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剑
“明月,我,我该死,我真该死……”
“不,我俩都有错,什么办法也不能勉回了。”明月柔声道:“我们谁也不必负责,你情我愿的,也许我们命中注定有此孽缘。再明白告诉公子,我是神秘门中的人……”
林佛剑闻言遂起道:“原来又是神秘门的安排,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在下这就告辞。”
说完即起身穿衣离去。
酒楼的大厅,打斗仍热烈地进行中。
何月儿被齐碧霞逼得四下乱躲,无暇答话。
胖弥勒了空叫道:“月娘,别等齐苍霖那老贼了,还是先把这三个家伙解决算了,否则人越来越多,你我都难以脱身。”
何月儿叫道:“那也得让我腾出手来!”
因为齐碧霞逼得她太急,精招迭出,何月儿根本就没机会施展别的家伙。
了空与了凡互一打眼色,一串念珠,一支戒刀同时出手,朝齐碧霞攻过来。
阮雄叫道:“两打一,不要脸!”
叫声中,铮铮一阵掠空声响,了空与了凡同时抛下了武器,捧腕退后,腕上各钉着三四支小袖箭。何月儿见状怒吼道:“臭小子,你竟敢使用暗器?”
齐碧霞也觉得阮雄过于多事,道:“阮大哥,这三个家伙我对付得了,你何必叫人抓住话柄呢?”
阮雄摊开手掌,丢掉那具小箭筒笑道:“总镖头,我可不是要帮你的忙,是那玩意儿不好,我只随便按了一下,谁想到里面的家伙都飞了出来。总算它还有眼,没把你也伤在里面。”
原来他用的是从何月儿断发中拾起来的小箭筒,内藏机簧,一按就可射出伤人。
他用来射伤了两个僧人,却没有波及齐碧霞,分明是对它的用法十分熟悉,可是他这一推,三个贼人也只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何月儿脸色一沉,冷哼道:“这袖箭是淬毒的,见血封喉,十分厉害,如果你们能等一下,我就替两位师兄把毒解了,再跟你们决一生死!”
阮雄道:“我闻了一闻,那玩意儿不像有毒的样子呀?”
何月儿笑道:“你懂个屁,老娘的暗器称霸绿林多年,没一样不是要人命的,给你看出来还值个屁?”
阮雄望着展毓民道:“展老伯,你老意下如何?”
展毓民笑道:“我没有意见,现在是你们两个人当家主持镖局,自然由你们做主。”
阮雄道:“那该让总镖头做主。”
齐碧霞想了一下道:“我们侠义中人,总不能赶尽杀绝,虽然是他们自己的暗器伤了自己,自作自受,但我们仍应以宽大为怀,让她先动手救人好了。”
阮雄道:“我怕她以救人为借口,暗中再耍别的阴谋。”
齐碧霞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展毓民笑道:“你既然知道,还肯让她玩鬼?”
齐碧霞笑道:“这三个家伙声名狼藉,横行江湖多年,我爹一定知之甚详,所以他老人家才不进来,请您一人进店来解围,我想爹一定在暗中监视戒备了。”
展毓民哈哈大笑道:“到底当了总镖头以后,见闻阅历都长进了不少,居然被你猜中了。”
齐碧霞这才笑向何月儿道:“你听见了,救人解毒可以,千万别存心捣鬼,否则是你自己倒霉。”
何月儿脸色又是一变,冷笑一声,叫了凡、了空到身前来,取出一个药瓶,先替他们把小箭起了下来,创口都呈了黑色,果然是淬了毒的。
可是,当她拿起药瓶时,进处射来一丝银光,叮的一声,将那只瓷瓶打得粉碎。
而那丝银光却是块碎银子。
何月儿脸色大变,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齐碧霞冷笑道:“大概你这瓶子有问题。”
果然那瓷瓶破了之后,里面滚出一堆红色小丸落在地板上,药丸自动破碎,冒出一缕红色烟雾,很快将地板蚀穿一个个小洞,足见那药丸之厉害。
齐碧霞沉下脸道:“这是解毒的药吗?”
