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侠骨残肢
讯号方位一却都是好几个敌人正在等待。”
白铁军道:“我帮秘密求救讯号,制造之法特异,如非持有配方,那数十种药石如何能都凑齐,颜色自便会有差异,敌人竟能仿造,这倒奇了。”
他话一说完,人丛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他恭身向白铁军行了一礼道:“禀帮主,小人三代祖传制造各种火药用石讯号,家祖家父都是丐帮五袋弟子,小人承袭祖业,不敢忘先人教训,这些年来老丐主失踪,我帮形同解散,难免有不肖弟子出卖我帮秘密,小人三日之内,一定制出一种极为复杂之火焰讯号,包含天下各种颜色,敌人要仿造只怕大大不易。”
白铁军打量着他,忽的失声道:“徐……徐思治,你……你也来了,真是万万想不到。”
那中年汉子恳切地道:“我帮有事,正是我等效死之日,虽在千里之外,也必兼程而来。”
白铁军欣然点头,汤二哥道:“这次我帮死伤甚是惨重,但幸亏两个蒙面客出手相救,不然丐帮只怕要死伤殆尽。”
白铁军心中一惨,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是雄才大略,爽迈多智的人,却想不到敌人将已方摸索得一清二楚,倾巢而出,连丐帮帮众,非到生死关头不准使用的讯号也仿制出来,无怪自己几乎一败涂地了。
白铁军道:“那出手相助的人,正是救我性命的左白秋父子左白秋原来便是天下闻名的‘鬼影子’,这倒是想不到的了。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吃了一惊,那鬼影子在江湖上是头一号神出鬼没的人物,武功更是深不可揣,想不到便是左白秋,但此人听说和老帮主杨陆之死大有牵连,却不知为何出手助了丐帮脱去一难。
白铁军道:“那左老前辈的公子便是我好友‘钱冰’,汤二哥王三哥和四弟都见过的了。”
玉萧剑客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钱老弟,但他为什么又姓钱呢?”
白铁军道:“钱老弟自幼和钱百锋老前辈住在漠北落英塔中,他易姓行走江湖,想来是为避免麻烦。”
汤二哥眼睛睁得大大地道:“帮主,您说是那老魔头钱百锋?”
白铁军正色道:“左、钱两位前辈是出了名的老交情,左老前辈证明钱老先生也和昔年之事无关,此事既经左老前辈当面明言,咱们多年疑惑之心尽该撤除。”
汤二哥叹气道:“漠北落英塔!落英塔在那里帮主可晓得么?”
白铁军摇摇头道:“我们寻找落英塔多时,如今这条线索也断了,到底谁是当年害我杨老帮主的主使,咱们又得从头查起。”
汤二哥道:“我总想到漠北落英塔去瞧瞧,那姓左的小兄弟怀中那方白巾,不正是杨陆帮主信物,天下第一帮的巾旌么?杨老帮主葬身落英塔,那是不会错的了。”
白铁军沉吟不语,这件事自从左冰在酒店中抽出这方布巾来以后,白铁军心中一直不解,他数次试左冰的深浅。发觉左冰一招半式全不会,但却有过人轻功及极怪异内劲,只觉左冰淳朴令人心喜,意气相投,是以一直也未逼问。
白铁军道:“这些事咱们后日再谈,咱们先去瞧瞧受伤的弟兄去!”
他回头发觉那兰芳姑娘立在身后,胆怯怯地不敢直目瞧着丐帮那些粗壮爽朗的好汉,当下白铁军心中一喜,哈哈大笑道:“兰芳姑娘,我倒忘记替你引见这些好朋友,这此都是赤胆忠心的好兄弟,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这是你汤二哥。王三哥、萧四弟!哈哈!这是王兄弟,你别瞧他面容可怖,其实心地慈善,比菩萨也差不多。”
他指着一个六袋弟子,此人脸上刀痕、剑痕、枪疤、纵横交加,真如鬼魅一般,兰芳几乎吓得不敢睁眼,但她听白铁军轻松言道,只道自己日后便得经常和这些好汉们相处,此刻万万不能失态惹人误会,当下硬着头皮微微一笑算是寒暄招呼。
那丐帮弟子见帮主眉飞色舞地说着,眼光却落在那明丽姑娘身上的多,当下均是会心微笑,连日来焦急之情,只因瞧见平日爽迈无拘,粗话不禁的帮主,此时竟是温文无比,众人心中都乐了。
白铁军一抬头看看天色,当先和兰芳并肩而行,行了一段路,前面露出一处野庙,白铁军回头对汤二哥道:“受伤的要尽量好好的治,那死亡的咱们要厚恤他家属亲友。”
汤二哥点点头,但隐隐却有为难之色,白铁军精明无比,当下低声道:“汤二哥,咱们又闹穷了么,帮里没钱了?”
