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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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玉馨道人却是展开宝剑硬劈巨石,但见他剑一晃,一柄剑突地化成百十把,就如一座剑山一般,将他身子护在中间,打过来的巨石,撞着剑山,立即给绞成石粉。他这一手剑法,乃是老君观绝学之一的分光剑,号称天下防守第一,剑法展开,当真泼水难进,然而这么只守不攻,却也破不得阵,玉馨道人撑了一阵,眼见黄沙道人的黄沙无始无绝,更见法一给打破鼻梁败出阵去,知道破不得阵,只得慢慢退出来,倒未受伤。
他两个如此收场,别人再入阵,也强不过他两个去,众掌教一时面面相窥,作不得声,白城道人扬声大笑:“青莲牛鼻子,撞天僧,破不得阵,那就乖乖认输吧。”
要五观三寺就此认输当然不可能,但一时却也真无法可想,便在这时,山背后一人打伞而来,正是无事打伞陈子平,大笑道:“区区黄沙,有什么了不起,可就敢拿来与人打赌斗,真真好笑啊好笑。”
白城道人大怒:“你是哪里野人,敢来笑我三弟的摧地黄沙阵。”
陈子平嘻嘻一笑,不答他,到荷叶道人面前叩头,叫道:“祝真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荷叶道人也不识他,称谢请起,陈子平复对碧青莲躬身道:“奉恩公之命,特来破此摧地黄沙阵,作为青莲小姐答谢师恩的第二件寿礼。”
听说他又是来破阵的,众掌教一时都是眼光一亮,碧青莲更是惊喜交集,忙还礼道:“青莲无功受禄,愧不敢当,却不知那恩公在哪里,让青莲拜谢。”
陈子平向她脸上一张,连声赞道:“果然无双绝色。”却又嘻嘻一笑,道:“小姐说要拜谢,难道见了我家恩公要下跪吗?”
“当然。”碧青莲点头:“先破了黑风阵,现在又来破黄沙阵,如此大恩,青莲如何能不诚心拜谢。”
“错错错。”陈子平大力摇头,眼光向后面的雪槐一瞟,转过身去,却是长声呤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生来专门跪老婆,只不过也不要跪太多了哈。”说着哈哈大笑,走向阵中,他话中之意,别人不知,雪槐自然是知道的,不由心中一热,偷眼看碧青莲,但见她脸上惊喜之中透着疑惑,显然仍未猜到他身上来。
黄沙道人见陈子平入阵,斜眼叫道:“你是哪里野人,敢入我阵。”
陈子平将伞一旋,脸上却仍是笑嘻嘻地,呤道:“无事打伞兮我稀奇,铜钱夺命兮你可知机,黄沙道人,收阵去吧,否则和黑风道人人一样身首分离,可就悔之迟矣。”
黄沙道人大怒,叫道:“看你有何本事,敢吹如此大气。”将沙钵一扬,一时间又是黄沙漫天,看他沙到,陈子平却是不慌不忙,身子往下一蹲,油纸伞将整个身子尽竭罩住,阵中虽是黄沙漫天,却再也打不到他。
雪槐在阵外看了,暗暗点头,想:“所谓一物克一物,他这伞倒真是邪道黄沙的克星,臭铜钱想来是预先躲在他伞骨下了,黄沙邪道若不知机,只怕真会铜钱夺命。”旁边众掌教也都是又惊又喜,尤其碧青莲喜笑颜开,她先前还有些担心,法一两个联手尚败退出来,陈子平就比他两个联手还要厉害了?就破得这阵,这时眼见陈子平以伞挡沙,暗暗点头,想:“原来他这伞上有如此神通,那就难怪了,黄沙道人黄沙便是刮上一天一夜,他有伞遮着还是打不着他,倒可养精蓄锐,黄沙道人一旦力竭,便是破阵之时。”
