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作者:墨十泗(潇湘vip2014-1-5正文完结)
“阿哥你要是敢打獐子主意,我就把你下唇咬下来!”一说到獐子,龙誉眸中困倦睡意与对烛渊扰她好梦怒意瞬间褪去,连忙从烛渊身上蹦了起来,双手搓着自己睡得乱蓬蓬头发,冲烛渊急急道,“阿哥你起来把衣裳穿好,我先去打水给你洗脸!”
龙誉一边说,一边将烛渊从地上拉起来,不忘替他拍掉背上灰尘,将掉落地被子扔回床上,抓起外衫急忙忙套身上便往屋外冲去了,然,龙誉冲出去之后又冲了回来,拿起竖靠墙边一只木盆又卷了出去,一边往外跑一边高声道:“阿哥,太监和和尚和你有什么关系?待会儿路上你再和我讲啊!”
要是不赶村子让出山时间前出山话,就只能下一个月才能出山了,所以必须抓紧时间!
待两人洗漱完,穿戴好,龙誉满意地点点头,正拉着烛渊手要到屋外将獐子捆好驮到马背上时,烛渊拉住了她手腕。
“阿哥怎么了?我们再不走话就要过了出山时辰了。”龙誉不解,若是出山晚了话便不能当日赶回村子,所以村中有规定,若是过了时辰便不让出山了,以免夜了赶不回来,虽然以他们身手及脚程何时出山都不是问题,可他们既决定安平生活,他们就不再是圣山大祭司和圣蝎使,他们只是安平村普通村民,自当守村规,不能坏了安平一直以来村规。
“阿妹不是有长黑布巾么,帮我绕一顶布帽再走吧。”烛渊眼神浅淡地看着突然垂眸龙誉,知道她心中难过,抬起手捏了捏她有些消瘦脸颊,温和道,“我们不是要去回么,不过是为了路上少些事而已,阿妹喜欢我不缠头巾模样,回来之后再取下来便是,这么突然忧伤可不像我阿妹呢。”
“赶紧了,阿妹,你再感伤,我们可就要等下个月才能出山了,我是不介意晚上有獐子肉吃。”烛渊将龙誉脸捏得用力,笑吟吟道。
“你敢!”龙誉抬头,瞪了烛渊一眼,拍掉了他手,将他拉到凳子上坐下,而后跑到她“秘密小屋”里,出来时手上拿了一条长长黑布巾,动作轻柔却速地往烛渊头上缠,不忘将他及腰白发布巾内细细藏好。
不是她觉得她阿哥见不了人,而是她也不想有人对他说三道四,她阿哥,她是要疼着爱着,绝不能让别人说了去,谁若敢辱他,她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替烛渊缠好头巾后,龙誉细细打量了烛渊一番,后自豪地笑得眉眼眯眯,“其实阿哥这样也挺好看。”
“不知是谁第一次见我时笑我长得像娘们还嫌我比女人还要白。”烛渊任龙誉拉着他手从凳子上站起身,轻哼了一声。
“阿哥你还是小气吧啦劲儿,都是一年前事情了还记得这么清楚。”龙誉斜眼睨他,很又将他手握得紧紧地笑道,“可谁让你是我阿哥呢,就是长得像蛤蟆我也要说好看,不然就等于拐着弯骂自己眼睛歪得不好使,对不对阿哥?”
“由王八羔子变成了蛤蟆,真是一次不如一次,不知下次会变成什么。”
“就算阿哥变成蚂蚁,我也不会嫌弃阿哥!”
