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侠骨残肢
这一式又是岳家散手的近身防守,守势之中却攻势源源不穷,那人只觉双目一花,左冰的右手已欺胸而入,惊得大吼一声,右脚横端而起,护在胸前。
左冰内力发出,掌在那人脚上,那知那人单脚突然横扫而出,左冰只觉内力被阻,身形生生向后退了半步才站稳,心中大惊,忖道:“这人功夫怪异无方,每每出奇制胜,功力也是奇为深厚,不知是何门路!”
他心念电转,只觉背心之上压力如山,不用回头便知身后那两人又赶了上来,这时候也来不及感觉危急,本能一撤身形。
这一停滞,前后四人已将自己合围包住,左右打量,只见四人有三个自己重未见过,还有一人,就是那身法怪异无比,却在面上扎了一方黑巾!
那四人中一人冷笑一声道:“朋友好俊的轻功!”左冰开口道:“四位陡然出手拦阻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他这时身陷重围,已知道追赶薛大皇无望,是以反而安下心来,那人冷笑道:“朋友可是故意装傻么?”
左冰道:“在下路过此处,自有要事,与四位素未谋面,想必是误会了。”
那蒙面人忽然冷然道:“阁下可是姓左?”
左冰一惊,口中答道:“在下左冰——阁下如何识得?”
那蒙面人一声冷笑道:“左冰,你可是想到那山洞中么?”
左冰心念一转避而不答道:“这等荒野之地,竟群集高手,不知有何变故?”
那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左冰,咱们不必多兜圈儿了,今日你要想离开此地,恐怕势比登天!”
左冰冷笑一声道:“阁下有何见不得人的地方么?面上的黑巾可否移开一看?”
那蒙面人一言不发,突然向后退了二步,左冰也不知他此意为何,但见他足步一动,左冰的身形好比出弦之箭,笔直向天上跃起。
左冰陡然发难,可是用了全力,身形一跃而起,竟然生生拔起五丈有余,只听丝地一声,衣袂破风发出锐响,左冰家学轻功天下独步,这下一耸而起,姿态美妙无比,简直好比仙鹤振翼。
那蒙面人不料左冰发动迅捷如斯,猛然吃了一惊,身形紧跟着拔起,对准左冰足下一掌击去。
其余三人经验也都甚是丰富,立刻三个方向散开,并不紧跟而上,却是守住左冰可能落足的方位。
左冰身在空中,内力一发,蒙面人双掌才吐,两股力道接触,左冰本待借力再腾而出,那知对方力道大异寻常,一触之下,竟然全是吸引之力,不但不能腾身而起,反而感到足下一重,身体生生要往下栽!
左冰大吃了一惊,但此时身在半空,再也收不回力来。本能地一收双足,身形猛向下坠,蒙面人哈哈一声冷笑,这时左冰身形已下落得与他平肩半空,两人之间只距有二尺左右!
说时迟,那时快,左冰突然轻啸一声,那身躯在半空中竟然一折,生生转了一个大弯,绕在蒙面人的后侧,这一式轻功心法,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蒙面人只觉一呆,左冰身躯已在身后和他交叉错过,左冰闪电般在他肋一上击!
这一切均在半空进行,两人好比升天游龙,尤其是左冰,左右腾挪,轻身功夫到了他的身上,才令人大开眼界,但终因他真力一转再转,最后出击时运结不足,饶是这样,那蒙面人仍被打得闷哼一声,在半空中一个斤斗倒栽而下。
其余三人都是大惊失色,左冰身形才一落地,立刻换气腾身,准备斜掠而起,那知对方身法快捷。左冰左足尚未抬起,背上已觉内力如山。
急迫之下,左冰侧过身来,反掌挥出,一触之下只因运劲不纯,只觉左半身一阵麻木,心中一骇,但足下仍全力疾奔而出!
