子,你也修的是偏阴柔一类的功法吧。要不,你也在这洞室坐息试试。说不定,这道寒泉对你也会很有帮助的!”
高荷得到他的提醒,不觉意动,带着感激瞥了他一眼,心里却突然想到了另外的问题,便开口问道:“暾将军,那上面您要不要去看看呢?”
“嘿嘿!”暾欲谷把头一摇,一笑道:“我这里是古墓,哪里会有人来?原来还有几个迷路、或者胆大的人闯进来,被我或小飞一吓,于是周围的人都把这里当作有怪物的‘禁地’,就再没有人来了。高仙子你请放心坐息,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说话间,他忽然感到心里涌起一股苦涩,便暗自叹息了一声。
心情杂乱的高荷倒没有注意到他的些许情绪变化,听了他的话后,这才放心下来,轻轻点了点螓首。然而当她看了看潮湿的地面,俏脸上却又露出了难色。
“你等一下!”暾欲谷立刻看出了她的为难之处,招呼了一声便转身进了甬道。
片刻的工夫,他就拿了一块厚厚的方木板进来,带点歉意的一笑,“嘿嘿,高仙子,我平时坐息时就坐在这个上面以避潮气。如果不嫌弃,你就将就着用这个吧!”
“谢谢!”高荷客气了一声,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略不好意思的问道,“暾将军,您把这个给我用了,那您用什么呢?”
暾欲谷把幽蓝,但此时却显得柔和多了的目光投向了洞室中央的水池,“小飞怎么现在还没有上来。我想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好吧!”高荷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木板接过来放到洞室一角的地上,然后盘膝坐了上去,同时把影木之花放在了膝旁。
“高仙子,你坐息吧,我下去看看了!”暾欲谷看她坐定,就招呼了一声,又没有带起一点水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水池里。
“嗯!”高荷点头答应了一声,就依言坐息起来。不知不觉中,高荷心里全然忘记了暾欲谷可怕的相貌,而把他当作了一位可以信赖的长者,就依从他的话,安心坐息起来。
刚走到可以看到营地的时候,就有几个应该是扎和台的族人,面带惊慌的打马迎了上来,给宗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后,就凑到扎和台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嗯,好吧,你们先回去准备迎接尊敬的国师,那个事情等我回去再处理!”扎和台听到以后,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那几个族人得到吩咐,就又朝宗真行了一个礼,便打马飞奔而去。
“扎和台,又发生了事情?”宗真看到这一切,不禁奇怪的问道。
“尊敬的国师”,扎和台打马靠近了他,神情平静的回答道,“有几个外乡人在我们离开时到了我们那里,有一点小事想请教一下我。”
“哦!”见是这样的小事,宗真当然不放在心上,回头又开始欣赏自己的新坐骑。
而刘晖跟在队尾,正在暗暗思虑着怎么不露痕迹的摆脱这一大群人,好偷偷又回到古墓里去,只是觉得队伍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然而,当到了营地,刘晖看到在前来迎接的人群边上,那几个并不想看到的熟悉身影时,他不觉心里一惊,赶忙缩到了人堆里,再不敢露头。
他看到的那几个人就是章简明他们!自然,孔林等人已经一路追踪到了这里。
“尊敬的国师,请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请您到我的大帐里安歇!”这时,扎和台含着歉意的说道。等宗真一点头,他便安排了几位长者陪着宗真,马上直奔自己的帐篷而去。
可是过了半晌,却还没有见扎和台回来。宗真等得不耐烦起来,不高兴的说道:“这扎和台搞什么鬼,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走,我们到他的帐里去看看!”说着,他就带领大队随从,朝着营地中央扎和台的大帐行去。
那几位老者自然不敢阻拦,只得一路小跑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刚到那帐篷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清朗动听的声音说道:“那好吧,我们就看在老族长的面子上,先到别处休息一阵,等一会再来向老族长请教!”
接着,就看到扎和台客气的笑着把帐门一掀,朝外叫道:“苏尔泰,带这几位客人到后帐休息!”然后,鱼贯出来了四位打扮怪异、气度不凡的人,其中一个留长白胡须的老者,戴着的笠子帽前面,有两处明显的突起,就好像他前额上长了两只角一样。他们朝着宗真瞥了一眼,也不答话,跟在应该是苏尔泰的青年人往后面走去。
“尊敬的国师,请进!”扎和台见宗真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便出声恭敬的招呼道。
宗真刚才被他们看了一眼,只觉得他们的目光有如实质,看得他觉得自己好像浑身赤裸,没有穿任何衣服一样,自己任何秘密都被他们一眼看穿。这感觉让宗真心脏猛跳,浑身不舒服。直到扎和台叫他,他才回过神来,一边瞅着他们的身影,一边向扎和台问道:“他们都是谁?这些怪人是从哪里来的?”
