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剑
“不过姓阮的尚称不弱,小侄跟他动过手,熟知他的剑路,才自告奋勇出场对付他,二伯如果亲出,或是惊动三位老人家,自然没问题,如果要叫别人出去,倒不如小侄有把握了。”
闻道远想了一下道:“好吧,你自认有把握,我也不能再限制你,但是这一场关系至大,许胜而不许败!”
祁百合笑道:“小侄如果败了,一定自请处分,像二伯十年前一样,到星宿海去练剑十年。”
闻道远点点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祁百合道:“小侄绝不悔改,但小侄如果胜了,能否将功折罪,免去菲妹私自出山的处分?”
柳如昔立刻道:“我犯的错我自己负责,不要你多管,我也不稀罕!”
闻道远笑笑道:“菲菲虽然私自离山,并未泄漏青城山的身份,责任并不重,你自顾不暇,还是为自己打算吧!”
祁百合见柳如昔的态度一变至此,脸上微见失望,但也不再开口了。
他抱剑出场,朝阮雄冷笑道:“在巴东饶你一命,你又跑到青城来送死,这次可不能饶你了!”
阮雄淡淡一笑道:“上次在巴东,你是代表长江水寨出头寻衅,我们保镖的对绿林道不愿过分得罪,所以对你很客气,今天情形不同,你可没有那么便宜了!”
祁百合哂道:“你是说青城山还不如长江水寨吗?要知道苗英虽为绿林一方之雄,见了我父亲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你竟然以为我是靠长江水寨撑腰,岂不可笑!”
阮雄道:“苗英与长江水寨都不足为道,但他们是绿林的一个正统组织,与天下绿林道声气相通,我们才稍存客气,你们青城山不过就这几个人,我们可不放在心上。”
祁逸夫沉声朝闻道远道:“老二,你听见了,青城山在外面的地位竟然比绿林道还不如,我们还能视而不见吗?”
闻道远笑道:“这倒是实情,绿林道人多势众,行事报复不择手段,大家又比较团结,荣辱与共,一人有难,大家倾全力为胜,才造成那等声势。”
祁逸夫道:“今日事完后,我们也得显示一下实力,让人知道青城山不是好欺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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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求荣反辱
闻道远笑道:“祁兄,这是何苦呢?我们在青城所求的是安宁,与盗贼之流争雄,有什么意思呢?”
祁逸夫冷冷笑道:“闻老二,要想真正安宁,除非你放弃武事,青城山所以能维持百余年的太平,完全是靠着雄厚的武力为基础,你想,多少年来,有无数上门的人,如果不是在门外被击退了,哪能维持谷内的安宁生活?”
闻道远道:“我们习武以自卫,并不是借以生事凌人!”
祁逸夫道:“可是乾坤剑派找上了门,就证明我们的安全防线已不可靠;要就是另觅地方躲避麻烦,要就是显示武功,使外人不敢前来侵犯,舍此之外,别无他策。”
闻达皱眉道:“逸夫,你一直雄心勃勃,不甘株守,这与我们先人的原旨大相违背。”
柳大树道:“闻老大,世情改变了。百余年前,武林宗派只有几家,不像现在这么多,兄弟觉得祁兄的方法颇有道理,我们稍示实力,证明青城山不可轻侮后,再退回此地,将我青城列为禁区,才是求安之策,只要我们不以武林宗主自命,与先人的原旨并不冲突。”
闻达沉吟不语。
闻道远道:“大哥,有了乾坤剑派登门之事,以前的闭关方策是要加以改变了,但是也不必急着对外发展,看情形再决定好了。”
祈逸夫道:“老二说得对,等我们击败乾坤剑派后,看看是否有人再来骚扰,假如没有人再公开登门索战,我们也不必躁急生事,否则就必须给世人一点颜色看……”
闻达又想了一下道:“等以后再说吧,这件事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决定的,我们要征求一下公意。”
祁百合等得不耐烦了,朝阮雄打一个招呼,立刻发剑出击,阮雄却避免与他正面接触,抱剑紧护全身,利用身形躲开了,一连几招都是如此。
祁百合十分急躁,同时因为阮雄始终保持出掌的姿势,使他不敢过分进逼,只有怒声叫道:“你吹得那么响,难道只会躲不成?”