何月儿见阴谋不逞,被人揭穿了,将牙一咬道:“你不懂就少问!解药已经被你们毁了,我不找你赔就是客气了,幸好我还带着一瓶,这次你们可别乱来了。
“如果再毁了解药,耽误了两位师兄的性命,天下的绿林道都会群起跟你们作对,不怕你们再狠,这个镖局也别想开得下去。”
齐碧霞微笑道:“只要你老老实实,拿出真的解药,我想不会有人阻挠你的,如果你再捣鬼,那是找自己的麻烦,我们对你已经够宽大了”
何月儿伸手入囊,取出两个小纸包,递给两人道:“一半外敷、一半内服。伙计,送一壶酒来。”
他们在这儿拼命打斗,胆小的人早已溜了,胆大的人担着心看热闹,也是找了掩蔽之处,惟恐波及。”
几名跑堂的伙计都缩在柜台后面,她叫了几声,才有一个后生,战战兢兢地捧了酒壶过来。
何月儿一把扣住那伙计道:“你怕什么,老娘会吃你不成?
乖乖地替我站着。”
那伙计连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哀告道:“老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六十岁的老娘呢!”
何月儿狠狠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伸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紧贴着自己,然后才厉声大笑道:“齐苍霖,我知道你躲在暗中闹鬼,这家伙是个无辜的堂倌,他家里还有六十岁的老娘,如果你是侠义道中人,手下就留点神,别伤了他的性命。”
齐碧霞脸色一变,大声叫道:“把他放开,你想干吗?”
何月儿道:“老娘要你们的命!”
说着,将另一手握紧拳头,扬了一扬道:“我手中扣了一把追魂弹,那是铁沙淬毒内裹炸药而合成的,遇上轻轻的一点震力,立刻就会炸开!”
窗外有齐苍霖的声音叫道:“快出来,那玩意儿厉害!”
齐碧霞刚要动,何月儿厉声叫道:“站住,别走!”
阮雄也道:“总镖头,不能动。”
齐碧霞道:“难道在这儿等死不成?”
阮雄道:“门口、楼梯口躲着人,那玩意儿既会爆炸,可能会波及旁人,咱们不能牵累无辜。”
齐碧霞往四下一瞧,果然桌子下面都藏着几个没有走开的食客,满脸惶色。
齐碧霞乃一叹道:“咱们只好认了!”
阮雄微微笑了笑道:“那玩意要炸开才能伤人,我们不等它炸,将它接下来就不怕了。”
展毓民从容地笑道:“雄侄说得对,他们做盗贼心狠手辣,可以任意伤人,我们侠义辈却不能如此忽视人命,大家站开点,尽量接住她的暗器,接不住只好认命。”
齐苍霖在窗外叫道:“九尾狐,如果你伤了我们一人,今天就别想全身而退。”
何月儿厉声道:“老娘宰人无数,早就够本了,今天三命换三命,根本就是赚的。”
阮雄笑道:“九尾狐,你别高兴,你们已是瓮中之鳖,怎么样也逃不走了,我们还不一定会死呢!”
何月儿怒叱一声,抖手射出一点黑星。
阮雄看准了,伸手一抄,就接在手里。
何月儿连连用指劲弹出无数黑星,分袭三人。齐碧霞与展藏民都接住了。
何月儿见他们身手伶俐,倒是没了主意。
了凡在旁道:“月娘,别对人打,打他们脚前的地上。”
展毓民平静地笑道:“相信我老头子还有办法对付。”
何月儿厉声道:“老娘倒要瞧瞧你有什么办法对付。”
一连三点黑星,射向他的脚前,展毓民伸掌虚空一抓,居然运用深厚的内劲,将三点暗器凌空吸起,收人掌心。
了空骇然变色道:“月娘,老家伙太扎手了,怎么办?”
何月儿感到惊心,牙齿一咬道:“拼一下,我用漫天花雨手法,将剩下的一起发出,你们准备硬闯出去。”
这三人都是使用暗器的好手,了空与了凡闻言点头,连忙作了准备,然后道:“月娘,动手!”
何月儿将手一挥,一蓬星雨涌来。
展毓民不敢怠慢,袍袖急展,将自己与齐碧霞面前的一部分都卷了起来,阮雄离他较远,劲力不及,满以为他会自己应付的。
谁知阮雄动也不动,情急正待提醒他注意。
那晓得阮雄等黑星及身之际,才一个铁板桥,平躺而下,那蓬黑星掠过他的身子,齐向墙上飞去。
方超人就躲在那儿,探身出来,双手飞抓,将那些黑星都捞了去,而且一把往口中丢去。
只见他边嚼边道:“好香!好香!可惜太少了,不过瘾。展老哥,你捞了一大把,自己不吃,分点给小弟下酒如何?”
