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 作者:府天
擞Ω没姑缓冒。?br /> 正当他惊疑不定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呼小叫,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乒乒乓乓的厮打声。阳剑峰来不及多想,忙不迭地起身往神龛后头避去。在他想来,如果真是匪徒绑票,这种时候哪怕多争取一分钟也是好的,毕竟,自己的伤势没有痊愈,贸然动手下场堪忧←刚刚把自己隐藏好,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便奔了进来,只跑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满头满脸尽是鲜血,看上去煞是可怖。此时,几个手持棍棒的大汉紧跟而入,气势汹汹地将那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高二郎,此番你无路可逃了吧?”为首的大汉重重一棒打在那人肩头,厉声叱喝道,“这两年来你诈了我钱财无数,又和我娘子不干不净,今日我当报此仇!”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无数棍棒劈头盖脸地朝先前那人头脸击去,噗噗的着肉声听在耳中着实惊心。那人也颇为光棍,尽管闷哼不断,口中却并不呼号求饶,就连阳剑峰也不禁惊叹其人硬气。那群人足足打了顿饭功夫方才歇了手脚,为首的汉子似乎仍不解气,一手拎起那人,呸地一声啐了他满头满脸,恨恨地骂道:“哼,今日便宜了你,他日若让我再遇见你在我家门前徘徊,必定取你狗命!”
阳剑峰见一群人骂骂咧咧地散去,心中的疑惑不禁越来越浓了。听那些人的言语,似乎夹杂着很重的河南口音,而且遣词造句都很有古风,和现代人的语言习惯大相径庭′然躲在神龛后面看不分明,但对方的衣着他却看清楚了,那绝对不是一句汉服就能搪塞过去的,难道自己真的像玄幻小说里说的那样,来了一个穿越时空?
不过,看到那个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男子,他立刻把这个荒唐的念头驱除了脑海,刚才不出面还能说是担心寡不敌众,如今若是再作壁上观就是典型的见死不救了←闪身从神龛后跃了出来,几步走到那男子跟前,低声问道:“喂,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和警察?”
那男子茫然抬起了头,喃喃自语道:“救护车?警察?那是何物?”然而,等他看清阳剑峰的头脸穿着之后,立刻神情大变,连声追问道,“兄台来自何方,为何与我长得如此相像,却身穿如此奇装异服?”
相像?阳剑峰这才凝神看去,尽管眼前的男人鼻青脸肿,但脸部大体轮廓确实和自己极为相象,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兄弟啊?怀着一丝开玩笑的心理,他故意挤挤眼道:“古人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许你我有缘也说不定。你身受重伤不能耽误,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医院?”那男子显然无法接受阳剑峰口中的词语,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那刘大官人一心取我性命,下手中怎会留我活路,况且我也无钱延请大夫。哈哈哈哈,想我高俅自诩聪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高俅!阳剑峰立觉浑身一个激灵,背心爬上来一股凉飕飕的阴寒←勉强镇定心神,语音颤抖地问道:“你说你叫高俅?是不是这个‘俅’字?”他在地上用手指比划出一个俅字,见那男子微微点头,他只感如遭雷击。良久,他才开口问道:“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
那自称高俅的男子微微皱眉,但还是坦然答道:“如今乃大宋元祐八年正月初九,当今圣上登基已近八年,兄台怎地连此事也不知?”
听到元祐八年四个字,阳剑峰更是脸色死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元祐应该是宋哲宗的年号,绝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怪不得环境陌生,怪不得衣着语句复古,原来自己一觉醒来竟穿越千年!怎么办,究竟怎么办?他一时心乱如麻,再也没功夫关注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然而,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的衣角却被人牢牢拉住了。
“想我高俅往日只顾自己逍遥快活,有此下场也是活该,只是家中尚有老父幼弟,长兄一人难以照顾两全。今日我若去了,万望兄台至我家通告一声,让他们殓了我尸骨,俅不胜感激!我家就在,就在东京朱雀门……”
见高俅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眼看就是出气多入气少,阳剑峰心里更茫然了。高俅何许人也,那可是水浒传中天字第一号白脸大奸臣,臭名昭著的高衙内之父,看此人如今年龄不过二十许人,难道就真的这么早死了?那以后的高太尉怎么办,林冲带刀闯白虎堂的戏码还演不演?乱套了,全都乱套了!
