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剑
阮雄微笑道:“不错,像令媛剑上喷焰,绝不是法术使然,一定别有机关。”
苗英冷笑道:“令师弟妙手空空,已经检查小女的衣袖,其中并无夹带,公子以为机关藏在哪里的呢?”
阮雄道:“不在衣袖,就一定在剑上。”
苗英道:“珠儿,把你的剑给对方检查一下。”
贾珠将剑一递,道:“拿去。”
邢壮老实不客气的接了过去,从头到尾检查了一下,放在鼻尖闻闻,又用手指叩叩剑身,听听声音,再还给贾珠道:“大师哥,剑上也没有什么!”
苗英冷笑道:“阮公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阮雄道:“暂时没有,但我始终不相信术数二字。”。
苗英冷冷地道:“少时即有事实可以证明,此刻多说废话也没有用,珠儿,快点行法,别浪费时间。”
贾珠用剑再指向邢壮,邢壮用剑架住,只听得贾珠轻喝了一声:“疾!”
剑尖又冒起两团绿火,像流萤一般,往邢壮面前飞来,邢壮用剑劈去,剑触火灭,邢壮两腿一软,身子随即倒地。一场比斗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
不仅齐碧霞这边的人骇然失色,连绿林道中群豪也都噤然无声。
贾珠朝苗英微一躬身道:“娘,这个人如何处置?”
苗英道:“你是用什么法制住他的?”
贾珠道:“孩儿用的是五鬼移魂大法。”
苗英道:“那太重了。”
贾珠道:“孩儿只勾取了他三魂之二,六魄之半,尚未取全,对他的生命应无大碍才是。”
苗英点点头道:“那还好,你还是把勾到的魂魄给他归窍吧,此举只为试法,不必害人性命。”
贾珠答应了一声,召人送来一碗冷水,含在口中,正待往邢壮身上喷去,阮雄飞身疾出,以极快的手法从贾珠手中将那碗冷水夺了过来。
苗英怒问道:“阮公子,这是干什么?”
阮雄道:“我想将敝师弟检查一下,看看是否真为法术所制,还是另有蹊跷?”
贾珠怒道:“他的魂魄已失了一大半,如果时间久了,魂飞魄散,即使不死,也会成个白痴,那可怨不得我!”
苗英笑了笑道:“略略耽误一下是不妨的。珠儿,你就稍候片刻,让他检查仔细,免得又是我们使假,副总镖头,你可得快一点,勾摄的魂魄现为小女行法镇住,这种无形无质之物可不能持久。”
阮雄弯腰将邢壮全身上下都按了一遍,又诊了一下他的脉搏,最后将那碗冷水试了一下,淋了一些在邢壮的脸上,邢壮仍是昏迷不动。
阮雄最后站起来,将碗递给贾珠道:“贾姑娘勾魂摄魄之术,果真玄妙无比,在下深惭见闻简陋,多有侮慢,尚祈姑娘见谅,宽贷敝师弟一命。”
贾珠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接过碗来,又喝了一口水,闭目默停片刻,才张口一喷,水珠洒在邢壮的身上。
没有多久,邢壮悠悠醒转,翻身大眼发怔!
阮雄问道:“师弟,失魂落魄是怎么个感觉?”
邢壮茫然思索片刻才道:“我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怎么醒过来的。”
贾珠冷笑道:“魂魄无形无质,你怎么会有知觉?”
阮雄拍拍邢壮的肩膀道:“师弟,你的魂魄已经回来了,还不谢谢贾姑娘活命之德。”
邢壮满怀不情愿地拱了一下手,回头就走。
阮雄道:“师弟,你把贾姑娘的耳环还藏着不拿出来,难道想再死一次?”
邢壮闻言微怔!
阮雄走上前,从他袖管里掏出一枚缀珠耳环,递给贾珠道:“贾姑娘,请原谅敝师弟无状,他是个小孩子,专好淘气,尤其喜欢顺手牵藏女孩子身上的佩饰。家父曾严厉地训诫他多次,仍是改不了他的毛病,不过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并非对姑娘有不敬之意,望姑娘也不要见怪。”
贾珠伸手一摸,发现自己左耳的耳环果然不见了,连忙取了回来,脸色一阵飞红,也有点不好意思。
苗英笑问道:“副总镖头是否还认为法术是无稽之谈?”
