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师-文件
再说了,赵国的实力虽然不如秦国,但是仍然不容小视,正是因为赵国的存在才阻挡了秦国东进。秦赵交战,赵国是屡战屡败,然而却是屡败屡存,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赵国由于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国策,拥有强悍的民风。
要是能够裹挟燕国出兵,两线夹击,灭赵的压力就小了许多。秦王的打算绝对是正确的,只是燕国没有出兵。燕丹逃走了,才上演了一幕“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无用悲歌,最终引来秦王的铁骑,真的是“风萧萧兮易水寒”了。
周冲对秦王的用意是心如明镜,哪会听信燕丹的鬼话,才和他打马虎眼,推个一干二净。
燕丹见说不动周冲,改口道:“周先生说得是,燕丹也是如此认为。可是,王上国事繁忙,燕丹哪敢打扰王上。”
周冲鼓励道:“殿下你是知道的,王上是一个仁孝之人,最敬重的就是你这样的孝子,你去说,王上肯定答应,殿下何必假手于周冲呢。”
燕丹心里不知甩了多少国骂给不上道的周冲,忍住不爽,道:“谢周先生。燕丹去说固然是好,可有一桩难处,总免不了嫌疑。”
周冲不同意道:“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周冲以为王上是一个多情多义的人,顾及兄弟之情,朋友之义!殿下是王上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共历患难,情同手足,殿下的事就是王上的事,殿下的父亲就是王上的父亲,殿下去说,能有什么嫌疑呢?周冲还真想不明白,殿下能为周冲释疑否?”
和秦王相处这些时日,周冲知道后人骂秦王无情无义的话是错的,秦王不仅有情有义,而且情感比别人更丰富,用现在名词来说他的情商只比别人高,不比别人低。只是,他的情感为统一大业让路,也就是为了统一大业,他牺牲了个人的情义。
周冲曾经感叹地想,要是秦王不是帝王,而是普通一兵,以他操控情感的能力,肯定是一个非常非常出色的军人,杀得死他的只有意外!
燕丹是满怀希望而来,没想到周冲如此能说会道,总是把他的嘴封得死死的,让他有话说不出口,愣了一下,一下跪在地上,道:“周先生救我!”
他居然向自己下跪,周冲还真是没想到,吃了一惊,忙扶起,道:“殿下,你这是何意啊?殿下,快快请起,你可折煞周冲了。”
燕丹道:“要是王上不让燕丹尽孝,燕丹可就愧对自己,会抱憾终生。”
周冲想了一下,道:“王上不允,再说也是无济于事。这样吧,你去找下缭子先生,他肯定有办法。”
一提起尉缭,燕丹的火气上腾,道:“他,只会读书,什么事都不会做。我一说话,他就引经据典,和我大谈圣贤之言,一谈就是几天。”
尉缭明明在装傻,周冲真想开怀大笑,道:“缭子先生都没有办法,我也是无法可想。”
燕丹给周冲戴高帽子,道:“周先生过谦了!周先生出使楚国,楚国不战自乱,这都是周先生的妙计,燕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冲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楚国自有祸端,与我周冲没有干系。”
燕丹又是一副恭敬之态,道:“周先生虚怀若谷,如此大功而不居,要燕丹不钦佩都不行。周先生,请受燕丹一礼。”
周冲忙扶住,道:“殿下请回吧,你这事我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燕丹坐了下来,耍赖道:“要是周先生不帮燕丹,燕丹就不走了。要是有人骂燕丹不孝,我就说这是给周先生逼的。”
真是流氓手段!周冲心想燕丹大概在尉缭那里用过这招,不灵才跑到他这里来耍横,念头一转,心想如此如此,包准让他绝了这念头,再也无法罗唣人了,道:“殿下要尽人子之孝,周冲焉敢视而不见。殿下请回吧,周冲这就去见王上。”
燕丹很是高兴,道:“谢先生!”
第四卷 攻伐篇 第十二章 借口(上)
“周冲见过王上。”周冲向秦王施礼。
秦王挥手阻止秦王施礼,道:“周先生不必多礼。这些俗礼,就让王绾他们给寡人施吧,周先生就免了,随便点,说起话来才能真实。”
这话说得真诚,不是作伪。不过,周冲深知一个理,和帝王打交道,千万不能听信他这种话,要不然会出事的,忙施礼,道:“谢王上!”