黄沙道人眼见黄沙打不破陈子平纸伞,又惊又怒,仗剑要来劈破陈子平纸伞,他一剑下来,陈子平伞往上一抬,将他剑架住,同时间伞下飞出一个黑影,正是臭铜钱,原来臭铜钱钻惯钱眼,缩骨术极为奇异,先就缩小了身子藏在了陈子平伞骨下,这时突然扑出,他功力本不下于黄沙道人,黄沙道人又全然无备,如何避得开,铜钱穿喉,立时毙命。
白城道人眼见又丧了黄沙道人,恼得哇哇大叫,伏剑便要来取陈子平两个,红焰道人远远看见,叫道:“大哥莫气,且叫他们来我阵中,我一把火,必要替二哥三哥报仇。”听他如此说,白城道人强压怒火回身,众掌教复往摧魂烈焰阵来。
一气三摧四阵,前两阵都是雪槐遣人破了,送给碧青莲做给师父拜寿的礼物,众掌教是寸功未立,面子上未免有点下不来,而那臭铜钱更是个不饶人的,还要火上浇油,冷眼瞟了众掌教道:“四阵破了两阵了,都是青莲小姐拜寿的寿礼,荷叶道人受徒弟的,那是理所应当,不相干的人竟也这么坦然受之,而且脸都不红一下,古话说佛法无边道法通天,别的不说,那厚脸皮功我今日算是见识了,却只不知是道家还是佛家。”铁流儿在一边应道:“只怕是佛道双修吧。”他两个一搭一挡,可就把众掌教躁得老脸通红。
雪槐知道臭铜钱这些人都是性情中人,爱一个人可以为他死,恨一个人则是水火不容,恼着众掌教委屈了碧青莲,这时便借话头给她出气,虽然这么嘲讽众掌教到时揭破真面目对碧青莲不利,但他听着解气,也不暗示阻止,反在心中哼了一声,想:“青莲一切都是为了我,我若不替她出气,如何对得住她一腔真爱,即便以后对青莲有成见,那又如何,我是她丈夫,自然一切替她担着。”这时他已完全接受了碧青莲,在他心里,碧青莲就和妻子无异。
照事前议定的,这阵是由紫气道人和霞飞道人来破,因此别人也还罢了,他两个尤其听不得臭铜钱几个的冷嘲热讽,紫气道人暴叫一声,纵身便向阵中扑去,霞飞道人自然紧随其后。见他两个入阵,红焰道人伸拳去鼻子上猛捶一捶,哼的一声,两道火柱喷出,刹时间将一座山谷烧成一座火焰山。
见到火起,两道各捏诀作法,紫气道人将身一晃,一个身子霍地化作一道紫色的气柱,粗若合抱,毫光闪闪,此功名“紫气东来”,乃是紫气道人平生的真功夫,但见那火烧到紫气面前丈许,便再不能近身,只是呼呼呼的枉自发威。霞飞道人却又与他不同,见火至,他身上道袍突地平空放大,红光闪闪,就象一个大钟一般,将霞飞道人整个身子罩住。霞飞道人此功,名为“红霞万朵百重衣”,那火也给他道袍逼住,再莫想烧得到他身子。
雪槐在阵外看了,暗暗点头,想:“他两个身为一派掌教,还是有点真功夫的,但他们这法虽也了得,克制不了红焰的三昧邪火,破不得阵,也只是白费力气。”
正如雪槐所想,紫气道人两个虽各以神功逼住红焰道人火势,但也已竭尽全力,要知两人的功力与红焰道人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全力抗衡红焰道人邪火之际,哪还有余力再去破阵?撑得一柱香时间,两人知道再撑下去也是无义,因为红焰道人邪火借了阵势,较之他们纯以真气运功必然要持久得多,当下齐喝一声,一齐跃出阵来。
见他两个跃身出来,臭铜钱便就鼓掌道:“不错,不错,果然好功夫,便跟我侄儿上他外婆家一样,干净溜溜的去,干净溜溜的回来,身上灰都不沾半点,但我说两位大掌教啊,是要你们去破阵呢还是要你们去外婆家走亲器呢?”