阮雄微笑道:“一个高明的剑手绝不能徒耗精力,用最少的招式以收克敌之效,才是上乘的剑法,你急什么?”
祁百合冷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怪理论?”
阮雄道:“这是我们乾坤剑派的最高精神修养,出手的次数越多,显示的毛病也越多;守愚藏拙,即为智者,所谓大智若愚,就是这个意思,谅你也不会懂得。”
祁百合道:“我是不懂。青城山的技艺从不谈理论,我们以实际的功夫为求进之途,现在我就叫你看看,实际与理论之间,究竟是哪一项高明。”
语毕剑势忽转,攻势展开,剑尖幻成千点光影,从四面八方涌集过来,阮雄再也躲不开了。
可是他仍然极少回手,长剑轻挡短拨,都是用以招架对方的攻招。
祁百合虽然狂傲,毕竟在剑上下过多年功夫,看见阮雄的战法后,也提高了戒心。上次他以一敌四,仍然占尽上风,主要是对方躁急求进,给了他反击的机会,因为他的剑路是以快狠为主。
快在制敌机先,狠在攻敌之必救,使对方露出更多的缺隙,阮雄今天的战法确是对他下过一番研究,洞悉深奥,使他的长处无法发挥,因此他的态度也慎重多了。
尽管他在暗中提高了警觉,手中的攻势却没有松懈,甚至还更形加强,一支剑风雨不透,将阮雄围在核心,使阮雄光是招架也相当困难,再过一会儿,阮雄除了出手反击之外,简直没有喘息的机会了。
而祁百合也似乎一心全放在攻击上,时或露出一两处疏漏,阮雄看准了,忽地一剑突出,反刺了过去。
祁百合的长剑回救是绝对来不及的,态度上微见慌,促使阮雄将剑势加速,刺了过去,直到快要触及他的身体时,祁百合空着的左手忽而一探,冒出一支短剑,将阮雄的长剑锁住,右手的长剑收回,架在阮雄的脖子上,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以为把我的剑路摸清楚了,想出这个方法对付我,我若没有充分把握岂会放出空门,给你一个进手的机会呢?现在你认输了吗?”
阮雄冷冷地道:“剑手的剑尚在手,绝不会认输的。”
祁百合道:“所以我现在命令你丢下剑来认输!”
阮雄仍傲然道:“你我易地而处,你肯弃剑认输吗?”
祁百合笑道:“当然不会,头可断,剑不可弃。”
阮雄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弃剑认输呢?”
祈百合道:“因为你认输是常事,在金陵、在巴东,你都认过了,多一次也不打紧,你不像那种有骨气的人。”
阮雄怒骂道:“放你的屁,在金陵我向柳小姐认输是自承技艺不如;在巴东,我可没认输。可何况今天我是折在你左手暗藏的短剑上,并不是剑术不如你,更没有认输的理由,你有种就杀了我。”
祁百合嘿嘿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想一死求名了。”
阮雄道:“这也不一定,叫我割掉了脑袋,还有什么光彩?我只是坚守一个剑手的尊严而已。”
展毓民本来想叫阮雄弃剑认输算了,听见了这句话,长叹一声,用眼望望阮来风,默默无语。
阮来风激动地道:“雄儿,你做得对,阮氏门中,没有弃剑偷生的懦失,你死了,自然会有人替你报仇。”
阮雄淡淡地道:“爹,不必了。孩儿虽然不肖,尚不至于麻烦您替孩儿报仇,只是今后不能再在膝下尽孝,有负养育之恩,请您原谅就是了。”
阮来风一愕道:“雄儿,你不要我报仇,难道就是这样白白让人给杀死了?”
阮雄轻轻摇头笑道:“爹,孩儿哪会白白让人杀死?报仇的事,孩儿自己就能解决,无须劳动您老人家。”
祁百合不信道:“你自己能报仇?”
阮雄道:“当然,如果你想杀死我,你绝不会比我活得更久,我虽然无法保全首级,却能还你一剑。”
祁百合的左手短剑仍然锁住阮雄的长剑,审视一下双方所处的位置,怎么也不相信阮雄还有反击的能力,因此冷笑道:“小子,你别耍滑头,想叫我放了你。”
阮雄怒道:“祁百合,如果你怕死,趁早自己扔下剑向我服输,我就饶了你。否则你就试一下。”
祁百合也怒道:“本来我不想杀你,只想给你一点挫折,你既然如此说,我要是放了你,倒变成怕你了。”
阮雄冷笑道:“你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祁百合从阮雄以往的事迹中,知道他是个机智百出的鬼灵精,心中不无惴惴之感,对阮雄的那一番警告,倒有三分相信,可是现在受他一激,说什么也不能打退堂鼓了,因此冷笑一声道:“笑话,你的性命在我的掌握之中,还敢倒过来威胁我?我偏要试试你有什么手段!”
