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
安一时间惊怒交集,几乎忘了害怕,怒叫道:“是什么人叫你来的,为什么设此毒计陷害我国?”雪槐心中也自一凝,想:“挑动各国来打巫灵,那不知要害死多少生灵,设此计的人好生歹毒。”
“好多废话,你就等死吧。”红娘子冷笑一声,不答富安的话,转眼看向碧青莲,道:“青莲妹子,你不是正主儿,这就请吧。”
“听姐姐这一说,我不能走呢。”碧青莲却摇了摇头:“我为国母太夫人祝寿而来,你这么大杀一场,国母太夫人的寿是做不成了,那我岂非是白来了。”
“你什么意思。”红娘子眉毛一竖,厉声叫道:“碧青莲,我念你也有几分道基,不想和你动手,你可别当我红娘子是怕了你。”
碧青莲冷眼看着红娘子,玉脸微凝,喝道:“布阵。”同时间右手食指轻弹,指间不知何时现出一粒莲子,给她弹将出去,中途化为一朵青莲花,眨眼便有数张桌面大小,碧青莲涌身跳入莲花中,琵琶斜抱,冷眼看向红娘子,十六名随从侍女左右一分,各挺长剑,围着青莲花急步旋转起来,他们穿的都是青衣服,这么结成圆阵一旋,乍看上去,就象无数荷叶托着一朵青莲。
“接天莲叶无穷碧,好。”红娘子冷笑一声:“早听说你有此阵,今日看来果然不假,有点道行,但据我所知,你这阵缺一个青莲左使,阵不全,你斗不过我的,还是收阵去了吧。”
红娘子名列七大邪魔之一,眼光自有独到之处,她只一眼就看出碧青莲这阵绝非易与,所以到了这份上,仍希望能说得碧青莲自行退走,她横行一世,可说从未如此好说话。
奈何碧青莲并不领情,五指一划,清音裂云,冷然道:“红娘子,我倒劝你尽早收手,有我在此,你害不了人的。”说着转眼看向富安,道:“富大人,你可叫他们从后门先走。”
富安大喜,猛地看向花照水几个道:“公子王叔左相,你们哪位随从中更有好手,请充任青莲左使,助青莲小姐一阵。”
花照水几个早已是面色大变,这时相顾摇头,再无一人吱声,事实上他们自己也知道,什么魅影神剑,虽有点邪功,只能成就个幻术而已,真与七大邪魔这样的真魔头斗,还不如一盘豆芽菜。花照水抱一抱拳,抢先便向后院奔去,众人蜂涌跟随。
富安又惊又怒,气得全身发抖,转眼看到雪槐,眼光方又一亮,叫道:“木兄弟,你是不是也先暂避一阵。”
“我在这里陪青莲小姐。”雪槐摇头,看向富安:“大人倒不妨暂避。”
“我就知道木兄弟云天高义。”富安大喜,过来拉了雪槐的手,道:“我是主人,你们替我挡灾,我如何能先走。”说着看向无花,道:“王子可先回去。”
无花摇了摇头,看了雪槐道:“我和木兄同来同归。”他脸色竟没怎么变,雪槐暗暗点头,想:“王子看似软弱,其实只是过于仁厚,骨子里实有一股血勇,可成大气。”
先前雪槐因不想在碧青莲面前暴露太多,收敛剑气,杂在人堆中,红娘子便没注意到他,这时见他特立独行,自然留意,立时就看出雪槐非寻常之辈,魔眼射向雪槐,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红娘子请了,我名叫木鬼,其实是个酒鬼。”雪槐将酒杯向红娘子一举,回头要喝,就发现杯中早就空了,顿时就苦起了脸,道:“但却是个常杯中空空的酒鬼。”
他模样滑几,莲花上的碧青莲扑哧一笑,雪槐与她目光一对,但见她秀目中笑意盈盈,大是亲切,心中不禁一跳,忙转开眼光。
富安大叫道:“好个酒鬼,兄弟,我亲自给你搬酒来。”果然亲自跑到厅中抱了两坛酒来。雪槐大喜,也不要酒杯,径自抱了坛子连灌数口,长呤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真是好酒啊。”斜眼看了红娘子,道:“红娘子,你可要喝上一杯?”
