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剑
”
翁长青冷哼道:“你聪明个屁,你小的时候一篇文章都要念十几遍才记住,我倒不信你长大了会聪明起来。”
祁百合诧愕道:“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翁长青道:“我当然知道,青城山的根底我比谁都清楚,你从小就是个笨蛋,长大后也是个蠢才。”
祁百合被他骂得心头发火,剑势一紧,反倒险象百出,因为他主动攻击后,反被翁长青制住先机。
刘半盲在旁叫道:“小心。”
翁长青一哼道:“你叫谁小心?”
刘半盲发觉自己失态,连忙道:“属下是在提醒主人,因为这小子居心险恶,也许有什么阴谋。”
翁长青冷笑道:“在我面前他有几根肠子我都清清楚楚,还怕他要阴谋?任何人在我手里玩花样都得遭殃!”
刘半盲不敢再开口了。
而祁百合这时也恢复了常态,冷静应战,渐渐又扳回到平手战况,这时进行到了五十招。
翁寒梅道:“爹,你怎么还不出杀手呢?难道真要跟他拖到百招以后?”
翁长青冷笑道:“你放心,爹不会输的。”
翁寒梅道:“我晓得爹不会输,可是爹要应付四个人呢!每一场都这么吃力,你撑得住吗?”
翁长青冷笑道:“你以为我连四百招都撑不下了吗?你当真以为我的大功练成是假的吗?”
翁寒梅道:“您预定在半个月之后才会大功告成,现在提前出关,我实在很替您担心。”
翁长青哈哈大笑道:“我的事如果让别人完全知道,这片帝王谷早就被人家给接过去了。”
刚说到这里忽然一疏神,剑被祁百合荡开,接着面前一片剑光耀眼,攻出了神奇莫测的一招。
所有的人都讶然惊呼出声。
谁都以为翁长青一定保不住性命,尤其此剑后,血光迸现剑光罩上翁长青的身体,翁长青不死也必定受重伤。
然而人影乍分时,翁长青屹立无恙。
相反的是祁百合胸前满是鲜血,口中喃喃地道:“魔剑!魔剑!这个人是剑中之魔……”
“剑中之魔”四个字虽是祁百合无意中叫出来的,却使得每个人都有同感。
的确,翁长青的剑招太诡异了,在那种情形下,谁都以为他必败无疑的时候,他却能反败为胜,而且没有一个人能弄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祁百合叫出那句话后,忍不住胸前的创痛,在地上急急地翻滚,滚到台边,一直掉了下来。
祁逸夫爱子情切,冲出人群行列,抢上前要抱住他,可是有个人比他更快,长剑一挥,将祁百合砍为两截。
祁逸夫一愕,看出那人是刘半盲。
他不禁怒声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儿子?”
刘半盲冷冷地道:“你儿子对剑帝不敬,居然敢出言侮读,当然非严加惩处不可。”
祁逸夫张口欲言。
刘半盲又道:“你还不退回行列去,别忘记你是被本谷拘禁的人质。”
祁逸夫大叫道:“我就只这么个儿子,他死了,我一生的希望也断送了,我还管什么人质不人质?”
刘半盲冷冷地道:“你不想活了,青城山的人可没有理由跟着你送死,如果你意图反抗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祁逸夫叫道:“我管不了这么多。”
藏灵子立刻走过来道:“祁兄,人死不能复生,你一个人拼命不打紧,把我们拖累进来可太不够朋友了。我在藏边是硬被你拖出来的,现在我们两家合并在一起,你应该替我们想一想,还是回来吧!”
祁逸夫道:“那我的儿子就白死了?”
藏灵子笑笑道:“不算白死,至少他让我们见识到剑帝的剑艺是无可匹敌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边说边从他手中夺下祁百合的尸体。
祁逸夫急叫道:“还给我!我一定要替我儿子报仇!”
