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剑
尤美姐笑道:“这样好,大哥二哥在暗中出手,既不落形迹,也避免跟林公子意见冲突。”
尤丽娘道:“如果林公子问起大哥二哥呢?”
尤龙道:“你就说我们不愿意跟他合作,负气先走了,我本来也不愿意跟他混在一起。”
马雄飞笑道:“二位仁兄倒不必如此心存成见,假如尤姑娘要跟他联姻,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尤二通笑道:“只要能把四海镖局的人一网打尽,再有着林佛剑那样一个高手女婿,尤家在江湖上就不怕谁了。
马雄飞谄媚地道:“那是一定的,岂只不怕人,武林盟主也非前辈莫属,目前武林道虽末正式结盟,但齐苍霖打着萧白的旗号,二十年来所向无敌,也等于是第一把交椅,只要能打倒他,自然也取代了他的地位。”
尤二通笑道:“到了那一天,马镖头也有好处,至少贵局的镖旗,可以通行天下无阻了。”
马雄飞笑道:“那完全是托前辈的福,上次如果不是前辈仗义代为出头讨回失镖,敝兄弟早就垮台了。”
尤二通笑道:“哪里,哪里,我们也是顺水人情,川滇一带,绿林道多少还卖我们个老面子,何况这几年来,我们对四海镖局的动态,所以能如此清楚,全仗二位帮忙。”
马雄飞拱手道:“以后仰仗前辈提拔之处仍多,为了明天要出镖,敝兄弟也得回去打点一下,二位尤兄是否现在就一起走呢?”
尤丽娘道:“现在就走好了,等一下林公子要来,大哥跟他合不来,见了面又要生气。”
马雄飞笑道:“自己人一点小芥蒂,总以化解为宜,不过二位现在走也好,四海镖局现在忙于准备,无暇注意外务,等他们准备妥当,前哨放了出来,二位再到敝局来,就容易被人注意了。”
尤二通点点头道:“好,大宝、二宝,你们走吧,如何动手,我决定了再通知你们,行动要小心,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二人点头答应,回到后舱,各自打点了一下,再出来时,两人的脸形都变了,如果不是先前有印象,绝对认不出是他们。
马雄飞称羡道:“府上的易容术实在神奇,如果不是眼见,兄弟再也不敢相信是二位仁兄。”
尤二通得意地道:“我们埋首滇中苗区,二十年来专门从事这些研究,大概还过得去,想起来倒是应该感谢齐苍霖,如果不是他逼一下,我们最多也只是在澜沧江畔称霸而已,做梦也不敢想有问鼎江湖的雄心。”
马雄飞笑道:“二位在黑道中早已声望卓著,经过二十年的研究,成就更为惊人,等四海镖局瓦解,黑白两道,都将以前辈马首是瞻了。”
尤二通笑道:“黑道中是没问题了,白道中恐怕还很难说,因为有些人并不是武功能屈服的。
“而且说句良心话,我们早年的名声也是不大好,所以我想拉拢林佛剑,这小伙子那一套颇为对白道人的胃口,将来由他出面,那些卫道之土,就没有话说了。”
尤龙不满意道:“二叔打算把他捧起来?”
尤二通道:“如果你能强过他,我自然捧你们,可是你们太差了,论手底下功夫连两个妹妹都不如,我有意抬举你们,你们也当不起。”
尤龙鼓起大眼睛,但也没有说什么。
尤二通又道:“靠毒药与暗器,并不能成事,任何厉害暗器,最多只能用一两次,以后人家就有法子预防了,真正靠得住的还是真功夫。
“这次即使能报仇成功,齐苍霖在江湖上的朋友还是会来找麻烦的,所以我才要拉拢林佛剑,这小伙子的真才实学,足可应付一切的纠纷。”
尤龙道:“他是否肯为我们所用呢?”
尤二通笑道:“有美娘跟丽娘挽住他,大概没有问题,而且他只是跟我们的看法不一致,等四海镖局解体后,我们也该改改作风,以前处身黑道是不得已,功成名就,在苗山的金矿又足够我们享受,何苦要干那些为人所不齿的营生呢?”