“慢慢说,别着急,你,你不会这么早死的!”阳剑峰一阵手忙脚乱,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毕竟,看着一个“名人”在眼前死去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爹爹,孩儿对不住你……”高俅声嘶力竭地大叫了一句,随后便再没有了声息。
“喂,你醒醒,醒醒……”阳剑峰无论怎么摇都无法唤醒这高俅,一颗心顿时沉向了无底深渊。尽管高俅在水浒传里算是十恶不赦的人物,但眼前的人似乎不到二十便“英年早逝”,无论如何都是不符合历史的。不知怎地,蝴蝶效应四个字突然浮了上来,这使得他更觉惶恐。要知道,令无数国人扼腕叹惜的靖康之变就在这个时代,要是自己这次穿越让历史发生什么不可测的转向,岂不是把一条命都赔了进去?
呆立了片刻,他突然捧着脑袋对天狂笑了起来。想当初父母双亡爱人离世的时候,也没见老天爷开眼雪中送炭;如今自己刚刚靠实力有所成就的时候,这见鬼的天公又不知道锦上添花,却悄无声息地把自己流放到一个陌生的时代,岂不是瞎了狗眼?
“哈哈哈哈,老天爷,好一个目光如炬天威莫测,你干脆瞎了吧……”
发泄够了,他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低头看看身上的“奇装异服”,脑海中转过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自己不像那些穿越时空的前辈能够无所不能,也不会奢望有哪个好心人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汉。在这北宋末年,怎样设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度过眼前的危机。既然天意让自己和这高俅长得一模一样,那就怪不得自己残忍了。
小心翼翼地出门查探了一番,阳剑峰才发现空中正飘着雪花,自己处身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山神庙,周围渺无人烟,庙后却有一条小河←在小河中将高俅衣物上的血污洗净,直到那些污痕看上去不太明显了,他才把衣服都晾晒在一棵树上,又从庙里找了个铁烛台开始挖坑。
用羽绒服口袋里的压缩饼干垫了肚子,等到衣服晾干之后,他换上了高俅的衣衫,又把自己的服装穿在尸体上,把它们和高俅一起深深埋了起来,另把一只带有指南针的手表和一只Zippod打火机找地方藏好,谨慎地留了记号。末了,他将满头长发按照高俅的样式束了起来,心底犹自庆幸不已。这时节要是自己顶着一个板寸头走在街头,不但冒充不了高俅,反倒会被人以为是可疑人扭送官府,无论从哪一点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高俅,将来若是我有所成就,一定回来为你风光落葬。至于你的家人,我也会代为照顾!”尽管心里并没有几成把握能够瞒天过海,但阳剑峰站在那个微微隆起的土堆前,仍旧掷地有声地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高俅!”
第一卷 第二章 初入高门
跟着一群樵夫寻到了东京城,高俅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他自信并无破绽,但毕竟做贼心虚,见到那些官兵未免有些忐忑。正牌高俅临死前只说了家在朱雀门,他又丝毫不通此地地理,只能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还不敢随便问路。将近浪费了一个半小时,他才好容易找到了御街东的朱雀门,但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正当他左顾右盼彷徨不安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苍老的叫唤:“二郎!”
高俅根本不知道这声二郎是在叫谁,但仍然顺势扭过了头,心底存着一分侥幸,万一那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呢?哪知这不回头还好,一回过头,一个两鬓苍苍的老头提着拐杖就往自己身上没头没脑地敲了下来,嘴里还在那里叫骂着:
“不争气的小畜牲,成天就知道游手好闲东游西荡,也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捎一个音信回来,存心气死我是不是……”
高俅见老者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一气,而旁边的人全都躲了干净,心中自是叫苦不迭。前任是个泼皮无赖不假,但是自己莫名其妙挨打总不是事吧,哪怕是便宜老子也一样。可是,自己眼下还不能确定对方是谁,万一不是正主呢?灵机一动,他立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招果然有效,刚才还在那里骂声不绝的老头似乎慌了神,又是掐人中又是拼命摇晃叫唤,高俅却只是装作不省人事,直到有人摇摇晃晃将他抬了起来,他这才安心,看来,这一次能够平安到地头了。
摇摇晃晃过了许久,他才被人安置在了一张板床上,只听四周脚步声零乱,争吵声不断传到了耳边。
“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个败家子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居然还叫抬回来?任他自生自灭算了!”