阮雄笑道:“井蛙之见,冒渎夫人,尚祈垂谅。”
苗英得意地一笑,转向展毓民道:“展大侠,如果妾身把这一套法术传给绿林道中弟兄,是否还畏惧你的剑术呢?”
阮雄笑笑道:“年轻人的精浮魂摇,才易为法术所制,展老伯修为有素,元神凝稳,夫人的法术恐怕难以收效。夫人如果不信,可以试一试。”
苗英神色微动道:“展大侠如果有意思,妾身当不辞候教,看看法术是否能使展大侠受制。”
阮雄又笑道:“令媛要三招才能使邢师弟受制,我相信令媛所争取的仍是行法的时间,如果换了展老伯,一剑即可定胜负,
只怕夫人没有余暇从容施法吧?”
苗英怒道:“我不相信连一招都接不住。”
阮雄道:“如果是寻常交手,大家都可以从容施为,现在夫人如果要向展老伯挑战,展老伯必定聚毕生功力于一击之中,能否接得往,夫人当慎重考虑。”
苗英闻言神色微变,沉吟不语。
阮雄道:“如果夫人能接下那一招,则证明夫人的武功造诣优于展老伯,无须借重法术,也可以胜过展老伯,夫人以为然否?”
苗英沉思片刻才道:“我承认这句话,展大侠如果坚持一战,我不敢拒绝,不过这是术法与剑法之争,并非我与展大侠两个人的胜负问题。展大侠将剑法传给别人,少说点,也必须十年才有成,而且未必人人都能达到展大侠的境界;可是我的法术,只要两个时辰,就可以教会一个人,其中利害,请各位三思而后定,切莫鲁莽。”
阮雄笑道:“夫人可是要提出什么条件?”
苗英道:“是的,如果展大侠要将剑法传给镖行界人士,为绿林道今后生计,我也只好甘冒大不韪,将法术流传出去,与镖行一争长短。”
阮雄笑笑道:“剑法与法术都是一样,如果所传非人,只有为人间造恶,展老伯只是说说而已;对于择人方面,必须经过慎重的考虑,夫人何苦争这种意气呢?”
苗英道:“为绿林道弟兄今后生计,我别无选择。”
阮雄笑道:“那我就斗胆替展老伯答应下来,请夫人善用法术,千万不可滥传;至于展老伯的剑法,除了他本门弟子外,绝不外传,夫人总该满意了。”
苗英道:“展大侠是否同意呢?”
阮雄道:“我替展老伯答应了,他老人家绝不会反对的。”
苗英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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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剑影刀光
阮雄回到座上。
展毓民、齐苍霖、阮来风、齐碧霞等多人立刻都围上来。
阮来风道:“小子,你捣些什么鬼?你凭什么替展老伯乱做主张?”
阮雄笑笑道:“展老伯并没有意思要将剑法广为流传,只是齐小姐顺口一句话,被他们当了真。”
展毓民笑道:“碧霞倒不是信口乱说,我确实表示过,只要有适合的对象,我并不吝啬这点剑法;剑以行道,能行吾道者,我一定将这点心得倾囊相授。”
阮雄笑笑道:“那我也没有胡做主张,能够接受展老伯大罗剑法的传人,一定也是展老伯门下的弟子,以此遏止苗英将法术滥传,却是一桩大好事。”
阮来风道:“你小子懂个屁,排教的规诫极严,法术尤其不准轻传,她是说来吓吓人的。”
阮雄道:“我晓得,可是贾珠刚才耍的那一套,根本不是什么法术,排教的法术传媳不传女,就是怕法术外流,苗英本身也没学得多少,贾珠更谈不上了。”
齐苍霖惊问道:“不是法术是什么?”
阮雄低声道:“目前我只能断定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迷魂药散,究竟是什么,要方二叔研究过后才知道呢!”
齐碧霞失惊道:“我没有看见她施放呀!”
阮雄道:“她施放的手法很高妙,如非特别小心,是不会发现的,所以邢壮也着了道儿。”
齐苍霖道:“这次连老头子也走眼了,她是藏在什么地方的?我一直在留心,也没有发现有何破绽。”
阮雄伸开掌心,竟握着一绺头发。
齐碧霞忙问道:“这是从那儿弄来的?”