尤丽娘笑道:“干爹,照您这一说,你当年又……”
尤二通微笑道:“当年不同,我们在澜沧江畔是破落户出身,为了想日子过得好一点,才隶身黑籍,被齐苍霖一逼,居然发现了那座大金矿,以后要什么都可以用黄金去买,自然用不着再抢劫偷盗了。”
马雄飞道:“说得是呀,绿林道求财虽易,到底名声不雅,而且发了财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享用,所以许多绿林好手,在家乡附近绝不作案,而且还以大善人的姿态出现,可见求善之心,人人皆然,前辈们既拥有金矿,自然不必再在黑道中求发展了。”
尤丽娘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跟黑道中来往呢?”
尤二通道:“你不懂,黑道中人虽不可为伍,却也不宜得罪,因为他们做事情不讲道义,任何手段都使得出来。
何况我们此刻身拥亿万家财,容易引人眼红,跟他们留一份交情,至少可以免去麻烦,而且我们要想在江潮中争雄,这批人犹有可利用之处……”
马雄飞道:“处江湖必须面面俱到,齐苍霖在武林中首屈一指,对黑道朋友尚且维持三分客气,就是这个道理。
“等姑娘多接触一下江湖,自然就明白了,现在说也没有用,如果前辈没有其他指示,敝人就告辞了。”
尤二通举单手为礼道:“好,为了避形迹,老夫不送了,舍便还请二位多照顾,有事咱们再派人联络吧!”
马雄飞兄弟与尤龙、尤虎下船走了,仇天侠与武大光在船舱外听得冷汗~身,暗幸来此一行,否则尤龙、尤虎杂在镖队中,趁动手之际施放暗器,那真是太危险了。
因为谁也不会去预防自己这边人下手,而且马雄飞兄弟与四海镖局平常感情不错,他们护镖随行,人手上多个照应,齐苍霖一定不会拒绝,何况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形呢!
趁着舱中的人送别的空当,他俩正想悄悄地溜开,恰好那条卖酒菜的小船又靠过来准备接他们。
二人看看距离,约莫有两文远,欲待跳过去,耳边忽然有人低声道:“下水泅过去,不能跳。”
二人俱为之一惊,却见舱顶上伏着一人,正是那神秘莫测的林佛剑。
仇天侠脸色一变,伸手要拉剑,林佛剑摆手低声道:“不要动手,闹开来对你们并无好处,回去告诉齐苍霖,这趟镖不必保,为贪官作帐,有损侠誉。”
仇天侠道:“那不行,日子已经定下了,镖局的信誉必须维持,我们坍不起这个台。”
林佛剑冷笑道:“齐苍霖以行侠自命,却为贪官护赃,这个台坍得更大。”
仇天侠道:“你不明白……”
林佛剑道:“我明白,你们为了一点虚名,就昧着良心,我非给你们一点教训,这趟镖我也非劫不可了。”
仇天侠怒极,挺剑前刺,剑出鞘惊动了舱里的人,林佛剑双手一格,居然贴着他的剑叶格开了,同时双手突探,抓住每人一条胳膊,往外一送,两个人都被丢了出去,刚好落在那条小船上。
同时舱门一掀,尤美娘持剑冲了出来喝道:“谁?”
林佛剑在船舷上摊开手笑道:“是我。”
尤美娘一怔道:“林公子,你怎么来的?”
林佛剑用手指着那条小船笑道:“我打那条船跳过来的,为了怕引起误会,所以落脚重了一点打个招呼。”
尤美娘道:“我好像听见兵器的声音。”
林佛剑道:“是我将剑归鞘的声音,我想你们船上一定会戒备森严,惟恐挨暗器,所以亮出了剑,直到上船之后,发现没什么,才把剑放回去了。”
尤美娘道:“这倒奇怪了,上船之前先拔剑,到了船上反而不用剑了。”
林佛剑笑道:“我自然有道理的。”
尤美娘道:“什么道理?我倒要请教一下。”
林佛剑笑道:“上船之先,我怕挨暗器,所以要做准备,上船之后,如果还拿着剑,你们一时认不出我是谁,见我拿着兵器,说不定会给我一下,因此我必须两手空空,使你们有机会看得清楚。”
尤美娘似信非信地说。“你这个人真多心。”
尤二通也赶了过来道:“林公子不是多心,是小心,我们也太大意了,居然毫无防备,幸亏来的是林公子,假如来的是敌人,我们丢了脑袋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林佛剑笑笑道:“老当家的说得不错,好在是我,如果换了四海镖局的人,那岂不是太糟了吗?”
