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侠骨残肢
剑,除点苍卓氏天下再无能及此者!”
魏定国却也在这一霎时之间展开以快打快的功夫,只见他飘飘然在那密集剑光之中穿出穿入,每一举手投足,无不是绝妙佳作,那掌式式漂亮,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左冰道:“我们要不要走近些去看看——”
白铁军谨慎地道:“咱们沿着坡边潜过去。”
两人沿着坡边移了过去,只听得那边剑气之愈来愈急,白铁军低声道:“十招之外,咱们就要大开眼界了!”
左冰凝目望去,堪堪数到十招,只听得卓大江一声长啸,声如虎啸龙吟,震得整个山上林木簌然,卓大江忽然腾空跃了起来。
只见他身如蝴蝶翻飞,剑如蜻蜓点水,每一招都仿佛化成了十招,却招招可虚可实,取位全是敌人致命要害,丝毫也不差错,尤其的是他那剑光跳动如此之快,却如挟着万斤巨力一般,每一移动,立刻发出尖锐啸声——
左冰忍不住叹道:“天下竟有如此剑法!”那边魏定国忽然仰天长笑,大喝道:“卓大江,这大概就叫做‘神风剑’了?”
卓大江蓦地又是一声大喝:“还我女儿来!”
他声如雷霆,剑出如山,魏定国走偏锋抢了五招,脚下却倒退了五步。
左冰一听他叫道“还我女儿来”,不由全身一震,他喃喃道:“莫非卓……姑娘被北魏害了?……”
白铁军道:“你说什么?”
左冰道:“没……没什么,咱们再走近一些去看看。”
俩人沿着山坡直奔过去,只见那边在这一霎时之间,形势又已太变,天下第一剑的卓大江忽然大奋神威,只见他步步进逼,名重天下的北魏竟在他雷霆般的剑威之下,被迫退了十步。
白铁军道:“你注意到没有——”
左冰道:“什么事?”
白铁军道:“北魏未败而退,却是每一步暗藏玄机,只怕就有杀着,奇的是卓大江,他……他……”
左冰此时功力虽然已臻一流,但是对于真正殊死血斗的经验却仍是不够,白铁军却是自出道以来,大小血战何止数百,经验之丰较任何武林老前辈绝不稍让,他指着那边道:“奇的是卓大江是身经百战的剑上高手,怎会丝毫不觉地依然抢进?”
左冰仔细一看,果然也发现到这一点,他忽然道:“不好,我看卓老前辈似乎有点不对劲——他似乎理智已失的样子——”
白铁军被他一提醒,果然发现情形不妙,他连忙叫道:“咱们快赶过去,只怕北魏杀着出手就在顷刻之间!”
他一拉左冰,两人如流星般赶了过去,那边卓大江又是一声怒喝:“魏定国,你还我女儿来!”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卓大江施出了天下第一剑的独门绝学七伤神剑!
当年鬼影子左白秋奔落英塔,闯到第三关时,点苍双剑合力施出七伤神剑,左白秋虽然奋力过关,却被那七伤神剑一击之威震得真力全消,到天玄道长出现时,已是强弩之末,终于被一击而倒。
这时卓大江面对着大名鼎鼎的北魏,终于又施出了这独门绝学,只见他整个人忽然跃起,接着剑上尖锐啸声斗敛,霎时之间四周有如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破空异声斗然爆出,卓大江已在这一声巨响之中身剑合一,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攻向魏定国!
魏定国的脸上却在这一刹那间飘过一种阴惊无比的表情,不慌不忙地斜跨半步,忽然门户大开——
白铁军见他门户大开,胸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他想起来自己识得这一招,在那狭道绝壁间自己浴血死战时,就曾大大吃过这一招的苦头,他大叫道:“不好,咱们快——”
他猛一跃身,整个身形有如脱弦生箭,直向那边猛扑过去,左冰也同时发动,飞快地起身跃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卓大江的七伤神剑堪堪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出,魏定国忽然双掌一合,大喝一声:“撒手!”
只见他双掌斗然像是化成了千万只,一连两声闷雷般的巨震发自他的掌势中,看不清是怎么一事,卓大江的长剑忽然被北魏一指弹中,“叮”然一响,卓大江手中只剩了半截长剑!
