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
间左手一伸,白生生五根玉指抓向那小孩。而右面,却到了一个青衣人,身材高瘦,面色青冷,正是寒冰九窟窟主寒九重,寒九重双爪一扬,左爪勾向七里香手爪,右爪便向那小孩抓去。他两个都是一代宗主,玄功了得,只比一气尊者慢得一线,前脚后脚便都到了,而离雪槐最近的定天府人手却反而一个未到。一分修为一分本事,定天府中包括定天公主,谁能与这三大宗主相较?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小孩眼见寒九重爪到,霍地往下一钻,竟从雪槐跨下钻了过去,直钻去难得糊涂身下,难得糊涂尖叫一声,伸脚猛踢,这时雪槐也缓过气来,眼见那小孩就在眼前,大喜,便要一剑劈了那小孩,剑一动,却觉不对,那小孩钻到他和难得糊涂身下,他两个便成了那小孩的掩身,本是指向那小孩的所有招数便一齐招呼到两个身上。一气尊者一拳击向七里香花枝,一拳便向雪槐打过来,七里香寒九重自也是双爪齐下,三大宗主全力出手,惊人的气劲几乎把雪槐身周丈许方圆内的空气挤干。
雪槐这时才意识到那小孩的奸滑,哪里是送给他来劈,而根本是来给他和难得糊涂送阎王贴,一时间惊怒交集,但这时怒也无用,只有提剑竭力封挡三大宗主的无铸巨力,雪槐心知肚明,在三大宗主如此巨力夹攻下,别说受伤在先,便是没受伤,也是绝无幸理,只盼借着自己这一挡,能救得难得糊涂,当然他这一挡也替那小孩争取了机会,等于还是中了那小孩的奸计,但也是无法可想了。
就在雪槐举剑上封之际,却突地有一只手拉着他腰带往下猛扯,是难得糊涂及时出手,一手将雪槐向下拉,一手却揪着了那小孩的冲天辨猛地往上甩,口中尖叫:“给你们了。”
难得糊涂这一把扯的力极大,将雪槐直扯进河里去,扑通入水,眼睛被水所迷睁不开,但剑眼无碍,眼见那小孩身在空中,三大宗主三面夹攻,避无可避之际,忽地一声狂啸,啸声中怦然巨震,一个身子竟炸裂开来。
这一炸之力极其惊人,三大宗主同声惊喝,一气尊者双拳轮番击出,以拳劲抵消爆炸的猛力,击一拳,退一步,连击三拳,连退三步,虽只三步,身子已在数十丈外。七里香则是以手中花枝划圆,身子轻如花瓣,白衣飘飘,虽给爆炸的猛力吹出去,姿态仍是好看之极。寒九重则是一路跟斗翻了出去。
这一炸,那小孩自是骨肉无存,但却有一点绿光急射出去,速度快若电闪。神魔珠为魔灵不灭之珠,显然这一炸并未能炸毁神魔珠,而是逃走了。但三大宗主均非等闲,齐齐发觉,一齐追了上去。先前三大宗主攻来时,手下亦同时攻至,定天公主立即反击,她虽预有准备,但以一敌三,仍是寡不敌众,立陷苦战之中,所以虽离得雪槐最近,但直到此刻,仍未能分出半个人手支援雪槐。直到三大宗主追击神魔珠,三教高手同时跟去,皇宫前的混战始才结束。
难得糊涂害怕再陷身三大宗主的夹击中,一入水便借着水遁带雪槐飞掠出去,这时雪槐眼见神魔珠逸走三大宗主追出,急叫停下,道:“老前辈,神魔珠逃走了,七里香三个都追了下去,我们快追。”
他先前一直在盯着神魔珠,这时转头看向难得糊涂,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难得糊涂突然变成了一个妙龄女子,因为是带着雪槐向前飞掠,雪槐看不到她脸的正面,但侧面的皮肤却是光滑如玉,最多十八九岁年纪,先前宽大的衣服这时给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胸前怒突的双峰显露无遗,后背也拱起一块,是个包袱的形状,这就是陀背的原形了。前胸后背都高高突起,便显得腰肢格外的细巧,双腿紧贴了湿裤子,更显圆润修长。就身材而论,这女子不输于碧青莲夕舞狐女等任何一人。
不过雪槐没留意这些,他吃惊的只是一件事,难得糊涂真的是个女孩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一直当他是前辈,突然变成了个妙龄少女,这也实在太难以接受了,尤其他就想不通,难得糊涂到底是施的什么障眼法,就能瞒过他的眼睛?他功力比难得糊涂高,照理说难得糊涂无论施什么幻术,都是瞒不过他的,怎么回事呢?