祁逸夫对儿子的生命还是很关心的,虽然不相信阮雄还有反击之力,但也不能完全放心,忙叫道:“百合,注意他那只空手,要捣鬼,必定在那只空手中。”
阮雄受制后,那只左手已缩进袖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祁百合自然注意到了,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他在袖中藏剑,自然也会防备他来这一着的。”
祁逸夫道:“你们距离这么近,他又是以狡猾出了名的,不一定是短剑,你要防备任何暗袭。”
祁百合笑道:“我会留神的,您放心好了。”
说毕双手齐动,左手的短剑扭开阮雄的长剑往外抛送,右手的长剑却不削阮雄的咽喉,急起直落,砍向阮雄缩进袖中的那只左手,心想这一着是阮雄万万意料不到的,砍掉了左手,就不怕他捣鬼了,再杀他还来得及。
哪知一剑下落,只削断了阮雄的衣袖,原来他早将左手缩到袖子的上半截去了,而且阮雄的右手动作更快,一扭之下,长剑趁势抛出,以极快的手法,从祁百合的左手中夺过短剑,就势一插,刺进祁百合的左肋,跟着低头一脚,将祁百合的身子踢了开去。
祁百合的反应算是快的,眼见上当之后,连忙撩上一剑,想将阮雄逼开,哪知一切都在阮雄的意料之中,利用低头之便,躲开那一剑,同时发出一脚,将祁百合踢开,原地一滚,将落地的长剑又拾到手中。
祁百合肋前挨了一下,幸而不是要害,再者短剑的长度也不够造成重伤,跳起后一手堵住创口,制止鲜血外流,一手执剑以待。
阮雄将短剑一抛道:“祁百合,现在总该知道我不是虚言恫吓了?怎么样,还有兴趣再斗吗?”
祁百合怒声叫道:“小辈,你恃仗诡计伤人算什么本事?我自然要跟你斗到底。”
运剑再度狠攻而上,阮雄含笑挥剑反震,用的劲很大,祁百合的腕力虽不弱于阮雄,可是肋间受了伤,经过用力震动后,影响到伤处,疼痛难忍,鲜血直涌。
阮雄微笑道:“祁百合,你还是下去吧!刚才那一剑虽不足致命,血流多了却一样要死的。”
祁百合厉声吼道:“滚你的,无胆鼠辈,你神气什么?我在你人头落地之前,绝不会死掉。”
口中叫着,心中也想到自己以负伤之体,不耐久战,必须尽快结束,所以攻势突然加厉。
刷刷几下急攻,阮雄果然又陷入了危境,前两招,还能勉强闪架,最后一剑斜撩,又急又猛,简直无法招架。
剑影闪错中,剑式演至八分时,忽而改招,身转剑不转,由撩变砍,向阮雄肩头直削而下。
用式之妙,令人叹为观止。
青城山那边的人以为阮雄万难躲过这一剑了,哪知阮雄竟然又粘了上去,置本身的安危于不顾,改挑为扫,横击祁百合的腰部。
双方的势子都快,两个人都来不及改招了,每个人只好尽自己的所能,一面闪挪身形,一面运剑攻敌。
人影与剑影交错而过,只是极快的一刹那,祁百合的腰间又添了一道剑痕,不过看来中剑还不深,只有皮肉的外伤,可是剑痕很长,自左至右,足足有尺许,而阮雄却仅只肩头的衣服划开一条细缝,其他毫无损伤。
祁逸夫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生死,见状忙问道:“百合,你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祁百合一言不发,呆了片刻,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祁逸夫脸色大变,猛地飞身凌空,如大鸟般的扑起,剑也出了鞘,就往阮雄头上降落,这边的方超人动作也不慢,如急箭出弦,激射而出,锵锒声中,接下他一招狠攻。
阮雄却含笑从容,抱剑端立道:“方二叔,人家是山野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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