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 作者:府天
!”
这年头的女人真是越来越难哄了!高俅暗悔自己不该直说东西是阮大献所赠,但此时也只能轻轻揭开那个绸布包,把那个翡翠镯子展示在了阳光下。“若是普通东西我当然不会拿来借花献佛,只是这只镯子配着你的皓腕正合适,你就当是我送你地不好么?”
看着那只在日光下流转着一汪绿色的翡翠镯子,伊容这次收敛了恼意,但最后仍旧摇摇头道:“这东西价值不菲,我戴着不合适。你还是送给英娘姐姐吧!”
“死心眼,这种东西当然是一人一只!”高俅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伊容的右腕,直接把镯子套了上去。恰好这一日伊容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头上只缀着一只翡翠珠花,其余再无饰物,此时加了那一只镯子,看上去更是落落大方美丽不可方物。此时此刻,他不禁眯着眼睛赞叹道:“果然是相得益彰!”
伊容猝不及防之下被高俅拉住了手,脸上立刻浮上了一朵红云,听到那句赞美后立刻使劲抽回了手。尽管早已经认了自己是高府之人的事实。但是↓毕竟还没过门,自然还留有几分女儿家的矜持。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只绿意盎然的镯子,她突然抬头狠狠瞪了高俅一眼。突然转身朝另一边奔去,不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这个伊容,还是当年的老样子!”高俅本想去追,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哑然失笑地自嘲道,“难道我就真是洪水猛兽么?”
西苑一间宽敞明亮地大屋之中,英娘正在逗弄孩子↓婚后数年没有生育,结果一朝生产却生下一个女儿,要说没有一点黯然是不可能的,所幸只有公公略微嘀咕了两句。丈夫却什么都没说,反而拿女儿像个宝贝似的,成天抱着四处炫耀,比她这个当母亲的更兴致勃勃。
“嘉儿”,英娘轻轻地摩挲着女儿粉嫩的脸蛋,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意,“娘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以后没病没灾就好……”正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我高俅的女儿。长大了之后当然是个绝世美人!”高俅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见两个仆妇弯腰施礼,便做手势示意她们先退出去,而后才走到英娘身后,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刚才干吗先走了?”
英娘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毫不抗拒地靠在丈夫怀中,却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好一阵子,她方才低声道:“伊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孩,自幼长在深宫,如今好不容易才能脱离那个地方,却又被宗族除名,我只想让她……”
“英娘,娶了你真是我地福分!”高俅突然插了一句话,抱着妻子地双手更紧了一些,“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负了你的!”
“二郎!”英娘一怔之下立刻反过身来回复了丈夫的温柔,两股灼热地气息立刻纠缠在了一起,房间中的温度似乎陡然升高了几度。
高俅一边恣意享受着那芳甜的香润芳唇,一边伸手去解妻子的衣带。尽管这是在自己女儿的“闺房”中,但是不知怎地,一向很有自制力的他竟难以忍受那股熊熊燃烧的欲火,一心只想着英娘那美好的身体。终于,在他那肆意的拉扯下,只听哗啦一声,英娘的外袍完完全全落在了地上,显露出了那无限优美地身材以及那一抹肚兜下那峰峦起伏的盛景。见此情景,他一把将妻子抱到了旁边的另一张床上,随后一脚踢上了房门。
“别在这里,嘉儿……嘉儿还看着呢!”英娘好容易才提起了一点精神,勉强出言提醒道,但是,那缕眉宇间的妩媚之色撩拨得高俅更加心动。
“怕什么,反正她也是这样生下来的!”话虽如此,但高俅仍旧心虚地瞥了高嘉那个方向一眼,这一看几乎令他昏厥过去。原来,那个原本还好端端地躺在小摇篮中的宝贝女儿,竟不知什么时候半爬了起来,此时正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自己这边。
这都是什么孩子啊!高俅没时间反省自己怎么有这样的女儿,此时,就算他想要马放南山也不可能了,那股在周身上下驰骋的奔腾热流已经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眼不见为净,他干脆利落地回过头,只当房间中就他和英娘两个人,深深地把头埋进了那白玉似地身体之中。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一旦爆发激情,多年的老夫老妻竟好似第一次欢好一般,他一次又一次地和妻子死死纠缠着,浑然未觉那欢爱的汗水完完全全浸湿了底下的床单。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方才觉得筋疲力尽,想要爬起来时竟连一个手指都无法动弹,只得无奈地躺在原地不动。
“英娘。”
“嗯?”