藏灵子将上半截尸体还给他,同时替他捧起另半截尸体道:“我们先把他抬到一边去放好,我再帮你报仇。”
祁逸夫呆立不动。
藏灵子向他连连施眼色道:“祁兄,要报仇也得慢慢来。你现在坚持,也不过是多你一具伏尸而已。你已看过百合的剑法比你高明几倍,还不是照样在剑帝手下受诛,你差得更远了。”
说着将他直往后推。
祁逸夫呆呆地被推了几步。
忽然他脚下一软,整个人几乎栽了下去。
藏灵子用手一托道:“祁兄走好了,你要多多保重,别太伤心了。”
可是祁逸夫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手中的半截尸体也抛了下来,被藏灵子半推半扶回到行列中。
同列的闻道远连忙过来问道:“祁兄是怎么了?”
藏灵子道:“也许是悲伤过度,让他坐下歇口气。”
慢慢将祁逸夫放倒坐下。
祁逸夫形同痴呆,一动也不动,任由着人摆布。
闻道远发觉情形有异,忍不住俯头检视。
这一检查,终于在祁逸夫的腰间发现了一柄匕首,深刺人肾,已经死了。
这是一种最狠毒的杀人手法,匕首所刺的部位是人体致命要穴,刺人之后,立刻致命,连一声都叫不出来。
表面上还看不出动静,如同行尸走肉,除非把匕首拔出,才会真正的气绝毕命。
只有藏灵子一个人接近过祁逸夫,因此也必然是他下的手。
闻道远手指藏灵子叫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藏灵子耸肩笑道:“闻二兄,我是不得已。”
闻道远怒道:“胡说,他跟你有什么过不去的?”
藏灵子冷冷地道:“闻二兄,青城与兄弟这边是并成一家的,祁逸夫为了他儿子被杀,准备不顾一切地蛮干,我们都会受连坐的牵累,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呀!”
闻道远顿了一顿才道:“那你也不必杀他呀!”
藏灵子冷笑道:“不杀他就得跟他一起倒霉,你我拼得过剑帝吗?祁逸夫平常与我们情同莫逆,可是为了一个儿子,他就不顾朋友了,我杀他并不为过。”
闻道远一声长叹,默默无语。
刘半盲这才笑道:“幸亏藏灵子见机,出手得早,否则本谷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有一个人反抗,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翁长青在台上沉声道:“刘半盲,你什么时候升任到可以代我做主了?我还没开口,你就发号施令了吗?”
刘半盲愕然地道:“属下怎敢?因为祁百合出言辱及主人,属下既为大典司仪,乃加以制裁以尽职守而已。”
翁长青冷笑一声道:“那算你解释过去了,可是我并没有说要追究其他的人,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刘半盲急道:“连坐之法是主人公开宣告过的。”
翁长青冷笑道:“不错,我是说过,但那是我正式成为剑帝之后,现在我还没有确定地位。”
翁寒梅忍不住道:“爹,你还会有什么问题呢?刘半盲虽然处置得急了一点,但也是为了拥护您的威信。”
翁长青冷冷地道:“寒梅,如果我像你一样的糊涂,帝王谷这片基业等不到今天,早就被人占去了,知道吗?”
翁寒梅怔了一怔。
随又不服气地道:“我怎么糊涂了?”
翁长青沉声道:“你看过祁百合刚才的出手了,自己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一出手就被他占尽先机。”
翁寒梅愕然片刻才道:“这家伙的剑法进境实在令人料想不到,也许真的装傻,在泰山把我们的剑法都看过了记在心里,想出了破解之法再来找您挑战。”
翁长青冷冷地道:“这是你的想法吗?”
“除此以外,不可能有别的解释了。”
“可是我刚才所演的剑法中,有几招是你们都未曾学会的,当然不可能泄出,他居然也破解了。”
“这几招剑法,除了本谷有限的几个人,谁都没见过,他怎么破得了呢?”
“那……或许是他临时想出来的。”
“不可能,我的剑法不敢说绝无破绽,但临时破解决不能有如此稳健。他仿佛料到我的招式变化,而预先准备好对策。然而,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剑式。”
翁寒梅想了一下道:“您是说有人把剑式泄露出去了?”
翁长青冷笑道:“岂仅如此,那个人不但泄露了我的剑法,也能破解我的剑法,暗中教给了祁百合了。”
翁寒梅大惊道:“不可能!您的剑法我们都没学全。”
翁长青道:“表面上是没学全,可是暗地里他早就学会了;不但学会了,而且还捉摸出破绽之所在,连解式都想到了。”
这个人实在不简单!
