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师-文件
下。
周冲扶起,道:“叶大人快快请起,这事不是你的错,错在我周冲,谋虑未周,使叶大人受辱了,有罪的是我周冲,不是你叶大人。”
叶烈很是感动,道:“周大人!”
周冲挥手阻止他说下去,道:“他们这是聚众滋事,一定要严惩。”冷冷一笑,道:“我周冲要是连区区关卡都拆除不了,还能是周冲?王将军,调两千兵士听用!”
王翦领命,道:“是!”提醒周冲,道:“周大人,这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周冲断然拒绝,道:“不必了!晓之以义,动之以情,他们不领受,那么我周冲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就让兵士和他们说话吧。就算血流成河,我周冲也要拆除关卡!走!”大步走在头里。
王翦和内史腾对视一眼,紧跟着去了。
第五卷 天下归一 第六章 治理韩地(六)
“虎狼之秦,狗屁!这样的孬种,狗屁都不是。”一个瘦黑的中年人趾高气扬地嚷起来,瞧他那副模样,好象天下都不放在他眼里。
“还是你公孙爷厉害,一阵乱棍下去,打得那个狗官满地找牙。”一个微胖的男子冲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竖大拇指,很是赞叹。
公孙衣挥着手里还在流血的木棍,不无得意地道:“过奖了,过奖了。要不是你贺爷来帮忙,我公孙衣哪里有那么足的底气。这些刁民,平日里见着我公孙大爷低眉顺目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和暴秦的狗官串通一气,帮着拆老子的关卡,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狠狠一棍砸在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身上,骂道:“看你老不死的老东西还敢不敢?”
关卡本身就让老百姓负担沉重,再说了这些设立关卡的人为了敛财,故意刁难,随意提高银钱,老百姓吃的苦头就更大了,哪会不从骨子眼里恨的道理。一听说秦国要拆除这些关卡,无不是拍手称快,消息传开,老百姓都过来助威帮忙。
没想到的是,叶烈没有带兵过来,才给公孙衣这些既得利益者所乘。叶烈回去向周冲汇报,公孙衣他们大发淫威,把一腔怨气渲泄在老百姓头上,乱打乱砸之下,受伤者不知凡几。
姓贺的关主笑道:“我说公孙爷,那老东西家里有几亩田,还过得去,你何不……”公孙衣会意,从一个打手手里抓过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老大爷的脖子上,喝道:“老东西,你敢捋公孙大爷的虎须,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公孙大爷就成全你。”
就要手起刀落,只听姓贺的关主道:“公孙大爷,你听,什么声音?地皮都在颤抖,不会是天塌了?”
公孙衣也听见了如雷的响声,很是惊奇地道:“好象是军队在行进,仗打完了,哪来的军队?”
“是军队,是军队!”姓贺的关主明白过来,远远看见一队秦军,排着整齐的队列,直朝他们开来,适才的威风全没了,脸如土色,惨叫道:“妈呀,是来对付我们的!完了!”转身就跑,可是他还没跑出几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他的正前方正有一队秦军开来,如林的刀枪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公孙衣也吓得脸如土色,转身就跑,没跑多远,就给面前的一队秦军堵了回来。关主们的打手平日里狗仗人势,欺压百姓惯了,哪里见过如此的杀气腾腾的虎狼之师,吓得双腿发软,拼命地逃跑,没跑出几步就给从四面八方开来的秦军拦回来了。
要是不能把这件事摆平,那么以后的关卡根本就拆不了,说不定他们以为周冲好欺,人会越聚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发生动乱的可能性都有。正是从长远考虑,周冲决定采用雷霆手段,迅速平息这件事情,才调出两千秦军前来。
为了一网打尽,在周冲的安排下,秦军分成多路,从不同的方向开来。只要能够通行的地方,就有秦军,把公孙衣他们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左有王翦,右有内史腾,周冲策马而来,来到近前一拉马缰,扫视公孙衣他们一眼,冷冷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小的公孙衣。”公孙衣牙关相击,浑身筛糠,结结巴巴地回答。
周冲喊道:“叶烈,是他吗?”