“你当初有没有想过,若是我那些说是要改好的话是骗你的,你该怎么办?”
房间中顿时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沉默,许久,英娘方才低声答道:“该做的我都做了,若是你真的如此,我也只能这么过下去。夫妻本是同林鸟,怎能大难来时各自飞?”
这句平实到不能再平实的话顿时让高俅愣了,到了这个时代之后,他在数年之间饱览了人间百态,既有朋友之间的相互背叛,也有夫妻之间的形同陌路,更有亲人之间的防备重重。远的不说,就拿赵佶和原配王皇后打比方,两人新婚燕尔的那时可谓是如胶似漆,可现如今呢?王皇后尽管生下了嫡长子,但是如今却和失宠无异,听说几乎夜夜独守深宫,年纪轻轻便已经身体孱弱。而另一头,贵极一时的圣瑞宫朱太妃听说也撑不过多少时候,而当日嚣张跋扈的蔡王赵似更是日日在酒肆故寮买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又岂是夫妻兄弟亲人朋友能够掩盖得了的?
“英娘,谢谢你!”
“咦?”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英娘顿时一惊,勉力翻过身来时却瞧见了丈夫那张疲惫不堪的脸,当然有些着慌,“你没事吧?突然说这种话做什么?”
“没什么!”高俅终于强自着支撑坐了起来,正想说些什么时,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转头一看,只见女儿高嘉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里,嘴里还在咯咯地笑着。此时,英娘的脸立刻就红了。
“这小家伙,居然知道嘲笑起爹娘来了!”高俅没好气地上前轻轻弹了女儿一指头,惹得小家伙哇哇大哭,这才突然想起一事←忙不迭地从自己丢在地上的衣服中翻出那个绸布包,打开一看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碧绿的翡翠镯子完完整整地躺在里面,那股流转着的绿意仿佛让四周也清凉了一些←依样画葫芦地把镯子戴在了英娘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添了一句:“英娘,人家说美女配英雄,现在看来,还是宝物配美人更合适!”
在高嘉仿佛是伴奏一般的哭声中,高俅笑呵呵地领受着妻子的温情,心中充斥着一股难得的柔情蜜意。这一瞬间,什么尔虞我诈朝堂争斗都被他抛在了脑后,眼前存在的只有那婀娜多姿的倩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部 第三十六章 一语惊人
阮大献早上拜访了高府,赵挺之在当天傍晚也带着幼子赵明诚匆匆前来谢罪←先是让儿子上前赔礼,而后又客客气气地说了一箩筐好话。
“正夫兄,你我同朝为官,平日也有些交情,我当然不会斤斤计较这些小事。”高俅一边说一边斜睨了赵明诚一眼,见其低垂着头并不说话,心中不由冷笑。“只不过我听说令郎即将娶亲,那就应该检点一些,别闹出什么风波让别人笑话。”
尽管高俅的话颇有些带刺的意味,但赵挺之非但不以为忤,反倒大大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对方冷嘲热讽是好事,怕就怕面上笑嘻嘻,背地里使绊子。“我何尝不知道这些,明诚这孩子平时也算知书达理,谁知道会和阮行章那个不争气的家伙混在一起。伯章,你是不知道,老阮那个人平时在下属面前说一不二,偏偏就奈何不了这个儿子,也不知道闯出了多少祸事。唉,按照阮行章的年纪,怎么也该由荫补求一个出身了,否则再这么下去,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
尽管赵挺之似乎口口声声为阮大献着想,但高俅怎么会听不出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意思。对于阮赵两人明里暗里的争斗,他早就有所耳闻,此时不免愈发肯定阮大献送来重礼的原因。
“正夫兄所言极是,阮兄自己倒是精明强干,只可惜养了一个不中用的儿子。不过依我看来,如今的时节,就是想让他改好也晚了。我倒是听说令郎在太学中文名卓著,对了,令郎的未婚妻可是礼部员外郎李文叔家的女儿?”