晨光本无暖意,却因龙誉一句随口而言话升了温度,拂照身上,异常柔暖。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屋外,龙誉将昨日得到烙饼和白馍用干净棉布包好,与水袋一齐包到包袱里,搭到老马身上,再将捆绑好獐子放到老马背上,后将缰绳递给烛渊,烛渊未言一语便将缰绳握手里,龙誉蹦到他身边已成习惯地挽住他胳膊。
烛渊牵着老马,龙誉挽着他手臂,两人往出山方向走去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如此平凡却真实地活着,没有仇恨,没有血腥,没有喧嚣,只有宁静与祥和,还有一个她。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比乎自己命还要乎人,她没想过有人会成为她生命另一半,可她却遇到了一个他,让她甘愿用命来疼呵他,如今,他就她身边。
苗疆春日晨间风带着些许湿冷凉意,积路旁草叶上,汇成一颗颗圆润可爱露珠,裤脚划过,那可爱露珠便湿了裤脚。
安平出山之路很隐蔽,且有些崎岖,外人几乎不会察觉这样一片深山老林内还会有人烟,龙誉和烛渊到达出山口时并未有多少人,因为是春日农忙之际,根本无多少人会选这种时日出山,再加上村民对他们还是有些避而远之,因而他们行走于山林之间身影与前方后方三五结伴村民有些扎眼格格不入,而两人耳力皆好,甚至能听到后边之人窃窃私语。
龙誉不想听村民对他们讨论,或者说是不想听任何人对烛渊讨论,牵着烛渊手,歪头看他问道:“阿哥,跟我说说刚刚你讲和尚和太监呗。”
“中原东西,阿妹也这么有兴趣知道么?”说到中原,烛渊被龙誉握着手食指不禁轻轻抖了抖,虽然动作很细微很细微,龙誉却已清楚地感受得到。
那么一瞬间,龙誉改握手姿势为与烛渊十指紧扣,而后才道,“阿哥不是说过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况且,我恨是中原恶人,有用东西,我还是想知道,这样不好吗,阿哥?”
若是他觉得不开心,她以后不再问关于中原事便是。
“太监啊,就是——”
“龙妹子——”就烛渊张口时,他们身后传来了女人惊喜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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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正常男人
“龙妹子——”就烛渊张口时,他们身后传来了女人惊喜喊声。
龙誉脚步一顿,转身,回头,一个慈眉善目妇人坐牛车上正一脸喜色地望着她,是昨日给她烙饼白馍阿婶,前赶牛车是她男人,她身边坐着是他们小女儿,那个将竹篮打翻地慌忙逃跑少女,此时赶车老实男人也瞧见了前边龙誉,不由将牛赶得,很便来到了龙誉两人身旁。
“阿婶,好巧呢。”龙誉看到是那将她奉为恩人一家人,笑问道,“阿婶要出山吗?”
“是啊是啊,大姑娘过两日就嫁人了,出山换置些东西,这不,还特意赶了牛车。”慈善阿婶笑起来是显得慈祥,眼神瞟到龙誉身旁烛渊身上,笑呵呵道,“龙妹子两口子也出山换东西啊?我这牛车还算宽敞,你们上来一道坐着去吧,出山路还有很长一段,怕是走到那儿都没什么好东西了。”
和善阿婶刚说完话,她身旁少女眼神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将她手臂紧抓住,看着龙誉和烛渊眼神有些闪躲有些害怕,可妇人却没发现少女异样,只是拉着她往里坐了坐,将外边位置腾挪出来给龙誉和烛渊,赶牛车男人也憨实地笑着让龙誉二人赶紧上车,说这出山哪,还是赶早了好。
夫妇二人热情让龙誉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可看到妇女身旁少女眼神和考虑到烛渊感受,只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多谢阿婶好意了,我们还牵着马驮着东西呢,就不便劳烦阿婶了,我们也没什么很紧要事,走慢些也没事,阿婶有要事还是些出山为好。”
龙誉拒绝并未让妇人觉得尴尬,而是将目光挪到了老马身上獐子上,惊叹道:“龙妹子,你们居然抓到了獐子,还是活着獐子!那龙妹子加需要赶紧了,活着獐子能换到好多好东西。”
“真!?”龙誉突然两眼放光。
“阿婶自然不会骗龙妹子这个,所以为了能换到好东西,妹子两口子还是坐牛车些。”妇人还热情邀请。
龙誉还是拒绝了,“阿婶,真不用了,你们赶着出山,我们就不耽搁你们时辰了,下次出山我一定事先跟阿婶说好二日乘坐你们牛车好吧?那时我就不把老马牵出来了,今儿我和我阿哥还想多看看沿途风景,慢着些走也没事。”
妇人有些遗憾地看了看龙誉,再看看一直垂眸不语,帽檐阴影之下始终看不清面容烛渊,叹了口气,“也好,龙妹子不管何时有啥需要咱帮忙,只管来找咱就是。”
“阿婶,这话你昨天就说过了,我记着。”龙誉点头笑笑。
“呵呵,我这不是怕龙妹子见外吗,龙妹子记得有事找咱就好,我们先赶着出山了啊。”妇人依旧笑得慈蔼,而后又补充道,“还有啊,龙妹子,大伙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山外边人到咱村里住,所以才会……”
“阿婶,你再不走就晚了。”龙誉打断了妇人话,笑着道,“大伙都是好人,我和我阿哥知道,是我们惊扰了大伙,我们不会有任何怨怪,阿婶还是些赶路吧,吃酒那日我和我阿哥一定到!”