阮雄笑道:“从贾珠耳畔割下来的,她的耳环实际是我摘下来的,故意塞在邢师弟袖里,以免她对我起疑。”
齐碧霞笑道:“阮大哥真是风流人物,截发留香。”
阮雄有点发急道:“齐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怎会是那种人呢?迷魂药的关键就在这头发上。”
齐苍霖道:“何以见得?”
阮雄道:“首先是苗英的名号使我动了疑,她叫黑发龙婆,满头青丝,没有一根白的,顾名思义倒也不错,以常情而言,可以说她驻颜有术,可是我仔细看了一下,她的发根却有几丝花白,那证明她的发是染的。”
齐碧霞道:“这也不算什么呀!”
阮雄道:“她那么大的岁数,染发不足为奇,她的女儿才十八九岁,没有染发的必要吧厂
齐碧霞道:“你怎么知道贾珠的头发是染的?”
阮雄道:“头发是黑的,可是苗英的头发就黑里透青,贾珠发色也是如此;人的发色因年岁的原故总有一点差别,这母女俩的发色却完全相同,其中必有原因。
“而且两次剑上冒出绿焰,我都留心了,每次她都在剑上喷了一口唾沫,同时我走近看时,贾珠的唇角还留有发渣,喷焰的起因,一定是她嚼断了头发所引起的。”
齐苍霖道:“贤侄观察人微,实在了不起。”
阮雄笑笑道:“我偷截下一络断发后,也用唾沫试过,发现发上确是染有色素,至于变成绿焰的原因,我也想出来了。目前不便试验,但绝不会错。”
齐碧霞忙问道:“是什么原因呢?”
阮雄道:“这发上的药性必须要与女子的唾沫混合,才能起作用,变成绿焰后,有致人昏迷的功效。
所以,贾珠出场以前,解散头发技下来,装成行法之状,实际却是施展迷药,这个动作很自然,才瞒过了大家的眼睛。”
齐碧霞道:“这只是你的猜测之词,并没有证据。”
阮雄道:“证据是有的,只是我尚不知解法,不敢拿人来试验,可是我另有一个间接的证据。”
展毓民引起了兴趣。问道:“什么证据?”
阮雄道:“我故意挑动苗英与展老伯一决,她立刻就答应了,可见她知道自己所恃的并非法术,对我所说的元神凝稳那一套并不在乎;不过后来我又提到展老伯出手会全力一击,她就退缩了。如果她是使用法术,根本可以在展老伯没出手之前就施法,哪里在乎这些呢?
由此可见她的迷药必须要一段时间才能见效,所以不敢轻试。”
阮来风笑道:“你小子跟方超人学得一肚子诡计,既然你认定不是法术,为什么又要替展老伯做主谈条件呢?”
阮雄道:“目前我们对这种迷药性能尚未了解,方二叔能否破解也不得而知,还是敷衍她一下的好。
“万一把她逼急了,她将迷药的方子传给绿林道中人,可真是一件大祸患,绿林道中分子良莠不齐,得了这种伤人于无形的迷药为助,岂不是成了大患?”
展毓民道:“这倒是对的,不过她是否真能谨守诺言呢?” 阮雄道:“苗英为人还正派,只是借此要挟而已,我相信她不会乱来的,但是今天她想借这个机会在绿林道中树立威信,我们给她一点面子。”
齐碧霞道:“给她面子,我们就过不了关。”
阮雄笑了笑道:“这是策略的运用,当然不能损害我们的立场与利益,使大家都过得去。”
齐碧霞道:“怎么样才能使大家都过得去呢?”
阮雄笑道:“以后的交手中,如果是绿林道中人出场,我们不遗余力,务必求胜;如果是她本人或是她的女儿侍女出场,不妨稍让一两场。”
齐碧霞道:“关键在最后那一搏,那怎么能让呢?”
阮雄道:“苗英的侍女们已然不弱,她本人更不必说了,真到必须放手一搏时,我们小一辈的绝非其敌,必须齐老伯或展老伯出面才有胜望。我相信两位老人家一定能做得恰到好处,赢她个一招半式。”
齐苍霖微笑道:“贤侄可惜投身于江湖了,如果置身于庙堂,必是个将相之才。”
阮雄笑道:“老伯过奖了,小侄如有意功名,早就在寒窗苦读,不去练武了。”
齐苍霖道:“求功名不一定要读书,疆场攻战,仍须武事;贤侄在这一方面努力,同样有前途。”
阮雄摇头道:“方今国事清平,武将无用命之地,还是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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