“原来伯章贤弟也听说过。”赵挺之露出了一丝微笑,不由用两指理了理颌下的几缕长须,颇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李文叔本来就是经学大家,文名著称于世。想不到连女儿清照也是博学多才。我这个儿子也是个痴心的,无意中见到一次之后就仰慕十分,卯足了劲方才让李文叔开口应承了下来,腊月里头就要完婚了。”
竟然这么快!高俅心中一跳,着实吃了一惊←根本不记得李清照的生卒年,只在印象中认为李清照年纪还小,想不到竟然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端详着旁边地赵明诚,他本能地生出了一股嫉妒的情绪。就这么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子,配得上那个诗词一绝的才女?
赵挺之见高俅不说话,误以为其不相信自己的话,为了缓和气氛,他连忙朝儿子赵明诚使了个眼色。“明诚,你不是老夸清照么,还不给你伯章叔叔说说。”
一句伯章叔叔差点让高俅喷了出来,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心中却腹谤不已。才不到三十的年纪,居然被一个将近二十的年轻人称作叔叔。这都是什么世道!话虽如此←却仍旧津津有味地听着赵明诚在那里讲着“恋爱史”,听到最后却有些骇然。短短一年多时间,赵明诚这家伙竟然给李清照写了上百首诗词。这才如愿结下了这门亲事,看来才女果然是不好迎合的。
送走赵家父子,高俅的脸色不免便有些阴沉。到了这个时代之后,他也算是看尽美女,而且那些美人几乎都是兰心慧质,胸无大脑的几乎没有,但是,那个以诗词闻名于后世的李清照却是与众不同的。在脑海中幻想了老半天,他末了却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大宋朝最重礼制。当初为了一个伊容就已经千难万难,更不用说李清照这个名副其实的官宦女儿了。
“无缘无份,多想无益!”自言自语嘀咕了两句,高俅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回了后院。但是,隐隐约约的,一个优美而朦胧的倩影仍旧不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自然不会知道,由于这个微不足道的意外,一桩在旁人眼中看似天成佳偶地婚姻会兴起怎样地波澜。
由于曾经像赵佶承诺过逐渐解决妇孺问题。因此高俅早在十几天前便开始了种种筹划←在京城内外拥有不少房产,因此很快拣选了城郊一处普通宅院作为试点,招收了第一批近百名女工。这本来就不是一件为了盈利的事,因此他很是爽快地开出了高昂的工钱——一人一月五百文,几乎相当于一个上等厢军地一月俸禄。当然,高俅心中清清楚楚,宋代的布帛细分为“罗、绫、绢、纱、施、铀、杂折、丝线、绵、布葛”十类,除布葛以外,其余九项均为丝织成品,所以他还下令几个擅长丝织的仆妇教导这些女工,至少自己也能少赔一点。
好在流民之中的单身的妇孺并不多,当他那处庄园几乎宝满之后,京城之中剩下的主要就是那些青壮。尽管局势在开封府两个推官的极力维持下比较稳定,但是,本地原住民和外来人之间仍旧冲突不断,尤其是那些本来就处于内外城之间的区域,平日里斗殴不断,就差没出人命案子了。
面对这样的情景,朝堂上的君臣自然忧心忡忡,临到最后,招募厢军这一条仍旧被提上了议事日程。但这一次,韩忠彦居然提出建议,声称可用新招募地厢军前去荆湖屯田,此议一出,朝野顿时为之哗然。
高俅从来没有想到,素来偏向于旧党的韩忠彦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激进的建议,要知道,以厢军屯田的说法他只在小说中看到过,并且深知其中难处。要突然让一群在北方生活惯了的人去南方开垦荒地,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因为,南方在北方人的眼中,就是蛮荒之地的代名词,到处都是瘴气和沼泽,流民中本来就酝酿着激愤的情绪,这么做肯定会惹出大乱子。
“韩相,去岁河北河西陕西饥,但圣上早已下诏命各地帅臣抚恤,所以并未造成流民泛滥。而今年突然有这么多流民涌入京城,你知道这是何缘故?”高俅见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趋前一步问道,“小民并不知道朝廷的苦处,若是招募他们成为厢军后又严令其拖儿带口前往荆湖,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圣上?”
“厢军历来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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