展毓民怔了一怔,见方超人将那把接来的追魂弹在口中嚼得格格有声,连忙把自己捞在手中的暗器一看。
哼!哪里是什么淬毒火器,竟是一把常见的下酒菜盐蚕豆。
齐碧霞也发现了,哈哈一笑道:“这婆娘真会唬人!”
方超人大笑道:“她可没有唬人,这玩意儿真能要人命,否则我怎么会让她打十个嘴巴?”
齐碧霞又想了一想,这才明白方超人刚才装模作样,被何月儿提在手中,硬打了自己十个耳光,原来是借此机会,利用妙手空空的绝技,把她的暗器换成了盐蚕豆。
于是笑了一笑道:“二叔,您可真会捉弄人!”
何月儿等三人还在等着结果,方超人这一现身,她才知道着了道儿,气得脸色煞白,差一点没昏过去。
她强自定下神来,厉声冷叱道:“你这个穷酸,戏弄得老娘真惨,迟早老娘会要你的好看!”
方超人微笑道:“你可千万别来找我,昨夜我们隔屋而居,你那一身异味就害得我一夜没睡着;现债现还,十个嘴巴打完了咱们各走各路,以后就是在路上碰着了,你也别说认识我。”
何月儿瞪了他一眼,朝身旁两人低声道:“走!”
她把那伙计一松,正待飞身越窗而出。
谁知那伙计忽地一伸手,将她的脚抱住了,何月儿身形一顿,了空与了凡都是一怔,回身双双朝那伙计举拳攻去。
那伙计身手非凡,低头避拳,两手齐发,点中了二人胁下的穴道。
何月儿飞起一脚踢来,那伙计就地一滚,转到何月儿身后,腿往上一翻,作金蚊剪攻出,点在何月儿的腰眼上,将她也制住了。”
这伙计举手投足之间,居然将三名绿林巨寇都制住了,倒使人颇觉意外。
方超人也大感意外,连忙喝道:“朋友,好身手,请教尊姓大名?”
那伙计哈哈一笑道:“贱名不足挂齿,我跟他们是一条道儿上的,只是不会用暗算手段陷害人。”
齐碧霞脸上一红,她已经听出这是林佛剑的声音,连忙道:“林佛剑,成都的案子已经替你勾销了。”
林佛剑的脸上用了易容药,早已失去本相,所以大家都没有认出来,听齐碧霞一叫后,才觉得仿佛相似。
林佛剑见身份已揭穿,才冷冷地道:“勾销了有什么用,林某的名字已经在官中挂了号,永远也洗不掉这个贼名,将来不做两件案子,如何对得起大小姐的栽培?”
齐苍霖从屋外进来道:“林公子,报官之事是章盐道的主意,小女年轻无知,才致多有得罪!”
齐碧霞道:“我不认错,是他自己先找我们的,四海镖局以保镖为业,他来劫我们的镖,我自然要采取对付的方法,反正不是我先找他的麻烦。”
齐苍霖用手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拱拱手道:
“成都府那边的案子根本就没有正式落案,章盐道回去一勾销,公子的名字也不会登入盗籍;至于公子的损失,老朽一定如数奉上。”
林佛剑冷冷地道:“不必了,听说四海镖局要扩大业务,这笔账我自己会收回的。”
阮雄道:“林兄,四海镖局现在是我们两家合伙经营了,你要是再动镖局的歪主意,兄弟可就要得罪了。”
林佛剑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如果是阮兄负责的事,林某绝不插手,只要是四海镖局旧有的班底负责的生意,兄弟收回那笔倒霉账,总不能算是过分吧?”
阮雄沉声道:“不行,四海镖局既然有我姓阮的股子,任何事情都有我的一份,如果你要捣蛋,今天就把问题作个解决。”
林佛剑淡淡地道:“今天我没有理由出手,只是来通个消息,话传到了为止,对不起,我要告辞了。”
说完抽身欲行,阮雄用剑拦住他道:“你必须作一个交代,以后不准碰四海镖局,否则,就别想走!”
林佛剑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还没有着手呢,副总镖头现在就要找我麻烦,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呢?”
阮雄高声叫道:“姓林的,你到底算不算个男子汉?”
林佛剑哼声冷笑道:“男子汉并不逞匹夫之勇,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在修养方面多下点工夫,保镖是一门很危险的行业,性子太急躁了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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