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
雪槐轻刮她的小鼻子,笑道:“亏你也是名门之徒,这般没识见,什么大水泡,这是魔龙罩呢,乃是魔龙珠的灵光所化,罩顶与海面几乎是齐平的,所以我这宫里晨昏夜昼日晒雨淋与地面都是一样的,只是雨淋不下,只能看见个大阴天。”
“原来是这样,那住这里面可是太舒服了。”碧青莲欢喜击掌,却突地皱起小鼻子道:“好啊槐哥,你敢说我师门的坏话,看师父知道了,还肯不肯把我两姐妹嫁给你。”
雪槐呵呵笑,道:“你我是不怕的,刚才你不还在说,要自己披了红盖头嫁进来吗?倒是月影我有些担心呢。”
他这么一说,碧青莲立时打蛇随棍上,点头道:“也是,我反正脸皮厚,不怕师父骂,月姐是个乖乖女,那就留在观里陪师父好了。”
“你想得到美。”狐女急了,道:“只你会自己披红盖头跑了来,我就不会啊。”这么说着,眼见碧青莲一脸坏笑,立知情急上当,一时大羞,伸手便去揪碧青莲的嘴,骂道:“你这坏蹄子,专门捉弄我。”
“槐哥救命。”碧青莲尖叫着钻进雪槐怀里,一时笑闹作一团。
笑闹中,大金龟升上海面,随即往回急掠。
在湛蓝的海面上,拥着心爱的人,驾龟而行,实在是人世间最惬意的事情了,但雪槐心中始终担心缩头龟二化成的巨须王去袭扰舰队,没心情慢慢游赏海景,看看离着舰队已不足百里,当即运剑眼看过去,刹时间又惊又怒。
三十八章 天威九铸原来正如雪槐所料,缩头龟二果然在侵袭镇海军舰队,梅娘六个加雷电双鸦竭力与斗,但功力有限,拦不住巨须王这种巨怪,箭飞等虽指军舰队四散躲避,还是给巨须王的大触须拉翻了不少舰只。
雪槐在巨须王大触须下受伤并被巨须王抓走这件事,臭铜钱几个全怪在了铁流儿身上,这会儿巨须王回来而雪槐不见回来,梅娘几个都是心往下沉,其中又以铁流儿心中最是难过,只是想:“这怪物回来而七弟没回来,一定是半路上给这怪物吃了,现在只怕连骨头都化了,都怨我不自量力却偏要逞能啊。”
自怨自责中,恰好巨须王又把大触须伸上了一艘战舰,铁流儿猛地怒叫一声:“死怪物,不要猖狂,看你大爷的钩。”飞身过去,双钩一旋,跟先前那次一样,猛地钩住了巨须王的大触须,巨须王大触须一拉,船侧翻,钩在大触须上的铁流儿更给拉得直飞向海中,梅娘一眼看见,急叫道:“五哥莫慌,我来救你。”飞丝来救,铁流儿闻声却扭头叫道:“是我害了七弟,我到这臭货肚子里去和他说声对不起。”说完一声狂叫,身子借着巨须王大触须的拉力,箭一般射向巨须王大脑袋。
铁流儿打的主意,是要以一钩死死钩住巨须王眼皮,另一钩便去巨须王脑袋上乱钩,因此一边飞向巨须王,一边便咬牙切齿的叫:“我就不信钩不穿你这臭货的臭皮。”
他想得到挺美,只可惜巨须王舞了这半天,肚子可能有些饿了,眼见铁流儿飞过来,忽一下便张开了嘴巴。它那嘴巴之大,塞一艘中型战船进去绝对不成问题,铁流儿飞进去,说得不好听点,真个塞牙缝都不够。
铁流儿再想不到巨须王会在这会儿张开嘴巴,眼见自己一个身子直送进去,逃无可逃,只有闭了眼睛,想:“好了,这会儿是真个要和七弟在这臭货肚子里相会了。”
便在这时,猛听到一声怒喝如惊雷般轰来:“缩头龟二,看箭。”
一听这声音,铁流儿心中狂喜:“七弟没在这臭货肚子里,他在外面呢,啊呀,我进去找不到七弟,还进去做什么?”他也不想想,进不进去,由得他自己吗?不过幸好就在雪槐的喝声中,梅娘的飞丝也到了,系着他腰往外急带。
梅娘自也听到了雪槐的声音,眼见飞丝带着铁流儿往外飞掠而出,立即扭头向后看,但见远远的天边,雪槐正弯弓搭箭,雪槐的左臂,龙鳞片片,形如龙爪,在太阳下发着耀眼的金光,随着喝声,一箭射出,但梅娘却没有看到箭,而只是看到一条金色的光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急射过来,那情形,就象夏日睛夜里,掠过夜空的流星,是如此的美丽,又是如此的短暂,只是一闪,便射进了巨须王的脑袋。而直到箭影消失好一会儿之后,箭枝的破空声才让人心惊胆颤的响起,箭枝飞掠的速度,竟是远远快过声音。