这时难得糊涂听了雪槐的话回过头来,从雪槐的眼神里,她立即意识到不对,马上想起刚才是先入水再借的水遁,眼光一瞟身上,尖叫一声,一下子扔下雪槐,飞掠进旁边的林子里。虽只一个照面,雪槐还是看清了她的脸形,确实是十八九岁年纪,瓜子脸,大眼睛,肌肤如玉,在满月的照射下更似乎有淡淡的莹光发出。碧青莲号称天下第一美女,与她相较,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而就在这一眼间,雪槐也突然间明白了,难得糊涂脸上其实不是用什么道术施的碍眼法儿,而就是蒙一张人皮再粘上胡子,正是最简单的易容术,复杂的瞒不了他,简单的反而看不穿了,一时间哑然失笑。
难得糊涂入林后再没有声音,雪槐知道她在林子里,却不好用剑眼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立在当地,感觉胸口闷得难受,知道伤势发作,当下借神剑灵力疗伤。一气尊者拳劲虽大部份被他剑锋破开,余下的拳劲仍是非同小可,而若不是难得糊涂那灵机一扑,一气尊者拳劲及时转向,受的伤还要重些,但伤再重,也远及不上救夕舞那次连运屠己三诀时重,相比之下甚至可以说是小伤,天眼神剑疗伤灵验无比,只要心脉不断,当真比灵丹还灵,加上体内千年青莲子的灵效,运气一周天,伤势立时大为好转,半刻钟不到,伤势差不多就全愈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这时难得糊涂终于出来了,身上衣服已被她真气蒸干,脸上也没再施什么道术改变形状,却是冷冷的扳着,尤其看向雪槐的眼光里大是恼怒,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这糊涂大醉猫,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死活,我千里万里赶来点醒你,谁知你色不迷人人自迷,定天公主两句话,又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没办法把你引进九转奇石阵困起来,想着过了今夜再放你出来,得,你到还神通广大,竟又自己跑了出来,你是不是真个嫌命长啊。”
听了她这话,雪槐才知道她真是有意把自己诱去九转奇石阵中,又惊又疑,道:“不是我自己跑出来的,是镜空师太刚好经过,带我出来的,但你为什么要把我困起来呢?就算你对定天公主有成见,这神魔珠为祸天下总不假吧,我助定天公主劈了它,无论如何都没错啊,为什么要拦着呢?”
“啊哈,看来你还有点上火。”难得糊涂冷笑一声,道:“没错,你雪大将军做的任何事都没错,但你称过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吗?真以为有一把长眼睛会叫的剑就天下无敌了?那是因为你没碰到真正的高手,今夜如何?你那剑贼眼再亮,也敌不过一气尊者三拳,你还以为我把你关起来是因为对定天公主有成见啊?啊哈,跟你说,定天公主怎么样根本不干我事,没那闲儿,我跑断腿只因你这糊涂大醉猫太糊涂,怕你一脚踏进天下顶尖高下的争斗中,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雪槐在知道难得糊涂真是故意诱他去九转奇石阵后,确有些生气,想重振天威毁灭神魔珠是何等大事,岂容意气用事,听了这话才知道难得糊涂纯粹是为他担心,抱拳道:“今夜若无前辈…你相救,雪槐至少死了两次了。”回思一气尊者那惊天撼地的三拳,以及后来为三大宗主劲气包围时那种全身肌肉欲裂的感觉,到此时仍是心有余悸,暗思:“我一直以为仗着天眼神剑就什么都不怕,真是错了,功力太低,即便仗着天眼神剑这样的利剑也不足与真正的高手相斗。”
见雪槐抱拳认错,难得糊涂似乎气有些顺了,但又突然间脸一沉,道:“什么前辈你的,前辈就是前辈,别看我脸嫩,那是我老人家养颜有术,其实我老人家已经三千多岁了,就你这小子啊,还没得我老人家一个零头大呢。”
雪槐知道修道有成之士确可永葆红颜,但难得糊涂说她三千多岁了,雪槐左看右看,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这么看,难得糊涂又恼了,叱道:“世上哪有你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的,非礼勿视不知道吗?”