他言语狂放,明显是没把红娘子放在眼里,红娘子如何看不出来,怒哼一声,双手去后腰取一对日月金轮,脚尖一顿,化一道红光,急射下来,她一动,碧青莲立即拨动琵琶,发动阵法,外围十六名随从侍女如轮急转,十六枝剑,便如一个剑轮,架住红娘子日月双轮,但闻叮叮铛铛一阵急响,眨眼便碰了数十下,十六枝剑均是一触即走,绝不停顿,红娘子却也是身法如电,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变化万端。而配合着她的身法,碧青莲琵琶的曲调也是时缓时急,时高时低,急处若金戈铁马,雷霆万均,缓处却又如竹林鸟语,宛转低徊。
先前碧青莲跃入莲花中,雪槐颇为疑惑,思量碧青莲难道就以琵琶之音拒敌,这时一看才明白,原来碧青莲是以身下青莲花为依托,带动外围随从侍女,再将已身灵力注入琵琶中,使三者合而为一,凝成一个整体,外表看,是外围的随从侍女在挡红娘子的日月金轮,但实质上,那十六枝剑上是借琵琶音发出再经青莲花旋转带动的碧青莲的灵力。这样一来,碧青莲便如生了一十六只手,威力倍增。
“这阵法妙。”雪槐看得明白,暗暗点头,但同时也看出了这阵法的破绽,碧青莲将已身所有灵力借琵琶音注入外围剑轮中,外围剑轮固然强悍,内里却十分空虚,坐在莲花中的她可说是极度脆弱,万一敌人突破剑轮,中宫直进,那便是危险万分。
“怪道她说缺一个青莲左使,如果剑轮之内青莲之侧多一把好手护卫,这阵法便完美无缺了。”雪槐暗暗思量,心中已有定见。
他并不想做碧青莲的青莲左使,以免过于接近,他已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碧青莲对他的好感,而象碧青莲这样的绝色美人主动贴上身来,是男人就不可能不心动,到时反而难受,所以不如一起始就保持距离。但万一碧青莲抵挡不住,给红娘子突破剑轮,他却也不能见死不救。红娘子邪功之强,不在当日的红狼之下,碧青莲的阵法挡不挡得住,他还真是没有信心。
红娘子名列七大邪魔之一,确是了得,日月双轮上幻起丈许高的红芒,不绝猛扑,眨眼百招过去,碧青莲剑阵渐有散乱之象,不得已只有将剑阵内缩三尺,红娘子魔眼如电,看出碧青莲已然力怯,忍不住娇声狂笑:“青莲妹子,没力气了是不是,趁早投降,我知你根底,乃是当年荷叶道人种在你娘腹中的一粒千年青莲子开花结果,生出你来,所以才有三十五世大皇帝说你真的会生出来的话,别人误以为你是公主,只我才知道他话中真意,那千年青莲子一直在你腹中,你只须吐将出来给老娘我吃了,老娘我便饶你一命。”
民间对三十五世大皇帝当时话中的意思有多种猜测,就是雪槐,也猜碧青莲十有八九是三十五世大皇帝的私生女,直到听了红娘子的话这才明白,不由暗暗称奇:“原来她不是父母精血所生,竟只是一粒青莲子开花结果,真真是绝世奇女。”
“老魔休要发狂。”碧青莲娇哼一声,忽地站了起来,边舞边弹,剑轮立时扩大,将红娘子攻势阻住。
“你即要垂死挣扎,老娘就不客气了。”红娘子暴喝一声,手中日月双轮忽地脱手飞出,在空中一旋,便如生了眼睛一般,一左一右攻向剑轮,同时间红娘子身子急旋,整个人忽地化成一朵大红花,直有桌面大小,花辨急旋,也如一个剑轮般向碧青莲剑阵急切过去。
这是红娘子化血神功的真功夫,乃是以本源邪灵之血化成邪灵之花,凝力一击。那邪灵之花的旋转之力较之日月双轮上的力道大十倍不止,况且左右还有日月双轮的牵制,碧青莲剑阵立时被切开,红娘子化成的邪灵之花闪电般切向碧青莲。
富安武功虽然不高,也看出碧青莲决挡不住这一下,啊的一声惊呼,手不由自主的抓向旁边的雪槐,却抓了个空。
红娘子一切开碧青莲剑阵,雪槐便已闪电般扑出,紧摄在红娘子身后,手中剑高举,本体灵力与神剑灵力合而为一再以金刚咒催动,一剑劈下。
天眼神剑灵力虽与他合而为一,但终比不上神剑在手时的威力,而红娘子邪功惊人,若正面力撼,雪槐还真没有把握一定能挡得住那邪灵之花的惊人旋力,惟有背后偷袭,或可一剑建功。