扎和台一面把他往里面让,一面恭声说道:“尊敬的国师请先上座,让孩儿们奉上奶茶,我再来慢慢禀报!”
宗真这才按捺住心底的惊诧,随着他走进了大帐。屁股还没有坐稳,宗真又旧话重提,“他们是谁,来找你做什么?”
而扎和台的耐性极好,只等到自己的晚辈前来参拜了国师,献上了奶茶,才慢慢的说道:“他们只是几个外乡人,来这里找我问问有没有见过几个人……”
“哦!”宗真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下来,截断他的话道,“那你把知道的告诉他们后,旧尽快让他们离开吧!”同时,他的心里暗自嘀咕着,“那几个人,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个个都好像是高手,我看着就不自在,还好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是是是!”扎和台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却并没有马上动身。
“察罕!”宗真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朝随伺在一旁的随从吩咐道,“去,把那个刘晖叫进来,佛爷还有事情问他!”
“是,上人!”察罕恭声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宗真见扎和台还恭敬的垂手站在一边,犹豫了一下,没有象支使随从一样,催促他赶快去把那几个人打发走。
片刻后,刘晖低垂着头,随在察罕身后走了进来。
刚才看到章简明他们时,刘晖就急忙缩到了人堆里。也幸亏当时人多,而且腥膻味道很重,于是掩盖住了他的气息,使得毛神通的鼻子一时失效,没有当时从人群中闻出他来。等到后来果然从人缝里看到孔林和齐麟他们的身影,他不禁心里暗暗叫苦:“唉,他们的狗鼻子还真灵!终于还是这么快的追到这里来了啊!唉,要是小爷我的功力全部恢复,而且又探清楚了那寒泉里有什么宝物,我才不怕他们来呢!可是现在……”
宗真见刘晖进来以后,并不直接找他问话,而是又对察罕吩咐道:“去,把我们去年拣到的那些东西拿来!”
等他走后,宗真才和颜悦色的招呼道:“刘晖,你到这边来,佛爷等一下还要你看几样东西!”
“是,大师!”刘晖仍然低着头答应一声,心头还在担心孔林他们之余,不禁心里奇怪的暗自嘀咕道:“又要我看什么呢?”
等到刘晖偷瞥见察罕捧进来的那个包裹,不禁大吃一惊。等发现宗真似乎在观察着他的反应,他才把头又低垂了下来。
也不怪刘晖吃惊,原来这就是去年他用来包着偷了宗真随从们的随身物品,然后藏在别处的包裹。当时,刘晖一时好玩,偷了他们的东西以后,把其中值钱的部分没有偷放进察罕的怀里,而是放在这里面隐藏了起来,里面还包括刘晖为了取信于宗真,放进了自己的东西。那时,他准备事后再去收回来。可是不曾想,接下来发生了一大堆的事情,使他不由把这个抛在了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刘晖当然不知道,他办这个事情时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全被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的周楠看在了眼里。她也是整蛊搞怪,起出了刘晖的“脏物”,换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当然,她随后也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宗真就做了一次这样的黄雀!他在被毕方赶走之后,忽然好心要回头找找“失踪”了的向导。虽然没有发现那“向导”的踪影,可是意外的得到了周楠随便放在树枝间的这个包裹,于是他就把里面的东西物归原主后,将剩下的东西带了回来。
现在又看到了它,当年见到周楠时的惊艳、发现她是灵异时的迷茫、得到她倾心相恋时的幸福、见她遭遇雷劫变回原形时的无助、看她离自己远去时的无奈和痛楚……这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样,刹那间在刘晖的脑海间闪现,让他再顾不得宗真是不是发现了是他当时做的手脚,此刻要找他的麻烦,而是呆呆的回想起周楠的一颦一笑,或喜或嗔,还有她变成白狐躺在自己怀里时,眼里流露出来的无悔、不舍、爱怜、凄楚……不自觉间,刘晖的嘴唇紧咬,眼角湿润,心里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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