卓大江手中长剑忽然短了一半,立刻招式成空,魏定国却在这一霎时之间大下杀手。
只见他一掌拍来有如无形,却是疾如闪电,重如泰山,卓大江一着失而全盘陷入险境,他猛伸左掌,一掌迎了上去,只听得轰然一震,卓大江退了三步——
卓大江恁一剑纵横武林,成了当今天下公认的第一剑,但他掌上功夫较之北魏这等盖代高手却是远逊,他一掌接下,已觉不妙,然而魏定国如何会放过这千载难逢之机,他闪电般接连又出两掌——
这两掌真乃魏定国毕生功力可聚,卓大江奋力接了一掌,胸中血气翻腾,他没有信心再接第二掌,然而在这情形下,他的手中剑却是无法递出半招,他心中狂呼道:“只要能歇过半招气,我右手一递出,虽是半截剑,天下有谁能伤我?”
但北魏怎会给他霎时之机,卓大江只觉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又至,他髯须发俱张,双目如炬,猛然一收左掌,力道尽撤,右手半截剑却是如电点出—一
他是拼了挨一掌要在北魏身上留下一点记号,魏定国冷笑一声,右臂一探,掌势忽然快了一倍有余,眼看卓大江要在剑势未足以前就得倒下,卓大江蓦地大吼一声,手中半截剑如一道银光飞出,“呜”然一声射向魏定国小腹—一
“乾坤一掷”!这点苍神剑中最后一记杀着,施出这招的时候,施的人多半是不想活着回去了,魏定国骇然而退,整了身躯在斗然之间平拔了起来,那半截剑子擦过他的小腹,堪堪差了半分落空而去,魏定国落了下来,冷笑着道:“卓大江,咱们冉干吧!”
卓大江手无长剑,一连退了三步,魏定国一扬掌,正要劈出——
他的背后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魏定国,咱们又碰头了!”
魏定国听到这个声音,他的脸色一分一分地变了,他吸了一口气,冷峻地道:“白铁军,又活得不耐烦了么?”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白铁军和左冰并肩立着,白铁军那一条断臂孤零零地垂着空袖,但是在魏定国的心目中,那却是异样的触目心惊,他暗中喃喃地对自己道:“这个人是打不死的……”白铁军冷冷地道:“洛阳城外……嘿嘿,也许你今天是该恶贯满盈了!”
魏定国冷笑道:“姓白的你是天堂有路不走,自寻死途!”
白铁军自顾自地继续道:“金刀骆老爷子的血仇,今天该清算清算了。”
魏定国道:“金刀骆么?姓白的你什么身份替他作什么主?”白铁军冷冷地道:“他有临终遗言交在白某身上。”
魏定国的双目中忽然露出杀气,他呵呵干笑了一声,然后道:“不提那金刀骆的遗物也就罢了,提起来,姓白的,你今天走不了啦!”
白铁军满不在乎地道:“死谷狭道里围堵白某,白某高兴走就走,还有人拦得住白某么?”
他和北魏苦斗过数次,从完全居于劣势一次次斗到可以持平相拼,他深知这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的脾气,他知道现下虽然正说得好好的,魏定国却就要发难了,于是他暗暗地把全身功力集聚在独臂之上——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一缕红色的火焰箭自西边升起。升到数丈高时,忽地一爆而碎,于是满天都是红色火星,冉冉而降。
魏定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望着那满天红色星星之火,蓦地仰天大笑道:“好,好,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他忽然一拔而起,如一缕流星般向西而去,白铁军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莫非又有什么诡计?……”左冰道:“咱们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白铁军猛一回头,只见那天下第一剑的卓大江仍然呆立在那时,脸上一片茫然之色。左冰走近去,施礼道:“卓老前辈——”
卓大江忽然长叹一声,他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半截长剑,呆望着那支断剑,又是一声长叹。
白铁军和左冰对望了一眼,他们都了解卓大江此时的心情,天下第一名剑竟然被人逼得断剑出手,他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了。
左冰走上前去,望着卓大江道:“卓姑娘……令媛怎么了?”
