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 作者:府天
骄倍贾富邮梗鹾永间衣范纪持啤?br /> 捷报刚刚传至京城不多久,另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又传到了京城当年降西夏的过万羌兵突然起事,一举攻破定边军神堂堡和九阳堡,直扑定边军,威凌庆州。几乎在同一时间,夏主李乾顺宣布羌兵反叛,发文延安府六路经略安抚使严均,请求宋国以上国之尊助其讨伐,轻轻巧巧地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尽管已经有一年多没有遇到战事,但是,出于谨慎考虑,永兴军路一直都处在高度戒备的情况下。不过,这一次羌兵来得突然,而突破口又大大出乎意料,因此猝不及防之下,宋军竟被羌人推进了数百里。等严均收到李乾顺那封措词谦恭的国书时,饶是他平日涵养再好,此时也禁不住咬碎了银牙。
他坐镇西北近两年,平日勤修边防训练军士,早已不是当日吴下阿蒙,在彪悍的西军之中也抓牢了一大批将领,平日令行禁止自然不在话下。此刻,他死命按捺住心头怒火,厉声向旁边的书写机宜文字罗则问道:“离那边最近的是谁?”
“启禀严帅,是知保安军宗汝霖!”罗则沉声应了一句,不等严均说话又补充道,“不过,定边军中驻有宋军两千,乃是姚平仲统军。此子虽然年轻,在西北却是战功赫赫,兼且知定边军吴平吴大人也是久在西北之人,即使是以一敌五,应该还能支撑得住!”
“以一敌五……”严均喃喃自语了一句。脸上情不自禁地凝满了寒霜←才不会愚蠢到认为这些羌兵是真的叛了夏国,想当初王厚大军收复湟州西宁州的时候,战败的大批羌人逃窜到西夏境内,其中便有多罗巴余孽。而自从宋军取了横山之地以后,西夏虽然表面恭顺,实际上却是耿耿于怀,无时不刻不想报复回来。可以肯定地说,这一次肯定是李乾顺的花招。既然见宋军已经在湟州和西宁州扎下了根,便将降服的羌人当作棋子使用,而为了那些妻儿家小能够在西夏那边平安,为了报家国被破之仇,这些羌兵定然会发挥出最疯狂的力量。
“定边城若是坚守不出,迟早会变成羌人的口中鱼肉!若是出击,则定边城危矣!总而言之,他们肯定支撑不了一天!”算算消息传来的时辰,严均地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一拍桌子。”知庆州高永年乃是宿将。一定会出击,知保安军宗泽虽然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想必也不至于误判时机。立刻传令下去。让环州、宁州、醴州严加戒备,不得随意出兵!”
罗则闻言大惊,情不自禁地开口叫道:“严帅!”
严均倏地转过了身子,目光在罗则脸上打了一个转,一字一句地道:“夏主李乾顺既然崇慕汉化,便不会无的放矢地行弃卒之举,之后必定有后招。叛羌虽然号称上万,但是,能够有八九千就已经殊为不易,与其倾数州之力。不如将他们驱赶到一个更小的范围内加以钳制,也不会有被他们声东击西之虞。西夏最大的兵源地横山已经落入我朝之手,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一仗是非打不可!”
得知羌兵入寇的消息,姚平仲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前时两国议和之后,边界上虽然偶有小战,但是,最多不过是几十游骑的较量,瞬息之间便会分出胜负。哪里及得上这样攸关生死地大战。因此,尽管听闻羌兵过万,他却仍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却平静得紧。
四个指挥使见姚平仲丝毫没有露出担忧之色,心中不由更觉心悬。
这些人都是跟随姚平仲两三年的旧部,无人不知这位主将最好行险一搏,只是,这一次来的是过万羌兵,一个不好,恐怕会落得一个城毁人亡的结果。
“姚统制……”
“出击!”
“什么?”
一帮将领听到这句话几乎以为耳朵出了问题,个个都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以一千步兵一千骑兵对抗数万羌人,这简直是疯了!
“难不成还要困守在这里不成?”姚平仲环视众人一眼,年轻的脸上显现出无比的沉稳,“定边城原本就是防戍之用,并无百姓需要迁徙,所以说要走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倘若困守在这里,一旦为羌兵破了我军后路而补给全断,届时夏军再趁火打劫,孤木难支也是一个死字!纵使弃城而令此地为人毁弃,将来花费的只是再筑的功夫,否则,我军便会重蹈当年金明砦的覆辙!这里没有床弩等守城利器,与其消极守城,还不如和羌人迂回作战!”
