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剑
仇天快道:“他们打算用暗器对付我们,何必用这种拖延战术呢广齐苍霖道:“林佛剑可不同意,他是主张用实力硬取的,所以才想消耗我们的精力,以便在武功上击败我们。”
云中鹄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广
齐苍霖苦笑道:“他不说破天侠他们偷听的事,还帮他们掩饰,只是不赞成尤家用暗器偷袭的手段,叫我们有所防备而已。
“可是他劫镖之事,却势在必行,因此我对尤家的人并不担心,惟独对这小伙子却时时提高戒心,也许我们真会栽在他手中。”
仇天侠道:“您与师父难道会输给他吗?”
齐苍霖道:“那很难说,因为这小子莫测高深,他公开声明劫镖,一定有相当把握,而且他不愿意借重尤家的毒药暗器,必然是在武功上有独到之处,在没有交手之前,我真不敢想象稳能胜过他。”
展毓民想想道:“我真奇怪,他要动手,为什么不早点开始,即使他是准备采取消耗战术,这几天下来,他也该看出我们并未受愚,最多是几个年轻人紧张一点,我们三个老的根本就不理他这一套。”
齐苍霖道:“澜沧双煞可能另外还找了帮手,再说他们打算使用毒药暗器,水面上究竟使不开,而且我们的人力容易集中,据我猜想,他们一定是在进三峡的时候,动手的可能性较大。”
云中鹄点头道:“不错,那里水道较窄,水流又急,而且澜沧双煞与蜀中的绿林道关系较深,找几个好手会合夹攻,使我们首尾不能兼顾。”
仇天侠道:“那不是糟了吗?”
齐苍霖笑道:“没关系,我已经打算好了,船到宜昌,我们舍舟登陆路而行,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仇天侠钦佩地道:“还是师叔老谋深算,那么到宜昌之前,我们可以松懈一下了。”
齐苍霖道:“是的,还有两天,这两天你们好好蓄养一下精神,而且变换行程的事,绝对不能表露声色,如果不是怕你们着急,我连你们也不想告诉的。”
齐碧霞道:“我还是不能放心,因为他们跟在后面,我总觉得随时都有事情会发生似的。”
齐苍霖道:“这可没有办法,长江又不是咱们一家的,人家行船有自由,咱们可不能赶他们走。”
几个人又商量一下。
齐苍霖道:“今天晚上一定不会有事,因为我跟章盐道说过了,他有个朋友在九江府当水师督察,我叫他去商请派几条水师船来担任警戒。”
齐碧霞道:“叫官兵来帮忙,那多丢人呀?”
齐苍霖一叹道:“只要我们能够把镖安然送到地头,任何方法都算不得丢人,林佛剑跟了我们几天,直到最近一两天我才弄清他的企图,我看你们都累了,才想出这个方法,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才有能力接受后两天的变故,尤其是到了宜昌之后,对方知道我们舍舟登陆之图,说不定随时都会动手。”
齐碧霞道:“还有两天呢?也用不着如此紧张呀!”
齐苍霖道:“舍舟就陆是我的腹稿,但林佛剑那小伙子鬼计多端,也许会想得到,说不定提前发动,所以真正的休息就是今天一夜,明天开船以后,我们虽不必全体戒备,至少也得分出一半人加强巡守,才不致措手不及。”
仇天侠一叹道:“苦在我们只能等待,人家却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齐苍霖轻叹道:“这就是吃镖行饭的苦处,我准备保完这趟镖后,收手不干了。”
众人都是一怔。
齐苍霖又道:“我是见到马雄飞兄弟居然与澜沧双煞勾结算计我们,才想到我们的确锋芒太露,引起了同道的嫉妒,我们并不仗此求生,何必去与同行争利呢?所以我并不怪他们。”
仇天快顿了一顿才道:“可是祖师爷的遗训呢……”
展毓民道:“我跟你师叔谈过,祖师爷遗命叫我们行侠江湖,因为只有保镖才是名正言顺的途径,所以我们才开了这家镖局。
“可是林佛剑的话也有道理,像章盐道这种贪官污吏找上我们,我们碍于规定,也无法拒绝,倒变成替他们护院了,实在有违行侠之初衷……”
齐碧霞道:“那不是向林佛剑低头了吗?我不干,您二位如果不保镖,交给我继续开下去。”
展毓民道:“我们是对道理低头,不是对某一个人低头,你别说傻话,一个女孩子也能开镖局吗?”