才奔出两步,斜底里一人猛掠而来,双掌并袭左冰左侧。
左冰只觉满额汗珠,再也腾闪不开,这时激发了他的拼劲,他咬紧双牙,大吼一声,尽力向左一闪,足下如飞,一分也不停留。
他这近乎拼命的拼法,万望能挺受一掌,身形便可冲出重围,只听“噗”地一声闷响,左冰身形一连两个踉跄,但生生闯出七八丈之远!
这时全身酸麻,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猛吸一口真气,竟然只觉真气倒贯而上,登时上达天顶,下发四肢,心中不由一呆,正待凝聚之时,突听身后一声吸气之声,不用回头便知有人正待施展“小天星”内家重手,不由暗叹对方身手之快,要想再闪躲,那是决不可能,不由长叹一声,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一道白光好似平地而起,紧紧绕着左冰呆站的身形转了三匝,那剑光密绵,一剑紧接一剑,那等凶恶的小天星内家真力竟然被阻在剑圈之外。
左冰只觉压力一松,一口真气登时冲转回来,一连退后四步,只见身边站着一个黑衣老者,手持长剑,正是在半路上相遇的那人。
左冰震惊不已,一时不知所措,那出掌袭击的大汉怒吼道:“你是什么人了”那黑衣老者仰天大笑道:“以四敌一,不嫌丢人么?”
那蒙面大汉被左冰拂了一掌,这时只觉气喘不已,左冰暗暗运息二周,缓缓走向前去道:“前辈相援之恩……”
那黑衣老者不待他说完,哈哈道:“先别客气,先别客气!”
左冰回首一望,那山洞之前仍然一片寂然,那银岭神仙薛大皇早走得不见踪迹!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锐啸破空传来,那四个人,包括蒙面者突然一齐收步后退,只见远方一个人影一闪,来到近前!
左冰意识到这个人多半便是主持者,那四人是他所属,那蒙面者的功夫方才亲身经历过,怪异毒辣出奇,想那主人功力是何等高强!
那人走近来,面上一片肃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一望便知是戴上了一付人皮面具。
那人望了望左冰一眼,转脸向黑衣老人道:“阁下请了。”
老者反手将长剑纳人,微微一笑道:“老夫若不眼花,朋友是来自塞外了。”
左冰回头一看,忽然间发现了一个人,顿时脸色为之大变——这时候——
天色向晚,几只昏鸦在充满薄雾的天空盘旋着,这时,在林子的东面,走来了两个人。
左面的一个身材魁梧,气态雄伟,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右面的一个却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两人一面走着,一面笑谈着,倒象是一双兄妹一般。
侠骨残肢第五十四章 金刀逞威
第五十四章 金刀逞威
那小姑娘尖着声音道:“哥哥,你看那前面全是绵绵不断的林子,天色又已经晚了,咱们到那里去寻投宿的地方?”
那青年道:“现在有什么办法,往回走也找不到投宿的地方了。”
那小姑娘道:“都是你说前面走一定找得到店家,这才拼命地赶路,你瞧,现在咱们可要露天过夜了。”
那青年道:“露宿就露宿吧,凉快得很哩。”
那小姑娘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忽然十分开心了地笑了起来,那青年道:“什么事笑得开心?”
那小姑娘道:“睡在野外我一定睡不着,晚上可以起来玩。”
那青年笑道:“你去玩吧,我可要睡觉。”
他们一路走过来,到了林子里,那青年道:“就在前面那一片草地下休息吧。”
他走到那片草地上,拣了一些枯叶垫在树根旁,就靠着树干躺了下去,那小姑娘,靠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黑,天空一片漆黑,仰首从树林的孔隙中偶然可以看见几点稀疏的星光,林子里显得出奇地恬静,那青年靠在树干上,侧过头来问道:“菊儿,饿不饿?”