叶烈飞马而来,回答道:“回大人,是他。还有他他他。”一连指了好几个人。
处在秦军的包围之中,那些关主打手吓得快没魂了,他每指一下对于关主打手们来说,那是阎罗王的催命符,一下跪在地上,齐声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周冲很是不屑地道:“我以为你们有多大的能耐,调了两千军队出来,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孬种,真不值!叶大人来拆关卡时,你们怎么就不求饶呢?那时间,你们很威风,上山可以擒猛虎,下海可以缚蛟龙,你们的威风哪里去了呢?磕吧,狠狠地磕头,向给你们欺凌的乡亲们好好地磕头。愣着干什么,磕呀!”右手一举,秦军呐喊起来,惊天动地的吼声直上云霄。
愣着的关主打手们冲老百姓磕下头去,可惜的是再也起不来了,不是死了,是给吓软了。
周冲对围观的百姓道:“各位乡亲,他们这些人里面,有哪些是没有做过坏事的,请你们指出来。”
关主打手们绝大多数是恶行累累,但也不排除有没干过坏事的人,周冲不想冤枉好人,才要老百姓指出来。
没有一个老百姓响应周冲的号召,七嘴八舌数落他们的罪过:“大人,他们都恶贯满盈,没少欺负我们。”“他打过我!”“她侮辱过我的娶妇,可怜的娶妇啊!”
周冲冷冷地扫视着关主打手们,他的目光好象利剑似的,看到谁谁就没有底气,道:“不是我周冲心狠,不是上天没有好生之德,是你们坏事做尽,天怒人怨。不要怨我周冲,怨只能怨你们没把老百姓放在心上。传我号令:杀!一个不留!”
王翦和内史腾忙提醒道:“周大人,抓住他们,审问才是!”
周冲冷笑道:“我周冲虽忙,审问人的时间还是有的,但不愿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杀了干净!”右手一挥,喝道:“杀!”
王翦和内史腾对望一眼,微一点头,拔剑出鞘,指着关主打手们,呐喊道:“杀!”飞马而出,秦军士兵呐喊着跟上,鲜血飞溅中,关主打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中。
周冲策马来到还没有断气的公孙衣身旁,马鞭指着他,道:“这就是欺压百姓的下场!记住,下辈子做个好人!”
公孙衣指着周冲,断断续续地道:“你残暴不仁!”
周冲冷笑道:“要是变关卡林立为坦途,造福百姓,这也是残暴的话,周冲愿意残暴,残暴到底!”
公孙衣指着周冲,脖子一歪,就此死去。
周冲很是惋惜地道:“你死早了,看不到老百姓叫我周青天!”回过身来,道:“把关卡拆了。”杂役轰然一应,就要上去拆关卡。可惜的是,他们的动作慢了,老百姓一窝蜂似的涌上去,一会儿就把关卡拆了。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周青天”,老百姓齐声高喊“周青天”。
王翦和内史腾提着还在滴血的宝剑,飞马过来,大拇指冲周冲一竖,赞道:“干得好,周青天!”
第五卷 天下归一 第七章 折辩荆轲(一)
“入虎穴兮探蛟宫,仰天嘘气兮现白虹!”有人放声高歌,歌声慷慨激昂,有如金石之声,直冲霄汉。
守门虎贲卫士互望一眼,提高了警惕,右手按在了剑柄上。
四个腰悬宝剑的大汉出现在视线里,直朝府第而来,走在头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司空英,镂英剑悬在腰间,鲜红的丝繐在风中摇曳,格外醒目。
他身后三个大汉并肩而来,走在正中那个大汉个头比起另两人稍小,然而他的长相最是奇特颧骨高耸,双眉如剑,斜插入鬓,却没有威猛之气,倒象儒雅一君子。象他这种长相,腰佩利剑,一定会把他当作剑客,绝不会当成君子,实在是一个异数。
左边那人个头比他高一个头,浓眉大眼,双睛清澈如水,格外明净。身材高大,好象铁塔一般,衣服紧贴在他突出的肌肉上,表明他有无穷的力量。嘴巴很大,具有气吞河岳之气,让人一见之下不得不把大拇指一竖,赞声好汉!