伴随着箭枝的嗡嗡声的,是巨须王临死前惊天动地的嚎叫,和七条大触须拍击海水发出的轰天巨响,象这种巨物,即便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想要它彻底死去,也要很长一段时间,而那种临死前的垂死挣扎,更是极其可怕,一时间,整个大海似乎都给它翻了过来,风云变色,激起的巨浪高达近百丈,水珠飘散开来,便如一场又一场的暴雨,打在人脸上,生生作痛。
梅娘几个先前与巨须王连场恶斗,并无惧色,但这时看了巨须王临死前可怕至极的挣扎,也情不自禁的脸上变色,铁流儿更是连拍胸膛:“我的天爷啊,它不会把大海翻过来吧,大海若翻过来罩在我们身上,大家可真个都要变成鱼大粪了。”
这时雪槐掠了过来,梅娘几个迎上去,喜叫道:“七弟,你没事,太好了。”
最高兴的是铁流儿,拉了雪槐的手道:“七弟,你没事就太好了,先前那臭货回来你却没回来,我真以为你给那臭货吃了,成了一泡怪模怪样的海怪大粪了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陈子平骂:“刚才六妹若是不救你,这会儿你才真是一泡怪模怪样的海怪大粪呢。”
铁流儿翻起眼睛,叫道:“哪有这么快?就算肉化得快,我还有一身精骨头呢,怎可能一下就化成大粪了?”
“正因为肉化了骨头没化,所以才怪模怪样啊。”臭铜钱叫。
铁流儿还要反驳,梅娘皱眉道:“好了好了,恶心得死,不要说了。”看着雪槐道:“七弟,你这一趟好象又因祸得福,另获奇遇了是不是?”
她这一说,陈子平几个也一齐看向雪槐,臭铜钱叫道:“是啊七弟,你这张弓以前好象没有吧。”
“刚才那一箭真是惊人。”奇光散人咋舌:“我这会儿想着都还有点心惊肉跳呢。”
“天宇流星箭。”梅娘猛地击掌,看着雪槐,叫道:“这一定是天宇流星箭,是不是?”
“是。”雪槐点头,道:“六姐猜中了,这就是当年射死逆星宫主的天宇流星箭。”
“我就说那一箭美丽得跟流星一样,果然给我猜中了。”梅娘喜叫,惊喜的看着雪槐,道:“竟然得到了天宇流星箭,七弟这次的遇合可真是不小啊。”
“不是什么遇合。”雪槐摇头,一脸抑制不住的笑:“我只是回了一趟家,这弓本就是我家的定海弓,当年射死逆星宫主的天虎魔女,其实便是我的爹娘。”
他这一说,梅娘几个更是齐声惊呼,纷纷询问,雪槐便大致说了。梅娘几个对神秘至极的魔女宫自然都是听说过的,魔女宫竟是雪槐的家,一时都是又惊又喜,铁流儿跳起来叫道:“不管了,就算在身上绑两块压舱石,这一次我也一定要到七弟家中去玩一趟。”
“欢迎。”雪槐用力点头,道:“扫灭了矮子国,自然要接梅姐和几位义兄去我家中痛饮。”
这时碧青莲狐女也骑着大金龟来了,雪槐先前是以天星遁魔的身法急赶过来,所以先到。碧青莲两个先前反正现了身,这时便也不瞒了,最主要是碧青莲即从龟泪中出来,再要她离开雪槐,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先前破一气三摧四阵时,梅娘几个便已与碧青莲相识,这时执手欢叙,碧青莲一一打招呼,到一卦准面前,碧青莲叫了声师父,一卦准却双手乱掐,大大摇头:“不对,不对。”
碧青莲奇了,笑道:“师父啊,什么东西不对呢,难道我叫错了吗?”
“不是这个不对,是那个不对。”一卦准还是摇头,看向雪槐,道:“臭小子,你和她拜堂没请我吃喜酒是不是?”
“什么呀。”雪槐忙叫冤枉:“我若和青莲她们拜堂,怎会不请师父吃喜酒呢?”