尤二通一笑道:“船上并没有秘密,我们也不必太紧张,来人如果想暗算,可也没那么简单,当然以公子这样身手又另当别论,不过我们的仇家中还没有如此高手。”
林佛剑道:“展毓民与齐苍霖都不算弱手。”
尤二通刚要开口,尤美娘已抢着道:“展毓民不会暗算人·,齐苍霖此刻恐怕已经魂游地府了。”
她惟恐尤二通说出已知齐苍霖伤愈之事,泄穿了与马雄飞兄弟串通的秘密。
尤二通佩服她的心细,连忙道:“是啊,四海镖局此刻一定忙着给齐老儿送终,不会有空暇来找我们,所以我们才大意了一点。”
林佛剑微微一笑道:“老当家的可能还不知道,齐苍霖的毒器已被展毓民取了出来,伤也好了。”
尤二通故作一怔道:“哪有这回事?”
林佛剑笑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听到了消息,还特地溜到四海镖局去证实了一下,齐老儿精神奕奕,正在打点明天起镖的事,我早说过,展毓民医道很精,老当家的毒药暗器,难不倒他们的。”
尤二通怔了一怔道:“那我们劫镖之举要从长计议了。”
林佛剑道:“那倒没有什么可计议的,我已经对仇天侠又摆了一句话,叫他们放弃这趟镖约,否则我非劫不可,而且一切敞明着干。”
尤美娘道:“这就更难了,他们一定倾巢而出,我们的人手不足。”
林佛剑大笑道:“怕什么,除了展毓民与齐苍霖两个老的难缠一点,其余的人不足为患。”
尤美娘装傻到底道:“展老儿也会去吗?”
林佛剑道:“听说是如此,但也不必担心,我一个人负责对付这两个老的,到时候各位负责绊住其余的人就够了。
“据我所知,连云中鹄那老儿也会跟着凑热闹,金陵四圣,加上齐苍霖的女儿,共有六个人,府上刚好也是六位,每位绊住一个人…,,尤美娘道:“公子把我们想象得太高了,那六个人并木好对付,何况我俩个哥哥负气出走,不知往哪儿去了。”
林佛剑想了一下道:“那倒是有点伤脑筋,不过还可以想办法,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说着进了舱。
仇天侠与武大光二人在小船上听他们的谈话,倒是发了一阵怔,对林佛剑更是神秘莫测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耽搁,赶着回去把所听得的消息告诉齐苍霖知道。
林佛剑和尤氏兄弟等人商谈妥当,便告辞离去,约定四海镖局出发时,必前来助臂。
他回到客栈,先到对门查看寒若水,发现姑娘还没回来,不禁摇头苦笑,这小姑娘还真会跑。
林佛剑转身回房,却看到房中站着一名青衣女婢,不觉一怔。
青衣女婢一见林佛剑开门,立即欠身道:“林公子,我家姑娘有请。”
林佛剑本以为青衣女婢找错房间,但她这一声“林公子”,摆明便是找自己了。
他淡笑道:“我在金陵并没有熟人,你家姑娘是谁?为何要找我?”
青衣女婢道:“林公子该认识寒小姐吧?”
林佛剑神情~动道:“你的意思……”
青衣女婢含笑道:“寒小姐如今乃我家姑娘座上客,林公子是否愿意赏光?”
林佛剑微一皱眉,青衣女婢语含威胁,寒若水恐怕是落入她家姑娘手中,不去自然不行。
青衣女婢察颜观色,又道:“林公子请,小婢这就为林公子带路。”
林佛剑知道对一名小婢,多言无益,微一颔首,便随她而去。
青衣女婢走至江边,向一艘画舫比个手势,似是验明正身,才带领林佛剑上了画舫。
画舫甲板上,不见人影,但林佛剑感觉出附近隐了不少一流高手。
青衣女婢带领他直趋内舱。
内舱中,一张小巧的木桌上,早已摆好了四样精致的佳肴和一壶酒、两个酒杯、两双筷子,并未见到寒若水的人影。
显然主人只准备招待一名客人。
在木桌之后,隔了一道屏风,显然屏风后便是床榻。
青衣女婢欠身道:“林公子请坐,我家姑娘马上出来。”
林佛剑颔首表示明白,坐下等候。
青衣女婢退出内舱,顺手关上舱门。
就在此时,自屏风后转出一名白衣少女,莲步珊珊,风摆杨柳般向林佛剑走来。
林佛剑不由得一呆。
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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