卓大江道:“被北魏掳去了……”
卓大江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落然地望着手中的半截剑,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白铁军忽然冷笑一声道:“折了一只剑又算得了什么?我白铁军折了一条胳膊,也不曾像这样难过——”
卓大江扬目注视着白铁军仅有的独臂,白铁军道:“我白某在绝谷里中伏,狭道里两头被堵,打得天昏地暗,白某九死一生在地上爬,那便不丢脸么?嘿嘿,丢脸是一回事,性命得保又是一回事,保了性命就能下次再干呀——”左冰大吃了一惊,他叫道:“被北魏掳去了?……”卓大江心中暗暗地道:“多谢你以激为劝的好意,可是我们的事怎能同日而语?你白铁军败给了魏定国打什么紧?我这卓大江三个字经得起栽这等跟斗么?”
左冰见他默然,便上前道:“卓老前辈,那是魏定国啊!”
卓大江嘴角泛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低声道:“不错,那是魏定国,我原就打他不过的……”
他一扬手,那支半截的断剑呜然一声飞去,不知落向何方,卓大江大踏步向前走去。左冰道:“前辈到那里?”卓大江道:“到洛城里去——”他停了一停,道:“先找家铁匠铺买柄钢剑。”
白铁军和左冰目送着这天下第一剑手大步而去,心中都是一阵感慨,白铁军道:“魏定国作法愈来愈劣了,绑票这等丑事也做出来了。”
左冰道:“那卓姑娘被掳了,咱们要不要去帮卓老前辈一臂之力?”
白铁军望了他一眼道:“咱们只能暗暗地帮。”左冰点了点头,道:“咱们现在也进洛阳城去?”
白铁军点了点头,两人便向洛城走去,这时,正是子夜时分。
天亮的时候,白铁军和左冰在洛阳城东街上一家面铺里吃着早点,刚出笼的大包子热气腾腾地,白铁军要了两盘昨夜没卖完的驴肉,一坛老白干,便和左冰对喝起来。
两人已有好久不曾在一起畅饮,左冰仰头干杯,忽然回忆起初逢白铁军的情形来,那是两人并肩而驰,白铁军带着一皮囊的美酒,左冰怀着一包大饼,两人就一口气吃完了饼喝干了酒,最后白铁军索性把皮囊也扔了……
往事一幕幕地出现在左冰的眼前,左冰是个最重感情的人,想着想着,不觉眼圈都红了。
白铁军喝了一大口酒,又吃了一大块肉,忽然他停上了吃喝,双目凝视着门口,只见面店门口走进一个魁梧的大汉来。
左冰也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进来那汉子正是北魏的门人虬髯汉子,白铁军轻踢了左冰一下,两人都低下头来,装着喝酒了的样子。
店内人原来又多又杂,那汉子也没注意到左冰和白铁军,只是寻一个空位坐下,叫了两大盘烙饼,便大嚼起来。白铁军低声道:“咱们先付了账,一个个走出去。”
左冰点了点头,他背对着那汉子向酒保付了酒帐,先一摇一晃地走了出去。
白铁军趁那虬髯汉子低头猛啃的时候,也悄悄混了出来,两人在酒店外碰上了头,立刻转到旁边一条静僻的巷子中。
白铁军道:“北魏多半还在此城中……”
左冰道:“咱们要不要去找找卓老前辈?”白铁军道:“不必。咱们只要密切注意,卓老前辈反正也在此城中,晚上大约就有好戏看了。”
他们刚刚走到巷口,白铁军忽然一拉左冰,左冰和他同时躲到巷口角上,只听见大街上传来得得马蹄之声,一匹雪白的骏马从城外冲了进来,马上坐着一个青袍老和尚。
左冰几乎惊叫起来,他拼命忍住,然后低声道:“那疯和尚?”
白铁军脸色凛重地点了点头。
左冰见那疯和尚已走了过去,便和白铁军一同走过大街,再从人丛中向城中心走去,白铁军忽然向前一招,左冰循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前面一十丈处街边一块大牌,上面写着:“吴氏老店”边上写着:“代客打造十八般兵器价廉物美”店门口一个人正在和掌柜的说话,那人正是卓大江。
这时,一辆马车得得而过,车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背对着这边,看不见他的面也,他驾着车到了吴氏老店旁,猛一抖缰,马车停了下来。
那人把斗笠一掀,低声对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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