齐碧霞道:“为什么不能,保镖凭的是本事,并不限男女,江湖上女镖师很多……”
仇天侠笑道:“师妹有此雄心,我一定支持,我认为保镖仍然是武人正途,至于师叔要退休,我倒不反对,师叔行道几十年,名也有了,急流勇退才是上策,我俩年纪还轻栽得起跟头,师父却砸不起……”
云中鹄笑道:“仇老弟的话也对,齐大哥实至名归,借此收手以保今名,是最聪明的做法,人不能不服老,把江湖交给年轻人去创吧!”
齐苍霖笑笑道:“以后再说,至少这趟缥不能出问题,外面人声嘈杂,可能是水师船来了。”
大家出去一看,果然有四五条水师船围拢过来,船上的兵勇个个甲胄鲜明,箭上弦、刀出鞘,颇为威武。
一名军官大声招呼道:“请问齐老英雄在吗?”
齐苍霖忙道:“老朽就是。”
那军官拱手道:“下官奉督察大人之命,前来护船。”
齐苍霖还了一礼道:“不敢当,老朽也是保缥的,船上的事老朽等自行负责,军爷请负责外围,不让闲人走近来就是了。”
那军官道:“章大人也交代过了,船上的事有老英雄照管,下官也负不了责,请老英雄多费心,章大人今夜在敞人督察大人府中留饮,恐怕不会回来了,明日清晨,开船前他一定赶到。”
齐苍霖忙道:“老朽知道了,辛苦、辛苦。”
随便又谈了几句,齐苍霖才回到舱里。
展毓民道:“这两箱珠宝放在这里,累得大家每夜来此据守,实在也太辛苦了,难得今夜有官兵巡守,天侠他们可以回到自己船上去睡一个舒服觉。”
那两口箱子一直放在前舱,虽然齐苍霖与展毓民、云中鹄三个人睡在那里,为了慎重起见,每夜都由金陵四圣分成两批在前后巡守。
七天下来,的确也很累,白天回到自己的船上,却因为船行总不免颠簸,始终也睡不好,这四个人精神总是很疲倦,听见展毓民如此说了,再看看外面兵船巡布森严,大家都很放心,遂告辞回船去了。
林佛剑带着尤美娘、尤丽娘上岸,其实并非买醉,自然是别有图谋。
三人先到酒楼饮食一顿。
在陆地上,自然不比自家船上,两姐妹不必和林佛剑勾搭做戏,举止倒也端庄合宜。
林佛剑在船上放浪形骸、风流倜傥,此刻,倒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尤氏姐妹和他对谈几句,便发现他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尤美娘关心道:“林公子,你有心事?”
林佛剑轻叹道:“我担心寒若水,现在不知如何了?”
尤丽娘道:“小丫头古灵精怪,又有她爹“天怪”罩着,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原来,这几日船上的相处,林佛剑已将寒若水的事,说给二女知晓,二女当然保证,一定尽量不和寒若水起冲突。
至于澜沧双煞的仇,并不是非报不可,其实尤氏兄弟之意,大半还是为了宝物,如今看在林佛剑面上,而且“天怪”寒傲天也不好惹,自是作罢。
尤美娘还待宽慰几句,桌前突然跑来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长得粉嫩可爱。
冲着三人一笑道:“对街一品茶馆有个紫衣姑娘,请林佛剑公子过街一叙。”
说得彬彬有礼,可见那位紫衣姑娘花了些时间调教。
三人闻言,心中明白必是寒若水。
林佛剑对尤美娘、尤丽娘道:“你们先待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尤氏姐妹自无意见。
林佛剑起身和小男孩出了酒楼,向对街走去。
进了一品茶馆,不待小男孩出声,林佛剑已见到寒若水独自一人,孤零零低头坐在一副座头上,桌上一壶清茶,三碟小点心。
林佛剑向寒若水走去。
小男孩一溜烟地跑到别处玩耍去了。
直到林佛剑在寒若水身旁坐定,寒若水才抬起螓首,幽怨地看着林佛剑,似是责怪林佛剑这几日的浪荡。
林佛剑心中一惊,急道:“若水,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连忙将缘故说了一遍,只保留为何刁难四海镖局的理由没说。”
寒若水知道原因后,心清较为开朗,但是还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林佛剑道:“若水,你怎么了?”