世上哪有三千多岁的女孩子?雪槐彻底晕菜,只有低下头诺诺连声,回想这次与难得糊涂重遇,自见面抱了她后,便一直是这么刁钻古怪难服侍,这时心中恍然:“还说我是女人家心眼小,原来她自己根本就是个刁蛮大小姐。”
他低头,难得糊涂却仍不肯甘休,重重哼了一声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雪槐抱拳拱手,道:“请说。”叫难得糊涂说,难得糊涂却又不说了,道:“光和你说清楚不行,这样好了,你对天发誓,就说冷灵霜绝对不可能看上你,帮你是另有原因,你也绝不能因此而生出幻想,绝不会喜欢上冷灵霜并死缠着她。”
她这话绕头绕脑,雪槐好半天才明白,冷灵霜是她的名字,她这话的意思是要告诉雪槐,她没有看上雪槐,叫雪槐不可心生幻想,更叫雪槐发誓不要喜欢上她更不可死缠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雪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想:“你真以为我是个大色鬼呢,见一个爱一个。”斜瞟一眼冷灵霜,心中忽起了一个顽皮的念头,道:“好,我发誓。”抱拳向天,一脸凛然道:“我雪槐虽然生着一双色眼,又特别好色,因为我心中同时爱着三个女孩子,但无论如何,对三千多岁的老女人我还是没有兴趣的,所以今夜对天立誓,绝不会爱上三千多岁的冷灵霜,更绝不会缠着她老人家。”说着看向冷灵霜,道:“这样可不可以了。”
“你。”冷灵霜知道雪槐存心气她,却又没有办法,都是她自己说的不是?一顿足,转过身去,却忽地咯咯娇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若银铃,笑了好半天才收住,转过身来看了雪槐道:“刚才你说神魔珠逃走了,叫我追下去,意思是不是以后还要帮着定天公主争夺神魔珠?”
雪槐点头,道:“是,神魔珠事关重大,万一落入其他人手里,吸取魔种,便又是一个血魔,所以我一定要助定天公主灭了神魔珠。”
“一气尊者三个的功力你刚才都见识过了,你拿什么去和他三个争。”冷灵霜脸上露出怒意:“你到底是真不怕死,还是脑子里少根筋?”
“我不是不怕死。”雪槐摇头,道:“但这世间有些事,不能因怕死就不去做。”说到这里想起那日定天公主在天音圣母前所说的大义凛然的话,道:“你对定天公主可能有点误会,定天公主真的是难得的奇材,有了她,说不定真的可以重振天朝天威,天威重振,是我一生的梦想,只要能达成这个梦想,即便身死千次,我也绝不后悔。”
冷灵霜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怒意盘旋,道:“你真的是不开窍,定天公主或许真如你说的是真心想重振天朝,但你想过没有,真正掌握一切的是她的师父,所谓定天府,所有人手,全部是天音教弟子,定天公主其实就只是块挂羊头卖狗肉的招牌,你冲着羊头去,只怕最后会给狗咬一口。”
雪槐一怔,道:“但天音圣母已说过定天府的一切交给定天公主拿主意的,想来。”
“想来什么?”冷灵霜冷笑:“你了解天音圣母吗?你就这么相信她的话?”
“定天公主是她弟子,师父该当不会骗徒弟吧?”
“师父不会骗徒弟,哈哈哈。”冷灵霜仰天大笑,冷眼看了雪槐,摇头道:“那我问你,你义父会不会骗你,夕舞又会不会骗你?”
“义父绝不会骗我。”雪槐断然摇头:“夕舞嘛,小事她爱骗着我玩儿,但大事绝不会骗我。”
“哈哈哈。”冷灵霜更是仰天大笑,看了他道:“雪槐啊雪槐,你真是太天真了,真是一只名符其实的糊涂大醉猫,当日明香用计,你明明已经揭穿,你义父不但一字不信,更反将防守巨犀城的五万大军调出了四万,以他一贯的精明持重,会犯这种错识吗?还有你的夕舞,去巫灵时竟有那么多七杀教邪怪相助,你又想过吗?还有这次,夕舞突然被劫,随即七杀教更神秘的销声匿迹,这里面你难道闻不到阴谋的味儿?”
“夕舞身边。”雪槐张口想解释,却又猛地住口,沉下脸道:“我义父和夕舞的事,不必向你解释,冷灵霜,你屡次相助,雪槐感激不尽,但若再出言辱及我义父和夕舞,却休怪雪槐翻脸不认人。”
月光落在雪槐脸上,却就象凝了一层霜,冷灵霜呆呆的看着雪槐,一时气怔了,再说不了话,好半天才点头道:“是我多管闲事了,你的事我再不会管。”说着身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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