秦王滋了一声,道:“周先生,你这人……和你说点真话,却给这些俗礼搅得没了心情。说吧,你见寡人有什么事。”
周冲请声罪,道:“王上大婚在即,周冲前来给王上送礼。”
秦王轻笑一声,道:“哦,你周先生送的礼,寡人一定要。是不是楚国那边又有好消息了?快快给寡人说。”
周冲道:“王上,周冲无能,在楚国一事上再无进展,还请王上治罪。”
秦王笑容不变,道:“周先生所取于楚国已经很多了,即使没有更多,就凭现在所得也足够寡人扫平三晋之地了。”
“谢王上。”周冲取出燕丹送的五双白璧,十颗明珠,呈上道:“王上,这就是臣给王上的礼物。”
秦王把周冲手里的礼物看看,又把周冲看看,有点不解周冲之意,道:“周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寡人难道还爱这点钱财?哦,周先生此举必有深意,你说吧。”秦王就是秦王,马上就想到了,道:“这是燕丹送给你的礼物?”
周冲不得不赞叹秦王反应之快,料事之准,道:“王上圣明!正是。”
秦王冷笑着讥嘲燕丹,道:“这个丹子,就那点德性,找的借口都那么多的漏洞,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他的鬼话。送点礼物也这么寒碜,真的是偏狭小国。寡人从小与他一起撒尿和泥,他那点能耐寡人是了若指掌,周先生不必往心里去。”言来非常不屑。
“周冲不敢!”周冲回应。
秦王接着道:“他第一次来见寡人,说是燕王病了,要回国,寡人和他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正要好好叙叙,寡人自然是不准。第二次来,他说他母亲病了。据寡人的密报,根本就没那回事,寡人要他安心住在秦国。第三次,他说他想念燕国,想念父母,开玩笑,堂堂一个男子汉,那点思念之情就经受不住了?他到你那里怎么说的?”
果如周冲所料,燕丹找过好多借口,都给秦王挡住了,秦王铁了心要扣他为人质,不要说他找的是借口,就算他说的是真的,秦王也不会放他走人。
“回王上,燕丹说要回国给王上准备一份厚礼。”周冲也是一个坑人高手。
秦王大笑,道:“笑话!儿戏之言!等寡人的铁骑踏平燕国,整个燕国都是寡人的,寡人在乎他那点礼物,可笑!他要是把燕国送给寡人,寡人倒是想要。不过,即使他现在送给寡人,寡人还不能要,这饭嘛要一口一口地吃,灭国也要一个一个地来灭,即使寡人现在拥有燕国,寡人也难以治理。他要是送督亢给寡人,寡人倒是不客气。督亢是燕国的粮仓,燕王视为宝地,连送给我大秦的地图上都不标记,以为寡人不知道。”
这话虽有数落成份,但周冲不得不从心里叹服秦王够明智。要是秦国现在就拥有燕国,和当年魏国越赵攻打中山国一样,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赵国。韩赵未灭,即使拥有了燕国,也不过是“飞地”,不好收拾,与其得一国,还不如收其一城。
周冲试探着问道:“王上,你不会是要用燕丹换督亢吧?”
“那又何尝不可!”秦王话锋一转,道:“燕丹虽蠢,身价还是不低,一个小小的督亢,还换不了他。”
周冲点头不语。
“周先生知道寡人的意思?”秦王问周冲。
秦王的用意,周冲早就明白,可不能说破,装糊涂道:“周冲愚昧,不敢妄猜王上用意。”
看着周冲,秦王直截了当地道:“假话!你心如明镜,却故意不说,寡人帮你说吧。寡人留下燕丹,是为了赵国,要是燕秦两线夹击赵国,赵国不攻自破。”
这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举措,周冲尽管早就知道了他的用意,亲耳听秦王说出来,还是很兴奋,道:“要是真能让燕国出兵,两线夹击,赵国很快就会灭掉。”
秦王问道:“周先生,你说,燕丹这事怎么处置,你说放人,寡人就放了他。有了周先生,缭子先生,甘罗,李斯,王敖你们这些才智之士,没有燕丹,寡人一样灭赵!”这话不仅仅是雄心问题,还是对周冲的莫大信任。
周冲很是感动,道:“王上成竹在胸,周冲不敢多言。”
“赵高!”秦王喊一声,赵高应声出现,秦王道:“你去给蒙恬说,丹子是寡人昔年好友,要好好侍候,不能出一点意外,就是上茅厕,也要找两个人给他净身。只有这样,寡人才对得起这位好友。”
明明是要严加看管,却给他说得如此富有温情,周冲差点笑出声来。秦王问道:“周先生,如此处置,你以为如何?”
