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风华
赵区区大惊,拍着他肩膀,“别这样!男子汉做事怎能如此犹豫不决?”
胡律皱眉,“你不懂。”
“我不懂?”赵区区反问,“我们不懂就活该被你的犹豫不决被囚禁在这里!?”
胡律身躯一震,嘴唇颤抖,有些说不出话。
赵区区明显看出他的愧疚,但还是不想收回刚才的话。甚至,她还想说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可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人世多艰辛,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苦楚,何必还要咄咄逼人。
胡律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门。
“也罢,事已至此。”
这六个字似乎道出了无尽心酸,赵区区回头看了一眼胡律的背影,目光一涩。
…………。。
司马府内,第五晨涧静静的站在晨光下,面目俊美,身姿修长,如同完美的雕塑一般。
司马娇颜目光痴迷的望着这尊雕塑,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司马相跪在地上,颤颤发抖。
落苒站在一边汇报着情况,“昨日,玄衣卫暗自调查发现,司马府相大人有包庇之罪,其女罪恶滔天,纵犬伤人,擅自将牢房犯人拷打致死,城内士兵也不能避免,城东北延琳尸体一具,满身鞭痕………。。”
第五晨涧漠然听着这些话,久久不语。
空气中的水分似乎都凝结成冰了,跪在地上的司马相似乎连呼吸都停止,司马娇颜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跪好,不敢再抬头。
一阵脚步声传来,胡律穿着一身灰色衣衫,走了过来。
“殿下,律但凭发落。”
这句话说出,第五晨涧才动了动,他对着胡律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清冷,“很好,便留在太康一段时间,日后再回番地。”
胡律听闻此言,眼里露出一丝不可置信,随即大喜,跪下叩了一礼。
“殿下英明!”
拍马屁的话一说出,后面又跟了一句,“殿下饶命!”
是司马相,他终于按耐不住,开始跪在地上哭喊,“殿下饶命,是小女年幼,请殿下从轻发落!”
话落,落苒忍不住笑了一声,“昨夜,司马小姐在我面前说她不小了呢”
况且,一个年幼,又可以盖住多少事?
第二十八章 人之心 ,为念()
小孩子说错话,大可以是童言无忌,一笑置之。
小孩子做错事,也可以是年幼无知,不了了之。
有人愿意整日以年幼为借口掩饰所有事情,是他无耻,是他无知。
司马娇颜十三,还未及笄,也算是未成年的‘孩子’。司马相一口咬定是她不懂事,也没办法,实在是太厚颜无耻。
落苒嗤笑两声,“人命关天的事再如何年幼也不能这样算了。”
此刻,胡律静静站在一旁,抬起头看了一眼第五晨涧的表情,发现这位少年殿下依旧是古井无波,淡定非凡,如此,怕是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吧。
“昭告城内所有百姓司马府君罪行,责杖一百,罢黜官职,打入牢房。司马娇颜,无视人命,纵犬伤人,屠害士兵,杀,无赦。”
说罢,司马娇颜哭喊声就响了起来,“爹,救我,救我-----”
司马相面如土色,眼神呆滞,任司马娇颜拉着他的衣袖,一动不动,仿似离魂。
…………。。
赵区区可不知道这么一会就发生了这么些事,她坐在房间窗台上,望着远处风景,心忽然突突跳了两下。
闭上眼睛,一片空白,下一瞬,便出现了整个太康城模糊的面貌。
正奇怪,一些光点又在脑海中迅速移动。
但这次,明显是以一个被包围的光点为中心,那是……。。赵括。
她猛地睁开眼睛,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捂住心跳。
“姚寻,姚寻!”
门扑通被打开,姚寻跑了进来,一脸的汗,“怎么了?”
“快,快去司马府那边看看,父亲似乎有事。”
“将军?”姚寻也大吃一惊,正想问发生什么事来着,又见赵区区已经跑出了房门,他立即追了上去。守在暗处的玄衣卫也迷惑不已,迅速跟了上去。
司马府内。
赵括沿着后院屋檐疾走,目光随着整个司马府转动,却一无所获,心下暗急。又骂了赵区区两句。
“到底去哪儿了。”赵括暗自皱眉。脚下一动,正想换个地方,眉心一冷,整个人便动不了。
他望向院子下方举弓的男人,暗自叹了口气。
“来了,就下来做做客。”落苒一笑,飞身上了屋顶,抓向赵括肩膀。
赵括侧身躲过,回身便准备离去,落苒抓空,嘴边微笑一凝,眼里挑起几分兴趣。
屋檐上,两人打得正热闹,下方空道上聚满了玄衣卫和司马府卫兵。
赵区区赶到的时候,赵括已然负伤,唇角染了几丝鲜血。
“爹”她大喊一声,赵括失神,回身看了她一眼,目光一定,落苒也不好意思突袭,便立在那里没动。
赵括向落苒颔首,“失礼了,实在是忧心小女,不得不前来打探。”
姚寻也急切的大喊,“将……。。”
将字一出,赵括眼神就变了,看着他多了几分懊恼,赵区区,猛地跳起来打了姚寻后脑勺一下,硬生生将后面的军字给打回去了。
赵括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姜?”落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您女儿不是姓赵吗?”
赵区区暗自横了落苒一眼,心说真是多管闲事。
“我义父!”她大喝一声,看着落苒,“不行吗?”
落苒摇头,一笑,没有说话,退了下去。
“殿下说你们可以走了。”
闻言,赵区区大喜。看了眼赵括,示意可以走了,姚寻也嘿嘿笑了两声,走了几步,赵区区蓦然转过头,“那个,胡大叔怎样了?”