一席话说得人人动容,当下也无人再反对,纷纷下去整军,而姚平仲又留下了两个心腹地虞侯吩咐了几句。一刻钟之后,近两千人便有条不紊地撤出了定边城。西军这些年配马日多,因此尽管定边城只有一千马军,马匹却有近千五之数,这一撤端地是动作迅速,等到羌兵大队人马赶到此地时,望见的却是城门大开的景象。
望着前方没有半点声息地城门,多罗巴的脸上不由布满了阴霾,手中的马鞭更是握得紧紧的。今次来的乃是当年青唐遗部的所有能上阵的羌人,临行前,所有人无不和自家的妻子疯狂交合,然后才把她们全部留在了夏州。这一次不管成功失败,他们都永远看不到家国复兴了。
“那边是怎么回事?”
那最先抵达的斥候在马上平平一礼:“启禀大帅,我们抵达的时候,定边城就是城门大开。刚刚已经有人进城查探,应该马上便会有回报!”
话音刚落,多罗巴便看见视野所及处飞奔来一骑,须臾功夫,一个骑士便滚鞍下马,单膝跪下禀报说:“大帅,城中一个人也没有,守军似乎撤退得很匆忙,所有粮食都在城中,大约可供大军食用三日!”
多罗巴闻言立刻精神一振,连忙追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大帅可亲自让人再作查探!”
消息很快传遍了前军,一时间,欢呼声此起彼伏。要知道,为了让羌兵最大程度地发挥烧杀抢掠地优势,李乾顺压根没有给他们准备干粮,也就是说,若是他们不能抢到足够的补给,那么不用宋军合围,他们自己也会饿死。尽管在九阳和神堂堡他们将两地所有守军屠戮殆尽,但是抢到的粮食不多,这平空送来的粮食怎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在众人的欢呼之中,多罗巴却是神情变幻不定←乃是羌族中少有的略通兵法之人,因此并不信宋人会拱手将城池让给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军队人数远胜于彼,对手避其锋芒也有可能。因此,在左思右想之后,他终于挥了挥手道:“前军两队入城!”
听到这个命令,一众羌兵立刻纵马飞奔,争先恐后地朝定边城冲去。以讹传讹之下,粮食早就变成了酒肉,再加上一连两次作战激起的戾气,早已点燃了这些人的熊熊战火,一时间,那震耳地马蹄声显得格外令人心悸。
见到前军一半多的人马进入了城中,多罗巴本能地感觉到一阵不妥,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关键,连忙唤过一个心腹问道:“定边城的守将是谁?”
“启禀大帅,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见自家大帅脸色凝重,他方才皱眉苦思了起来,好一阵子后一拍巴掌,“大帅,我想起来了,是关中二姚的子弟姚平仲!”
“什么?”多罗巴闻言脸色大变,立刻下令前军退出城池。然而,一心想着城中粮食的羌人已经都有些红了眼睛,一时哪里能够全数听令,竟是已经有一两千人冲进了城里〉时迟那时快,城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紧接着便是硝烟四起,烟雾弥漫,阵阵喊杀声直入云霄。
城内的羌兵固然是乱了阵脚,城外的羌兵同样是心中无主,仓皇退出的人无不是身上乌七八糟,大多像无头的苍蝇一般撞入了后军,跌落马背的不在少数。
等到城中风平浪静之后,火冒三丈的多罗巴方才命一个百人队入内查看,这才发觉了数百具羌兵的尸体,而除了少数人是被火药所伤之外,其他人多半是在浓烟中不分敌我互殴致死。那座曾经被羌兵视作是生命线的粮仓,早已是烧得一干二净。而搜遍整个城中,他们也只找到了几十具宋兵的尸体。
“死士,他们竟然是用死士!”