那小姑娘道:“不饿。”那青年道:“好好睡一觉吧。”
他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睁开了眼,仰望着那林木簌簌中的星光闪烁,忽然之间,似乎有千万思潮一起涌到了他的脑海中,那里面有扑朔迷离的疑团,有刀光血影的激战,还有些微带凄凄的情绪,使得他忽然之间,睡意全消了。
他不自知地皱起眉头,想着他一幕幕不可解的往事,忽然又想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有如干头万绪,于是他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暗暗地对自己道:“前途茫茫啊……”
他又闭上了眼,然而立刻他又睁开了,侧头望了望身旁的少女,在他以为,她该已经进入梦乡了,然而他的目光碰到的是一双黑漆中泛亮的眸子,正圆睁睁地望着他。
他心中不知怎地有一丝慌乱的感觉,便道:“怎么还没睡着?”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干什么要叹气?”
那青年想了一想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道:“我知道为什么——”
那青年道:“你说说看。”
小姑娘道:“我知道,你在想家了,是不是?”
那青年乍听之时,几乎想要笑出来,但是略一沉吟,忽然之间,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他默默地对自己道:“想家?多么可笑的念头呵,我白铁军自从懂事以来,那一天有过家?我的家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天为穹庐,草为被褥,就象——就象现在这样,这便是我的家了。”
他想着,不禁苦笑了一下。
小姑娘却得意地道:“怎样?我猜中了吧?”
白铁军只是笑了笑,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姑娘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知道,我有这种经验,白天里可以做的事太多,但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便会不由自着地想一想——”
白铁军打断道:“那么你自己是在想家了?”
菊儿道:“嗯,不过现在我还不要回去,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再恨师父了”
白铁军道:“你恨师父?这怎么说?”
菊儿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说:“我就是因为和师父吵了架,才……才跑出来的……”
白铁军道:“你为什么和你师父吵架?”
菊儿道:“这说起来多少还和你有一点关系哩。”
白铁军奇道:“和我有关系?”
菊儿道:“一点也不错。”
白铁军道:“你说来瞧瞧。”
菊儿道:“那天,师父和大师哥在谈天,他们一面喝酒一面说话,我也要喝酒,我师父却不许我喝,说‘小孩子不要喝酒,他们说话,我也参加一些意见,师父又叫我走开,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白铁军笑道:“于是你就火了,就偷偷逃了出来?”
菊儿道:“哪有这么简单,我当时气得厉害,心想你们谈些什么鬼事情不让我听,我偏要听个清楚,于是便假装走出去,却又绕到地下那藏酒的地窖里去。”
白铁军道:“你的轻功虽然不错,我可不信你师父不会发觉。”
菊儿笑了起来,得意地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师父那个地窖修的十分特别,要绕好大个圈子才能进去,上面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但是我却知道有个地方,只要用壁虎功贴在石壁顶上,耳朵贴着石壁,就能听见下而的声音。”
白铁军道:“你听到了什么?”
菊儿道:“我听到师父说:
“这一回务必除掉这个小子。”
大师哥道:
“师父这条计策实在巧极,管教那姓薛的死了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我以为他们要去杀掉一个姓薛的,但是再一听,可又不对了,只听到师父说道:
“不是为师的说丧志气的话,为师的确有一种预感,仿佛觉得这姓白的小子是个极危险的人物,每次看见他,觉得芒刺在背的感觉。”
大师哥道:“如此一石两鸟,姓白的小子固然难逃一死,姓薛的老家伙也一并了结,岂不大妙?”
我这才听懂,原来他们商量的是要去杀一个姓白的小子——”
菊儿说到这里,斜过眼来看了白铁军一眼,白铁军苦笑一下,菊儿继续道:“当时我心中好生奇怪,师父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居然还有个姓白的小子能教他老人家如芒在背,这个小子我倒想见识见识。”
白铁军哈哈一笑,菊儿问道:“你笑什么?”
白铁军不答,只道:“你继续说下法。”
菊儿道:“后来他们便开始谈如何堵杀那姓白的小子的计划了,我听得一清二楚,正在暗中计划如何捣捣蛋的时候,忽然听得大师哥道:
“师父您上次提到的那十招绝学,弟子……”
他还没说完,师父道:
“明天我就传给你,你要记住,这十招绝学乃是为师最近三年来方始参悟的妙诀,其中精深之处全靠自己体验,本来为师决心不将此十招传人,要等我有暇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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