“还要瞒我。”一卦准直吹胡子:“你即没和她拜堂,怎么我算到她已经有身孕了呢?”
“啊呀师父,你说什么呀。”碧青莲羞得顿足,众人则是哄堂大笑,臭铜钱拉一卦准到一边,笑道:“我说老师父啊,你帮帮忙,不要算了吧。”
“怎么不要算了。”一卦准仍是鼓着眼珠子,道:“我跟你说,我这一卦准绝对准的。”
“我没说你不准啊。”臭铜钱又好笑又好气,凑到他耳边道:“但人家没拜堂也可以亲热啊,大家只当没看见就好了,你这么乱嚷嚷,她两个女孩儿家怎么吃得消?”
“没拜堂就亲热?”一卦准终于明白了,却大是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办法,一点礼数都不讲,想当年我也有个相好的,本来也有机会,但我的决心坚不可摇,必要成亲才和她圆房…。”说到这里,却没有说下去。
臭铜钱如何肯放过这么精彩的故事,忙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她爹嫌贫爱富,不许她嫁给我了。”说到这里,一卦准抬头望天,一脸的伤感。
臭铜钱顿足叹气:“先生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果你先把她肚子弄大了,看她老爹还怎么个嫌贫爱富法?”
“这种有违大礼的事,我一卦准誓死不为的。”一卦准咬牙。
“所以老婆就是别人的了。”臭铜钱翻眼走开,一卦准一个人走到一边,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摇头叹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巨须王直翻腾嚎叫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死透,慢慢沉入海底,雪槐再搜索不到缩头龟二灵力,确信他已经死了,吁了口气,清点损失,巨舰有三十余艘翻沉,其它大小船只翻沉的更多达上百艘,幸亏士兵只是落水,伤亡不大,当下重整舰队,向矮子国进发,待得靠岸,天差不多也就黑了,雪槐便下令暂不上岸,离岸五里,泊下舰队,歇一夜再说。
“缩头龟二已死,水军被全歼,矮子国已只是苛延残喘,我们只须稳打稳扎,必可将矮子国彻底扫平。”雪槐晓谕众将,众将轰然应诺,风无际暗暗点头,想:“越是胜利唾手可得,越是冷静持重,绝不给敌人任何机会,这一份静气,我得多学学。”
这夜碧青莲两女就宿在金龙舰上,说起白天一卦准的事,两女都是又羞又笑,雪槐搂了碧青莲,去她肚子上轻抚,道:“我们真有孩儿了,可我怎么摸不到啊?”
碧青莲怕痒,咯咯笑,抓着他手,道:“哪里有,你听师父胡扯,他素来是一卦不准的,你不知道啊。”
“师父的卦有时也是准的呢。”雪槐笑:“而且照理说,上次我们在傍龙城里就亲热过,好几个月了,也该有孩儿了呢。”
“若是好几个月了,那还要摸,早能看出来呢。”碧青莲笑嗔,却突地神情一僵,叫道:“对啊,都这么久了,为什么我还没有怀上孩儿,难道难道。”说到这里,眼眶一下就红了,叫道:“难道我是不能给你怀孩儿的…?”
雪槐忙搂了她道:“不会的,别瞎想了,而且就算没有孩儿也没什么关系啊?”
“不。”他这一说,碧青莲真个哭了起来,叫道:“我不,我要给你生孩儿,生好多好多的,如果不能给你生孩儿,那我那我…。”
眼见她真个伤心起来,另一面的狐女却忽地扑哧一声笑了,道:“好了师姐,你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也不会有啊,谁说过亲热一次就一定会怀上孩子啊?”
她这一说,碧青莲不哭了,看着她道:“那要亲热多少次才有?”
竟有她这样问的,狐女大吃不消,俏脸绯红,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见过我族里的好多新娘子,都不是一成亲就怀孩子的,所以。”
碧青莲走遍天下,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这些事却还真不知道,瞪圆了泪眼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雪槐笑着替她擦泪,道:“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有好多还是成亲多年没孩子的呢,但突然间就有了。”
“那是怎么回事?”碧青莲不哭了,却好奇起来。
“我也不知道。”雪槐笑,道:“估计是亲热时,她们不够专心吧,所以以后你两个和我亲热时一定要专心专意,不能扭扭捏捏的,推三阻四,那孩儿怎么会来。”
“我从来都没有扭扭捏捏推三阻四的。”碧青莲冲口而出,但话一出口便立时明白雪槐是在说笑,大羞捶他:“好坏。”
雪槐就势搂住她,笑道:“虽然不是亲热就一定有孩子,但要想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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