多罗巴得报之后,狠狠地将马鞭扔在了地上,脸色铁青一片○伤数百兵马并非是大事,但是,坏就坏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完全伤了己方的锐气。先是给了自己这些人无穷希望,然后就在眼皮底下让所有的粮食付之一炬,这个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第十一卷 第二十九章 女真贵胄海上来
多罗巴终究曾经是一方霸主,在最初的惊怒过后,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一边命人在定边城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边疾速引兵南下。但是,他在定边城耽误的这两个时辰却难以弥补回来,趁着这个机会,姚平仲绕道怀威堡,将羌兵入寇的消息知会了周边各堡寨,准备直抄羌人后路。
由于消息已经走漏,因此多罗巴在东谷寨和白豹城附近连续遭遇了两场恶战。向来来去如风的骑兵根本没有料到,一向喜欢坚守的宋人竟然还会打伏击,一时间吃了不小的亏。这还不算,在连连试探了周边保安军、环州、庆州三州之后,多罗巴骇然发觉周边出现了众多宋人游骑,一时更是举棋难它然而,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半点犹豫,先是因为在定边城耽误了时间,然后又因为在东谷寨和白豹城吃了暗亏,因此等多罗巴决意深入的时候,正好遭遇到了高永年亲率的三千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边都没怎么作势便狠狠撞到了一起。一边是痛恨高永年随王厚平青唐将他们逐出了世代家园,一方是恨羌人用卑鄙手段暗害自己,因此,这一战端的是天昏地暗日夜无光。
不过,高永年一方毕竟人少,因此他只是选择游斗,但两方都是骑兵,他一时也抽身不得,不禁暗自焦急←之所以会这么快出兵,一来是因为他和姚平仲关系非比寻常,二来则是憋了一口恶气,想在羌人的身上找回来,此时见战况不妙不觉后悔。然而,正当他心神不定的时候,羌兵侧翼突然打乱,他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出现了己方军旗,不禁神情大振。
知道势不可为。多罗巴却是动了真火,号令属下拼死进击,而两路宋军会合之后也不恋战,一点点向东南大顺城退避。久而久之,多罗巴也不欲直樱其锋,见宋军战意不坚,正想见好就收转往他处,谁料背后突然阵势大乱。就在这一时刻。前方宋军趁势反扑,局面顿时一片大乱。
是役,多罗巴仅十余骑逃脱,其余皆死战到底。而宋军尽管在后续来援的近万兵马帮助下全歼羌兵,自身的伤亡也达到了近七千人,可谓是损失惨重。唯一的战利品就是缴获的近两千匹战马,然而,消息传到延安府之后,严均却面沉如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本就是战场定律,他身为一军主将。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损失而有所退缩。但是,朝中大臣却不一定会这么想。这些人看到的只是西北战事又起,这些人只会看到朝廷又要投入巨额花费重新筑城〉不定还会落井下石地弹劾他一把。从事实来说,姚平仲并没有走错,毕竟,羌人打地不完全是劫掠永兴军路的主意,而是为了破坏,如果只是在城中坚守不出,也不会有什么别样的结果。只是,这战报又应该如何去写?
正当他为此而发愁时,一个更令他震惊的消息送到了延安府。西夏以晋王李察哥作为主将,出兵三万掠会州。知西安州郭成、知平夏城种师道、知镇戎军种师中亦先后出兵对战西夏兵马,奈何夏军充分发挥了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路数,一时竟难以捕捉其形迹。
就在西北战事正酣的时候,一行特别的客人也抵达了杭州。往日人来人往的海船码头上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三辆严严实实地马车显得格外碍眼。船停稳之后,几个形迹迥异于中原人的大汉便先后下了船,然后先后上了马车。等到三辆马车离开码头后,一干苦力和商队管事等方才重新上了码头,谁也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什么?”
杭州安抚司后院书房中。高俅不可置信地瞪着对面的陈无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再说一遍,这一次带了谁回来?”
“大人,是完颜阿骨打。”陈无方实在不明白高俅为何会如此惊讶,但还是重复了一遍,“按照相公之前的吩咐,我们每年给生女真领地送一些军器,并换回人参等物,谁知这一次竟得以亲自会见生女真节度使乌雅束←召见我们的时候直言不讳地问这是否宋廷的帮助,我再三搪塞否认,但是,他最终还是派了弟弟完颜阿骨打随我同行,说是要让他为代表觐见大宋皇帝。另外随行的还有完颜娄室和几个女真人……”
“乱套了,真是乱套了!”高俅再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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