“大郎,二郎毕竟是你弟弟,如今昏迷不醒,你怎可说出这种话?”
“什么兄弟,分家的时候早已说得一清二楚,他败光了家当又怪谁来?我丑话说在前面,他家若是无米下锅休来找我,我自己尚有妻子儿女要养!爹爹你大可将留给老三的那一份周济老二,我是没有那么多闲钱!”
“你……”
听到外间如此露骨的争吵,高俅对前任的人品问题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看来高家太公还对儿子有点恻隐之心,而那位大哥则把自己当作了瘟神,至于幼弟可能年岁尚小,所以没听到声音。
还没等他完全想清楚,床前突然响起了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脸上立时传来一阵冰凉,激得他立刻跳了起来。睁眼看时,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端着一碗凉水站在床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就说这小子装神弄鬼,爹爹还不信,你看,一碗凉水,什么病都好了!”青年正眼也不瞧高俅一眼,自顾自地放下了碗,推着老父就往门外走去,“他肯定是因为没钱使才回家,否则哪会这么痛痛快快回来?爹爹休要管这懒货,英娘,照顾好你的官人!”
听到官人两个字时,高俅着实一愣,前任临死的托付只提到家里有一个老爹两个兄弟,没提过娶妻之事。对于家里还有个老婆的事,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自己该怎么办?
虽说是大白天,但屋里光线极差。好半晌,他才分辨出木桌那边有一个瘦弱的人影,似乎还在低声啜泣。人说夫妻之间无秘密,自己能瞒得过这高俅发妻么,还是说到时干脆找借口把妻子休了?抱着试探的心理,他低声唤道:“英娘?”
那人影明显颤抖了一下,挣扎了很久才迈着莲步捱到床前,声音比蚊子叫还轻:“官人有何吩咐?”
此时此刻,高俅方才看清了这个名叫英娘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龄,朴素的荆钗布裙却掩不住一种婉约雅致的风情。只见她脸上含悲带戚不施脂粉,面容竟鬼使神差地和逝去的小静有七八分相似,大惊之下,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官……官人,你做什么?”英娘被这异样的举动弄得惊慌失措,想要抽回手却拗不过高俅的力气,一阵挣扎后,她不由娇躯一软倒在了丈夫怀中,顿时心如鹿撞。
温香暖玉入怀的一刹那,高俅这才恍过神来,连忙异常尴尬地松开了手,即便如此,气氛仍旧异常暧昧,他此刻抱也不是推也不是,一张脸涨得通红。先是爱人去世,然后莫名其妙地穿越时空,他本以为一生一世都不可能看到那张令人梦魂萦绕的笑颜,但是,此刻他却看到了,看来上天终究还没有完全瞎眼。
可是,这个女孩毕竟只是大宋的英娘,和去世的小静没有任何关系,倘若被她认出了自己是冒牌货,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难道要休妻……那不是要害死别人嘛!想到这里,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高俅完全清醒了过来,连忙软言安慰了怀中玉人几句,谁知却立刻听到了一段令他大为惊愕的隐情。
“官人,奴家自信持家严谨,侍奉公公大伯小叔也从未失过礼数。自奴家入门,三年只见过官人数面,即便官人回家也是朝打暮骂,从无一句好言语!奴家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从不在奴家房中留宿,反倒一直招惹那些坊间流莺?”英娘说得又羞又气,哗啦啦的眼泪打湿了高俅胸口的一大片衣服。
该死的家伙,换作现代,这种贤惠老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还居然不懂得怜香惜玉,让她独守空房?高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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