红娘子一则破开碧青莲剑阵心中得意,二则因雪槐始终收敛剑气让她不摸底,直到雪槐背后一剑飞斩,始才惊觉雪槐剑上力道之强,直有开山劈石之威,而内中更含着一股凛冽之极的杀气,大惊之下,前切的花轮霍地倒转,正迎着雪槐宝剑,但闻轰的一声巨震,雪槐踉跄后退,手中青钢剑寸寸碎裂,双臂亦如要折断一般,痛麻入骨。而红娘子则是一声厉叫,桌面大的邪灵之花给雪槐一剑砍去三分之一,这时前有雪槐后有碧青莲,哪里还敢恋战,化一道红光,飞掠而去。
这一下硬碰,红娘子因于百忙中回力,一身邪功只能发出七成,吃了点亏,雪槐自也知道,暗叫侥幸,对红娘子邪功之强也不由暗暗乍舌,心中思忖:“若是正面硬碰,受伤的只怕就是我了,不过我若有天眼神剑在手,倒可一拼。”
碧青莲收了青莲花,谢雪槐道:“多谢木兄,今夜若无木兄大力援手,青莲必无幸理。”
雪槐忙还礼道:“小姐不必相谢,主要还是小姐自己的力量抵住了老魔的大部份功力,我才能借势偷袭。”
富安在一边呵呵笑道:“不论怎么说,青莲小姐这青莲左使一职,必是要由木兄弟担当的了。”
“那是自然。”碧青莲盈盈笑道:“明日国母太夫人赐宴,青莲当奏知百莲大会之事,借重木兄之事自也会一并奏知,就是不知木兄会否同意。”
“哪还有拒绝之理。”富安笑:“小姐风华绝代,能为小姐青莲左使,那是何等光彩之事,木兄弟是绝不会推的了,不见先前那些家伙争风吃醋都打破脑袋了吗?明日见着,却不知他们也知道脸红不?”
“他们若知道脸红,城砖便也该知道害臊了。” 碧青莲冷笑,看向雪槐,道:“如此多谢木兄了。”雪槐感受到她目光中的热切,心中一跳,知道不好推得,只得抱拳道:“但愿不辱使命,小姐今夜也累了,早点休息。”抱拳告辞,与无花回来。
一卦准因为甩不开阿黄,而这样的聚会带着一头黄鼠狼也太不成体统,所以没去,他去不了还要发牢骚,岩刀便也只好留下来陪他,无花回来,说起红娘子与碧青莲大战,最后雪槐一剑劈走红娘子的事,岩刀连连顿足,对一卦准大加埋怨,一卦准也自觉有些不好意思,老起脸只当没听见,最后听到雪槐做了碧青莲青莲左使一事,却就跳了起来,扯了雪槐叫道:“小子,你上次不是让我给你讨媳妇吗?运气来了,撞上了这样的大美人,即做了青莲左使,那就加把劲,再做了青莲丈夫吧,来来,我帮你算一卦啊。”摇头晃脑掐指算了一气,大叫道:“小子,你红鸾星动了,不过好象女人蛮多的,啊呀,你该不会是走了桃花运吧?”
雪槐哭笑不得,不理他自去睡觉,闭上眼睛,碧青莲一双热辣辣的大眼睛却在脑中幻现出来,不免心神荡漾,但随即一阵感伤,碧青莲的大眼睛换成了夕舞的,清冷,高贵,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
第二天,富安亲自来接雪槐和无花赴宴。花照水步云生风满楼等都先到了,见了雪槐,却个个昂着头装没看见,富安大是气愤,道:“怪道昨夜青莲小姐说若这些人知道脸红,城砖也该会害臊,真是一点也没说错。”他故意提高了声调,花照水几个自是听见了,终也有些涩涩的,富安也不好再如何了。
一会碧青莲也来了,仍是一袭青色裙衫,但一张脸却似乎变过了,更加明丽动人,秀目中笑意盈盈,老远便和雪槐打招呼,再不看其他人。花照水等人虽垂涎于她的美色,但有了昨夜的事,脸皮再厚,终也不好意思过来缠她。
说是国母太夫人赐宴,老太太却并未现身,倒是巫灵王亲自来了。巫灵王近五十岁年纪,中等身材,面目白净贵气,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喝了一巡酒,富安奏了碧青莲请做百莲大会之事,巫灵王大喜,富安又奏了雪槐请为青莲左使替碧青莲护法之事,巫灵王也十分嘉许,却想起一事,道:“木鬼,这名字好生熟悉,上次替你儿子治病的那个东海王子的马夫,好象也是叫这个名字吧。”
富安喜滋滋叫道:“大王好记性,正是同一个人。”当即请雪槐出来。巫灵王将雪槐上下看了两通,点头道:“果然英雄气概,非比凡夫,百莲大会为国母祈寿,十分重要,你为青莲左使,更是肩负重责,百莲大会圆满成功,孤自然重重有赏,富安说你想为无花王子请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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