紫气道人两个各展神功,入烈火而毫发无伤,本来颇有得色,听了臭铜钱这话,却就一齐变色,但事实俱在,却又反驳不得,两张脸一时都黑了下去,众掌教面面相窥,大家功力差不多,紫气道人两个破不得阵,其他人自也破不得,一声都不吱声。
白城道人见再无人入阵,扬声大笑,叫道:“还是那句话,破不得阵,那便早早敲钟散伙,不必再和尚戴帽装正经了。”
便在他话声中,一个唱腔蓦地高高扬起,李伶儿随即一路碎步出来,兀自边走边唱,但听他唱道:“悲莫悲兮生别离,肝肠齐摧兮魂魄亏。”在他身后,梅娘一身白衣如雪,施施而来。
臭铜钱叫道:“我一世就听不得他唱,但今天细听来,倒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听。”陈子平几个一齐点头,其实梅娘一出来,他几个的眼光便全落在了梅娘身上,根本就没听李伶儿在唱些什么。
梅娘两个到荷叶道人面前叩了头,起身,梅娘到碧青莲面前,拉了她手叫道:“妹子果然是无双绝色,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这朵珠花,便算姐姐的一点小小心意吧。”说着拨出自己头上戴的一朵珠花,插在碧青莲头上。
她情真意切,碧青莲也不好拒绝,叫道:“初次见面,就收姐姐的礼物,叫青莲怎么过意得去。”
李伶儿在一边唱道:“还有一件礼物,要请青莲小姐笑纳。”说着昂首看一眼众掌教,道:“奉恩公之命,破此摧魂烈焰阵,以为碧青莲小姐给师尊拜寿的第三件寿礼。”
碧青莲早猜到梅娘两个必是来破阵,所以才不好拒绝梅娘的珠花,但这时听李伶儿说出,仍是惊喜交集,叫道:“诸位连送如此重礼,叫青莲如何敢当。”
梅娘微笑道:“妹子不必介意,这都是你该得的。”说着放开碧青莲手,到红焰道人阵前,突地将上半身衣服一搂,露出肚脐眼来,但闻滋的一声,肚脐眼里射出两根亮铮铮的白丝来,白丝交叉,织在一起,她脐眼里白丝不绝射出,丝头便不停的织,眨眼间织成一张手掌大的丝帕,梅娘托在掌中,看了李伶儿道:“借你三滴多情泪,销魂水。”
“啊呀。”李伶儿打一个哭腔,唱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我好苦啊。”说着那空眼眶双泪齐飞,都落在梅娘掌中丝帕上,他泪还真多,眨眼便落了满满一丝帕。
雪槐看李伶儿那泪汪在梅娘丝帕中,灵光闪闪,知道那绝非寻常之泪,却仍是心中疑惑,想:“这小小一丝帕泪,又如何灭得邪道那冲天毒火。”其实不仅他这么想,周遭众掌教也是一般心思,都是眼含疑惑。
却见梅娘右手捏诀,左手将汪着泪的丝帕往红焰道人摧魂烈焰阵上空一抛,那丝帕在烈焰上空不绝旋转,越旋越大,眨眼间变得巨大无比,几与山谷一般大小,奇的是,她丝帕变大,丝帕中汪着的泪也同时变大,这时看上去,一顷碧波,生似悬在空中的一面小湖。
众人尽皆惊叹之际,只听梅娘一声厉喝:“翻云覆雨,有情无情。”本来一直虚托着的手霍地往下一翻,随着她手一翻,悬在空中的那丝帕同时翻转,带着一丝帕泪往下一罩,但闻滋的声响,红焰道人阵中冲天烈焰立时被浇熄,红焰道人亦被丝帕裹住,全身精湿,死命挣扎,却是挣不出来。白城道人大惊之下,急要来救时,铁流儿脚快,一钻过去,双钩一错,早将红焰道人一个脑袋勾了下来。
摧天摧地摧魂三阵,众掌教使尽全身之力无可奈何,却给云山六友当作送给碧青莲的礼物,轻轻松松破了,法一几个面面相窥,一时间气沮神消,作声不得,他们自然看得出来,云山六友功力并不比他们强,只是所练道法刚好是邪道阵法克星,所谓一物克一物,那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那一面白城道人捶胸痛哭:“天啊天啊,本拟要借这一气三摧四阵狠狠教训一下五观三寺,出一口胸中恶气,不想竟连丧我三位义弟,罢罢罢,天即无眼,那便连我一并收了去罢。”扬声狂叫道:“谁有种,便再把我一气僵尸阵也破了。”说着化阵白光入阵,霹雳一声,阵法发动,五千僵尸来回穿插,蓦地里齐声长嚎,一时间天愁地惨。
众掌教那日已领教过阵中尸臭,这日便着意站得远些,但眼见阵法发动,仍情不自禁的退开一步。
撞天僧看向荷叶道人道:“该到我两个了,没法子,这阵破是破不了的,但总得走一遭不是。”他和荷叶道人伤后道基无法复原,但护身的功力还是有的,不破阵,去阵中撑上一阵,也好有个借口说话不是,当日议定他和荷叶道人入阵,也就是这个打算。
荷叶道人听了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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