翁寒梅道:“不会吧?我想这几个人都没有这份天才。”
翁长青冷笑道:“你对人了解多少?”
翁寒梅道:“仁寿、九娘与侯六官我是深切了解的,他们的才智有限,能耐绝不会超过我。”
刘半盲急道:“小姐这不是指在下有嫌疑吗?”
翁寒梅冷冷地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根本没把你算上,在剑法的进境上,你比九娘她们还差得多,假如不是你别的能力还强,根本就轮不到你当总管。”
刘半盲道:“小姐说得是,属下自知才能疏薄,非但赶不上九娘等三位,甚至连为主人护法的二十四罗刹女都不如,因此属下只好在别的地方效劳。”
翁寒梅不理他。
她追问翁长青道:“爹,这个人是谁呢?”
翁长青笑笑道:“本来可以向祁百合问问的,偏偏他又被杀死了,现在只有天知道了。”
翁寒梅怒目瞪向刘半盲道:“你简直混账!”
刘半盲躬身道:“小姐所责极是,属下实在太鲁莽了。可是属下并不知道有这种内情。”
翁寒梅道:“如果你的剑法高一点,我真怀疑你杀人灭口,偏偏是你这笨蛋,我只好骂你混账了,你无形中帮了本谷奸细的忙,你说该如何处分吧?”
刘半盲躬身道:“属下自清处分。”
翁长青却笑道:“免,不知者不罪,我也不想追究那个人,他虽然想取代我的地位,毕竟还差得远。我的剑法敢称天下无敌,自然有把握不被人击败。”
翁寒梅道:“可是爹,这个奸细非找出来不可。”
翁长青大笑道:“不必找。那家伙挖空心思,自以为将我的技能学全了,可是他自己反而不敢尝试,找到个不知死活的祁百合来试探一下,白送了那小子一条命。”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忽又转到藏灵子那边。
他声音转厉:“你们都是知情的,而且还是一伙的,祁逸夫因为心痛独子之丧,想说破这个秘密,你又怕受牵累,暗中对他下了毒手,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罔顾道义之徒,一辈子也成不了真正的剑手。所以你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付你的,只是要你以后小心点,别妄想与我作对。祁百合就是一个例子,剑帝之学,绝不是你们能所觊觎的。”
藏灵子吓得脸色苍白。
他旁边的闻道远也脸无人色。
翁寒梅不信地道:“爹,这个人入谷以后,一直在女儿的严密监视下,他们不可能与人暗通声气。”
翁长青哼了一声道:“你的眼睛从没有离开他们吗?”
翁寒梅道:“那当然不是的,女儿要管的事很多。可是他们在一百名龙虎卫剑手的监视下,不可能作怪。”
翁长青冷笑道:“那一百个人你认为都靠得住吗?”
翁寒梅吃了一惊道:“这一百人足不出谷,每天由女儿亲自点卯,不可能出去与祁百合联络,因此女儿想他们应该靠得住的。”
翁长青大笑道:“寒梅,如果你有可能接掌帝王谷,我教你一件事,就是别信任何一个人。你说这一百名龙虎卫剑士没问题,我却认为他们大部分都靠不住,我虽然闭门练功夫,却比你天天看着他们还要清楚。”
翁寒梅忙问道:“爹,您发现了什么呢?”
翁长青指台下的人质道:“你看看他们就明白了。大部分的人,斗了几天的剑,都已疲累不堪,但是有几个人却是精神饱满,装出了一副疲累之相。”
“哪些人是装的?”
“我留给你自己去发现,但可以指一两个给你看,证明我的话绝对正确,第一个是祁逸夫,祁百合摔下台时,他抢过来接住,身形何等灵活,那可像是苦斗几天,不眠不休的样子?
第二个是藏灵子,他暗杀祁逸夫的手法干净利落,一刺致命,在疲累的状态下,是做不到的。”
翁寒梅听了发一阵呆,突然跳下台去,抽剑逼住藏灵子问道:“你说,本谷的叛徒是谁?”
翁长青叫道:“寒梅,上来,别去管他了。”
翁寒梅道:“这种事怎么可以不管?”。
翁长青道:“因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何必还费精神去问他呢?你究竟太差,这么简单的事,你都看不出来。”
翁仁寿与桑九娘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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