寒若水不复昔日霸气刁蛮,楚楚可怜道:“我爹失踪了!”
林佛剑诧异道:“你爹失踪?怎么会?”
寒若水道:“我和爹有一定的暗号,和你分手后,我依着暗号去找爹,却找不到,后来得知爹最后出现的场所,是此处城南的‘多情楼’,我暗中去查探了几次,却看不出所以然来,最后硬闯进去,还是无功而返。正好今日你也来了,可否帮帮我?”
林佛剑自是义不容辞道:“我当然帮你。若水,你要我怎么做?”
寒若水沉吟道:“我想那种地方,暗访不如明察,你可不可以扮成寻芳客,到里面探看?”
林佛剑略想一想道:“可以,你要不要一起去?”
寒若水摇头道:“我最后去时,和对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被我杀了几个打手,若是露面,恐怕你也不用去了。”
林佛剑道:“那好,你住哪里?我回来后去找你。”
寒若水道:“就住在街底的‘鸿泰客栈’天字号第一间房中。”
林佛剑起身道:“我这就去。”
寒若水关怀备至道:“你要小心。”
林佛剑含笑道:“我晓得。”
匆匆离开茶馆返回酒楼,尤氏姐妹还等在该处。
林佛剑略带歉疚道:“让二位久等了。”
边说边落了座。
尤丽娘温柔笑道:“不知寒姑娘找公子有事吗?”
林佛剑将事情说出。
又道:“三更天,我们按照计划进行,现在不过掌灯时分,还有两个时辰可以利用,我想立刻到‘多情楼’去探察情况。”
尤美娘道:“林公子带我们姐妹去吧?”
林佛剑为难道:“恐怕不太方便。”
说得是,哪有上妓院还带女人同行。
尤丽娘笑道:“公子只是多了两名书童,怎会不方便!”
林佛剑闻言恍然大悟,尤氏姐妹只消易钗而弁,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花街柳巷了。
三人相视一笑,会了账,便出酒楼向城南“多情楼”方向而去。
夜色四合,归鸦阵阵。
多情楼却是营业刚刚开始。
林佛剑换了一身蓝缎子长衫,尤美娘、尤丽娘也换上了男装。逛窑子带了两个书童,气派自然不同。
林佛剑虽没来过多情楼,但像多情楼这样的地方,林佛剑偶尔也会去逛逛,见识一番,倒也不算生疏。
尤氏姐妹第一次逛这种地方,样样觉得新鲜有趣。
林佛剑被让入了还情轩。
这是多情楼最豪华的地方。
带客的龟奴,看看两个俊美的书童,心中怦然一跳。
如此品调高雅的客人,绝不会看上俗庸的脂粉,心中已在暗自琢磨,要如何应付这个客人。
林佛剑坐上首席,两个书童立刻分站两侧。
带路的龟奴哈着腰行近林佛剑,低声道:“公子要……”
林佛剑道:“好酒好菜,还要贵院中最好的姑娘陪侍。”
龟奴点点头道:“好酒、好菜立刻送上,这最好的姑娘……”
林佛剑笑道:“怎么样?”
龟奴哈腰道:“不瞒公子说,看你公子这种人品气派,寻常的姑娘,你也看不上眼的……”
林佛剑道:“是不是没有好的?”
龟奴道:“只有一个,保证公子可以看上,只不过……”
林佛剑淡然道:“要钱是吗?”
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龟奴瞄了一眼,那是五百两一张的银票,立刻躬身道:“公子,那位小姐的脾气很大,万一开罪了公子……”
林佛剑道:“身在秦楼楚馆,还有很大的脾气,她为什么不回家去当她的大小姐呢?”
“秦楼楚馆,酒色征逐,也难怪公子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
随着那娇甜的声音,缓步行入一个绿衣少女。
林佛剑眨眨眼睛,霍然站起身子道:“你……”
“贱妾银月。”
林佛剑见这女子谈吐不俗,应非普通烟花女子,缓缓坐下。
银月笑一笑道:“公子是否满意?我可以留下来吗?”
林佛剑点点头,挥手对龟奴说道:“上菜、上酒!”
龟奴转身离去。
林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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