。。。。。。。。。。。。。。。。。。。。。。
胡律坐在司马府内堂,悠闲的喝着茶。
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便看见一个黑黝黝的小孩走了进来。
“对不起,话不应该说那么重。”她直抒来意,坐在胡律对面椅子上,接着问道,“你屈服了?”
胡律原本笑意冉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屈服,那叫识时务…。。”说罢,自己悠悠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赵区区撇嘴。
“你的事,我也不想问,估计你也不会说,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虽然差不多近似孽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是实话实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准备回家,从此山长水远,各自安好,拜”
赵区区朝他摇了摇手,正准备离去。
胡律慢悠悠开口了,“我不知道你最后一个字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跟我说后会有期,那就大可不必,只要你还在太康城,我们就是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胡律摸了摸胡须,笑得猥琐。
赵区区转身,“什么意思?”
胡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理了理衣领,装逼说道,“以后请叫我,胡律大人。”
“………。”
“殿下已任命我为太康新任府君”
“………。”
“正三品”
“…………”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鄙视的意思。
“小人得志”她斜睨了一眼胡律,随即问道,“那上任府君呢?”
说到这个,胡律神情一肃,将上午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赵区区唏嘘不已。
真是时也命也。
昨天还站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少女不日便会命丧黄泉,想到这个,她心里一怅,随即说道,“也好,既然做出那些事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下辈子祝她做个好人。”
打他们的仇也懒得报了。她心里一松。
“黑丫头,有空常来看看我啊,一个人在太康,举目无亲,很孤单吶”胡律忽然说道。
赵区区回头,微笑的摇了摇手。
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答应,胡律迷惑。
但如果是现代常常跟她聊天的朋友就会明白,这个动作完全是再见,你一边玩去的意思。
出了司马府,赵区区与姚寻一起回了家。
当然路上少不了一阵诧异声,大多是惊叹她的黑。
赵区区见怪不怪,握紧手里的小镜子,心里不停嘟囔,一定是我长得太美…。一定是!
她在这儿自欺欺人,手里的镜子柄都快把掌心戳破。
姚寻叹了口气,想将她手上的镜子拿下来,未果。
“你干什么?!”赵区区横眉竖目。
姚寻懒得看她,“没什么。”
赵区区继续低头,疾行。
“你怎么知道将军有事?”他终于问了出了疑问已久的问题。
赵区区脚步一顿,迷茫的抬起头,“我也不知道。”
……………。。
“人之心,为念,那便是念力。”赵括坐在窗前对着姚寻一笑,眼里满是欣慰。
“区区心里有我,便会用念力寻我。如此,而已。”
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训练()
姚寻差点被赵括的厚脸皮惊呆了,但也只是差一点,下一刻他便发现,赵括面容肃然,说的并不似假话。
翌日,天刚刚亮,赵括便带着赵区区出了门。
“去哪里?”赵区区揉了揉惺忪睡眼,对着赵括的背影问道。
之前她真的很生这男人的气,可昨天看他不顾安危的闯入司马府救她,她还是有些感动的。
赵括回身一笑,俊朗的面容在这苍翠的树林中,带着几分神秘与妖幻。
“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启灵的事吗?”
赵区区点头,心说这事一辈子都忘不了。
“天赋灵是强大的武器,并不容易驾驭,你得提高自身的念力。”赵括摘下一枚树叶,“接下来我说的事,你须仔细听好。”
赵区区懵懂的点头。
“念力,是无形的力量,与天赋灵一样,它藏于心,与天赋灵同根相生,但它是温醇的,可以随着自身的修炼来达到巅峰…………。”
赵区区忽然举手,“能不能给我证明一下什么是念力?”
“这可为难我了,要是早些年,我还可以,可如今………。”赵括眉宇带愁,双眼迷离,似乎陷入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赵区区黑线,心说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瞎回忆,“那怎么办,你讲的太玄乎,我听不大懂。”
“你闭上眼睛。”赵括肃然说道。
赵区区听话的闭上眼。
“脑海中有什么?”
“一片空白。”
“…………”赵括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你别走啊!”赵区区忽然喊道,赵括猛地转头,刚好看见赵区区刚刚睁开的双眼,惊喜的问道,“你能感知到我的离开?”
赵区区摇头。诚恳的说道,“不是,是你走的脚步声有点大。”
赵括眉角抽了抽。
“你跟我说一下,那天你身在客栈,如何知道我有危险?”
“就是心里跳了两下……”赵区区不自在的说,“那也只证明我是你亲生的,血缘关系而已。”
赵括哼了一声,“那你如何知道我是在司马府的?”
说到这个,赵区区也有些奇怪。
“就是,有时候,脑海里总会冒出一些光点,总要仔细看,才会看出那些光点是些什么人。”
赵括哈哈大笑,“这就对了!这便是念力的作用之一,可以感知周围的动静。”
这神乎其神的世界……她长叹一口气。
“来,拿着这树叶”赵括将方才随意摘得树叶交到她手上,“给你定个目标,三天之内,看清楚它到底有多少根脉络。”
“我会瞎的。”赵区区不干。
不过,赵括一个古人怎么知道树叶脉络的数目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也是穿的?
“看什么?”赵括看着她,严厉说到,“瞎了也必须集中精神的给我盯着它!”
赵区区被这严厉的样子给震住了,立即哈着腰,“是,您说的对,我这就看。”
说罢,便将叶子揣进怀里,颠颠的跑回去。
她不是小孩子,也没那么听话,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只为给赵括一种我很认真很努力的样子。
那片叶子,她放在床头许久,没看一眼,反而拿着镜子端详着脸上的肌肤。
这是晒黑的!
一瞬间的强晒!
把她皮肤伤的彻彻底底。
赵区区咬牙,心说到底是哪个混蛋。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临昏睡前的那团黑影,元凶难道是它?还有那场在脑海中跳跃的大火,一切都是那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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