右边那人比起左边那人要矮些,又比中间那人要高,没有左边那人壮实,稍显瘦小,步态稳重厚实,自有一股威势。
虎贲卫士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一见之下就知道这四人不好惹,军官一打手势,呼啦一下就围了上去,手中的利剑对准四人,四人要是稍有异动,必然会落得一个乱剑穿身的下场。
司空英屡次行刺周冲,都给虎贲卫士破坏,自然知道他们的厉害,一下拔出镂英剑,捏起剑诀,盯着虎贲卫士,凝神待战。
他身后三人中左右两人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扯,立时恢复正常,很明显,他们是在鄙视司空英神经过敏。
中间那人停住脚步,抬眼望青天,道:“今天的天气不错,蓝天白云,风和日丽,不是杀人的日子,你们退下,我不杀你们。”一句话说完,居然连正眼都没看一下大名鼎鼎的虎贲卫士,把秦军精锐中的精锐不放在眼里,这是破天荒的第一遭,真的是说得上目空四海。
虎贲卫士人人是好手,生平少有敌手,哪里服气,军官喝道:“狂人,住口!”认出司空英,道:“司空英,你屡次行刺我家大人,罪大恶极,饶你不得。来啊,拿下了。”
三个虎贲卫士仗剑而出,三把利剑寒光闪闪,直取司空英。剑气陡生,司空英右手里的镂英剑化为一道剑光,直取三剑。司空英虽是厉害,虎贲卫士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三人联手,他一时之间应付不来,眼见一把长剑直刺他的咽喉,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好似流星一般飞来,在三个虎贲卫士的咽喉飘过。虎贲卫士只觉喉头一凉,急忙飘退,右手一摸,喉间渗出鲜血,还好出剑之人手下留情,并没打算要他们的命,只是在他们喉头轻点一下。
出手之人虽是出其不意,但是这手剑术也足以惊世骇俗了,分寸的拿捏恰到好处,要是稍有不准,三个虎贲卫士立时血溅当场。虎贲卫士自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吓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他们之所以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惊于鬼魅一般的剑术。
“好剑法!”司空英脱口赞叹。
右边那人缓缓还剑入鞘,抬头望天,道:“荆兄,今天的日子真的不错,是不该杀人。”他的话貌似在感叹,实际是在告诫虎贲卫士不要来多事,他们并不想杀人。
左边那人不无嘲讽地道:“要想游水,就要有游水的本事,拿把木剑舞来弄去,就是真剑了吗?”
司空英脸色一变,就要出言相斥,吸口气忍住了,道:“你们答应过我的,帮我杀掉周冲。只要杀了周冲,要杀要剐,我司空英绝不皱一下眉头。”
左右两人立时不言,脸上大有不以为然之色。
中间那人仍然看着蓝天,自言自语地道:“杀人要选好日子,天气好不能杀,天气不好也不能杀,吉日不能杀,凶日更不能杀,只有不好不坏不凶不吉的日子才能杀。”
不要以为他是在说笑话,他的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帮你杀人可以,在什么时间杀人那就得由他说了算,不能由司空英作主。
司空英看着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出尔反尔,就走吧,我司空英还杀得了周冲。”
中间那人看着天空,右手食朝一个虎贲卫士一勾,道:“司空英杀了你们的周大人没?”
虎贲卫士喝道:“狂徒,周大人吉星高照,怎容你这狂徒逞凶。”
那人是在羞辱司空英,司空英的脸色铁青,手按剑柄,胸口急剧起伏。
“去,给周冲说,司空英带着三个壮士前来要他的命,他有胆,就出来受死。没胆,收拾东西逃吧,还来得及。”中间那人对着天空说话。
虎贲卫士喝一声,就要动手,两道剑光闪处,咣啷之声不绝,虎贲卫士手里的长剑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这是左右两人联手出剑,警告虎贲卫士。这手剑术实在是太帅,虎贲卫士虽是受挫,却没有害怕,而是惊喜,道:“好剑法!”
三人都望着天空,中间那人又道:“我是顶好顶好的人,不杀你们这些无用之人。去,给周冲说去。”
虎贲卫士真的是为难了,不去通报周冲又打不过,通报了于周冲不利,站在当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中间那人还待再催,一声爽朗的长笑声响起,道:“不必了,我自己来了。”周冲大笑着从屋里出来。
虎贲卫士叫声大人,忙围上去,把周冲围在中间,保护起来。周冲手一摆,道:“闪开。”虎贲卫士闪开。
三人不再望着天空,看着周冲不说话。司空英牙齿咬得格格响,右手按在剑柄上,恨不得马上把周冲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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