汤二哥微微颔首,白铁军微一沉吟道:“快把镇江郊外那座大院卖了,火速将银子送来,哦对了,镇江林大国手数代不都是御医么?也给请来瞧瞧!”
汤二哥道:“那李家花园是咱们江南根据地,那边面山临水,帮主你不是最爱的么,咱们想别的办法弄钱去!”
白铁军摇摇头道:“救人急于星火,如果你一时卖将不脱,找个大钱庄将屋押了也好,二哥快去快回,我们弟兄都在此等候。”
汤二哥知道帮主脾气说一不二,当下无可奈何告别而去,众人随着白铁军走进庙内,只见正厅中地上躺着十来个高矮老幼汉子,那庙中可以拆下之门板均都有作床板了。
众人一见帮主无恙归来,人人都是面露喜色,挣扎着要起来行礼招呼,白铁军一摇手道:“咱们做叫化子的何必多礼,如果连叫化都拘礼如此,天下还有清闲的事儿么个哈哈!”
他虽说得轻松,心中却实沉重之极,那躺在地上的丐帮弟子,个个受伤均重,折臂断肢,每人都裹着厚厚白布,但这些人都是硬朗汉子,并未半声呼哼叫痛。
白铁军缓缓走到每个人身前探视,只见第三个汉子整个头上包得满满的只露鼻眼,已是奄奄一息,白铁军凝视着他,喃喃自语道:“唉!你辛辛苦苦做到县令,却又巴巴跑来咱们叫化群中厮混,这是何苦?”
那头部受伤的汉子蓦然挣开眼睛,声音极其细微的道:“帮主您好,我吴秦升死于丐帮之事,正是多年宿愿,丐帮忠义之心未泯,帮主,英明果决,正是重振旗鼓,名扬天下之时……”
他伤势沉重,虽是声音低微,但却词意恳切妥贴明了,想是多年县令,判案甚多所得,白铁军柔声安慰道:“你好好养伤,莫要胡思乱想。”
那吴泰升道:“帮主我自知伤势沉重,只因要再见帮主一面,是以强自支持,帮……帮……帮主……我十八岁跟随杨老帮主,眼见丐帮兴旺,又眼见丐帮零落,只怕再难有机会瞧见我帮重兴,别了,帮主!”
他声音愈说愈低,白铁军眼看他不行了,伸手抵住他背间大穴,只觉脉息散乱,当下一吸气正要运功助他,忽然一股力道反激而来,那吴泰升已自含笑而逝,白铁军心中惨然,默然良久忖道:“他是自知无救,不愿我耗费内力相救,是以息绝脉道而死,吴兄弟啊,吴兄弟!为我了帮弟兄性命,白铁军便是抛头洒血又何足惜?唉!”
当下心中愈来愈是难受,那吴泰升和白铁军只在前数天才初次晤面,此人抛弃富贵有若草芥,心存忠义,耿耿不死不休,当真是个好男儿了。
白铁军轻轻替吴泰升盖上布单,走到另一个汉子身旁,此人圆团团一张脸,福气可亲,此时却是苍白无比,整个人虚脱便如散了一般,他强自挣开眼睛,半晌从喉间进出话来道:“帮主,小人经营……经营……商业多年,颇有一……一些积蓄,小人知丐帮恢复旧观,大大……大需要财力支援,是以一分钱……一分钱也不敢乱用,小人……小人……”
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本帐册来,举止极是艰苦,那持帐册的手更是发颤不已,接着颤声道:“这……这是小人全部产业,小人受我帮栽培多年,无所报,这……这些财产正好供帮主使用,重召我帮弟子,小人……小人……死也瞑目了。”
白铁军望着他那恳切的眼神心中不忍地接过帐册,那人必事已了,缓缓闭上了眼睛,白铁军低声道:“常兄弟,丐帮有这么多热血好汉子,还怕不能重新振兴么?!”