周冲笑道:“王上顾全朋友之义,臣只有佩服!”
“这礼物,是丹子送给先生的,先生就收下吧。”秦王笑言,道:“就是太小气了点,寡人下再送你白璧十双,明珠二十颗。”
周冲忙道:“王上,万万不可。这可不是一般的礼物,是燕国,周冲要是收下了,那就是罪人,周冲是万万不敢收。”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留下吧。”秦王点头,道:“寡人没有你周先生谋得远啊。周先生来得正好,寡人正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周冲道:“王上请吩咐,周冲敢不尽力。”
秦王不无开心地道:“有你周先生这话,寡人也就放心了。攻韩之事,寡人是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借口。寡人要统一天下,这就是最好的理由,要是其他国家,寡人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借口,直接出兵就是了。可韩非曾说‘名正则言顺’,攻打韩非故国,要是没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等见到韩非,寡人也不太好交待。寡人在想,寡人大婚之时,韩国必有使臣前来,你帮寡人找一个借口。”
在当时,天下归一已是大势所趋,完全可以不需要借口就出兵,为了韩非秦王不惜下一番功夫,这等情份虽然没有落在周冲身上,周冲仍是很感动,心想古往今来如秦王之爱才者真的不多。
这借口可不好找,难处不在于找不找得到,而是无中生有的事太卑鄙,周冲还不做来,忙道:“王上,这事周冲无能为力。”
秦王以不可动摇的语气,道:“不,这事就你做。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君子了。管仲病榻论相,就说过君子不可为相,其实国事上君子难有施展的天地,这是真小人施展的地方。寡人希望通过这事,你的君子习气去得一干二净!”
第四卷 攻伐篇 第十二章 借口(下)
“韩国使臣张善见过周先生。”张善向周冲施礼。
张善个子不算太高,也不算矮,中等个。眼睛明亮,清亮如水,一身韩国朝服在身,看上去一点官样子也没有,倒有几分儒雅之气,要是在现代社会的话,肯定会把他当成做学问的学者,而不是一个使臣。
“贵使请免礼,贵使请坐。”周冲邀请张善入座,把茶杯推递到张善面前,笑道:“贵使一路劳顿,喝口茶润润喉。”
张善道声谢,喝口茶,赞道:“好茶!”
周冲直叩来意,道:“贵使光临舍下,不知有何贵干?”
放下茶杯,张善不紧不慢地道:“张善前来周先生府上,是为秦韩两国交好而来,还请周先生玉成。”
他的来意,周冲是心如明镜,不用说是来给周冲送礼,要周冲为韩国说话,周冲故作不知,道:“秦韩历来交好,贵使何来玉成之说,周冲不解贵使之意,还请贵使指教。”
“周先生言重了,指教不敢。”张善未语先笑,道:“正如先生所言,秦韩历来交好,为何大秦王上选五国公主入宫,而不选韩国公主,请问贵使难道韩国公主姿色不佳,不能入大秦王上之眼?”
当日定计之时,秦王就说过韩国必然不自安,果不其然,这不就来了,周冲在心里暗赞一声秦王英明,笑道:“贵使多虑了。韩国公主姿色绝世,通晓乐律,知书达礼,堪称世间奇女子,何来不能充后宫之说。”
张善点头,道:“既是如此,为何大秦王上不选韩国公主呢?还请周先生点拨一二。”从怀里取出白璧二十双,明珠三十颗,放在桌上,道:“些许薄仪,不成敬意,请周先生笑纳。”
一个国家的使节,不去见秦王,而是来见周冲,那说明周冲已经声名鹊起,成了秦王身边的红人,他的话很有大用,是以这些使臣才来见周冲,给他送礼。
周冲脸一沉,道:“贵使这是何意?你以为区区一点礼物就能让周冲为你说好话,笑话!”
没想到张善不经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抹一下额头,张善一个劲地道:“先生责备得是,敝国的礼物太轻,再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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