“好好好,龙妹子愿意去就好,我这老婆子也不叨叨了,赶着出山要紧。”
憨实男人牛屁股上用力甩了一鞭,牛车又骨碌碌往前去了,龙誉瞧见那少女仍紧紧抓着妇人胳膊,小心翼翼地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又迅速别回头,似小声和妇人说着些什么,后只是额上吃了妇人一个重重爆栗,疼得她立刻用手捂住额头,一脸委屈状。
龙誉想,少女定是和妇人说她阿哥不是,可妇人没有相信她。
“阿妹,我有说过要和你赏沿途风景么?”牛车走后,烛渊将脸从帽檐阴影中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龙誉。
“那阿哥是想坐牛车?”龙誉挑眉。
“若赶车是阿妹,或许我会考虑。”
“阿哥,你想太多了,还是跟我说说太监和尚问题比较实。”
于是,一路到山外换物集市,龙誉知道了太监和和尚区别,和尚和尼姑区别,甚至连太监是如何成为太监也一并知晓了。
因此龙誉总是时不时瞟瞟烛渊裤裆,想着那一刀下去是该有多疼,后将烛渊手握手里沉重地拍了拍,严肃道:“放心吧阿哥,我不会让你变成太监。”
烛渊眼角抖了抖,感情他这个脑子直阿妹明白只是太监是怎么变成太监,对他所想表达深层意思是星点不知。
“那阿妹是不让我变真太监还是假太假?”烛渊挑挑眉。
龙誉又开始不解地看着烛渊,正要张口问何为真假太监区别,却先一步被烛渊修长食指请按唇上,只见烛渊有些无奈,“嘘,我蠢小野猫,若是不想这儿玩野合游戏,阿妹就自己理解,嗯?”
他还是个正常男人不是太监,就算是和尚,整整一个月身旁都睡着一个足以撩人心智姑娘,只怕和尚都要破戒,他没忍着变成废人就算好了,若是从前,他可以气定神闲地和她说此等问题,可如今不行,看着那张张合合话异常多小嘴,总是有一种想咬一口冲动。
“阿妹,嘘,先不要说话。”烛渊依旧将食指轻按龙誉唇上,垂眸静静看着她。
今日龙誉穿一件秀红绿边深蓝色宽袖短衣,为了方便改百褶裙为宽脚裤,却还是一眼便能瞧出是男子衣裳而非姑娘衣裳,因为他们离开圣山时龙誉没有到圣蝎殿收拾自己衣物,只翻了烛渊三两套衣裤包作自己衣物,平日里穿时候便是将长长地袖子与裤腿挽起,将过臀衣摆塞到裤腰了,烛渊看到她如此,每次总想要说什么,终只是揉揉龙誉脑袋没有说什么。
龙誉肩头,只有一根编得有些毛糙长辫斜倚着,烛渊将轻按她唇上食指移开,轻轻抚上了她肩头长辫,而后微微躬身,覆上了龙誉温软唇。
这是一个轻柔得感觉只比蜻蜓点水重上那么一点点吻,就龙誉愣愣着没有反应过来时,烛渊已经离开了她唇,握着她手,牵着她循着妇人一家子离开方向走去。
“阿哥?”龙誉歪头轻声看烛渊,心疼问道,“怎么了?我有惹你不开心了吗?”
她记忆中,对任何事情总是凉凉淡淡他几乎不曾主动牵过她手,几乎不曾主动搂抱过她,别说会主动亲吻她,当然除了他嫌弃她脏将她丢到池子里去洗以外。
她知道,他心无法完全敞开,对于所有事情他都是隐忍,从不将心中情感表露外,就算恨一个人想杀一个人,他也总是风轻云淡地淡淡笑着,他早已经将自己心深埋,他已经习惯了将所有情感化作唇边若有似无浅笑,可她不乎,就算他是如此,就算他没有温言软语,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主动缠绵,她也不乎,因为她知道他心中有她,知道他乎她,这就足够了,她不想也不会去强求苦了三十多年他做他不习惯不喜欢事情。
她也知道,他未曾离开过圣山,对于外边一切,甚至是近身边苗人生活,他虽知晓却从未真正接近过融入过,他懂东西很多,可他不懂东西也很多,就像他不懂骑马不知什么是夜箫一般,无人知道每每她见到不识苗疆之物他时,心中疼是有多么难忍。
他已强大得足以令天下人闻风丧胆,或许只有她觉得他脆弱得需要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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