那团脸汉子点了点头,第三下时身体一直,竟自死去了,白铁军翻开那本帐册,只见扉页上写着八个蝇头小楷:“将本求利,落进扬出,致富之道,唯人自处。”
白铁军心中一阵感触,暗自忖道:“如果此人不死,替我料理财务,丐帮日后再也不会像目前这般拮据,汤二哥性子爽朗,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终非理财之人。”
他再往下翻,每页都写得满满的全是帐目,借贷放息日期人名,白铁军略一过目,已在百万两银子以上,心中不喜反痛忖道:“这人白手起家,十年之内积资百万,那经营筹措之苦,较计盘算之烦,如果是我真连想都不敢想,但他这样劳心劳力为的是什么,是为拥娇妻美妾自娱么?享富贵而自满么?”
他想到“为什么?”心中更是忧结不畅,竟是茫然了,自己为什么要终年奔波?是为满足一自领袖之私欲么?如非自己是丐帮精神所击,如非自己和飞帆帮私怨结仇。这些人何尝会死在此地?
白铁军想着想着,心中不禁迷糊了,这帐册上最后几页都是死帐,放出去未能收回,下面清清楚楚写着原因,白铁军呆呆瞧着那册上写着:“云一和,借银五千两,利五分,三年本息未还,催讨多次,云君经商失败,遁走,家无存粮,妻儿啼哭终日。令人鼻酸,乃月济卅两免彼饥寒,岁月悠悠,本利而外再加济助之资,已在万两之上。此次贷款大错,切戒日后不可如此心软……
朱家司,借银五千两,以连遭变故,荡尽资产,此人义气,拟以独生掌珠质余丫鬟,以清父债,拒之未受,朱君羞愧自经,资银一千两助其母女生意,并代为管理其经营事项,此笔贷借,净亏三千有奇,日后贷款。切忌于此等量狭之人,伤财又复伤心,伯仁终因我死,悲夫!
林铭阁,借银五百两,以其发奋力学,望其前程远大,他日自有厚报,成人之美,原不望于有所报图,但私心窃窃。此乃人之劣根,余常人也,乃自未能免,该死该死!……”
白铁军看着看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心中不住地想:“人言为富不仁,常兄所积之财都是将本求利,并未苟得非分,我拿了这批钱,如果浪费半分,那便万死莫赎了。”
他发痴了半天,只闻耳畔一个悦耳的女声低声道:“白大哥,我心中虽是难过,但更有一种兴奋的情绪上冲,人性美好之处原有这么多,白大哥,我真佩服你有这许多的好朋友。”
白铁军一怔,心中一振,只觉豪气顿生,天下再无什么难事,当下温柔地点点头又上前去看观其他受伤丐帮弟子。
白铁军看着其余丐帮诸弟子,虽有的折足断肢,但却均无致命之伤,当下对众人道:“飞帆帮在江南坐大,来了一批高手,如今我丐帮又受其挫,如不探清来龙去脉,不出数月,天下各大门派只怕还有巨变,诸位有何意见?”
玉萧剑客接口道:“怪就怪在这些飞帆帮众武功路子大异中原武学,而且个个功力过人,中原武林陡然之间来了这许多高手,焉得不遇大变?”
白铁军沉吟道:“我数次和他们交手,这些人来自漠北是没有问题的了。但漠北除了北魏魏定国外,不曾听说另有高手,如说这批年轻怪客是魏定国调教出来的,那么北魏功力之强,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玉萧剑客道:“这些人先夺下飞帆帮为根据,然后个个击破,唉……中原武林门户之见仍是如此剧烈,往往坐视一帮被残灭,别派不但不助,反倒私下窃喜。”
那丐帮弟子徐世复道:“依小人看,飞帆帮早为内应,这些来自漠北高手先要尽收江南水道各门,再图发展。”
白铁军点点头道:“上次太湖陆家被飞帆帮灭了,江南水道并未支援,长江下游三剑客虚张声势,在金陵开了一次英难大会,结果不了了之,人人虽均自危,但各派纠葛甚多,却不愿精诚合作,这次飞帆帮居然向我丐帮发起挑衅,小弟无能,致使本帮蒙受巨大损失,咱们今日虽未复帮,但如此死敌,本帮实负抵制之责,他日援助各派是义不容辞之事!”
丐帮弟子齐声道:“正如帮主所言,咱们死在飞帆手中弟子不少,这一笔血债岂能善罢了?”
白铁军沉吟道:“我现在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所料不差,只怕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不久便要发生,这是我丐帮重振之唯一机会,但处置不当,只怕历史又要重演。”
他脸色沉重地说着,丐帮弟子屏息而听,白铁军缓缓又道:“只怕是北方瓦喇又要力举东进。”
他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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